反思我國互聯網金融的反洗錢制度
——以美國反洗錢制度為視角

王子健

(中央財經大學 法學院，北京 10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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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我國互聯網金融的反洗錢制度
——以美國反洗錢制度為視角

王子健

(中央財經大學 法學院，北京 100081)

在目前互聯網金融飛速發展的當下，我國以《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洗錢法》為核心的反洗錢系統面對著手段日益復雜，操作難以控制的互聯網洗錢問題缺乏有效的應對機制構建。僅從簡單的傳統方式來應對互聯網金融洗錢問題已經面臨法律、監管的空白、洗錢失血性和缺乏客戶身份識別手段等多重危機。在此方面，美國的反洗錢制度不僅啟動最早，而且其運營監管模式背景與我國當下互聯網大環境有許多相似之處，可以借鑒以構建我國的反洗錢互聯網金融防御系統，實現良好的互聯網監測部門風險報告制度與互聯網洗錢規制體系上下順暢執行、無縫銜接，建立完善的立法監督管理、網絡客戶身份深度識別等反洗錢機制。

互聯網金融；反洗錢；美國反洗錢制度

一、我國互聯網金融反洗錢問題的現狀

2007年1月1日對于中國而言，是對于反洗錢問題的一個重大的轉折點，《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洗錢法》的頒布，為當時預防洗錢活動，維護金融秩序遏制洗錢這一危害經濟甚至政治秩序的犯罪行為起到了不可小覷的重要作用。

在中國互聯網金融業朝著創新型、多向型方向蓬勃發展，不僅大力帶動了GDP的增速，也降低了傳統金融交易的沉重擔子。將其比成金融杠桿，那么現在已經由一人撬動金融這一龐然大物變成了兩人行一事之局。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降低交易的時間和成本的互聯網金融業蘊含的虛擬、隱蔽性等問題也隨之而來，專業部門和相關技術人員跟不上要求，就業涌向高薪酬企業的社會大環境導致相比微小的監管崗位的專業性失守已經是我國目前所面臨的互聯網基礎監管與維護上的一大嚴重問題。我國《反洗錢法》等一系列法律的相繼頒布，說明了洗錢問題已經被劃入重點項目，尤其是在2013—2018年新一期五年計劃中也被提到了極高的位置，并重申反洗錢所面臨的十個緊迫的問題[1]。

美國頒布《1956年麻醉品控制法》時是世界最早頒布金融反洗錢相關法律的國家，幾部在這之后頒布的反洗錢法律、法規，在金融業反洗錢監管機制層面上，從幾個方面進行了完善并建立了現金交易報告等制度。而在逐步完善建制的當下，美國的反洗錢制度的宏觀背景要求與我國甚為相似，雖然在中國信息電子化并不能普及如美，但是在互聯網金融方面近三年互聯網金融所帶動GDP的增速以及其成交量背景來看，是可以加以變換模式并得以借鑒美國模式的。

在我國，互聯網金融業以2015年的年度報告為例，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15)指出，截至2014年年底，中國互聯網支付交易規模突破8萬億元。支付內容中大多來自網絡購物、航空客票與基金，基金出現在內容中，也是我國當下互聯網金融所面臨的重大機遇與挑戰，在電商B2B方面較2013年占比有所滑落。除此之外，2014年移動支付交易規模達59 924.7億元，較2013年增長391.3%,繼續呈現出較高的增長狀態。基金出現在互聯網金融中，說明投資越來越成熟到可成為使用者的選擇，其占比已經超過了傳統B2B方式，那么值得注意的是其中良性投入的資金與待被洗錢資金之間的關系由于互聯網本身的特性導致很難辨明秋毫*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36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EB/OL].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5-07-22。。除此之外，移動終端的廣泛應用也說明互聯網交易的手段較14年以前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其瞬時性和便捷性達到了新的高度，那么對于犯罪分子而言其洗錢過程將會更加迅速，過程讓人措手不及，這也是互聯網金融反洗錢的新挑戰。

《反洗錢法》的部際交流和法律法規之間運用早已不適應于變化莫測的互聯網金融洗錢問題，我國已努力在計劃內進行全新的摸索。互聯網金融中的洗錢問題在目前上來看并沒有梳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建構仍不全面。種種因素交叉影響造成了洗錢行為的暗自滋長。

二、互聯網金融洗錢特性、方式的概述

在當下以傳統模式混以電子金融化驅殼的互聯網洗錢主要可以以互聯網的操作高效的瞬時性、信息的虛擬隱蔽性、相較于傳統方式的低成本性三點概括起來。

(一)互聯網金融洗錢的特性

1.信息的虛擬隱蔽性：互聯網本身就帶有著極強的虛擬性，從無到有之間也只需一瞬間，從上文《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15)報告中也可看出，互聯網中虛擬內容(除金融投資、購物)外的金融支付占比也有近5成。互聯網所帶來的虛擬性質影響，為當下各類洗錢行為起到了保護傘作用，使得洗錢行為泛濫并隱匿于大量龐雜的電子數據內。網絡創造的虛擬環境，允許行為人只需輸入口令，即可迅速完成整個洗錢流程，并且個人資信的評估也無須通過人民銀行統一負責、監督，而是由多個沒有相關資質的金融服務提供者來重新評估你的信用分數。除流程外，通過注冊所得到的身份的虛擬性也導致注冊者一般不必登記個人的詳細資料，用戶名也可以任意填寫，認證簡單、操作迅速，造成了核對信息和監控布網的阻塞，執法人員會浪費較多資源進行虛假身份的核對，在追查金錢脈絡時也可以由于信息問題導致停滯。

2.操作高效的瞬時性：互聯網中支付、借貸、注冊所體現的簡單操作是由于互聯網服務器終端取代了傳統人工，全天候服務通過終端實現，高效的處理大量數據。正是基于瞬時性帶來的便利，大量的洗錢資金可被分割，以不同方式、渠道進行處理，簡單的電腦前操作，即可通過分開不同賬戶等多種方式進行，降低了洗錢風險，也節省了人力與時間成本[2]。

3.相較于傳統方式的低成本性：在傳統洗錢方式中，建立實體公司需要有固定場所的租賃，通過賭博方式則一定的輸值損耗，地下錢莊也會損失一部分中介費用，相比之下，互聯網金融進行洗錢，可以節省大量損耗，網絡渠道可直接將傳統洗錢方式的煩瑣流程簡化以降低成本。諸如淘寶、P2P平臺一類的互聯網公司甚至都不需要辦公場地，比實體公司成本低很多，2014年國內知名的P2P網貸平臺“中保投資”法人代表因涉嫌非法吸收公共存款罪被依法逮捕，業內人士指出，其落網的直接原因是其妻疑似用淘寶這種低成本的方式進行洗錢所致[3]。

(二)互聯網金融洗錢的手段

上文也說到了互聯網金融的多樣性，在不同的金融服務內容之下都有附于其下的互聯網金融洗錢手段。筆者認為主要有網上銀行、P2P借貸、網絡賭博、虛擬貨幣、網絡保險等幾種。

1.網絡銀行：根據中國銀行業協會每年的《年度中國銀行業服務改進情況報告》顯示，當下我國每年的網絡銀行交易總額增速高達20%以上。在如此大的增速下則是龐大的交易總額，在此下暗修棧道的犯罪分子就可以將資金匯入其他商戶的賬戶中，然后在多個賬戶之中來回轉移特定資金，再將資金轉入到個人戶頭上，在分散了需洗的“黑金”后，目標賬戶則收攏四散的個人賬戶資金，達成洗錢目的。這種洗錢渠道的核心就是頻繁轉賬方式降低曝光風險，使目標賬戶通過互聯網的瞬時高效性快速聚合資金完成洗錢，而注冊賬戶的犯罪分子身份卻多為他人或偽造。

2.P2P借貸：P2P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借貸案件的若干意見》第13條規定的“在借貸關系 中，僅起聯系、介紹作用的人，不承擔保證責任”的平臺。P2P平臺不同于傳統金融機構，它是處于金融機構與投資者中間的中介機構，但當下的P2P平臺在規治不足、監管不暢的情況下很難被約束，一部分P2P平臺經營著傳統金融機構的借貸業務，打著法律答辯球，無法通過立法處理相關的糾紛處理和風險防控問題，就導致了洗錢分子借擦邊球的法律屬性違規操作。犯罪分子的洗錢手段無非是將資金融于P2P平臺中放貸再收貸，一部分放于偽造賬戶或親信賬戶、另一部分放于平臺用戶，以利息和壞賬作為洗錢成本達到洗錢目的。

3.網絡賭博：在世界范圍內，每年通過網絡賭博洗掉的白錢大約在萬億級，造成的損失無以計數。關于網絡賭博的洗錢手段多以建立在境外或港澳的賭博網站吸納境外、內地洗錢需求為主。通過這種途徑的洗錢手段以網上銀行為載體，賭博網站可供洗錢者開設賬戶，將籌碼經過私人資金的兌換后，轉入目標賬戶，再接著進行互聯網賭博操作，在輸贏幾次后提出不玩要求后兌換資金達成洗錢目的，而且現在一般的賭博都以支票為結算方式，更為洗錢提供了便利。

4.網絡貨幣：比特幣在世界各地被各類恐怖主義融資當作流通貨幣，其在暗網中的流通也很難被監管，以比特幣為主的多種虛擬貨幣都成為互聯網金融時代洗錢的主要手段。犯罪分子多利用諸如用卡、借記卡、IC卡、消費卡、電子支票、電話卡、儲蓄卡等電子貨幣進行淘洗，而其發行主體不易被監控也成為了洗錢者規避法律的重要原因。犯罪分子可以利用空殼公司，通過購買充值、消費卡等方式，派專門人員進行虛假消費套現，支付資金自然極其隱蔽地流轉入公司賬戶。

5.網絡保險：是指將保險服務過程實現完全的網絡化管理，具體包括保險信息咨詢、計劃書設計、投保、繳費、承保、保單信息查詢、變更、續期繳費、理賠、給付等。據艾瑞咨詢預計2016年中國保險電子商務市場在線保費收入規模將達到590.5億，滲透率將達到2.6%*艾瑞網-數據報告:2012—2013年中國保險銷售電商化研究報告[EB/OL].http://report.iresearch.cn/1871.html，2013-03-07。。政府的不重視、保險機構對于客戶信息監察的形式化、交易報告數量審查不嚴，都使得在金融行業競爭激烈的保險業在網絡市場中為洗錢的犯罪分子提供了機會。長險短做、躉交即領、團險個做等不正常的投保、退保方式讓犯罪分子達成了洗錢的目的。

我國當下正是面臨著互聯網金融洗錢這一無法逃避又極其隱蔽的疑難問題。由于缺乏健全的互聯網相關法規，政府無法通過司法途徑精準的打擊互聯網犯罪，而比一般犯罪更加隱蔽的洗錢行為更是難以規避。我國的《商業銀行法》對變化極快的互聯網金融仍舊存在提議淺薄、立法遲滯的問題。《2008—2012反洗錢戰略》雖彌補了我國長期反洗錢戰略的不足，但仍難以面對互聯網金融問題。對潛藏在互聯網金融下巨大收益面前的風險及違法性業務亟待解決。

三、美國與中國的反洗錢制度對比

圖1

在面臨著反洗錢過程中難以克服洗錢手段隱蔽、脫罪率大、用戶信息殘缺等問題下美國是如何解決的這一關于反洗錢問題的呢。自1970年美國陸續頒布、出臺了一系列與反恐怖主義融資、反洗錢有關的法律，并建立了以大額現金交易報告為主、可疑交易報告為輔的交易報告制度，被稱為“蛛網式”反洗錢監管結構(如圖1所示)。

美國在早在1970年通過的《1970年銀行保密法》成為此后反洗錢立法基石，奠定了美國反洗錢監管的多部門交叉合作的基本格局。在之后的30年內美國建立了以《1986年洗錢控制法》、《1992年阿南齊奧-懷利反洗錢法》和《1994年禁止洗錢法》為基石的多部門合作橫向法律及監管方式；以《2000年國家反洗錢戰略》為核心的縱向結構。以上述幾門法案構建起一個縱橫交錯、多頭監管、多方堵截、交叉配合的反洗錢監管體系。美國的跨國合作全面打擊恐怖主義、恐怖主義融資行為事源于“9·11”事件后，2001年后頒布了數個法律強調通過完善的監管制度進一步找出、破壞、掃除國際恐怖主義融資洗錢。國內與國外的縱橫體系下，反洗錢制度得到全面的完善，對于犯罪分子、恐怖分子的打擊也愈加嚴厲、精準。

美國以大額現金交易報告為主、可疑交易報告為輔的“蛛網”反洗錢監管制度特點在于，從政治監管層面來講，得到了包括財政部、司法部、美聯儲、稅務總署、海關總署、聯邦調查局乃至毒品管制局和美國郵政總局的全面配合。在經濟監管層面，財政部對于所有“貨幣輸送機構”統一登記管理則在源頭上通過金融犯罪執法網絡實現監管渠道。

Fin-CEN是美國財政部監管過程中的最重要的核心。它根據制度要求，綜合行業內各金融機構報告的信息形成金融交易數據庫，結合政府部門的信息提供情報報告，按需反饋給金融、執法等相關部門。經過數據信息過濾，將銀行賬戶與工商企業之間的隱秘關系暴露出來，將繁雜的潛在聯系信息反饋給工作人員；在具體調查過程中，只需抓住一環節，就能挖出整個鏈條，使得反洗錢調查和執法難度大大降低了[4]。

美國反洗錢制度是建立在美國金融業高度的貨幣電子化、網絡化和發達的個人信用制度之上的[4]。第一，根據《銀行保密法》規定，金融機構必須對一天超過1萬美元的現金交易和電匯業務、超過5 000美元的國際金融活動、超過3 000美元的以現金購買本票、匯票和旅行支票的情況、運送超過1萬美元的金融證券及其他以各種形式進行的超過1萬美元的現金交易進行詳細記錄和申報。第二，根據《1994年禁止洗錢法》規定，金融機構必須對可疑交易及時進行報告。那么Fin-CEN可以在有效、統一、權威個人信用制度下就任何可疑操作向有關執法部門匯報。從這兩方面來看，美國從橫交錯、相互交叉的反洗錢監督制度是以高度的貨幣電子化、網絡化和發達的個人信用制度為大背景，Fin-CEN和相關法律制度互為依托而有效進行的。

較美國而言，中國雖在貨幣電子化、網絡化和個人信用發展上向美國靠攏，但仍存在三方面問題。

首先，國內在互聯網金融個人信用制度上還存在極大問題。如P2P等平臺中設有獨立的卻沒有資質的個人資信評估制度等問題。其次，我國的反洗錢執行雖說也是多部門協作，但是實踐中發生著部際不暢順的問題，部門間的合作流于形式，極其低效[5]；最后，我國的反洗錢模式更單一，是單方向的直線型閉合回路，缺少了多部門的配合，在此情形下也缺少了匹配的、嚴謹的法律制度與之共同搭建一個立體化的反洗錢制度。

根據《金融機構大額交易和可疑交易報告管理辦法》對可疑交易、大額交易等問題進行內部分析，將相關報告提交上級部門，在發現問題后經過篩查，查證屬實交于行政調查或司法機關審查，由各商業銀行、人民銀行反洗錢機構和司法機構分別承擔[6]。(如圖2)在今后強化人民銀行與政府部門的配合，解決開展工作時面臨著調配資源、跨行審查等疑難問題，需要將部門間協作打擊反洗錢問題的暢聯之橋妥善搭建，完善構架。

圖2

四、對于借鑒美國構建我國互聯網金融反洗錢制度的建議

(一)重構《反洗錢法》，并以其為基礎構建互聯網金融反洗錢法律體系

《反洗錢法》應對當下的傳統洗錢問題已經捉襟見肘，更何況是互聯網金融洗錢問題。其滯后性已經反而對法律監管形成了一道壁障，其他相關反洗錢法律的頒布也使《反洗錢法》頗顯脫節。我國不僅僅應考慮對于新法的頒布，更應該借鑒美國建立縱橫交錯、豐富完整的反洗錢立法體系，考慮《反洗錢法》的重構，以保證從基礎上完善互聯網金融法律體系的構建，使反洗錢問題如潺潺泉水從源勃發。

《反洗錢法》應該逐漸囊括關于上述部門的互聯網金融業務范疇，以及非金融機構。這是因為上述部門中涉嫌洗錢的方式早已向非金融機構或互聯網金融途徑轉移，不僅如此，《反洗錢法》中對于部門的協作也涉及很少，在互聯網飛速發展的今天，重構《反洗錢法》，建立多維度、高性能、重協作的新《反洗錢法》是為重中之重。

(二)加強人民銀行與政府、非金融機構間的配合

為了使健全的法律體系能夠妥善的實施，僅憑人民銀行一家單挑大梁是遠遠不夠的，借鑒美國的政治、經濟體系架構，讓但凡與反洗錢有關聯的部門加入到協作的隊伍來，賦予人民銀行更多關于反洗錢的權力，能夠提高其在審查可疑信息、調配部門、組織協作配合上能夠更加高效，面對著互聯網金融這一碎片化、復雜化、迅速隱蔽性高的課題，必須團結能夠協作的每一個相關部門、機構才能有效應對。

我國反洗錢法雖然在立法層面上明確了國家反洗錢行動的組織結構與協調機制，并未明確特定非金融機構的各種反洗錢行動組織形式，影響了特定非金融機構反洗錢行動的開展[7]。因此，建立、完善特定非金融機構反洗錢組織機構與協調機制也是法律規定空白中亟待修補的一環，只有將環環相扣，部門、機構間協作暢順，才能在傳統反洗錢模式的基礎上準確打擊變化莫測、隱藏頗深的互聯網金融洗錢行為。

(三)加強人民銀行反洗錢的行政主管機構建設

我國是以中國人民銀行作為全國反洗錢的行政主管部門為中心，多部門、機構與司法機關相互配合的反洗錢結構。但是，隨著洗錢這一犯罪行為的不斷發展變化，中國人民銀行已顯疲軟。2004年開始建立的國務院反洗錢工作部際聯席會議制度只是起到了協助作用，并沒有在實質上解決央行負責的反洗錢任務的分工。筆者認為，應從央行現有反洗錢行政主管機構的建設問題上入手，從銀行、保險、信托等行業調配專業人士組成機構的監督負責小組，專人專項進行工作。不僅能從專業性上得到保證，金融行業專人間的溝通也會促進反洗錢體系愈加完整。

(四)完善互聯網的信用評估制度

由于美國的反洗錢制度是建立在極其嚴格、完善的個人信用制度下的，那么筆者將針對借鑒美國構建我國特色化體系方式從兩點進行闡述。

一方面，是從嚴格角度來講，央行應逐步允許互聯網金融平臺接入人民銀行征信系統，提高資信審核的準確性，建立互聯網金融客戶風險等級劃分制度。每年對互聯網金融客戶風險等級進行評定審核，對風險等級較高的客戶交易進行重點監控[8]；另一方面，是從完善的角度來講，我國應在互聯網金融信用制度的建立上對于用戶資料完整度的要求上和其在人民銀行信用對互聯網金融信用評估影響上兩方面進行考量，形成一套能夠展現一個互聯網用戶完整信用情況的信用制度，這不僅有利于規范互聯網金融行業，也有利于在篩查洗錢行為時更早的發現可疑分子，也能在互聯網金融洗錢行為前設置極高的路障。

(五)強化實名制與互聯網金融的審查

在借鑒與交流上我國可多與韓國關于互聯網實名制和互聯網金融審查進行磋商，全面實現網絡實名化。強化互聯網實名制，健全金融機構在互聯網開設業務時的客戶識別制度，信息內容的完整性、真實性有一個更高的要求。

另一個較為重要的就是當多部門能夠分工明確、高效協作時，應對互聯網金融做更嚴格的審查工作，應提高網絡市場的準入門檻，防備通過經營網絡相關服務以自買自賣的方式快速洗錢。讓互聯網的虛擬性無法成為犯罪分子躲藏的遮布。在資質審查上對于像P2P這種極易被洗錢的犯罪分子利用的平臺應加大審查力度，對于可以幫助犯罪分子套現完成洗錢的店鋪審查應從更深入的資料開始。這一方面是一定要結合著完備的互聯網實名制與信用評估制度的，否則有了良好的審查手段卻沒有縝密的用戶制度是毫無意義的。

(六)加強國際互聯網反洗錢的合作與交流

在學習借鑒美國的“蛛網”反洗錢監管制度基礎上，我國要基于已經簽署或承諾包括《聯合國禁止非法販運麻醉藥品和精神藥物公約》、《聯合國反腐敗公約》、《聯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以及12部反恐怖國際公約在內的多部涉及反洗錢與反恐怖、擴散融資的國際公約；支持聯合國安理會制裁恐怖主義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融資的各項決議[5]基礎上切實落實最新五年計劃中關于反洗錢與國際合作的內容，并且將內容建立在傳統反洗錢模式上，挖掘其中關于互聯網金融反洗錢問題的創新途徑。

五、結語

中國需要打造一個完備、專業、應對迅猛的全新反洗錢體系。這一體系一定是建于對抗傳統洗錢手段之上，囊括互聯網金融反洗錢問題的互為交互的體系，在多部門、機構協作共榮下，借鑒美國組成縱橫交錯、多頭監管、多方堵截、交叉配合，能夠將洗錢行為罩于密不透風的監管網絡下，用法律武器擊打至深淵之中。

討論之互聯網金融反洗錢問題對中國目前而言任重而道遠，需要在立法者、執行部門、相關機構的多方緊密配合與不遺余力執行下才有望盡快達成。筆者認為借鑒美國的“蛛網”模式在亟待快速解決的互聯網金融建制下是最有效、最快速的辦法，其成效值得期待。

[1]嚴立新.中國反洗錢戰略2013—2018的升級轉型及其實施機制的建立[J].管理世界,2013,(9).

[2]郭德香.試析電子金融化時代反洗錢措施之變革[J].中國刑事法雜志,2014,(4).

[3]李冰.中寶投資法人代表被批捕其妻子疑似用淘寶洗錢[N].證券日報,2014-04-19.

[4]屈文洲.反洗錢監管：模式比較及對我國的啟示[J].國際金融研究,2007,(7).

[5]李建文.國際反洗錢形勢的新變化及對我國反洗錢工作的戰略思考[J].金融發展研究,2013,(5).

[6]毛宇星,張成洪,凌鴻.商業銀行反洗錢信息系統現狀及研究進展[J].金融論壇,2014,(11).

[7]趙永林.論我國特定非金融機構反洗錢監管[J].河北法學,2014,(12).

[8]于春敏,周艷軍.互聯網金融時代反洗錢防御體系的構建[J].財經科學,2014,(11).

[責任編輯:范禹寧]

2016-06-01

王子健(1992-)，男，河北武安人，2015級法律(法學)碩士研究生。

D922.281

A

1008-7966(2016)05-00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