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銳風電公司財務造假案例研究

王秋韻

（湖北經濟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華銳風電公司財務造假案例研究

王秋韻

（湖北經濟學院，湖北武漢430205）

本文以華銳風電公司在2011年進行的財務重述為案例，搜集并綜合了已有文獻關于財務舞弊預測方面的理論與模型研究，對該公司財務造假歸因于壓力、機會、借口的三個部分展開說明，并建立了適合中國資本市場的財務造假預測模型，運用該模型成功地檢驗出華銳風電公司在進行財務重述時的確有造假嫌疑。

財務造假；舞弊理論研究；預測模型

我國資本市場的良好運行與各個公司良好的財務狀況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近些年來，證監會爆出的財務造假公司層出不窮，這些負面新聞極大地影響了市場的穩定性。如何通過公司財務指標特征對造假公司進行市場預測成了學術界普遍關心的問題。本文以華銳風電公司為檢驗樣本，成功地檢驗出Cscore模型對中國市場的適應能力。該模型不但優于國外的Mscore模型和Fscore模型，而且是結合了我國市場特殊性創造出的新的財務指標，其可以簡單明了地判斷公司是否有造假可能性，對于市場投資者以及證監會等具有重要指導作用。

一、文獻綜述

財務造假行為有其深刻的制度因素與環境特征。近些年來，國內外對財務造假的研究也異彩紛呈。這些研究著眼于企業的各項財務指標、管理層設置、董事會結構、股權變動、審計委員會、監事會、高管離職、行業環境、市場條件等諸多因素。這些因素既涉及內部誘因，也涉及外在環境。

Sharma、Mahajah（1980）認為，企業經營狀況受到內部環境與外部環境兩方面影響，其中企業內部環境包括內部控制制度的設置，外部環境因素包括經濟政策的調整、產業政策變化等。2006年陶星宇提出，企業陷入財務危機的關鍵原因是其盲目擴張、內部控制實施性較差、管理層專政、資金使用效率低下。洪葒（2012）基于舞弊GONE理論，認為財務造假有貪婪、機會、需要、暴露四項因素影響，并采用2006年至2009年財務舞弊被證監會處罰的公司做了樣本檢驗。陳國欣（2007）搜集了1994年至2005年間滬深兩地126家財務造假公司，驗證了財務指標因素、股權結構、內控有效性、事務所出具的審計意見等因素來建立財務造假預測模型。張俊民等（2010）搜集了財務造假的理論動機和識別舞弊手段的方法，對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的現狀進行了概況總結，對未來發展走向提出了意見。

法務會計是指用系統方法研究公司財務狀況的方法，可以發現公司是否具有財務造假可能性。與此方法關系最密切的是以“盈余質量”為代表的研究。如O’Glove（1987）不僅用定性的方法研究公司盈利的質量，還用定量財務數據模型的方法，從研究公司財務數據中發現造假特征。運用這些方法曾有效地預測出幾家公司有財務造假的嫌疑。

二、財務造假分析框架

1、財務舞弊理論研究

1986年，W.Steve Albrecht教授提出了被引用次數最多的舞弊三角理論，他認為財務造假行為主要由壓力、機會和借口三個因素促成。

中國注冊會計師審計準則第1141號——財務報表審計中對舞弊的考慮，第二章第十二條中寫到，舞弊的發生通常涉及動機或壓力、機會、借口這三個因素。財務造假行為一般來源于財務人員有特定的壓力影響，等到壓力積累到一定范圍，財務人員就萌生了尋找舞弊機會的想法。企業內部制度設計的缺陷與漏洞、管理層的松懈與執行力低下都會成為財務舞弊者尋找的契機。財務人員造假時，也需要在心理層面給自己一個寬慰，盡量在道德層面使得造假行為合理化，既可以使公司達到上市的要求，又沒有侵犯任何人的利益，這些自圓其說就自然而然成為財務造假的借口。

2、預測模型研究

最近十多年對預測財務造假模型的研究中最著名的是1999年Beneish以財務指標建立的Mscore財務舞弊預測模型。因為該模型成功地預測出安然公司財務造假在舞弊案件爆發前。Mscore模型采取了74家財務舞弊公司為研究樣本，按照相關比例采取了2332個控制樣本，樣本源于1982年至1992年間被美國證監會查處的財務造假公司。Mscore模型以應收賬款指數、財務杠桿指數、營業收入指數等八個涉及財務狀況的指數建立模型來預測公司是否有財務造假嫌疑。Dechow et al.（2011）在Mscore模型的基礎上建立了Fscore模型，該模型是以1982—2005年間被美國證監會發布的AAERs中認定有財務造假行為的676家公司為樣本，從應收賬款變動率、存貨變動率、軟資產比例等方面來預測公司是否造假。

我國上市公司利用Mscore模型和Fscore模型來預測財務造假情況，發現這兩種模型分別以62%和46%的失誤率沒有檢測出公司有舞弊嫌疑，不適合直接應用到我國市場。由此，我們搜集資料研究出了八項適用于中國公司的財務指標，并借鑒了Mscore模型和Fscore模型中的特定因素，結合我國市場的特殊性，建立出新的Cscore模型，希望新模型的預測性能夠更加準確。

三、華銳風電公司財務造假案例研究

1、華銳風電公司財務造假因素分析

于2006年在北京注冊成立的華銳風電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經過3年的努力，在2009年12月31日，通過董事會會議，正式更名為華銳風電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601558是華銳風電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代碼。該公司是引進國際先進的兆瓦級風電機組技術的全國第一家企業，開發出能夠適應全球各種風資源條件及環境條件的1.5MW系列化風電機組。

華銳風電公司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迅速發展成為了風電行業的巨頭。上市兩年后，曾經被喻為績優股的“風電新貴”，在財務造假事件爆發后，遭受重創，被推到風口浪尖，盡管證監會對華銳風電公司進行了處罰，但仍然給社會帶來了極大的不利影響。

表1　各相關變量含義

表2　TATA***參數所需要的各項數據

公司的財務造假行為，往往是多種因素互相影響，共同發生作用下的結果。首先，舞弊動機。其是財務造假的最根本的原因。其次，公司環境因素。薄弱的控制環境或者監管制度不健全為財務造假提供了機會。最后，舞弊借口。這些因素錯綜復雜交匯融合在一起，相互作用下推動了公司財務危機的加劇。

（1）華銳風電公司財務造假的舞弊動機。華銳風電公司采用盲目、激進的擴張發展戰略，導致公司陷入經營困難。在宏觀經濟蕭條與并網消納難等不利因素的影響下，企業先前從政策中獲得的優勢條件所剩無幾，使得其市場競爭力受到嚴重挑戰。然而行業政策的調整、市場的萎縮等外部環境的不利影響，并不能阻止華銳風電擴張的腳步，在規模、數量以及速度上華銳風電的擴張仍在繼續，甚至將業績指標以規模擴張的速度、大小來衡量。公司仍然采取較為激進的發展模式，使得其把主要精力用于生產規模、產品數量的擴張上，忽視了產品質量，從而為其發生財務危機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表4　OTHREC***其他應收款比例參數所需各項數據

表5　SD_VOL***股票月換手率波動率所需數據

表6　2011年公司前五大股東持股的狀況

表7　各參數計算結果

（2）導致財務造假的公司內部環境因素。內部控制的有效性，對避免財務重述有著巨大的作用，也是公司財務可靠的強力保證。薄弱的治理結構是華銳風電公司的致命點。公司治理結構的核心組織是董事會，其監督著公司的各項事務。如不能落實到位，那么董事會監督職能只能是內部控制流于形式。華銳風電公司成立于2006年，韓俊良任公司董事長，在公司實行專權主義，一人決定著公司的重大決策，同時操控著公司的管理層。

華銳風電公司內部制度存在很大的漏洞，其收賬政策和會計政策也存在缺陷。公司將會計政策改為未到期的應收賬款不計提壞賬準備，而且還降低了壞賬準備的計提比例，虛增了利潤，沒有遵守實質重于形式的原則。被積壓的大量存貨，致使企業處于較高的存貨跌價準備的情況中，同時企業的營運資金短缺現象嚴重，不得不再融資使企業步入正軌。

（3）舞弊借口。近年來國內外經濟形勢都不景氣，國家也實行政策限制風電設備行業盲目擴張。自從2011年以來，行業面臨的很多問題比如投資不足、市場競爭愈加激烈、企業利潤不景氣等依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在這種市場背景下，華銳風電公司因市場需求不足導致產品過剩，銷售款無法收回，再融資困難，從而被迫進行財務造假。

2、華銳風電財務造假市場預測——基于Cscore財務造假預測模型

（1）Cscore模型簡介。作者結合Mscore模型和Fscore模型與中國市場的特殊狀況，創立出一種擁有較高預測準確率的新模型并將之命名為“Cscore財務造假預測模型”，該模型能夠幫助投資者較方便地進行企業財務造假預測，其公式如下：

Cscore=-0.983-2.261TATA***-2.495CH_CS***+5.075OTHREC***+0.797LOSS***-0.059SD_VOL***-3.198H5INDEX***-4.298INSTIU***+ 0.888ISSUE***+1.184STKCYC***

上式中的各相關變量的含義如表1所示。

從模型中不難看出，通過將公司公開的財務數據以及市場上能夠收集到的資料進行整合計算，可以得到一個關于該公司在某特定年度的Cscore值。選擇-4. 701作為閾值進行比較，大于該閾值可以假定該公司存在財務造假現象。

（2）Cscore模型計算分析。根據2011年華銳風電公布的財務報表數據，其TATA***參數所需要的各項數據如表2所示。

由表2可以計算得出該值為0.208。

CH_CS***現金銷售率參數所需各項數據如表3所示。

由表3計算得出該值為0.723。

OTHREC***其他應收款比例參數所需各項數據如表4所示。

由表4計算可得該值為0.003。

根據新浪財經網2011年華銳風電成交記錄數據計算，我們得出SD_VOL***股票月換手率波動率所需數據，如表5所示。

由表5可得月換手率標準差經計算后的值為14.752。

由華銳風電在2011年財務報告披露的資料中，可以查出當年公司前五大股東持股的狀況，如表6所示。

由表6可以看出，總持股比例占58.43%，因此H5INDEX***股權集中度參數值為0.341。

根據東方財富網數據庫2011年華銳風電機構持倉狀況，獲得的有關需求數據為：2011年末流通股機構持股總計21，503，100股，由于華銳風電于2011年初進行IPO，因此本年流通股機構年均持股數為期末值的一半，即10，751，550股。年初限售股機構的持股數為0，年末限售股機構持股數為2102萬股，年均持股數為1051萬股。年末華銳風電總股數為2，010，200，000股，因此可得INSTITU***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為（10510000+10751550）÷2010200000=1.06%。

2011年作為華銳風電上市的第一年，存在股票籌資情況，ISSUE***參數為1；根據滬深二市總市值的加權平均市場年收益率計算，其結果為2011年為熊市，STKCYC ***參數值也為1；由于2011年華銳風電的凈利潤為正，ROE不小于0，因此LOSS***為0。

通過上述各參數計算，最后得出的數據如表7所示。

由表7可以看出，其結果大于該閾值，通過該模型計算得出了華銳風電2011年存在造假嫌疑的結論。

四、研究結論與啟示

1、研究結論

根據文章分析，該模型在-4.701作為閾值的前提下，錯將造假公司誤認為正常公司的概率為19.05%，另外錯將正常公司誤認為造假公司的概率為26.99%。因此可以認為該模型對于中國市場上的企業財務造假預測具有較高的準確性。我國公司往往造假都用其他應收款這個科目，該模型中其他應收款前系數為正，如果其他應收款越大，則該結果越大，說明越可能造假。股票月換手率波動率前系數為負數，說明企業在經營狀況不良、股票波動不像正常公司活躍時，則有造假嫌疑。這項指標比Fscore模型中采用的當期及上期股票收益率更能體現中國財務造假公司的特征。

作為站在市場投資者角度，根據企業公布的財務指標與市場狀況進行綜合分析的財務造假預測模型，本文認為Cscore模型對于市場預測而言具有一定代表性。盡管華銳風電對凈利潤造假的額度對于企業財務下滑的幅度而言相對較小，在當期更容易被投資者所忽視，但從該模型可以看出該公司的造假其實已經現出端倪，這也導致了市場上大量的投資者蒙受損失。

2、研究啟示

我國證券市場發展迅猛，公司財務造假案件也屢見不鮮，造假手段也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Cscore模型對于研究我國上市公司財務造假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參照性較強。該模型利用閥值就可以簡便地測出公司是否有造假嫌疑，方法操作易行，財務指標對市場更具有代表性，為資本市場的參與者、事務所審計員和證監會等機構了解一家公司是否有財務造假嫌疑具有重大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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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