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余質量、保增因素與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
——基于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的面板數據分析

西安石油大學　趙選民　武 苗

盈余質量、保增因素與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
——基于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的面板數據分析

西安石油大學趙選民武 苗

本文利用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的面板數據分析了盈余質量、保增因素對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的影響，發現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不僅受到盈余質量和保增因素的影響，還受到研發強度的影響。在高研發強度的企業中，盈余質量和保增因素顯著影響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本文中同時又利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模型來分析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的滯后性，發現持續不斷地研發投入會給公司帶來持久的產出效果。

盈余質量保增因素研發支出

一、引言

我國在2006年的新會計準則中對研發支出采用有條件資本化的模式，漸漸的與國際會計準則趨同。各界轉而開始關注影響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的動機和因素，其中研發支出資本化受到企業盈余管理動機的影響已被各國學者證實。Abody and Lev（1998）研究表明，開發支出不僅能夠反映公司的股價和市場回報率，而且能估算企業未來兩年的營業利潤和凈利潤，總之研發支出的資本化比費用化更能體現企業的價值。Ahmed和Falk（2006）通過研究發現，資本化處理提高了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且資本化部分的價值相關性更強，資本化支出與未來收益正相關。Suzanne Landry（2003）研究結果表明，企業為了避免違約風險或者平滑利潤，企業利用研發支出會計政策的選擇進行盈余管理。Lee和DNel son（2003）的研究結果表明，研發支出資本化是比較常用的盈余管理方法。從理論上分析，研發支出有條件資本化能更加客觀、全面反應研發活動的未來盈利能力，從而能夠向利益相關者傳遞有用的會計信息，但是研發支出資本化又給管理層操縱利潤提供了契機。由于研發階段和開發階段的劃分取決于公司的主觀判斷，即公司管理層在進行主觀判斷時會考慮很多因素，所以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會受到多因素的影響。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根據Markarian，Pozza和Prencipe的研究，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受到公司盈余管理動機的影響。本文認為，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不僅與盈余管理動機有關，而且與研發強度和盈余質量都有關。具體而言，研發強度較強的公司，研發支出較大，公司管理層為了提高盈余質量，從而導致企業操縱研發支出資本化的可能性也相對較高。若公司的研發強度較低，研發支出較小，從而其對盈余質量的影響也較小，則說明研發支出會計政策不受盈余質量的影響。由此本文提出假設1和假設2：

假設1：當企業研發強度較高時，盈余質量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負相關關系

假設1.1：當企業研發強度較高時，經營風險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負相關關系

假設1.2：當企業研發強度較高時，業績波動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負相關關系

假設2：當企業研發強度較低時，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與盈余質量顯著不相關

假設2.1：當企業研發強度較低時，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與經營風險顯著不相關

假設2.2：當企業研發強度較低時，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與業績波動顯著不相關

保增因素是指公司為了讓企業賬面保持持續增長的假象，從而采取的盈余操縱的驅動因素。根據信息傳遞理論，管理者能獲得更多的企業內部信息，從而導致信息不對稱，管理者利用信息優勢，通過盈余操縱來調節收益，企業收益穩定，有利于降低企業破產風險，當企業盈余相比前一年下降時，企業傾向于選擇研發支出資本化來增加收益。由于所有權和經營權的分離，為了降低代理成本，企業會建立管理報酬契約，將公司管理層的報酬和經營業績掛鉤，而管理者為了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從而通過會計政策選擇進行收益的調節。同時，因為研發支出投入較大，回報能力期又較長，如果全部費用化會導致管理費用支出較大，利潤降低，不利于企業所有者對管理者的評價，管理層為了獲得股東信任，更希望通過研發支出資本化將研發支出向后遞延。當企業研發投入過高，企業管理者會更加傾向于將研發支出資本化將研發支出向后遞延，而當研發投入較低時，研發支出資本化或者費用化都不會影響管理者自身利益，由此提出假設3和4：

假設3：當研發強度較高時，保增因素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正相關關系

假設4：當研發強度較低時，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與保增因素顯著不相關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本文選取資源型行業中的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作為研究樣本，行業劃分是以證監會中的行業劃分為依據，時間跨度為2012年-2014年，剔除財務缺失與*ST的樣本，最終得到330個樣本。本文所需數據主要來源于巨潮資訊網站和國泰安數據庫。本文用EViews8.0和SPSS12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選取研發支出的兩種會計處理方法（資本化與費用化）作為被解釋變量（RDCAP）如果上市公司研發支出選擇了資本化處理，則啞變量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2）解釋變量。從經營風險和業績波動性兩個方面來衡量公司的盈余質量。經營風險（MR）用負債與經營性現金凈流量之比來衡量；業績波動（EV）用經營性凈現金流波動來衡量。保增因素（DV）是看企業第t年研發費用全部費用化情況下，企業的盈利是否下降，如果下降則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3）控制變量。本文采用上市公司年末總資產的自然對數作為企業規模（SIZE）的替代變量。模型中各變量的定義和計算方法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定義

（三）模型構建研發強度劃分為兩組（高研發強度VS低研發強度），分別對這兩組樣本進行Hausman檢驗，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根據Hausman檢驗的結果，低研發強度的Hausman檢驗的P值大于5%，選擇隨機效應模型；高研發強度的Hausman檢驗的P值小5%，選擇固定效應模型。綜上所述，本文對于研發強度較低的一組建立如下模型：

其中，D為常數項，C代表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解釋變量下標it表示第i個樣本單位在t年的指標值，μit為隨機擾動項。

研發強度較高一組建立如下模型：

其中，Q為常數項，β代表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解釋變量下標jt表示第j個樣本單位在t年的指標值，μjt為隨機擾動項。

表2　Hausman檢驗結果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由表3得，樣本中，選擇研發支出資本化政策的公司比例平均為10%，由此可以看出我國資源型企業中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偏向于選擇費用化處理，這也表現出我國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的研發投入較低。經營風險的極小值為-913.1321，極大值為896.3201，標準差為91.3682，可以看出上市公司面臨的經營風險差異較大。業績波動的均值為817231329，標準差為3612621216，說明所選樣本的業績波動差異較大，并且業績波動水平較大。DV的均值為0.62，由此可以看出，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中有62%的企業營業利潤相比前一年是下降的，這也成為了管理者利用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進行盈余管理的動機之一?？傎Y產對數的極大值為16.1167，極小值為28.5087，均值為22.4340，表明本文選取樣本的規模相差較小。

表3　變量描述性統計表

（二）回歸分析根據Hausman檢驗結果，研發強度較低一組選擇隨機效應模型實施回歸檢驗，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從表4可以看出，當企業研發強度較低時，經營風險、業績波動、保增因素與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均不相關，這也驗證了本文的假設2和假設4。同時可以看出本文所選取的控制變量公司規模對企業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的影響也不顯著。根據Hausman檢驗結果，研發強度較高一組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實施回歸檢驗，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由表5可以看出，經營風險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在10%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這符合本文假設1.1，業績波動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在10%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這符合本文假設1.2，由此可以看出盈余質量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顯著負相關，即當企業盈余質量較低時，企業的盈余管理程度就會提高，企業管理層為了平滑利潤、扭轉虧損，從而將研發支出進行資本化處理，即符合本文的假設1；保增因素與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在10%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符合本文假設3，即當企業營業利潤相比前一年下降時，公司為了讓賬面保持持續增長的假象，從而利用研發支出資本化進行盈余操縱，使其對管理層有益；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與企業規模在5%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說明企業規模越大時，研發投入越高，從而企業越傾向于將研發支出進行資本化處理。

表4　低研發強度的模型回歸結果

（三）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的滯后性分析本文為了論證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收益與產出影響具有的滯后性，根據內生經濟增長理論，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滯后性的分析選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模型進行分析?？虏肌さ栏窭股a函數模型表達式為：Y=AtBtaCtβ，Y表示研發的產出，本文選用主營業務收入作為替代指標，B，C表示研發投入，分別表示資產投資和研發投資，為了重點研究研發支出資本化的效應，用無形資產替代資本化了的研發費用，當期費用化了的研發投資計入管理費用，兩者之比為資本化程度，所以用無形資產和管理費用分別作為B，C的代替變量，A代表了研發活動的效率系數，a，β分別代表資產投資和研發投資的產出彈性。為了進行回歸分析將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模型取對數得到：InY=lnA+alnBt+βlnCt。本文分析滯后效應依舊選用采礦業和金屬制品業作為研究樣本。本文以2014年為基期，滯后性主要研究了：前一期（2013）研發投入對本期產出效果的影響，模型為：

表5　高研發強度的模型回歸結果

Y14為2014年的主營業務收入，B13為2013年年末無形資產存量，B13為2013年年末管理費用，樣本數量為110。

Y14為2014年的主營業務收入，B12為2012年年末無形資產存量，C12為2012年年末管理費用，樣本數量為108。

Y14為2014年的主營業務收入，B32為2013年與2012年年年末無形資產存量之和，C32為2013年與2012年年末管理費用之和。樣本數量為107。上述三個之后分析模型的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研發投入對收益的滯后性分析模型的實證結果

從表6的實證結果可以看出，研發投入的回歸系數除了B13的系數，其它均為正數，且系數均通過了10%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1）前一期的研發投入與本期產出有正相關關系；（2）前兩期研發投入與本期產出也有正相關關系；因此研發投資對收益具有滯后效應，并且隨著年份的靠近，無形資產的滯后效果在增加，管理費用的滯后效果在減少，由此可以看出研發投資的資本化效應體現較為顯著。（3）前兩期研發投入之和與本期產出有正相關關系，由此說明持續不斷地研發投入會給企業帶來持久的產出效果，即研發投入具有累計效果。

五、結論及建議

本文研究結論如下：（1）當企業盈余質量越低時，企業研發支出較高，企業會通過選擇研發支出資本化，從而使得企業盈余質量有所提高。（2）當企業營業利潤相比前一年有所下降時，管理者出于平滑利潤的目的，會將大量的研發支出進行資本化，這個就是保增因素對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的影響。（3）資本化研發支出和費用化研發支出均會產生滯后效應，并且資本化研發支出的滯后效應強于費用化研發支出的滯后效應。

本文提出以下建議：（1）現行研發支出會計政策中有關研究階段和開發階段的劃分不夠明確，所以應當更加細化明確研究階段和開發階段的劃分。（2）制定有關研發活動信息披露方面的會計政策，既要控制好披露的范圍，又要保證一定力度的研發信息披露，這有利于監管機構和股東對企業的監督和了解。（3）企業進行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管理者出于個人利益而進行的盈余管理的行為，而這種盈余管理行為都是出于管理者的短期行為，有時甚至會影響企業的長遠利益，為了減少這種行為，通過改善企業對管理層的激勵制度，將管理層的薪酬與企業長期利益相掛鉤，同時也要加強對于管理層的精神激勵。有效的激勵制度可以減少盈余管理的發生。

*本文系西安石油大學全日制碩士研究生創新基金項目“資源型企業研發支出會計政策選擇影響因素研究”（項目編號：2015cx13094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1］許罡、朱衛東：《管理當局、研發支出資本化選擇與盈余管理動機于新無形資產準則研發階段劃分的實證研究》，《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0年第9期。

［2］王艷、馮延超、梁萊歆：《高科技企業R&D支出資本化的動機研究》，《財經研究》2011年第4期。

［3］許罡：《企業研發支出資本化和費用化的價值研究》，《統計與決策》2011年第12期。

［4］李莉、曲曉輝、肖虹：《R&D支出資本化：真實信號傳遞或盈余管理》，《審計與經濟研究》2013年第1期。

［5］Ahmed,K,and H.Falk.The Value Relevance of Management's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Reporting Choice:Evidence fromAustralia.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PublicPolicy,2006.

［6］Markarian G,Pozza L,Prencipe A.Capitalization of R&D Costs and Earnings Management:Evidence from Italian Listed Companies.Th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ccounting,2008.

（編輯文 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