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強
微信紅包稅務處理問題的分析
楊振強
本文以國家稅務總局2015年7月28日最新出臺的《關于加強網絡紅包個人所得稅征收管理的通知》為政策依據,從個人所得稅和企業所得稅相關具體涉稅處理過程、征納稅難點問題分析等方面對微信紅包稅務處理問題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以微信紅包背后所折射的新興互聯網金融支付方式為背景,從征納雙方的角度,進一步提出了解決該新興網絡支付方式征納稅難點問題的對策建議。
微信紅包;稅務處理;互聯網金融;納稅籌劃
微信紅包已經成為大眾網絡社交娛樂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就拿2016年的春節期間來說,微信公布的數據顯示有超過近7億的網友使用微信“拆紅包”的功能分享了約近16億元的微信現金紅包。然而,與微信紅包相關的涉稅規定卻相對滯后,僅有于2015年7月28日國家稅務總局出臺的《關于加強網絡紅包個人所得稅征收管理的通知》(稅總函[2015]409號)(以下簡稱《通知》),相關與之配套的稅收征管法律仍然薄弱。本文將結合最新《通知》要求,對微信紅包的稅務問題進行全面分析,從征納雙方的角度,有針對性地給出相關解決對策。
(一)與個人所得稅有關的稅務處理
(1)對個人、親友間派發的現金紅包。《通知》要求個人之間派發的現金網絡紅包,不屬于個人所得稅法規定的應稅所得,不征收個人所得稅。這顯然十分符合微信設置親友紅包的初衷,也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中過年要“壓歲錢”的意味。
(2)對個人取得從任職單位額外發放的微信現金紅包。要按照“工資薪金所得”進行七級超額累進稅率計算個人所得稅。但筆者認為此項規定應該進行更為細化的規定,比如對于企業通過微信紅包最高一次200元的設限多次發放帶有年終獎性質的工資薪金所得以達到逃避或者少繳稅款目的的行為,應該進行細化個人所得稅的規定,以減少避稅給國家稅收帶來的影響。
(3)對個人從其他非任職企業或機構得到的無償贈與的現金紅包。應該嚴格區分是屬于個人無償接受公益性捐贈還是具有商業目的的偶然所得或者其他所得。舉例來說,假如殘疾人胡先生既有從某次商家為了推廣品牌而發放的拼手氣紅包中得到的現金紅包,又有來自與不具有商業目的接受的由殘疾人組織通過微信紅包方式發放的助殘款或節日慰問補貼。那么根據現行個人所得稅的規定,殘疾人胡先生要將前者的拼手氣紅包所得按照“偶然所得”或者“其他所得”的20%的稅率全額計算個人所得稅,即:應繳納個人所得稅額=偶然(其他)所得× 20%。同時胡先生還應將后者的助殘款或節日慰問補貼所得確認為免稅所得,不繳納個人所得稅。
但是筆者認為,按照現行個人所得稅規定進行此類紅包業務的處理存在較大漏洞。這主要體現在一方面對于偶然所得或者其他所得數額的規定上,現行規定單張有獎發票800元(含)以下不征收個人所得稅,可是現如今商家更多只是利用微信紅包這一形式,其背后所衍生的代金券、積分幣等更多數額的偶然所得或其他所得是難以掌握的,勢必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偷避稅行為。另一方面,因為微信紅包涉稅問題尚屬新生事物,許多涉及納稅義務、征稅時間以及相關與電子支付平臺合作共享征納稅義務與權力的細化規定仍待落實。因此,此類紅包的涉及個人所得稅的征納問題很可能會成為今后微信紅包涉稅問題最真空的地帶。
(二)與企業所得稅有關的稅務處理問題
(1)企業作為業務需要發放的微信現金紅包。依照現行企業所得稅規定,應作為企業的業務招待費支出,按照會計口徑的業務收入與稅法口徑的視同銷售收入之和的5‰和實際業務招待費支出的60%中的較低者作為扣除限額,計算該項業務的所得或損失并計繳企業所得稅。同樣假如企業將此微信紅包支出作為廣告費或者業務宣傳費在管理費用中進行了列支,同樣要按照企業所得稅的稅前扣繳規定的會計口徑的業務收入與稅法口徑的視同銷售收入之和的15%的限額進行扣除,剩余所得調整應納稅所得額并計算繳納企業所得稅。另外,值得關注的是若企業將此項微信紅包的支出列為非廣告性質的贊助支出或者其他具有商業實質的關聯公司管理費用等項目,是不能在企業所得稅前扣除的。要按照全額計算繳納企業所得稅。
(2)企業作為滿足職工福利等三項經費發放的微信現金紅包。從發放的形式來看,一方面作為企業本身來分袖該項業務表面上所發放的福利雖然利用了微信現金紅包這一形式,但實質上所有權已發生了轉移,企業應當視同銷售確認收入,結轉視同銷售成本,確認視同銷售所得繳納企業所得稅。另一方面,企業也應該按照稅法規定,在不超過職工工資的14%的范圍內扣除職工福利費、在不超過職工工資的2%的范圍內扣除工會經費以及在不超過職工工資的2.5%的范圍內扣除職工教育經費,調整應納稅所得額并計繳企業所得稅。
(3)企業通過公益性組織發放的具有捐贈性質的公益微信紅包。比如,西樂公司通過中華紅十字會向貧困災區捐助200萬元人民幣用于災區的重建和恢復生產,其捐贈額并沒有超過其當年企業會計利潤2000萬元的12%的捐贈扣除限額240萬元的限制,則其通過中華紅十字會向貧困災區捐助200萬元人民幣便可以在企業計算應納稅所得額時進行全額扣除,否則,則需將超過限額的部分進行應納稅所得額的調整,并同時計入企業所得稅的年終匯算清繳。
(一)與納稅主體方有關的稅務籌劃
(1)微信紅包發放金額的納稅籌劃。個人所得稅規定納稅人取得單張有獎發票金額在800元(含)以下可以免征個人所得稅。利用這一稅法規定,個人可以主動與獎金發放方進行溝通,可以通過微信紅包的發放特點將發放金額控制在800元以內,以達到合理籌劃個人所得稅稅收的目的。
(2)微信紅包涉及年終獎的稅收籌劃。個人所得稅規定納稅人如果在年終一次性取得年終獎或者年終加薪應按照年終獎的方式單獨作為一個月的工資計算繳納個人所得稅。例如:田女士每月工資6000元,年終獎12000元,如果能與企業協商將年終獎不是采用一次性年終發放的模式而是以每月或者每季微信紅包發放方式,勢必會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減輕個人所得稅的稅負。
(3)微信紅包涉及企業公益性捐贈的稅務籌劃。現行企業所得稅法規定企業應在不超過當年會計利潤總額的12%的范圍內作為企業稅前可扣除公益性捐贈的限額。但需要強調的是這里的公益性捐贈一定是通過縣級以上人民政府和公益性社會團體或者組織的渠道進行的公益性捐贈。比如,萬泉公司與中華紅十字總會雙方達成捐贈意向,由萬泉公司通過微信平臺將不超過其當年利潤總額的12%的公益性捐贈資金800萬元捐助給中華紅十字總會用于對農村的義務教育項目,通過該項目的捐贈既可以使企業通過微信這一知名度高流傳廣泛的平臺來提升企業的公益形象,又可以在企業所得稅稅前匯繳清算時全額扣除,合理地減少了所納的企業所得稅。
(二)與征稅主體有關的征管建議
(1)細化微信紅包個人所得稅應稅項目的具體劃分,避免稅收真空地帶的稅收流失。正如本文中所提到的對與個人從其他非任職企業或機構得到的無償贈與的現金紅包的現行處理方法中所分析的那樣,現行的該項紅包征稅問題,存在著計稅金額確定難、征稅時間點不易準確確定、征稅項目難以明確劃分以及個人與個人、個人與企業間的私下關聯方交易帶有企業所得稅性質的不正當款項等一系列征稅難點問題。作為征稅主體的相關主管稅務機關可以通過與微信、支付寶等新興支付平臺政企合作的方式,在不損害用戶和支付平臺利益的前提下,對接相關交易信息,實行信息化共享的征納管理,防止稅收流失。
(2)建立與微信紅包支出相關的專門賬戶,實行稅務部門對企業的專戶管理。無論是企業所得稅還是個人所得稅,在現行會計準則和稅法規定下,企業一般都會將與微信紅包支出相關的費用計入管理費用、銷售費用等會計賬戶中,相關的支出資金也大多會隨企業的日常生產經營一起計入相關成本費用中。這無疑會給主管稅務機關針對微信紅包等新興網絡支付方式的查賬征收帶來巨大的困難。因此,實行稅務部門對企業的微信紅包等新興互聯網金融電子支付方式的專戶管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有效減少征管難題和涉稅爭議、提高征管效率、實現征管的精細化管理。
(3)及時出臺與新興電子支付方式有關的稅收規定,盡可能減輕政策滯后性對稅收征管的危害。不可否認的是伴隨著微信紅包支付在內的眾多新興互聯網金融支付方式的出現,與之相配套的稅收征管規定的確存在一定程度的滯后性,納稅人在參照現行稅法對相關新興納稅事項進行計繳稅款時也不可避免地會存在諸多疑惑。一個既能與時俱進又能促進新興互聯網金融支付行業發展的稅收政策勢必會對我國正在大力發展的“互聯網+”行業提供持久的政策支撐。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微信紅包支付的涉稅處理問題其實只是我國正在不斷發展的新興互聯網金融支付方式征納稅難點問題的一個縮影。無論是納稅主體還是征稅主體都應該站在互聯網金融稅收問題和我國正在大力發展的“互聯網+”行業的大背景下思考并處理實務中的會稅熱點和難點問題。對于其中還不能準確界定或存在疑惑的問題,征納雙方之間應彼此加強業務溝通,拓寬視野,而不是一味閉門造車,更甚至利用新生事物的征納稅漏洞,進行不合法的偷稅漏稅。
因此,對于征納雙方來講,能夠合理地處理好包括微信紅包支付方式在內的眾多新興互聯網金融支付方式的涉稅征納難點問題,本身就具有一定程度的挑戰性。而如何有效的減少新興互聯網金融支付方式的征納稅盲區,對于我國進一步完善稅制改革和互聯網金融業的健康發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本篇文章受“2016年度青海民族大學研究生創新項目”支持。
[1]吳凌暢.微信紅包的涉稅分析[J].山西財政稅務專科學校學報財會學習,2015,02:41-44.
[2]中國注冊會計師協會.2016年度注冊會計師全國統一考試稅法輔導教材[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16.
(作者單位:青海民族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