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奴婢來源問題初探

張凱成 李蔚

【摘要】魏晉時期的奴婢主要有犯罪籍沒、買賣和軍事戰爭俘虜為奴等三個來源。由于軍事戰爭等因素的影響，戰俘成為魏晉區別于秦漢的一個重要奴婢來源，這成為魏晉奴婢來源的一個重要特色。

【關鍵詞】魏晉；奴婢；來源

關于魏晉的奴婢問題，學術界已有大量研究。呂思勉對奴婢的來源、使用和奴婢身份的免除進行了概括；唐長孺著重在奴婢的階級地位方面進行了探討，對北魏奴婢與隸戶、雜戶關系進行了比較；何茲全描述了從兩漢的編戶齊民、奴隸到魏晉的部曲、客的演變過程；章義和從多個方面對魏晉奴隸來源和數量進行了細致的分析。

一、秦漢時期奴婢的主要來源

秦漢時期的奴婢主要來源有三，即通過買賣形成的奴婢、因罪籍沒為奴和軍事戰爭的俘虜。《漢書·嚴助傳注》：“賣子與人作奴婢，名為贅子，三年不能贖，遂為奴婢。”另有《漢書·食貨志》：“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過半，高祖乃令民得賣子，就食蜀漢。”除經濟途徑產生的奴婢外，因罪籍沒為奴也是奴婢的一個重要來源，《魏志·毛玠傳》說，“漢律，罪人妻子沒為奴婢，黥面”。此外，也有少量戰俘充當奴婢的，但是漢代這種情況極少，因為漢代對周邊少數民族的戰爭以征服加安撫的策略為主。《漢書·食貨志》“胡降者數萬人，皆得厚賞，衣食仰給縣官，縣官不給，天子乃損膳，解乘輿駟，出御府禁藏以澹之”，但少數民族則往往抄掠人口為奴，《漢書·南匈奴列傳》記載，安帝即位之二年也夏漢人韓琮隨南單于入朝說服南單于起兵反叛，后被平定歸還“所鈔漢民男女，及羌所略轉賣入匈奴中者，合萬余人”。

二、魏晉奴婢來源及特點

正如章義和先生所說，“魏晉時期是我國封建依附關系最發達的時期，也是封建國家依附關系與私人封建依附關系角逐最激烈的時期，其具體表現為直接生產者對私家地主的人身依附關系的合法化、普遍化和嚴格化”。并且，魏晉時期的奴婢數量比兩漢多得多，這不僅是因為連年不斷為爭奪人口為目的戰爭中產生的俘虜比以往時候要多，而且也要歸結于戰爭導致小農破產和能夠容納眾多奴婢勞動、保護他們人身安全的大莊園的形成。

魏晉時期的奴婢來源主要有三。

首先，從政治層面上說，魏晉沿襲了古代將部分犯人沒為官奴的傳統。《晉書·范汪傳》記載“時廷尉奏，殿中帳吏邵廣盜饅三張，合布三十匹，有司正刑棄市。廣二子……辭求自沒為奚官奴，以贖父命”。《隋書·刑法志》記載梁律中“其謀反、降叛、大逆己上皆斬。父子同產男，無少長皆棄市，母妻姊妹及應從坐棄市者，妻子女妾同補奚官為奴婢”。

其次，從經濟層面看，小農自賣或被迫賣身為奴也是魏晉奴婢的一個來源。永嘉之亂后，自耕小農在失去土地后為求生計自賣為奴者甚多，如晉惠帝永平七年“秋七月，雍、梁州疫。大旱，隕霜，殺秋稼。關中饑，米斛萬錢。詔骨肉相賣者不禁”“（陶回）遷征虜將軍、吳興太守，時人饑榖貴，三吳尤甚，詔欲聽相鬻賣，以拯一時之急”。當

從軍事方面來看，俘虜成為奴婢是魏晉奴婢的重要來源。自秦漢以來就形成了以戰俘為奴的現象，永嘉之亂后，北方各少數民族相繼南下，北方各國之間相互征伐，掠奪對方的土地、人口攫取經濟資源。在爭霸戰爭中，各國君主也常以此作為賞賜贈送給有功大臣、將領，如北魏拓跋燾始光四年五月“車駕西討赫連昌……擒昌尚書王買、薛超等及司馬德宗將毛脩之、秦勇人士數千人，獲馬三十余萬匹，牛羊數千萬。

三、小結

在魏晉時期奴婢的三大來源中，因罪沒身為奴的現象往往伴隨專制政權始終，只是懲治犯罪、維護統治的一個副產品；自耕小農破產自賣為奴或賣兒鬻女的情況在時間上是持續的，但是并不構成奴婢來源的多數；軍事途徑產生的奴婢是魏晉區別于秦漢時期和其后的唐宋時期的一個重要特色。

【參考文獻】

[1]呂思勉：《兩晉南北朝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895—908頁。

[2]唐長孺：《魏晉南北朝史論叢》，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年12月第1版，第225—245頁。

[3]章義和.：《魏晉南北朝時期奴婢及奴婢制度研究（一）》.許昌師專學報（社會科學版）1988年第1期。

[4]章義和：《魏晉南北朝時期奴婢及奴婢制度研究（一）》，第74--80頁。

[5]《晉書·范汪傳》，第1989頁。

[6]《隋書·刑法志》載《標點本二十五史（五）》，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140頁。

[7]《晉書·帝紀第四》，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版，第94頁。

[8]《晉書·陶回傳》，第2065頁。

[9]《晉書·王育傳》，第2309頁。

[10]《魏書·列傳第八十六》，第2187頁

[11]《魏書·帝紀第四》，第73頁

[12]《魏書·帝紀第四》，第77頁

[13]章義和：《魏晉南北朝時期奴婢及奴婢制度研究（一）》，第74頁

作者簡介：張凱成（1992-），山東惠民人，山東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發展學院研究生。

李蔚（1969-），女，山東淄博人，濟南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繼續教育學院副院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