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斌 崔慶宏



摘要:基于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以國內外智慧城市建設的研究成果作為數據來源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進行探索性研究。在此基礎上,開發了初始量表,通過小樣本預測試對其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根據分析結果和反饋意見對量表進行了修訂。通過問卷設計與調查,對量表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以進一步對其進行檢驗。研究結果表明,城市生活質量、可持續性與運行效果是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構成的3個重要維度。
關鍵詞:智慧城市;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扎根理論;實證研究
DOI:10.13956/j.ss.1001-8409.2016.07.27
中圖分類號:F293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409(2016)07-0124-04
Abstract:Based on sources from literatures at home and abroad, this paper studied the objective performances of smart city construction by grounded theory, and put forward the initial scale of the objective performances. And then, it modified items of the initial scale with a small sample of pretest, and then formed the final items by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Based on the questionnaires survey, it verified further validity and reliability by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Results show that objective performances of smart city construction contained three main dimensions, there were urban life quality, sustainability and operational efficiency.
Key words:smart city; smart city construction; objective performance; grounded theory; empirical research
推動智慧城市建設、促進城市可持續發展已經成為當前國內外社會和學術界普遍關注和重視的熱點問題。然而,智慧城市建設在被寄予厚望的同時,其所面臨的問題與挑戰仍舊突出,其建設效果和預期之間仍存在差距。智慧城市重復建設、盲目建設以及同質化現象[1]出現,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之一是智慧城市建設問題、目標與需求導向的錯位與缺失,特別是沒有充分發揮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的導向作用。對上述問題的回答與解決,需要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進行有效識別與清晰界定,現有研究成果已從不同的學科和視角對智慧城市建設的目標、效果等方面進行了分析,極大地豐富了相關研究內容并且可以作為對其進行量化的重要借鑒與參考。本文將目標與績效的定義和內涵進行關聯,綜合考慮績效的行為觀與結果導向,將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定義為:參與智慧城市建設的各利益相關者為了實現建設目標所表現出來的行為與結果的總和。
1文獻回顧
11研究內容
關于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的研究,現有文獻主要有兩個方面的觀點。一是可持續發展觀。它是可持續發展理論與城市問題相結合的產物,通過信息與通訊技術的進步以及對城市過去發展模式的反思,智慧城市建設被視作是解決城市可持續發展問題的新視角與新方案[2]。二是城市運營效率觀。它是系統集成、協同學、投入產出理論與智慧城市建設相結合的產物,是對城市系統進行優化與再造效果的體現。通過技術改造與優化使得城市各子系統之間的物質、信息以及能量流動與交互更為高效,各種資源能夠更有效地被整合、使用和創新[3]。此外,亦有學者[4]將提高城市生活質量視為智慧城市建設的目標,突出地表現在基于公眾參與的數據收集與分析進行服務創新,提供滿足市民需求的增值服務上。
12研究方法
121關鍵詞分析
Mosannenadeh等[5]采用關鍵詞分析(統計重復次數最多的關鍵詞)的研究方法從學術、行業以及政府3個維度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進行總結。學術上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治理、社區/社會發展與可持續環境的改進上;行業視角聚焦于增強城市國內競爭與可持續發展能力,提升效率與改善可持續的環境;從政府的角度,更側重于城市國際挑戰的應對。
122指標體系
Giffinger等[2]從Urban Audit等數據庫中獲取公共和開放的數據,進一步對智慧城市績效的各項指標進行提煉;Lombardi等[6]則分別從大學、政府、民間團體以及行業4個方面對智慧城市績效指標從5個子集進行了闡述,并給出了指標的主要要點。
123案例分析
有學者根據不同智慧城市的建設案例對目標進行了分析。比如:巴塞羅那智慧城市的建設目標是可持續與更加綠色的城市,具有競爭力和創新力的商業以及生活質量的提高[7];阿姆斯特丹智慧城市建設旨在通過創新型技術的使用來改變能源消耗的方式以實現應對氣候變化所設定的目標[8]。
2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21研究方法
扎根理論旨在從數據中發現理論,而不是通過傳統的定量研究來驗證理論。源于醫學社會學,扎根理論在不同領域得到廣泛應用,本文應用該理論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進行探索性研究,在上述研究的基礎上進行量表開發,通過小樣本預測試、問卷設計與調查對量表內容做進一步的實證檢驗。
22數據來源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來源包括國外SCI核心合集中的外文文獻(以標題中含有“smart(er) city/cities”為檢索條件,時間跨度為“1999~2014”,得到有效文獻181篇)、國內CSSCI刊源的文獻(以“智慧城市”為關鍵詞進行檢索,時間跨度為“2010~2014”,得到有效文獻80篇)以及國內主流網站(中央政府官網、新華網、人民網與中國科技網)有關智慧城市建設的新聞內容(檢索條件為標題中含有“智慧城市建設”,檢索時間為2014年7~8月,共獲得約86萬字的文本資料)。為了便于對原始資料進行管理與增加有效信息的可追溯性,本文將有效的數據源進行了歸類和編碼,基本格式為文獻來源縮寫加數字的組合方式,比如:SCI核心合集中的文獻以“S”開頭,數字代表其對應的次序。
3研究過程
31編碼分析
初始編碼首先對文本內容進行逐字逐句閱讀,保持開放性并貼近數據的同時,使用比較的方法在原始文本數據中產生初始概念[9]。為了避免因初始概念數量過多造成混亂和減少概念間的交叉,表1對初始概念進行了分類與組合,僅選擇重復頻數大于3次的初始概念。為了節省篇幅,本文只對每個范疇選取一條原始資料描述。
主軸編碼的任務是發現范疇之間的潛在邏輯聯系,發展主范疇及其副范疇[9]。本文按照范疇間相互關系與邏輯次序共歸納出3個主范疇,表2對各主范疇、范疇及其內涵進行了總結。
選擇性編碼是在主軸編碼的基礎上進一步對其進行關系上的梳理,用于對不同主范疇軸心間的邏輯類屬關系進行系統分析[10]。借鑒文獻[11,12]的做法,得出的編碼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量表的開發基于表3的分析結果,其測量題項由初始編碼所形成的11個基本概念組成。為了保證量表開發內容的有效性,廣泛吸收學術團隊以及行業專家的意見,對開發的初始量表、用于小樣本預測試的問卷初步設計以及后續實證分析的正式問卷進行了評價與完善。
32小樣本預測試
為了更好地確保量表開發結果的有效性與可靠性,并對可能存在的缺陷做進一步的修正,需要對其進行問卷設計與預測試。在隨機抽樣原則的基礎上,小樣本預測試主要向智慧城市建設的相關機構和組織進行問卷發放,通過“滾雪球式”的填寫方式最終發放問卷140份,回收138份。借鑒相關研究者剔除無效問卷的方法[13],去除所有題項選同一項、問卷填寫具有明顯規律性、問卷中選擇“中立”選項過多等問卷18份,最終得到有效問卷120份,占發放問卷總數的857%。
321題項凈化與信度檢驗
在進行因子分析前,要凈化和消除垃圾測量題項,如果在沒有凈化測量項目之前就對測量項目進行因子分析,就有可能導致多維度的現象,從而更加難以解釋每個因子的含義[14]。校正項目總分相關系數(Corrected Item-Total Correlation,以下簡稱CITC)和刪除該題項后的內部一致性系數(Cronbachs α系數)用于初步凈化題項,本文借鑒文獻[15,16]的做法,將CITC與Cronbachs α系數的建議值分別設定為040與070。在量表的檢驗結果(見表4)中,“人性化服務”的CITC值為0156,而且刪除該題項后會有助于α值的提升,故將其刪除。“資源角度”的CITC檢驗結果為0393,將其刪除后量表內所有題項的CITC值均大于040,并且量表的整體α系數值從0851提高到0875,表明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
322探索性因子分析
由于建設目標績效量表為新開發的,所以有必要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以進一步檢驗其可靠性。若沒有理論或實證研究可以支持因子間是彼此相關的,則采用正交旋轉優于斜交旋轉,因為根據正交旋轉所得到的結果通常較容易了解與解釋[17]。對問卷預測試所收集的有效數據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選用正交旋轉中的均等變異法,結果為:KMO檢驗值為0834,大于070[18],Bartlett球體檢驗值達到顯著性水平,適合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使用SPSS中的主成分分析法(最大平衡值法,特征值大于1)并且結合陡坡檢驗的處理結果,設定抽取3個主公共因子,其累計方差貢獻率為7321%。據此,得出的旋轉元件矩陣結果如表5所示。
本文將因子負荷量建議值設定為040[18],在遇到一些題項同時在兩個因子上的負荷量都很高時,較為可行的做法是研究者根據當時編制測驗時,該一題目應該歸屬哪一個因子,就將它歸于那一個因子[17]。本文將城市生活、便利舒適與宜居安全歸于同一主成分1,并且命名為“生活質量”;將環境角度、經濟角度與社會角度歸于主成分2,并且命名為“可持續性”;將服務能力、管理效率與運營水平歸于主成分3,并且命名為“運行效果”。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結合小樣本預測試的反饋意見最終形成“調查問卷正式版”,據此進行問卷發放,所收集的數據用作后續的實證分析。
33實證分析
正式調查問卷于2014年9月至2015年2月通過傳統與網絡相結合的調查方式發放問卷300份,回收272份,有效問卷213份,占發放問卷總量的71%。調查城市的類型有直轄市、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副省級城市、地級市以及縣級市,共計43個。其中,政府機構、企事業單位、科研院所和參與調查的市民人數分別為31、82、51與53。受訪者進行智慧城市建設工作/研究年限較多地集中在“0~1年”,其人數為112,“1~2年”的人數為23,“2~3年”“3~4年”的人數均為18以及“4年以上”的人數為45。
使用SPSS軟件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量表及其子量表進行Cronbachs ɑ值檢驗,結果為:總量表的Cronbachs ɑ值為0920,生活質量、可持續性與運行效果子量表的Cronbachs ɑ值分別為0840、0879與0879,具有較高的
信度等級。進一步對量表的樣本數據進行KMO與Bartlett檢驗:KMO值為0898,Bartlett球體檢驗值達到顯著性
水平,支持樣本數據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
331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
借鑒文獻[13]對擬合度指標建議值的研究成果,本文將建議值設定為1 表6中的標準化路徑系數值均大于050,模型的各擬合指標都滿足取值范圍,平均方差抽取量均大于050,組合信度系數亦都大于060,表明數據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根據上述修正測量模型中不同因子間的相關系數以及平均方差抽取量的計算公式,得出的區分效度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 由于表7中三個因子平均方差抽取量的平方根均大于其所在行與列的因子間相關系數,表明該量表具有良好的區分效度。 332二階驗證性因子分析 由于3個因子間具有中高度的關聯性(兩兩之間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78、073與076),且一階驗證性因子分析測量模型與樣本數據間的適配效果良好,表明一階因子均受較高潛在變量的影響,因此進一步假設量表具有二階因子測量結構。通過AMOS軟件讀取樣本數據進行擬合,結果為:模型可以辨識收斂,其中X2/df =1573、GFI=0966、AGFI=0936、NFI=0970、IFI=0989、CFI=0989以及RMSEA=0052,進一步計算二階因子模型的建構信度系數與方差抽取量分別為0904與0757,上述各項指標均滿足理論建議值。綜合上述檢驗與分析,接受上述二階驗證性因子分析模型。 4結論 本文基于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進行探索性研究,通過三級編碼形成了初始量表的基本架構和內容。在此基礎上,通過問卷的初步設計和小樣本預測試對量表進行題項凈化與信度檢驗,并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以進一步檢驗其有效性與可靠性。根據上述分析結果,對初始量表進行修改和完善并且作為正式問卷設計的內容依據,通過樣本數據的收集與實證研究對量表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后,得出本文研究的主要結論:從生活質量、可持續性以及運行效果3個維度對智慧城市建設目標績效進行測度,具體內容包括:(1)生活質量由城市生活、便利舒適與宜居安全構成;(2)可持續性包括環境、經濟與社會3個角度;(3)運行效果包括服務能力、管理效率與運營水平,以期為智慧城市建設的相關后續研究與實踐活動提供借鑒與參考。 參考文獻: [1]辜勝阻,楊建武,劉江日.當前我國智慧城市建設中的問題與對策[J].中國軟科學,2013(1):6-12. [2]Giffinger R, Fertner C, Kramar H, et al. Smart Cities-ranking of European Medium-sized Cities[J]. Centre of Regional Science, Vienna UT, 2007:10-12. [3]Batty M, Axhausen K W, Giannotti F, et al. Smart Cities of the Future [J]. European Physical Journal Special Topics, 2012, 214(1):481-518. [4]Battista G, Evangelisti L, Guattari C, et al. Buildings Energy Efficiency: Interventions Analysis under a Smart Cities Approach [J]. Sustainability, 2014, 6(8):4694-4705. [5]Mosannenzadeh F, Vettorato D. Defining Smart City: A Conceptual Framework Based on Keyword Analysis [J]. TeMA Journal of Land Use Mobility and Environment, 2014(6):683-692. [6]Lombardi P, Giordan S,Farouh H, et al. Modelling the Smart City Performance [J]. The 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2012, 25(2):137-149. [7]Lee J H, Hancock M G, Hu M C. Towards an Effective Framework for Building Smart Cities: Lessons from Seoul and San Francisco [J]. 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 Social Change, 2014, 89:80-99. [8]Gil-Castineira F, et al. Experiences Inside the Ubiquitous Oulu Smart City [J]. IEEE Computer, 2011(6):48-55. [9]王建明,王俊豪.公眾低碳消費模式的影響因素模型與政府管制政策——基于扎根理論的一個探索性研究[J].管理世界,2011(4):58-68. [10]彭皓玥.公眾參與區域生態風險防范模式影響因素及政策干預路徑研究——基于扎根理論的探索性研究[J].軟科學,2015,29(2):140-144. [11]王晨光,張愛萍.導游職業認同影響因素量表設計[J].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6):108-112. [12]肖薇,羅瑾璉.女性職業成功的結構模型與量表開發[J].經濟管理,2015,37(3):79-88. [13]方建.建設項目業主方組織文化、知識共享對項目績效的影響研究[D].上海:同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2013.71,83. [14]王忠福.城市居民旅游環境影響與社會文化影響感知問卷量表的開發[J].管理評論, 2011,23(8):36-45. [15]彭艷君. 顧客參與量表的構建和研究[J].管理評論,2010,22(3):78-85. [16]范廣偉,劉汝萍,馬欽海. 顧客對同屬顧客不當行為反應類型及其差異研究[J].管理學報,2013,10(9):1384-1392. [17]王保進.多變量統計分析:統計軟件與數據分析[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70,102. [18]吳明隆. 問卷統計分析實務[M]. 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10.200-201,208. (責任編輯:楊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