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自拍是為了記錄自己的狀態

文 | 袁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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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自拍是為了記錄自己的狀態

文 | 袁蕾

王石母親去世時，他站在窗戶前自拍，一張黑白照片，玻璃上倒映著王石的臉，臉上似乎有“一滴眼淚”

2015年11月16日，王石在昆明的一天是這樣度過的：早上八點半到十點半賽艇晨練，臨近中午回到酒店，接待他從各地邀請來的企業家。路過酒店，發現門口有一個藝術裝置，他立刻掏出手機，找了角度，拍了下來，然后匆匆進門。

王石每天會發三四條微博，大部分是他的系列攝影，和朋友圈發的內容會有些小小的區別——涉及賽艇、跟哪位大人物見面等內容，就不太會出現在微博上。

“我不想炫耀，但是我的生活就是這樣。所以你得知道這些社會心態，挑些不至于引起反感的內容發。不算是被綁架，這叫……把握分寸。”

用手機與世界打交道

眾所周知的是，2013年4月17日波士頓馬拉松爆炸案時，王石就在現場，他在第一時間拍攝了大量現場照片放在微博上，后來《紐約時報》使用的爆炸圖片，就是王石拍攝的，還支付了稿酬。

“當時爆炸還沒結束，我心里是很沉穩的，我覺得這個時候一定要記錄一些東西。手機在這個時候就完全發揮作用了。”

用手機拍照的習慣是王石在哈佛上學時開始的：“每天8點半上課，一直上到下午5點，你是去上學的，又不是去玩的，怎么可能帶相機？然后你會發現，現在更多和這個周邊的城市打交道是通過窗戶，自然而然你就拿著手機開始拍照。”

早上起來拍，晚上睡覺前拍。離開哈佛了，王石也總是在路上、飛機上、汽車里拍，要不就是房間里拍。但他和這個世界永遠隔著各式各樣的玻璃。這是他“窗戶”系列的來源。

王石回憶他去西藏航拍時，飛過雅魯藏布江，從那個角度看江，絲毫沒有感覺窗戶的隔閡，“隔著窗戶反而成了你的一個特點。比如說，你室內開著燈，燈的倒影閃在窗戶上，再比如人的影子映上去了，你要回避；后來你才發現，人的影子和街影的夜光，也可以加在一起，反映窗外，也反映窗內。”

也有一次鬧了個笑話：王石站在洗手間拍窗戶，背后是他褲衩的倒影，沒注意就發出去了。

王石并不覺得手機系列有什么代表作，但他的好友王琛告訴王石：有，就是王石母親去世時，他站在窗戶前自拍，一張黑白照片，玻璃上倒映著王石的臉，臉上似乎有“一滴眼淚”。

“我想聽到批評”

王石雖然有整套萊卡相機，以及數不清的其他器材，但現在他還是只帶手機出行。

他對自己有些規定：每天發表自己的東西，一般不超出三張圖片、三個主題。“你是發給別人看的，你要知道你給人傳遞什么印象，什么情緒，你想說什么東西。”

“我沒有那種先天性的藝術靈感，從某種意義上，我這方面是笨的。”王石說自己有“自知之明”，很希望聽到人們對他攝影的批評，于是他打算開一個批評會，請專家會診自己的攝影作品，“中國人比較忌諱當面批評，也許背后會說實話。”

然而至今，王石得到的都是稱贊。

2012年5月，文化部、中國藝術研究院主辦了一個攝影活動，中外攝影師華山PK，國外三位攝影師都來自美國《國家地理》雜志，中方三位都來自深圳企業家攝影協會，其中就有王石。

PK不復雜，兩組三人，分別“用鏡頭發現華山的美”。每人拍30張，幾位評委包括中國藝術研究院攝影藝術研究所所長、中國攝影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攝影家》雜志總編和執行副主編，進行不記名投票。

《國家地理》的攝影師關注的是看書的道士，在華山生活的老百姓。

王石喜歡自拍，有時候參加運動訓練，汗流滿面，他會自拍一張，“不是為了表現你自己，不是很欣賞的狀態放上去的，那太自戀了。”

王石當時帶著三部器材：兩個iPhone4手機，一個索尼352相機。他沒有拍風光，也沒有拍人，他的鏡頭里是“華山視覺污染”，游客在華山放的連心鎖、祝福紅布條，當然還有留下的大量垃圾，“我覺得華山被污染了，這是非常明確的意識。”

最后，王石的作品高分勝出。

對攝影的一種使命

《風光極限》是王琛從王石無數的登山攝影中挑選出來的，一共31張，限量300本，全部帶有編號，不對外發行。2015年9月，《風光極限》中的部分原作，在平遙國際攝影展上第一次公開亮相。

一張圖片、一個故事，這是影集的思路。攝影集里有航拍的雪山、登山的同伴、風雪來臨時的景象和自拍。

王石喜歡自拍，有時候參加運動訓練，汗流滿面，他會自拍一張，“不是為了表現你自己，不是很欣賞的狀態放上去的，那太自戀了。”他喜歡的是“記錄自己的狀態”。

極限運動中，要“記錄自己的狀態”只能自拍，“不可能讓別人給你拍，大家有時候連命都會沒有了，沒人會來顧你。有時你已經迷迷糊糊了，但你會想拍兩張照片。”王石把這看成是“對攝影的一種貢獻”，“一種使命”。

這些冰雪極限運動中，出鏡的還有一個玩具小熊。

“它是我的吉祥物，旅行中的一個伴侶，對話者。”2002年他去登北美第一高峰麥金利山，阿拉斯加負責接應的人遞給王石一個小猴子，“這是我的吉祥物，現在我讓你拿著，它應該可以幫助你安全回來。”

安全回來之后，王石立刻去買了自己的吉祥物——一對泰迪熊，一個紅色，一個藍色。到哪兒都背著，背了3年，“登山的同伴看到了，喜歡得不得了，硬是給搶走了。”于是王石又買了一個小熊，就是出現在《風光極限》里的這個，如今它頻頻出鏡。

王琛正在給王石編另一本攝影集，是王石這十多年爬山時拍的照片，取名《光影極限》。現在已經挑了60多張照片，還要挑80到100張：“這本書是他這十幾年極限運動所有影像的合集。這次，藝術放第一，極限運動放第二，王石的知名度放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