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素養學科建立芻議

■ 張　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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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素養學科建立芻議

■ 張開

【內容摘要】 經過90多年的發展，媒介素養研究一直植根于不同的學科。為了媒介素養的良性發展，更為了滿足社會發展的需求，基于媒介素養多視角的解讀，從學科建立的普遍規律出發，對媒介素養學科建立的必要性、存在的問題和急需的努力重點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探索。

【關鍵詞】媒介素養；學科建設；生存能力

媒介素養是人類傳播發展進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因文字的發明而起，又因電子媒介和新媒介的出現而得以延伸和拓展。在一線教師、民間機構、專家學者自發性的共同努力下，媒介素養教育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并在不少歐美國家得到初步普及。(1)

一、學科研究對象的交叉定位：多維視角解讀媒介素養

1.從認知心理學角度進行考察

媒介素養是一種能力，即通過對信息的加工將外部世界進行內化的能力。媒介素養知識觀認為媒介素養是一種“視野”。如何理解“視野”之說？比如你想要了解北京全貌，站在地面上是不可能辦到的，只有借助一觀景塔，你的視野才不會被遮擋；若要領略林海浩瀚的森林，你需要在森林里建筑森林觀景塔；如要欣賞大山之雄偉，需站在山頂觀景塔上。這里所說的支撐視野的觀景塔便是每個人的知識結構，是培養媒介素養能力所必須的知識結構。這一描述與認知心理學中的“強調人頭腦中已有的知識和知識結構對人的行為和當前的認知活動有決定作用”之觀點完全吻合。認知心理學將人看作是一個信息加工的系統，認為認知就是信息加工，包括感知輸入編碼、貯存和提取信息的全過程。認知理論強調，人頭腦中已有的知識和知識結構對人的行為和當前的認知活動有著決定作用。

信息加工系統的各個組成部分之間都以某種方式相互聯系著。媒介素養就是把信息素養、網絡素養、影視素養、新聞素養、廣告素養、游戲素養、數字素養與ICT和其他相關方面的概念統籌起來，構成一整套的知識結構。借助于這套知識結構支撐，人們可以較為自如地進行信息加工，并通過將從媒介環境中得來信息與自己記憶內儲存的東西相結合，來指導自己的未來行為，從而塑造良好的社會生活環境。

2.從傳播學角度進行考察

媒介素養是一種使用傳播工具的技能，是信息時代和知識社會的生存能力。人的社會生存能力有五種，它們分別是社會溝通能力、自控能力、分析能力、主動思維能力和責任承擔能力。從事媒介素養教育實踐和理論研究的人都知道，媒介素養是借助現代信息系統獲取信息、傳播信息、表達意見、增長知識、分享體驗的能力。如果將社會生存能力與被解構的媒介素養各要素相對應的話，主動思維能力是媒介素養理論的核心，分析能力是提高個人媒介素養的基礎，運用媒介傾聽、表達、爭辯和創造是社會溝通能力，表達什么、如何表達是自控能力的體現，規范自己使用媒介行為，以最有效、最合乎道德的方式駕馭信息，承擔因自己行為所導致的一切結果，這便是責任承擔能力。

技術發展導致了人們的網絡使用發生轉變，從集中模式（Web 1.0）到有更多互動和社會協作模式（Web 2.0），再到互聯網與人們生活的大融合（Web 3.0），這些發展改變了或正在改變人們訪問、接受、評價、制作和交流自己觀點和想法的方式。與此同時也改變了教育模式，將原有的一生一次集中性學習轉變成持續性終身學習模式。媒介素養為個體提供了一種使用媒介進行終身學習的技能。

3.從社會學角度進行考察

媒介素養是一種權益。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第19條指出：人人有權享有主張和發表意見的自由；此項權利包括持有主張而不受干涉的自由，以及通過任何媒介和不論國界尋求、接受、傳遞消息和思想的自由。從媒介素養學術研究的發展脈絡來看，媒介素養源自精英文化，目的為了保護青少年免遭媒介不良信息的侵害。隨著時間的推移，免受侵害的媒介素養“觀”逐漸轉變為質疑和批判性媒介素養“觀”，進而拓展到以公民參與和共建為核心的媒介素養研究理念。

公民參與和共建的理念實際上就是通過媒介素養教育活動賦權于廣大公民，提高其權利意識，維護其媒介使用權益。借助于認知、分析、評價、制作和參與的多元媒介信息框架，媒介素養不僅有助于民眾對媒介及媒介的社會角色的認知和理解，而且也為提高民眾積極參與社會傳播、表達意見、建言獻策的基本權利的開發和保護創造了不可忽略的條件。因此，媒介素養的宗旨之一是要賦予公民追求和享有人類共享的人權和自由能力，尤其是表達自由能力、信息獲取能力和享受媒介世界資源的能力。

4.從教育學角度進行考察

媒介素養是一種培養過程的收獲和成效。《現代漢語詞典》對教育一詞的描述有兩個方面，一是宏觀的教育概念，即“培養新生一代準備從事社會生活的整個過程”；二是基本的教育概念，即“教導，啟發”。蔡元培先生說過，“教育是幫助被教育的人給他能發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類文化上能盡一分子的責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種特別器具”(2)。

教育又分廣義和狹義之說，廣義教育指一切增進人們知識、技能、身體健康的活動，以及提高人的思想意識、審美取向、改造人的價值觀念、行為舉止的活動。狹義教育指學校教育，包括教育、訓練、學習、資助等各種培養活動。通過教育活動，增進受教育者的認知媒介、思辨媒介、使用媒介的能力，提高其思想意識和媒介審美情趣，提升其利用媒介進行自我表達的能力。因此，從教育視角來看，媒介素養是“著眼于人的素質、能力”教育的預期效果和所期待的成效。

5.從政治傳播學角度進行考察

媒介素養是一種意識形態。英國學者約翰·B.湯普森在其《意識形態與現代文化》書中說，現代社會中的意識形態分析必須把大眾傳播的性質與影響放在核心位置，他認為大眾傳播的發展大大擴大了意識形態在現代社會中運作的范圍。人們的文化經驗在深層次上是由各種大眾傳播媒體象征形式的傳布所形成的，今天的大眾傳播媒介居于意識形態生產和傳播場合的中心地位。作為信息發布和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的新聞媒體，通過調節輿論引導方向、擴大輿論傳播范圍、改進輿論引導方式，向本國及全球展示一個政府和國家的經濟、政治、文化等理念。

媒體誕生的初衷是為了推動人類社會的發展。而人們使用媒體也是為了不斷提升和完善自己的生活，這二者本來都擁有良好的出發點。然而，科學技術與人類意識發展上的失衡卻引發一個新的問題，即當媒介被過度使用時，它常常會脫離人的掌控。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的今天，媒介在日益替代現實，傳媒構建的“擬態環境”直接影響人們對真實世界的感受和預設，影響人們的行動，于是便出現“擬態環境社會化”現象。如果說媒介社會帶來的利益是一目了然的，那么其弊端好似慢性毒藥不知不覺地、一點一滴地侵蝕我們的思想和意識。生活在媒介環境中的人們，如何把握自己，不輕易成為媒介權威的盲從，不被急劇膨脹的信息弄得無所適從，如何擁有清醒的思維和意識，這便是媒介素養的又一宗旨。

二、建立媒介素養學科的動因

每一門學科都是一個問題提出以及問題解答集。人的所有問題都是圍繞“如何滿足人的生存需求”這個大問題延伸出來的。人類有非常多的需求，便相應產生非常多的問題，只有解決問題，人的基本需求才能得到滿足，人類的生存問題才能解決，社會才能健康發展。新學科建立的主旨和原動力便是解決社會上出現的新問題。

新媒體以其迥異于傳統傳播的特征（傳播主體的匿名性、參與渠道的廣泛性、傳播空間的無界性、意見匯聚的實時性、議題生成的自發性、輿論發展的不確定性、價值觀念的多元性、價值取向的批判性、意見表達的失范性和群體行為的極化性等），正在重構人類社會關系，甚至決定著人類社會的結構、人類的存在方式和人類生產組織的組合形式。換言之，新媒體深刻改變和左右了人類理智和行為的幾乎所有領域，“主宰”了人的自由時間，“主宰”了社會的存在方式(3)。這一切在惠顧社會的同時，也帶來了諸多前所未有的社會問題。

新學科誕生是學者們對自然、社會和科學規律的新探索和認識的結晶，一個新學科形成的標志在于圍繞核心問題形成的基本觀點和范式。面對逐漸被媒介化的社會，媒介素養領域的學者和教育者孜孜不倦地尋求、探索，期望找到社會中出現新問題的根源，以及解決問題的辦法。媒介素養學科便是因社會需求“應運而生”的例子，建立媒介素養學科是人類要解決社會新問題的訴求。

學科通常分為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兩大部類。媒介素養學要研究媒介即媒介環境對人的影響，研究人應對媒介時產生了心理現象，以及行為反應，研究如何通過某種形式和方法提升人應對媒介、使用媒介和表達自我的技能。人是社會的實體，人的心理、意識和能力既離不開社會環境的影響，也是社會生活的產物。因此，在這個意義上媒介素養的研究目標和手段都和社會科學一樣，因而具有社會科學的性質。

事實上，每一個學科的建立都有普遍規律可循，即可遵循的標準。標準一：具有特定的研究對象，盡管研究對象可能與其他學科交叉或共享；標準二：每個學科都應該有針對研究對象的、積累而成的、特定的專業知識，這一知識體系是相對獨立的；標準三：具有獨特的學科相關理論體系；標準四：具有特定術語和專業語言；標準五：根據研究需求制定科學的研究方法；標準六：學科的建立需要有相應的研究機構、學術部門和專業協會，需要在大學里設立相應的課程。(4)依據當下我國學科建設的要求和條件，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來衡量媒介素養學科是否到了可建立的時候，以及建立媒介素養學科的現實意義。

1.媒介素養學科的研究對象

90多年的發展，媒介素養始終如一擁有明確的研究對象。從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西方教育者關注電影對觀眾（特別是兒童）的影響開始，媒介素養的研究目光便從未離開過人與媒介的關系、媒介對人的影響、人面對媒介所需要的多種能力及媒介賦權等方面的問題。因此，媒介和人便是媒介素養的研究對象。當今社會遇到的信息安全、信息亂象、塔西佗現象等諸多問題，都是與媒介素養研究對象相關的社會現象。

2.媒介素養學科的理論知識體系

我們所遭遇的自然界和人類社會所需要解決的各類問題基本上都是綜合性的、多學科的，這便是學科之間相互滲透、相互交融、相互綜合并統一的緣由。毛澤東早就說過：“科學研究的區分，就是根據科學對象所具有的特殊性的矛盾性。因此，對于某一現象的領域所特有的某一種矛盾的研究，就構成某一學科的對象。”(5)一門新學科的產生或出現，必須具有系統的個性化的理論知識。多年來，媒介素養研究主要依托傳播學、社會學、教育學、廣播電視藝術學和美學等學科的相關理論，從保護主義到批判主義視角，再從賦權視角到參與視角，對其研究內容進行了分析、總結、凝練、闡釋，不斷升華其內涵、調整其視角、明確其目標、理清其思路、細化其內容、強化其效果，逐漸形成自己的學術術語和知識體系的雛形。

3.媒介素養學科的研究方法

一門新學科的建立要有自己比較成熟的研究方法。通過應用這種方法使該學科不斷地向前發展，走向成熟并為社會進步做出貢獻。研究方法可以是本學科所創立的方法，也可以是其他學科的方法。媒介素養與生俱來帶有跨學科的特征，因此一路走來采用了社會科學方法論，用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歷史唯物主義方法論從發展和變化中對事物進行考察和分析。因此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媒介素養學者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此外，也使用和移植了較多的社會學研究方法和傳播學研究方法，由于媒介素養的應用性本質，涉及諸多社會科學領域和信息技術領域，其研究方法自然具有實踐性、交叉性和跨學科特點。

4.媒介素養學科的人才隊伍和研究機構

一門新學科的建立和發展必須有相應的組織機構和人才隊伍，組織機構是人才依附的實體，因此，人是關鍵，是根本。從廣義上講，要有一支客觀的、延綿不斷的、老舊交替的、接力奮進的隊伍。從狹義上講，必須要有一定數量的、不間斷的學科帶頭人或開拓創新的拔尖人才。沒有這樣的人才隊伍，學科的建立就是無皮之毛。

多年的發展，媒介素養擁有各層級的研究和推廣機構，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聯合國文明聯盟（UNESCO和UN-AC）多年來以會議和項目形式推行媒介素養；歐盟不定期組織學者進行專項研究，出臺媒介素養發展和實施方面的研究報告；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法國、荷蘭、俄羅斯、中國、日本、南非等國家都擁有自己全國性和地區性的媒介素養機構。這些機構擁有一批致力于媒介素養研究和教學的人才。

在中國，媒介素養起步雖然晚于西方國家70余年，但發展勢頭和發展速度卻一點不遜色。從2004年起，中國傳媒大學傳媒教育研究中心成功舉辦了四屆媒介素養教育國際學術會議，浙江傳媒學院媒介素養研究基地從2007年起每兩年舉辦一次西湖媒介素養高峰論壇，2014年中國成立了中廣聯媒介素養研究基地學術指導委員，2014年9月清華大學承辦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文明聯盟召開的“媒介素養與跨文化傳播對話”大會。目前，我們已經擁有一批來自全國各所大學和社會科學院的學者專心致志地耕耘在媒介素養學術領域，也有不少中小學老師和校長逐步進入媒介素養課程建設和課程推廣的行列中來。另外，還有一些社會機構也走進媒介素養領域，如廣州市少年宮從2008年開始探索開設媒介素養課程，2013年成立了兒童媒介素養教育中心。

5.媒介素養學科的代表性期刊

學科代表性期刊是學科的顏面或窗口，一個有地位、有影響力的學科必須擁有自身的代表性刊物，如新聞傳播學有Journal of communication、《現代傳播》《新聞界》《國際新聞界》《新聞與傳播研究》《當代傳播》等，此外還會有一些中、高級定期公開出版的刊物。目前，我國還沒有專門的媒介素養學術期刊，不過有為數不多的定期出版物，如一年一期的媒介素養調研報告和每次國際性學術會議后的專題論著。目前有關媒介素養的疑點、重點、難點問題的研究文章大多散落在其他學科期刊的相關欄目里。

6.媒介素養學科的課程建設

縱觀世界各國開展媒介素養教育的情況，學校教育是開展媒介素養教育的主要途徑。世界各國大多在中小學進行媒介素養教育的試點并陸續推廣。許多發達國家已經將媒介素養納入其正規的課程設置體系之中。“英國教育部于1989年建議將媒介素養課程納入中小學課程”(6)。美國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發力于媒介素養教育，取得了顯著進步，“截至1999年，全美國50個州中至少有48個州的課程中包含了一種以上的媒介教育內容”(7)。我們國家從2004年起，由中國傳媒大學率先開發了本科生媒介素養課程，經過10年的發展，不少大學相繼開設了媒介素養課程。從2008年起中國傳媒大學陸續以合作形式與北京地區多家中小學、廣東省佛山市部分中學合作，建立媒介素養教育基地，開設媒介素養校本課程和特色課程，東北師大、上海復旦、廣州兒童媒介素養教育中心等機構也在努力將媒介素養課程陸續推廣到中小學校。

面對社會之需和人類生存之求，基于15年在媒介素養研究領域摸爬滾打的經驗，筆者認為是到了為媒介素養建立學科做積極準備的時候了。

三、媒介素養學科建立的問題和任務

建立學科是一個學術問題，其內動力是學科邏輯自主發展的規律，外動力是指學科發展的社會需求。學科指涉一種話語體系，甚至是一種社會的規范。作為一個學科，它不僅僅意味著一定的研究范圍，也得擁有相應的組織載體。媒介素養通過博眾學科之彩，集各學科理論之精華，開辟一條綜合創新之路，時機一旦成熟，即可創建學科。之所以時機尚未成熟，是因為有些條件還需不斷努力方可具備。

按照上述建立新學科的6個重要條件或規律，筆者以為盡管媒介素養在我國經過從無到有的20年發展，目前已初具建立學科的基本條件，但仍處于建立學科的準備階段。對照上述6條，明顯的差距是：（1）尚未形成學科自身應有的完善理論體系；（2）尚缺具有代表性的媒介素養專業學術期刊；（3）人才隊伍相對薄弱；（4）媒介素養大學本科的教育廣度和深度都與社會需求不相適應；（5）學術成果存在數量不足、影響不大、效果不顯著的問題。

此外，筆者以為，在媒介素養學科建立準備期，還需要在研究方向、理論構建、人才培養、社會服務方面下功夫。

一個學科必須擁有一系列研究方向。依據筆者一年一度的媒介素養學術成果綜述，當下我國媒介素養研究的方向大體上分為3個：（1）以人群為取向：青少年的媒介素養研究、成年人的媒介素養研究、鄉村人口的媒介素養，干部的媒介素養、媒體從業人員的媒介素養等。（2）以媒介為取向：影視素養、網絡素養、數字素養、報刊素養、新媒體素養等。（3）以文本為取向：新聞素養、視覺素養、廣告素養、電子游戲素養、信息素養等。顯然，這些取向是學者依據自己的學術興趣自然形成的，不具備學理性和系統性。

媒介素養作為一門新興的人類社會學科，研究對象是人和媒介。由此，媒介素養學科的任務之一無疑是闡釋媒介運作、媒介使用、媒介施教于人等一系列活動的規律，揭示人與媒介之多重關系的總體特征。相較于社會學關注社會和組織，傳播學關注人與人的溝通，媒介素養更注重人與媒介的關系和人使用媒介的溝通能力。因此，在媒介素養學科建立的準備期，要從多方面說明媒介素養究竟是什么，從學科任務出發，依據學科定位和學科內容，分析和細化其研究方向。

任務之二是理清媒介素養學的學科基礎。媒介素養學應該是邊緣學科、交叉學科。然而它究竟是哪些學科交叉的結果，其學科理論基礎有哪些，國內外學者還沒有人對此做出清晰的闡釋和論證。不過根據對國內外研究成果的梳理，筆者以為未來的媒介素養學科的理論應該源于兩個學科群，即行為學科群（社會學、心理學、社會心理學、政治學、新聞學、人類學、語言學、符號學等）和信息學科群（信息論、控制論、統計學、系統論等）。媒介素養是對人的媒介認知能力、媒介使用行為和媒介對社會個體、群體的影響的研究，是通過媒介使用賦予公民追求人類共享的權益、擁有正確自由表達和信息獲取能力的研究，筆者以為媒介素養學科基礎主要在于傳播學、教育學、心理與行為學、語言和符號學理論。當然，此觀點有待進一步厘清和闡釋。

任務之三是人才培養。培養人才的形式有多種，除了在各級各類學校中進行系統教育外，還可采取業余教育，脫產或不脫產的培訓班、研討班等形式來進行。就目前的教育現狀來看，媒介素養教育仍然是屬于少數參與的教育活動，除了為數不多的大學已經開設了媒介素養課程外，絕大部分大學還未開設此課程，中小學的媒介素養教育還處于小規模的試點階段。縱然有些師資、官員、媒體從業人員的短訓班，那也是遠遠不能滿足社會對媒介素養的需求。因此，在未來的幾年里，集中精力進行師資培訓，建設各層級教材，在大中小學開設相關課程是必需直面的第三個任務。

任務之四是社會服務。正如前文所言，新學科建立的主旨和原動力是解決社會上出現的新問題。媒介發展速度日行千里，民眾使用媒介的能力卻沒有與之同步，所以我們常常看到一些不和諧的現象，如網絡詐騙、網絡謠言、網絡暴力、網絡犯罪事件常常此起彼伏，危害社會安定，侵犯他人合法權益。媒介素養就是為提升公民接觸媒介、思辨媒介、運用媒介能力而出現的，就是為了培養公民生存于知識社會所必備的能力而存在的。因此，未來幾年，參與媒介素養研究和教學的學者和教師們，要積極將其科研成果推向社會。那些有能力的高校要與中小學、政府機構、社區、社會團體積極合作，通過設立專項項目、組織主題活動、開辦各種培訓班等方式，讓更多人了解媒介素養，接受媒介素養教育，從而實現提高公民媒介素養能力的社會目標。

注釋：

(1) 張開：《從草根運動到政策推動——全球媒介素養教育正走向理性化的發展道路》，《現代遠距離教育》，2012年第4期。

(2) 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四卷），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77頁。

(3) 袁軍：《媒介化時代的素養》，第四屆中國媒介素養國際學術會議論文，2015年。

(4) Dr.Armin Krishnan.What Are Academic Disciplines？E.S.R.C Economic and Social Research Center，2009.

(5) 毛澤東：《矛盾論》，《毛澤東著作選讀甲種本（上）》，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80頁。

(6) Robert Kubey.Media Literacy in the Information Age：Current Perspectives.Transaction Publishers.1997，p.200.

(7) Kubey，R．＆Baker，F.Has Media Literacy Found a Curricular Foothold？Retrieved March 3，2006，from http：／／www.Medialit.med.sc.edu／ed-week.htm.

（作者系中國傳媒大學傳媒教育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

【責任編輯：劉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