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事物說明文流出“美”來

□周啟群

讓事物說明文流出“美”來

□周啟群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事物說明文仿佛就是一位正人君子，只會一本正經地介紹說明對象，毫無情趣可言。其實不然，一篇好的事物說明文在確保其準確性和嚴謹性的情況下，抓住說明對象的美，采用適當的說明方法進行介紹，同樣也可以寫得搖曳多姿、情趣橫生。那么，怎樣才能讓事物說明文流出“美”來呢？

細處著筆描繪畫面美。如果說明的對象是一個美麗的景區，那么，為了突出景區的總體特征，寫作時就得從細處觀察，抓住景區景物所具有的特點及其相互之間的關聯加以說明。如果能將景物的特點準確形容出來，景物的形狀就歷歷在目；如果能將景物之間的關聯表達出來，景物在時間空間上便有了立體感。這樣，做到了讓景物的點、線、面在空間上的完美結合，便構成了畫面美。例如葉圣陶先生的作品《蘇州園林》中有這樣一段：

蘇州園林的栽種和修剪樹木也著眼在畫意。高樹與低樹俯仰生姿。落葉樹與常綠樹相間，花時不同的多種花樹相間，這就一年四季不感到寂寞。沒有修剪得像寶塔那樣的松柏，沒有閱兵式似的道旁樹：因為依據中國畫的審美觀點看，這是不足取的。有幾個園里有古老的藤蘿，盤曲嶙峋的枝干就是一幅好畫。開花的時候滿眼的珠光寶氣，使游覽者感到無限的繁華和歡悅，可是沒法說出來。

為了突出蘇州園林的總體特征——“務必使游覽者無論站在哪個點上，眼前總是一幅完美的圖畫”，作者從“栽種”和“修剪”兩個方面來寫。“栽種”方面，用高樹與低樹之間的搭配，從空間位置關系上進行描繪，用“俯仰生姿”一詞賦予物以人的性情，給人錯落有致、姿態萬千之美；再用落葉樹與常綠樹、花時不同的花樹相間，從時間上進行說明，用“不寂寞”突出蘇州園林四季都美不勝收。“修剪”方面，作者先虛寫一筆，給讀者無限遐想的空間；再給藤蘿的枝干來個特寫——“盤曲嶙峋”，強烈的畫面視覺沖擊，讓人拍案叫絕；再加上開花時節“滿眼的珠光寶氣”，耀眼奪目、喜氣洋洋的畫面美，更讓人嘆為觀止。

虛實結合營造意境美。有的時候，為了更好地介紹一處建筑物或是風景區，作者常常會運用虛實結合的方法營造出優美的意境，從而有助于突出說明對象的特征，并且在一瞬間吸引讀者的眼球，讓讀者在身臨其境中準確把握說明對象的特征。以吳冠中的作品《橋之美》為例，作者在概括地介紹了橋本身的結構美之后，筆鋒一轉，明確地告訴讀者寫作的出發點是“緣于橋在不同環境中的多種多樣的形式和作用”。接下來便寫了這樣一組句子：

茅盾故鄉烏鎮的小河兩岸都是密密的蘆葦，真是密不透風，每當其間顯現一座石橋時，仿佛發悶的葦叢做了一次深呼吸，透了一口舒暢的氣。那拱橋的強勁的大弧線，或方橋的單純的直線，都恰好與蘆葦叢構成鮮明的對照。早春天氣，江南鄉間石橋頭細柳飄絲，那纖細的游絲拂著橋身堅硬的石塊，即使碰不見曉風殘月，也令畫家銷魂！

這些句子從兩個方面說明了橋在不同環境中的形式和作用：石橋與密密葦叢的搭配給人帶來舒暢的感覺；石橋與細柳的搭配令人“銷魂”。這些說明性的語句卻如散文一樣營造出了優美的意境，原因何在？這主要得益于虛實結合手法的運用。本來，葦叢不會“發悶”，也不會做“深呼吸”，而作者卻運用擬人手法，把人的感覺投射到它的身上，化實為虛，形象生動地寫出了因為橋的存在，而使得蘆葦叢呈現出密中有疏的特點。而“曉風殘月”則引用宋代柳永的詞句，虛實結合，讓細柳與石橋營造出了美麗動人的意境。

借助飾物傳達文化美。我們在介紹故宮、圓明園等一些承載著厚重文化的事物時，除了介紹其雄偉壯觀的體貌特征外，更重要的是挖掘事物的文化內涵進行介紹，以便更好地突出說明對象的特征。那么，怎樣傳達事物的文化內涵呢？最好的角度便是裝飾物品。像黃傳惕的作品《故宮博物院》中就有很好的例子：

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臺，上面安放金漆雕龍寶座，背后是雕龍屏。方臺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矯健的金龍。仰望殿頂，中央藻井有一條巨大的雕金蟠龍。從龍口里垂下一顆銀白色大圓珠，周圍環繞六顆小珠，龍頭、寶珠正對下面的寶座。梁枋間彩畫絢麗，有雙龍戲珠、單龍翔舞，有行龍、升龍、降龍，多態多姿，龍身周圍還襯托著流云火焰。

太和殿是皇帝發號施令，統治封建王朝的核心場所，所以，作者在介紹故宮的太和殿時，很好地抓住太和殿的裝飾物——龍，進行介紹。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是說明對象的特征決定的。故宮建筑突出龍，對故宮的說明也突出龍。二是龍的象征意義決定的。在中國歷史上，皇帝以龍自喻，自稱為“真龍天子”，因而龍是皇帝的化身，也是皇權的象征。作者介紹太和殿時著意刻畫龍的形象，其目的就是突出皇權的威嚴，突出太和殿的地位和作用。這樣，作者借助太和殿的裝飾物就將中國的歷史文化之美傳達出來。

巧用比喻再現事物美。在介紹事物時，我們也常常會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既能生動形象地說明事物的特征，又能給讀者無限的遐想。比如茅以升的作品《中國石拱橋》的開頭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石拱橋的橋洞成弧形，就像虹。古代神話里說，雨后彩虹是“人間天上的橋”，通過彩虹就能上天。我國的詩人愛把拱橋比作虹，說拱橋是“臥虹”“飛虹”，把水上拱橋形容為“長虹臥波”。

作者運用比喻手法，把“石拱橋”比作“虹”，同時又把現實和神話聯系起來，上下縱橫，交錯有致，不僅介紹了石拱橋的形狀、作用，還形象地再現了石拱橋如彩虹般的夢幻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