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與越南語言的關系及越南高校漢語教學情況

阮光興

摘要：歷史上漢語在越南曾經十分盛行，與其他外語不同，漢語自身跟越南歷史有著不可分開的淵源。1990年越中關系正常化，越南的改革和中國的開放使漢語熱不斷升溫，越南漢語教與學的工作有了巨大的發展。

關鍵詞：漢語;越南;高校

中圖分類號：G642.0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4-9324（2015）18-0058-02

2005年7月22日原越南國家主席陳德良在參觀訪問中國廣西民族學院時，語重心長地道出他的這一愿望：“越南要加強漢語教育，讓年輕一代了解歷史。”陳德良還說，越南到19世紀末仍舊使用古代漢字及“喃字”（越南用漢字來表記越南語，稱為“字喃”或“喃字”），20世紀開始用拉丁文字。“我們認為拉丁文字有一定便利，但同時也越來越顯示出不利的一面。19世紀前我們的文學，年輕一代越來越看不懂。”[1]

一、漢語與越南語言文字的關系

與其他外語不同，漢語自身跟越南歷史有著不可分開的淵源。根據阮才錦（NGUYEN TAI CAN）的越南語歷史分期（1985年）可以看出來，漢語與越南歷史有很大的關系。7、8世紀始越階段（proto Viet），越南社會處于雙語狀態（diglossia），統治者使用的語言是漢語，老百姓使用的語言是越南語。而文字用的卻是漢字。在10—12世紀是古代越南語階段，古越南社會依然存在雙語狀態，口語用越南語，文字、書籍用的是漢字。

在13—16世紀是現代漢語階段，越南社會還是存在雙語狀態，口語是依然越南語，書籍使用的文字依然是漢字，但除了書籍里用漢字記載以外，這時期喃字開始出現（喃字，又稱字喃，越南主體民族京族曾經使用過的文字），越南在長期使用漢字的同時，就假借漢字和仿效漢字結構原理及方法，依據京語的讀音，創造了這種文字，6世紀開始盛行，分為假借喃字、形聲喃字和會意喃字。法國入侵之后出現拼音文字，1945年之后拼音文字“國語字”正式取代喃字。喃字的形字跟壯字相同，都是利用現成漢字或其部件組成新的本組漢字，作為借用漢語漢字的補充。喃字是一種孳乳仿造的漢字型文字，大致借用漢字十分之七八來補充喃字十分之二三。借用的漢字方法有：（1）借詞，形音義全借;（2）音讀，借音改義;（3）訓讀，借義改音;（4）其他。新造喃字的方法有：（1）造會意字;（2）造形聲字;（3）其他。

據研究工作者稱喃字是在中國漢字的基礎上在10—20世紀初形成發展起來的。其間，喃字是記錄民族歷史、文化的純粹越南的唯一工具。據研究工作者稱喃字是在中國漢字的基礎上在10—20世紀初形成發展起來的。其間，喃字是記錄民族歷史、文化的純粹越南的唯一工具。越人創造喃字用來為越語、岱語和瑤語記音，造成越喃字、岱喃字、瑤喃字。17—19世紀初，越南社會依然存在雙語狀態，越南語用于口語，書籍里的文字仍然用的是漢語，但越南人使用文字不僅僅是漢語、喃語，那時候還出現新的一種文字叫作越南字——國語字。

現在的越南語使用拉丁字母書寫，叫作國語字（Chu Quoc Ngu）。它是由17世紀到越南的法國傳教士亞歷山大·羅德（法語：Alexandre de Rhodes），（1591年—1660年）根據先前傳教士的拼寫原則整合而成。在19世紀法國占領越南時期，這種書寫體系流行起來，并于20世紀全面開始使用。法國占領時期是越南語發展的近代階段，越南社會處于多語種（Polyglosssia）時期，包括法語、漢語和越南語，四種文字包括法文字、國語字、喃字、漢字。這階段三種語言有著一些爭端，最終法語占優勢霸占了第一位置，漢字地位下降，國語慢慢有了自己的位置。自1945年以來，越南語是整個越南領土里公用的正式語言，國語字是越南人使用的唯一文字，漢字現在屬于通用的一種外語。

二、漢語對現代越南語的影響

如果以10世紀的時間分析，越南歷史可以分成兩大時期：10世紀之前和10世紀之后。10世紀之前漢語是一種外來語，也是社會上重要的語種，被北方統治階級使用。10世紀之后，雖然越南語成為越南正式的語言但是漢語及漢字依然被使用。甚至喃字的出現（約13世紀）、國語字的出現（17世紀），以及其后被法國侵略統治（1858—1945）時期，漢字在越南社會有自己不可代替的地位。漢字在越南被叫為儒字、圣賢字，到現在在越南領土寺廟里或傳統房頂主梁上、祠堂里都使用漢字（有的用喃字寫但越南人都習慣叫作儒字）。

越南語吸收了大量的漢語借詞，漢語詞進入越南語后，由于受越南語語音內部規律的影響，其讀音發生了一些變化。這一變化過程我們稱之為“越化”（越南語：Vi tHóa），越化后的漢語詞讀音稱為“漢越音”。在當今越南語中，漢語借詞在越南語全部詞匯量中占有量很大，關于漢越詞在越南語中所占的具體比例眾說紛紜。1912年，法國漢學家馬伯樂（H.Maspero）曾經對越南語中的漢越詞進行統計，他認為越南語中漢越詞占越南語詞匯總數的60%。這些漢語借詞的發音，完全按照漢越音對照的規律，受著越南語的影響。在越南語中，除其他外語借詞外，詞的構成都來自單音節詞根，這同漢語有特殊的相似之處。越南語、漢語音節有對應的形式，每個漢字在越文中都有固定的拼寫法。同時，越語和漢語又都是以聲調區別詞意的語言。漢語普通話四個聲調，越南語有六個聲調。越南語同漢語一樣，其語法功能都是靠詞匯來完成的。所不同的是，漢語的修飾語在前，而越語的修飾語則放在后面。越南語中的漢語借詞絕大部分保持了漢語詞的原意，如“幸福、“革新”、“反對”、“訴訟”、“影響”等等。

作為越南五種外語之一（英語、漢語、法語、俄語、德語），在越南，漢語又可以叫作中國語、中語、中文、華語等，漢語和中文這兩個名字更常用。現代漢語在越南高校作為一種外語具有持續性，但是因越中關系有時候大起大落，導致了漢語教學在不同的階段也有著不同的變化。

三、越南高校漢語教學的現狀

20世紀50年代初到70年代末，越南的現代漢語教學只是語言學結構的傳統教法。那時候課文都是著名作家的文章摘選，具有濃厚的文學氣息，用詞和行文都特別規范;還有就是使用報紙上的英雄榜樣故事、政治評論等等。20世紀90年代初，隨著越南的改革和中國的開放，漢語熱不斷升溫。在越南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高校——越南國家大學下屬外國語大學和越南外語大學（先是河內大學），兩所學校的中文系常年招生，為社會培養出大量漢語人才。越南目前共有7所大學開設中國語言文學系，約40所大學外語系設漢語專業和公共漢語。另外，當地的私立大學、聯辦及民辦大學都開設了漢語專業和公共漢語課。正規的中小學約有30所開設了漢語課。

以往的對外漢語教學教程和針對越南學生編訂的漢語教程，都是越南教師自己編寫的，上世紀90年代起那些基礎漢語培訓教材都由中方編寫。目前越南高校中文專業所使用的教材大多是中國大陸或臺灣出版。如《漢語教程》（楊寄洲主編）、《橋梁———實用漢語中級教程》（陳灼主編）、《外貿口語30課》（張靜賢主編）、《漢語語法教程》（孫德金）、《高級漢語口語》（章紀孝主編）、《說漢語談文化》（吳曉露）、《對外漢語課堂教學技巧》（崔永華、楊繼洲主編）等（以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為主），此外，還有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的部分教材，如《中國概況》（汪洪順主編）、《高級漢語口語》（劉元滿、任雪梅主編）以及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漢語語法》（黃伯榮主編）等。

由于越南漢語教學有自己本身的語言及文化的特征，國家希望有專門針對越南學生而編寫的漢語教程。以前“漢辦”與越南教育與培訓部合作，由天津師范大學、北京大學于2002年為本科生編寫了《越南大學中文專業系列教材》，但是最終由于各種原因這一系列教材沒能出版。越南專家也編寫了部分教材，如《漢語言文化》（阮友球）、《中國現代文學》（范玉含）、《中國當代文學》（范玉含）。此外還有一部分課程沒有適當的教材，由任課教師自備材料教學。

現在對漢語教學教程都以培養口語技能為重點再加上多媒體的幫助和與中國朋友接觸的機會更多，使越南學生有更多的機會學以致用。20世紀70年代，作為一門外語越南學生學習漢語只是興趣愛好，學了也不好找工作，現在則不一樣，高校漢語學者有更好的學習環境，可以多方面地接觸及學習漢語，有些大二、大三的學生都可以使用自己在高校里學習到的漢語做翻譯或家教。漢語學習者有更多的就業機會，根據河內大學中文系就業率顯示，就業比例達到90%以上（世界銀行統計）。

目前越南高校漢語培訓根據社會市場需求更注重關于貿易、旅游等實際運用的課程，降低一些如語言學、翻譯理論、詞匯學等理論性的課程。隨著中越合作關系的不斷發展，越南人學習漢語呈現出升溫勢頭。許多大學開設了中文系或中文專業，社會上也辦起了許多漢語培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