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傾聽（外一首）

燕莊生鐵

我不該傾聽空氣中傳來的聲音

不該辨認，已被我喊得

你那發燙的小名

在某處，又被誰親切地喊了

離某處不遠的你，本該沉默

但你的應答是那樣的柔，并且款款

向那個呼喊靠近

出于本能，我急切地喊了一嗓子

但你的小名從我口里出發，已經遲了

它日夜兼程，也沒能阻止一場意外

那人的急切呼喊，和你的欣喜應答

在另一個地點相遇，緊緊抱在一起

我晚到的聲音看到這一幕

返回來時，已經泣不成聲

對一個名字的顫抖

將故鄉放于荷塘身后，我喜歡

靜夜里聽你竊竊私語

喜歡蛙鳴時看你手心里滾動的水珠

很快我的脊背便袒露給寂靜

袒露給一個凝望

你會猜到，我垂首想著的是哪一夜

但你并不知道，曬得久了

月光就是一根針

我的脊背漸漸記取一個圖案

是月光的

刺青

夢境里反復完成的針腳

疼，也是一種滿足

畢生承受的精致喜悅

保持著對一個名字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