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路口的人力市場

王鵬飛

每天早上，我都會路過這個路口

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了柏油馬路

自行車上簡單的工具，灰抹子和油漆桶

衣服應該是特制，或者是

為一個家庭立下汗馬功勞的見證

偶爾有車停在路邊，人群像洪水

肩挨著肩背頂著背

開車人已經從林立的腿隙里鉆出來

人群還在傳語：這是單什么生意

他們飽經滄桑的面容，與這個城市的亮麗

毫不和諧

就是這不和諧的尷尬，讓我每天都呼吸幸福的空氣

不斷有人向四面八方流動，跟隨一個個老板

或許是總管之類，遠去，幾件工具叮叮當當

擊打著仍在路口羨慕的眼睛

每天走過這個地方，我都會把車慢下來

再慢下來，深怕打斷他們的生意

中午返回時，總會有幾個身影烙疼我的心口

他們蜷縮在馬路丫上，熟睡

不知是一單生意完成，還是用這個方式

忘記，丟失一天生活費的傷悲

我再次把車慢下來，慢下來

深怕吵醒，他們內心深處

隱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