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健 (蘇州大學藝術學院 2012級MFA 215000)
創作的可持續性
姚 健 (蘇州大學藝術學院 2012級MFA 215000)
城市的現代化,文化是冒進還是保守,藝術是生存還是死亡,這些問題都是源于“當代藝術”的影響,象征著先進的流行的全球的藝術形式,滿載著“希望”沖擊著傳統繪畫的陣地,藝術家面臨著抉擇,創作的動機面臨著挑戰。無論是學院還是畫廊,無論是職業畫家還是流浪畫家,無論是創作還是商業繪畫都會遇到這樣的選擇,正確看待新生事物,理性做出判斷,是藝術家生存之本源,責任之根基。
創作;當代藝術;養畫
“當代藝術”向傳統繪畫發起的挑戰,很熱烈,來勢洶洶,熱浪滾滾,它將更多的年輕人從商場領到美術館,看畫展一度成為了時尚,人人都能品頭論足一番,當代美術館一個接一個出現在現代都市的角角落落,有的甚至成為了影響當地經濟的重要一環。不知從何時開始,藝術如此的貼近生活,不再是來源于生活,極端化的程度可以簡單到生活=藝術,這些形式被接受并非偶然,因為代表現代化的西方,在藝術形式上亦是流行的前沿。西畫在中國流行很晚,然而發展很快,和國民經濟一樣,使足馬力,超越了西方的想象,“當代藝術”在這片土地很快被接受也就理所當然了。
大學里,學生們一直抱怨缺乏創作題材,導師叮囑著走出去看看,你便有話要說,把“話”畫下來,發出自己的聲音。習慣學院式繪畫后,每到創作時便犯了難,這一點我深有感悟,每一屆的畢業展似乎也是大同小異,什么流行畫什么,也不明白在取悅誰,不是自己,也不是觀眾,更不是同道,思想一直停留在前輩們的陰影里,接觸的東西多了,有時候未必是好事,居然忘了初心,不知如何言語了。藝術院校畢業后能依然從事純粹創作的寥寥,有的留校,有的回歸本土執教,有的從此杳無音訊,和別的專業一樣,繪畫似乎沒有太多可以炫耀的資本,不是繪畫本身不高貴,一旦從事了本行,日子相對艱苦,一邊喊著“以畫養畫”的口號一邊捶胸頓足的為下個月的口糧向老板們爭取著,日子再艱苦,有“奶嘴”含著也會感覺甜蜜,或許是信仰,讓從事繪畫的同道始終能坦然面對現實處境。
創作面臨的難題不是題材,也不是素材,素材可以從生活中積累,脫離了所謂的學生時代,眼界拔高了,以及所要表達的內容越來越多,不會為想不到畫什么而頭疼,表現手法更是千般變化,美術館轟轟烈烈的展覽讓我等后輩能迅速集中的接觸著當下最流行的藝術群體,創作的沖動往往就是從這些畫展中而來,特別是對于“半職業化”的畫家們,一旦看到對口的作品,嘴里便有了含著奶嘴的感覺,感性的藝術家會忘卻除了創作外的一切,全身心的再次投入到夢想中。當夢醒來,再次為了創作所需的“食材”忙碌著,周而復始的執著著,一邊畫自己的“話”,一邊不得不聽從他人的“話”,以畫養畫,令人敬佩。畫壇通常喜歡把這類藝術家,稱作“流浪藝人”,“流浪藝人”也不會反感這一稱號,以此自嘲再合適不過,對于創作藝人來說,工作室越簡單越好,重要的是能把自己關起來,獨立去創作,廢棄廠房成為了畫家們最合適的選擇,價格不高,面積夠大,遠離喧囂,放空自我,這些有利條件讓廠房成為了畫家的安樂窩,不管是正統藝術院校還是所謂的流浪藝人生命的大部分時間都會獻給為自己代言的畫里。西畫和國畫在本質上都是抒發情趣,給人以審美享受,對于一部分惡俗的當代藝術展示在此不予置評,畫畫的出發點本是簡單的,畫畫的過程本是痛快的,畫畫的成果本是愉人的,對此如果不能做到,我認為大可放棄。
西畫一畫便是數月,在此期間,任何的微妙經歷都將對畫面施加影響,學油畫的朋友知道,在我們創作期間會面臨反反復復的糾結,或是周遭瑣事的干預,心情會有一些不暢,但這都只是一瞬,創作過程本身是對自我的一種審視,下定決心去畫一張畫,就表示這段時間里拒絕打攪,會把自己主動隔離。我認為創作過程是一件私密的事情,在故事沒有結局之前不希望旁人給與劇透,同時希望獨立的思考能給自己最大程度的安慰,只有在遇到瓶頸的時候尋求思路方能得到正確的答案。創作的首要是確定主題,再者整合素材,創作之前所花的功夫不比創作過程來的容易,現在素材取來的途徑大大方便,這也就導致了有些作品會像撞衫一樣出現驚人的相似,不能怪素材不好,同樣的素材,經過不同人的雕琢,會有不一樣的面貌,自我修養在作品中體現無疑,作品是畫家的最好代言。
軍人有軍魂,畫家同樣具備堅持到底的斗志,偉大的人往往是孤單的,眾多藝術家在很多情況下不被理解,不被支持,藝術價值本身也很難被準確定位,成本和最終的定位往往是無法估量,高起高落,影響作品價值的因素有時不是作品本身所決定,當作品得到社會各界的認可以后,畫者的言行、人格將決定著其創作的延伸意義和潛在價值,畫畫不光練的是技術,個人修為更為重要,各種“誘惑”對于新生畫家而言是奶瓶式的慰藉,來自商圈的誘惑,來自名利的誘惑,來自海外的誘惑,這些可以作為玩物或成長的名片,卻未必能真正汲取養分,畫家的養分來自同道的品評、來自自我的修為來自樸實的耕耘,來自信心的你……有的時候會羨慕擁有“奶嘴”般誘惑的同行,似乎這就是一種認可,是最終成果,殊不知奶嘴不可食,上癮后還能一門心思地維持初心么,我們的創作如果是為了得到奶嘴,那么何不選擇做點“特別”的藝術樣式來博眼球,這樣更直接,更有效率。
創作亦如創造新生命,作為締造者是必須予以負責的,無價值的產品會被無情的拋棄,技術可以通過練習提高,藝品在千錘百煉下方能破繭成蝶,作為孤獨浪人或是畫者只求勿忘初心,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