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國家貿易競爭與互補性研究
——基于指數模型的比較分析

崔宇明 李玫 趙亞輝

(山東大學(威海) 商學院，山東 威海 264209)

金磚國家貿易競爭與互補性研究
——基于指數模型的比較分析

崔宇明 李玫 趙亞輝

(山東大學(威海) 商學院，山東 威海 264209)

金磚國家合作始于2006年在聯合國大會期間舉行的金磚國家外長會晤，2009年上升為領導人會晤機制。以金磚國家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正逐漸成為引領世界經濟發展和推動全球治理變革的重要力量。通過構建顯示性比較優勢、貿易結合度、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等指數模型，對金磚國家之間產業貿易中各自的比較優勢進行實證檢驗。結果表明，由于資源稟賦不同，商品貿易各有比較優勢;第三產業發展水平較低，導致整體服務貿易競爭力不足;由于整體經濟發展階段和產業發展水平接近，金磚國家之間的貿易聯系并不緊密，各國貿易之間的競爭性仍然大于互補性。未來需要深化金磚國家之間的合作機制發揮各自的比較優勢，重點加強產業內貿易發展，促進服務貿易合作，實現貿易競合一體化發展。

金磚國家;產業結構演進;產業競爭力;貿易合作

一、引言

2014年7月15日，由中國、印度、俄羅斯、巴西和南非組成的“金磚國家”(BRICS)，在巴西福塔萊薩舉行了主題為“包容性增長的可持續解決方案”的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六次會晤。金磚國家合作始于2006年在聯合國大會期間舉行的金磚國家外長會晤，2009年上升為領導人會晤機制。通過之前金磚國家領導人的五次會晤，金磚國家間的合作機制得以建立完善，合作議題穩步拓展，在全球和平、經濟穩定、社會包容、平等、可持續發展以及與所有國家互利合作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貢獻，以金磚國家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正逐漸成為引領世界經濟發展和推動全球治理變革的重要力量。本次會晤被稱為第二輪的首場會晤，反映了金磚國家之間的合作在內容上邁出更為實質性的步伐。具體表現在這次會晤達成兩項里程碑意義的協議:一是五國首腦簽署協議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NDB);二是另外籌備1000億美元的危機應對基金，作為非常時期的備用資金。這將極為有力地推動金磚國家之間開展全方位經濟合作，建立更緊密經濟伙伴關系，在貿易和投資領域探索建立一體化大市場，在貨幣金融方面構建多層次大流通，在基礎設施建設領域形成陸海空大聯通，在人文領域推動各國人民大交流。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是對現行全球治理機制進行漸進式變革的重要力量，有助于實現更具代表性和更公平的全球治理、促進更具包容性的全球增長，建設和平、穩定、繁榮的世界。盡管金磚國家經濟增長近年來有所放緩，但這既同外部因素有關，也是各國調整經濟結構的客觀結果。①近年來，上合組織間的貿易也出現了放緩的跡象，這也印證了諸國家經濟增長放緩的發展事實。詳見段秀芳:《中國對上海合作組織國家貿易發展特點及其地位》，《新疆社會科學》，2013年第5期。

新世紀以來，以金磚五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顯示出良好的發展勢頭，經濟增長十分迅速。其中，中國年平均經濟增長率超過10%、印度超過7%、俄羅斯超過6%、遠遠高于發達國家2．6%的平均經濟增長率和4．1%左右的全球經濟平均增長率。根據世界銀行WDI的數據，通過比較2000-2012年金磚五國三次產業增加值的結構性演變規模和趨勢可以判斷出，金磚五國整體上均處于由一二產業向第三產業過渡的工業化發展階段，但是發展程度存在差異。相對于各國所處的工業化發展階段來說，俄羅斯與印度的產業結構相對失衡，俄羅斯經濟發展程度高于同期的巴西和南非，但服務業的比重卻低于這兩個國家。而印度2011年人均GDP僅1489美元，處于初級產品生產階段，其農業比重偏低，而服務業比重畸高。

我們知道，不同國家或地區產品的比較優勢，決定了商品的出口結構，而對外貿易的發展以及出口結構的優化有利于合理配置本國資源，推動產業競爭力的提升以及產業結構高度化發展。通過梳理既有的相關文獻，我們發現盡管學者們對金磚國家經濟關系進行了多角度的研究，但鮮有將金磚國家產業結構差異與貿易合作進行關聯研究。為此，本文擬在全面比較金磚五國產業發展水平的基礎上，深入探討金磚國家對外貿易競爭力及金磚國家間貿易競爭與互補關系問題。

二、金磚五國對外貿易競爭力比較分析

衡量一國產品或產業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CA指數)是公認的核心指標，它是反映一國出口商品中某類商品出口所占的比例相對于世界貿易中該類商品所占比例的大小。由于其剔除了國家總量波動和世界總量波動的影響，可以更好地反映出某國在國際貿易中的比較優勢。計算公式為:

其中，Xak表示a國第k種產品的出口額，Xa表示a國的出口總額;Wk代表全球第k種產品的出口額，W表示世界出口貿易的總額。該指數的衡量標準是以1為臨界值，指數越大說明一國在國際貿易中比較優勢越強。

本文相關數據分別來源于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和服務貿易統計數據庫，貿易商品分類采用SITC Rev．3編碼的10大類劃分，而服務貿易的服務按照OECD標準分為11類。①貿易商品10大類劃分:0類，食品和生禽;1類，飲料與煙草;2類，原材料;3類，燃料;4類，動植物油;5類，化學制品;6類，以材料分類的制成品;7類，機械及運輸設備;8類，雜項制品;9類，其他。服務貿易11類為:1類，交通;2類，旅游;3類，通信服務;4類，建筑服務;5類，保險服務;6類，金融服務;7類，電腦和信息服務;8類，特許權使用費與許可費;9類，其他商業服務;10類，個人、文化、娛樂服務;11類，政府服務。選取的比較區間:商品貿易為2000-2012年、服務貿易為2001-2012年，數據計算結果見文中圖1-圖9。

(一)商品貿易競爭力

金磚五國在商品貿易上的比較優勢差異較大，具有一定的貿易互補性與合作空間。中國第8類出口貿易競爭力在金磚五國中具有顯著比較優勢;第7類和第6類相比中國其他商品貿易來說也具有較高的競爭力，但與其他金磚國家相比，比較優勢不明顯。印度各類商品貿易競爭優勢差距幅度不大，競爭力最高的第6類顯示性比較優勢在不斷衰弱。俄羅斯第3類出口貿易在整個金磚國家中具有十分明顯的競爭優勢。巴西和南非第2類商品貿易有較高的國際競爭力，并有不斷遞增趨勢。金磚五國在商品貿易比較優勢上差距較大，結合各國的比較劣勢來看，在季節性食品出口貿易、勞動密集型制造以及能源進出口等方面都有較大的合作空間。

圖1-圖5顯示，大部分金磚國家的商品貿易比較優勢隨年份變動呈現倒U型波動下降趨勢，其中6類、8類商品的下降趨勢最為統一。除俄羅斯外，其他金磚國家在0類、1類商品上也呈現下降趨勢，不過這些均屬于初級農產品加工貿易或勞動密集型制造業貿易，其下降從另一層面上也反映出商品貿易由低端商品貿易向技術密集的高端商品貿易的發展趨勢。

圖1 中國商品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圖2 印度商品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圖3 俄羅斯商品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圖4 巴西商品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圖5 南非商品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二)服務貿易競爭力分析

金磚國家服務貿易競爭力明顯低于商品貿易競爭力。中國大部分服務貿易競爭力水平平均在1以下，即便是最高的9類服務貿易，其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也僅為1．7，僅屬于較強的競爭力水平，比較優勢不夠明顯，遠遠低于商品貿易的競爭力;印度7類服務貿易具有極強的競爭力，比較優勢在整個金磚國家中一枝獨秀;巴西9類和11類服務貿易有一定的比較優勢;俄羅斯4類和1類服務貿易具有很強的競爭力，但優勢下滑明顯?？梢?，金磚國家服務貿易發展以印度、巴西具有一定比較優勢，其他各國比較優勢不明顯。①說明:由于南非服務貿易數據的缺失，在這里我們僅以金磚四國作為對象進行研究。其中，印度由于2011年數據缺失，我們采用的是其2010年的數據;2000年部分影響重大的數據根據2001、2002年數據進行了調整，其中印度7類根據2001年進行調整;俄羅斯9類根據2001年數據進行調整;10、11類根據2002年數據進行調整。

三、金磚五國之間貿易競爭性與互補性研究

(一)金磚五國之間貿易結合度變動趨勢

本文采用貿易結合度指數(又稱貿易強度指數)，用以衡量國家之間貿易聯系的緊密程度。公式表示為:

圖6 中國服務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圖7 印度服務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其中，TCDab代表a國對b國的貿易結合度，Xab與Xa分別代表a國對b國的出口額與a國的出口總額，Mb與Mw分別代表b國的進口額與世界的進口總額。如果貿易結合度指數大于1，表明兩國之間貿易聯系緊密;小于1，表明兩國之間貿易聯系松散;等于1，表明兩國之間的貿易聯系處于平均水平。

圖8 俄羅斯服務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圖9 巴西服務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

貿易結合度包括出口的貿易結合度與進口的貿易結合度，本文進行了分別測算。從表1可見，金磚國家之間貿易結合度最為緊密的國家有印度-南非、巴西-俄羅斯、巴西-南非以及中國-俄羅斯，俄羅斯與南非之間的進出口貿易結合度極低?？傮w看，金磚國家之間貿易聯系的緊密程度還不高，合作潛力巨大。

表1 2000-2012年金磚國家貿易結合度指數

(二)金磚五國間貿易競爭性與互補性

本文引入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通過將各國各類商品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進行排名，進而計算該排名的相關關系。其公式如下:

從表2、表3分別列示的根據商品貿易與服務貿易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計算得到的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可以看出:一是金磚國家之間的貿易競爭性大于互補性;二是商品貿易的互補性大于服務貿易的互補性;三是在商品貿易中，金磚五國之間貿易關系有顯著差別:中國與俄羅斯、巴西一直具有較強的貿易互補性，且趨勢不斷增強;而巴西與南非、中國與印度之間持續存在著較強的貿易競爭關系，巴西和南非的貿易競爭性逐年增加，而中國與印度的貿易競爭性則呈現倒U型下降;四是在服務貿易中，俄羅斯與巴西之間的貿易互補性最強;而中國與俄羅斯、印度之間存在著較強的服務貿易競爭關系。

表2 2000-2012年金磚五國之間商品貿易的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

表3 2000-2011年金磚五國之間服務貿易的斯皮爾曼等級相關系數

四、政策建議

金磚國家作為新興的發展中經濟體，由于歷史、稟賦和政策的差異，不同國家產業內各行業的發展程度也有所不同，形成了各具特色的產業競爭力。從對內的角度來看，盡管金磚五國目前工業發展程度以及與貿易的結合程度都遠高于服務業，但各產業對出口的刺激作用以及出口對各產業的拉動作用在不同國家中仍存在差異;從對外的角度來看，不同的產業部門所形成的商品和服務貿易的競爭力也存在較大的差異，總體看，商品貿易競爭力要高于服務貿易競爭力。這些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金磚五國各自的比較優勢，為相互之間的貿易合作提供了一定空間。在經濟全球化日益深化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各自的比較優勢，加深金磚國家之間的貿易合作，是保持金磚國家經濟增長速度，不斷壯大世界影響力和提升國際話語權的共同選擇。

研究表明，目前金磚國家之間的貿易聯系并不緊密，各國貿易之間的競爭性仍然大于互補性。鑒于此，本文提出政策建議如下:

1．加強產業內貿易發展。金磚國家產業結構的高度相似性，決定了相關產業競爭優勢存在相似性，貿易競爭性導致金磚國家之間貿易摩擦頻繁，不利于建立穩定的可持續的合作關系。因此，要深化金磚國家之間的產業內貿易合作，結合自身行業相關的比較優勢，增加異質性產品輸出，以此來降低貿易合作的沖突，強化貿易聯系的緊密度。

2．促進金磚五國服務貿易合作。除印度外，其他金磚國家服務業發展均緩慢滯后，服務貿易缺乏競爭力，金磚國家應重視雙邊服務貿易合作，尋求利益共同點，實現各國服務貿易和服務業發展的共同提升。

3．深化金磚國家合作機制。金磚國家均處于經濟飛速發展階段，在國際市場上具有相同的利益訴求。同時，出口商品結構在國際市場上具有相應的比較優勢，這些構成了金磚國家合作的基礎。此外，文化差異對企業的資本輸出和產品貿易也產生重要影響。①李凝;胡日東:《文化差異對中國企業OFDI區位選擇的影響:東道國華人網絡的調節效應》，《華僑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3期，第93-100頁。尤其是2011年4月三亞峰會和宣言表明了金磚國家對于開展全方位合作的意愿，金融危機對歐美發達國家的重創也為拓展金磚國家之間的合作提供了時代條件。因此，未來應積極開展雙邊經濟、貿易、文化等全方位合作，實現優勢互補，促進共同發展，不斷深化金磚國家的合作機制。

4．發揮比較優勢，實現貿易競合一體化發展。目前金磚國家之間的貿易競爭性仍然大于互補性，在確保貿易良性競爭的同時，金磚國家之間必須做出更加協調一致的努力，不斷推進貿易互補與合作，實現以合作為基礎的貿易競合一體化發展。

(責任編輯:欒曉平)

F743

A

1003-4145［2015］04-0087-05

2014-09-15

崔宇明，男，山東大學(威海)商學院副教授。李玫，女，山東大學(威海)商學院碩士研究生;趙亞輝，女，山東大學(威海)商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