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哥”為何買唐卡

易小燕

2.8億元買入雞缸杯的劉益謙又出手了。2014年11月26日，在香港佳士得秋拍收官之日，一件巨幅明代“永樂御制紅閻摩敵刺繡唐卡”經過場內外激烈競投，被劉益謙以3.48億港元（約合2.78億人民幣）的價格拍下，創下了中國藝術品在所有國際拍賣行成交價的最高紀錄。后經記者證實，買家為內地知名藏家劉益謙，他感慨道：“硬從老外手上奪愛了，競奪過程好辛苦，任性。”

競價激烈：耗時22分鐘

這件拍品無疑是香港佳士得秋拍焦點中的焦點。現場5000萬港元起拍后，電話委托和現場的號牌頻頻出價，場面異常激烈，競價一路攀升，現場掌聲迭起。1.6億港元出價過后，競爭越發激烈，競價階梯也上升到了500萬港元一口。最終階段的競逐在受電話委托的佳士得中國區總裁蔡金青女士與亞太區主席高逸龍先生之間展開，通過數輪角逐，歷時22分鐘（通常一件拍品約需1分鐘），最終花落蔡女士之手。

“永樂御制紅閻摩敵刺繡唐卡”流傳至今已有600多年，堪稱全球最罕見的巨型唐卡。該唐卡渾身透露著濃郁的宗教色彩，通體以金線和五彩絲線繡成，正中的紅閻摩顯憤怒相，懷抱粉紅身的明妃毘院利金剛，明妃左腿纏繞紅閻摩腰身，任何一個細節都一絲不茍。

唐卡以緙絲、織錦繪畫為主，具有獨特的藝術風格，歷來被藏族人民視為珍寶。可惜到了今天，這件官款唐卡是哪位或哪幾位藝人的精心制作已無法考證。不少行家表示，有生之年能夠看一眼都是一種福分。

藏家任性：劉益謙奪愛到底

從佳士得提供的資料來看，已知存世的“永樂款”刺繡唐卡僅有三件，其余兩件均藏于西藏拉薩大昭寺，因此該拍品彌足珍貴，估值為8000萬港元。

在香港佳士得秋拍預展時，劉益謙專門跑過去看了這件拍品，回上海后，一直對這件拍品念念不忘：“這么多年很少有一件藝術品能讓我牽掛幾天的，算著日子終于等到了拍賣這一天。”

現場的競奪過程讓劉益謙很難熬，競價至1.6億港元后，有一個老外一直與他死扛，但“這是我想了這么多天的一件藝術品，一定得拿下，只能硬從老外手上奪愛了，競奪過程好辛苦，任性”！最終劉益謙以3.48億港元將拍品收入囊中，與其此前估價稍有出入，“我原以為2億港元左右能夠拿下，最后這個價格也沒有太意外，這件作品很難用價格來衡量”。劉益謙說，該作會保存在上海西岸區的藝術品保稅倉庫，“作為第一件入手的唐卡作品，我會細想一下策展方案，會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展覽”。

因被內地藏家高價購得，“永樂御制紅閻摩敵刺繡唐卡”的相關消息引爆了社交圈，不少網友留言點贊，用得最多的詞是“苦戰、奪愛、任性”。

高價有因：藝術性、工藝性成就最貴唐卡

這件唐卡已經是四次進出佳士得：早在19世紀40年代就輾轉流入西方，1977年首次出現在倫敦佳士得拍賣現場，并被一位印度收藏家以7000英鎊的價格拍下。之后這幅唐卡于1994年以100萬美元在紐約佳士得被易手。最近的一次露面則是在2002年香港佳士得的拍賣上，當時創下3087萬港元的新紀錄。之后這一紀錄一直被它保持。此次再次閃亮登場于香港佳士得，以單一拍品專拍形式亮相。

在北京翰海拍賣佛像法器部主管一西平措看來，這件作品的價格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他從多個方面分析了這件拍品高價的原因：“首先是該作品為全球尺幅最大的唐卡作品，且藝術性非常高，工藝性很強。一批頂級工匠經過做絲、染色、刺繡等層層步驟才交織出這么多色彩，單是紅色就有深紅、淺紅等四種。其次是它的出身，來自宮廷的唐卡非常罕見，在史料價值上，它能反映當時中央政府與少數民族之間的友好團結。最后是它在佛教藝術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佳士得中國瓷器及藝術品部主管曾志芬亦給出了相似的觀點：“該拍品極具藝術價值，首先其年代久遠卻仍艷麗如初，其次是尺寸巨大，最關鍵是做工考究。”

市場現狀：存世量，少形成規模不容易

雖然在國外拍賣唐卡已有幾十年的歷史，但內地拍賣行還鮮有涉足這一領域的公司。近些年有些零星標的出現，但尚未形成做專場拍賣的趨勢。究其原因，一西平措說：“唐卡與其他佛教藝術品不太一樣，只有藏傳佛教藝術有唐卡，它被框定了，局限性太大，所以存世量非常少，尤其是20世紀以前的唐卡作品，即便市場好了，要形成大規模的專場也不太容易。”

盡管近些年有藏家陸續走進這一領域，尤其是這兩年，新晉藏家有成倍增長的趨勢，但由于舊唐卡的存世量少，加之大家對唐卡收藏知識的缺乏，很多所謂的唐卡購買者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唐卡收藏家。一西平措說：“很多人買的是新唐卡，即存世50年以內的唐卡，尤其是近20年的作品，源頭很多，且受到內地定制的需求，風格上呈現多樣化。”這一部分人很難說是唐卡收藏家。

一西平措認為，從市場走向來看，未來老唐卡會得到更多人的關注，“但這一兩年由于經濟形勢的影響，老一代的收藏家可能后繼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