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寄存性質與場主責任的分析

摘 要：由于技術的進步以及交易的快捷，傳統的“人工存包”多被“自助寄存柜”存包所代替。在提供方便的同時，相關的法律問題也經常出現。由此，自助寄存的法律性質如何界定就顯得尤為重要，而對超市這個場主的責任認定更是對顧客這樣的消費者權益保護的直接途徑。

關鍵詞：保管合同；借用合同；場主責任；消費者權益保護；安全保障義務

2000年，隨著“李杏英訴大潤發超市存包損害賠償案”的出現，超市寄存包的相關法律問題，逐步進入我們的視線。具體的案情是，李杏英到上海大潤發有限公司楊浦店（以下簡稱“大潤發”超市）進行購物，并使用了大潤發提供的自助存包柜，購物結束后，存包柜打不開，隨后求助于超市工作人員，最終打開后，發現柜里的包還在，但包內的財物全部丟失。在與超市協商未果后，李杏英將大潤發起訴至法院。

一、寄存行為的法律性質分析

關于是“合同”還是“附隨義務”這樣的分歧，關鍵看是否符合合同的成立要件。學習了《合同法》，我們了解到，合同的成立要件有：①主體為雙方或者是多方；②標的；③意思表示。第二個要件一般不會存在什么問題。第一個要件中的是否為獨立的主體，是否有獨立的資格，可能一些學者會認為那是機器的自動操作，是系統的作用，不含有人的意志。這些觀點恐怕很難得到認可，因為存包柜的設置是超市的行為，也是超市在后臺進行著操作，寄存柜在這里充當著“電子代理人”的身份，是有著獨立的主體資格的。

“附隨義務”則是在《合同法》中作了相關規定，但相當抽象，僅是規定了“保護、通知、協助”義務，并未明確規定保管的義務，在法律上就缺乏了相應的依據。另外，附隨義務作為從屬義務，是要以合同的成立為前提的。而在實踐中，顧客走進超市最終未購物的情形很普遍，這樣的話，購買合同未成立。更是談不上附隨義務。顯然，這對顧客權益的保護是非常不利的。

二、超市的責任認定

1.法定保管之引用

我國現有的合同法中，關于“保管合同”規定的僅是“約定的保管義務”，即保管人要進行“善良保管”，這樣的話，作為消費者一方，是很難舉證其“保管不力”的。與約定保管相對的是法定保管，即“不必經當事人約定，乃法律之規定當然發生的保管。針對這一問題，大陸法系的幾大國家做了相關規定：《法國民法典》第1952條規定了旅店主人對于寄居其旅館的旅客所攜帶的衣服、行李及各種物品，負受寄人的責任；《德國民法典》第701條規定：以營業為目的接納他人住宿的旅店主，應對因此在此種營業中接納的客人攜帶的物的喪失、毀壞或損壞而發生的損害進行賠償；《日本民法典》第594條規定：旅店、飯店、浴池和其他以招徠顧客為目的而設置所場的主人，對于接受顧客寄托物的毀損或滅失，如果沒有經過證明是不可抗力，不能免除其損害賠償責任。而對于保管物的范圍，《俄羅斯聯邦民法典》第925條作了如下規定：存放與旅館的物是指旅客托付給旅店工作人員的物品，或存放于旅館指定處所的物品。

2.超市是否進行了善良管理

認定超市是“善良管理人”之后，如何界定其注意義務，也是在實踐中的一大難題，尤其對消費者來講，很難說明超市在哪些方面做得不到位，超視具體有哪些注意義務，我們沒有辦法一一列舉，但就實際看，至少在以下幾個方面要做到位：

（1）在提供寄存機柜的質量上，要保證無質量問題，要安全，本身無損害，此案中，這一問題不存在什么爭議。若是質量問題，則要有損害結果的呈現，丟失問題并無多大牽連。

（2）在提供寄存機柜時，要保證機柜所處的環境安全，并無重大安全隱患問題，為此也理應采取相應的措施來保證其環境的安全，即使沒有人員的保障，至少應有監控系統的保障，一方面預防；另一方面，在遇到第三人侵害時，也有助于追回。反過來講，也為超市自己提供了保護。此案中，超市在這一方面恐怕做得不夠到位，沒有人員，也沒有監控系統，以致很難發現線索。

三、訴訟中舉證責任問題

《侵權責任法》中劃分的那幾種歸責原則，包括過錯原則、過錯推定原則、無過錯原則，都是有其適用的空間的，直接關系到當事人舉證責任的大小問題，關于超市的安全保障義務，第37條第1款規定的也是一般類的過錯責任原則，也是需要消費者來舉證的。即使是在第三人侵權時，第2款規定的仍是個過錯補充責任。總的來講，舉證責任是完全在消費者一方，其舉證不能時，就要承擔敗訴的法律后果。考慮到雙方的地位優劣勢，對消費者來說，都是顯失公平的。法律所追求的價值正是“公平”和“正義”。所以在這一點上，建議有所傾斜。所以借鑒“產品質量問題”中，對消費者的保護，對生產者適用的是“無過錯責任”，對銷售者適用的是“過錯推定原則”都是對消費者保護上的傾斜。此處的借鑒，也不是完全照搬，“無過錯”或者“過錯推定”，畢竟承擔的義無大小不同。在舉證的劃分上，可以做些適當的轉移，比如關于超市提供的機柜和周圍的環境，超市要證明其完全合格和安全，證明不了，就推定其沒有盡到安全保障義務。

四、自助寄存問題的橫向延伸

仔細觀察我們會發現，生活中此類由相關營業場所提供的配套措施很多，像超市或者酒店提供的停車場，往往限定在某個時間段內免費，超出之后才收費，那這樣的情況，也能像上海市中院認定的無償借用合同因無重大過失而免責嗎？顯然是不合理的。而認定“保管”無論從外觀行為還是目的，都是合乎情理的，至少有償無償，也決不僅限于那幾元錢的“停車費”。再到責任的認定，“安全保障義務”就需要認真地分析，也不能因為車庫前有所謂的“停車須知”而免責。

五、結語

通過上文一系列的分析和論證，寄存自助的定性問題已有了較為明確的結論，超市的相關責任也有了初步的分析，不過關于“善良管理義務”或者“安全保障義務”怎樣去界定，還不能全面地概括，還需進一步補充和完善。而在訴訟中的“舉證責任劃分”，本文僅提出了少些淺顯的建議，究竟是否合理還需進一步探討。總之，回歸出發點，目的在于對消費者和超市之間做一個很好的權衡，既維護消費者合法權益，也要顧及超市經營者和的利益，可適當做些傾斜，實現利益的相當，更體現法律的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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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鄭玉波.民法概要[M].臺灣：東大圖書股份有限公司，1998，205.

作者簡介：

呂鑫匯，西北政法大學2014級法學碩士。

（作者單位：西北政法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