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魏 瑋
在復雜的國際國內形勢和經濟下行壓力面前,我國經濟的發展條件和環境轉入新常態。新常態不僅體現在經濟增長速度和結構的變化方面,也體現在發展的動力從要素驅動、投資驅動轉向創新驅動方面。面對需求疲軟、產能過剩等全球性經濟難題,促進居民消費是激勵企業創新的必然需要也是穩定經濟增長的重要保證。
激發企業創新活力的根本是市場需求。需求由購買意愿和支付能力組成,直接體現在消費需求上。需求偏好相似定律表明,隨著人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費升級是以模仿更高收入者為目標的。居民消費轉化成利潤激勵企業創新,企業通過創新為市場推出新產品激活消費,二者良性互動,進而帶動產業升級。需求偏好決定著產業結構調整進程,消費需求的升級和生活質量的提高成為產業結構調整的推動力。
天津作為老牌工業城市在傳統制造業頗具優勢,近年來不斷加大科研創新投入力度:2012年技術市場交易額達到136億元,科技服務業增加值達到361億元,2013年 R&D經費投入 428億元,R&D投入強度達到3%,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一個百分點。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為代表的創新投入主體的研發產出結出豐碩成果。2014年科技小巨人企業達到3000家,實現利潤超過700億元。正是這不斷擴大的消費需求推動著天津制造向天津創造轉型。2015年2月27日天津國家自主創新產業園區正式掛牌成立,良好的市場前景有力保證著自創區實現到2020年總收入超過3.5萬億元的目標。
國內生產總值由最終消費、投資、凈出口三部分構成。“舊常態”下我國的經濟發展主要經過了以出口為導向和靠投資拉動兩個階段。隨著全球性產能過剩和地方政府負債率高企,舊有的發展模式難以為繼,中國經濟增長需要新的引擎。拉動內需,以發展居民消費來促進經濟發展,是保證我國經濟在正常區間運行的第三個引擎。
一般而言,消費在GDP中所占比例是和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階段相適應的,消費率在工業化完成階段會維持在一個比較高的水平并成為經濟增長的決定因素。目前我國的消費率不僅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并且遠遠落后于歐美發達國家,甚至與許多發展中國家相比也存在相當大的差距。
根據經濟發展規律,提高最終消費特別是居民消費對經濟持續增長至關重要,是調整產業結構、協調區域發展的關鍵,也是促進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根本。
提高居民實際收入、增強居民消費意愿是促進社會消費的前提條件。相關研究表明,居民收入水平偏低、消費意愿偏弱受歷史成因和傳統習慣的影響,更與財政支出總量和結構有著十分重要的關系。
凱恩斯學派認為,私人經濟具有內在不穩定性,如放任自流會使經濟陷入困境。當出現市場失靈時,就需要政府運用積極的穩定政策以維持良好的經濟運行。全面深化改革大背景下,政府采取措施激活消費、擴大內需、穩定經濟責無旁貸,與簡政放權還市場主體地位并行不悖。
2015年1月份 CPI環比增長0.4%,同比增長0.8%,創五年來最低水平;PPI為95.7,連續35個月為負值。從景氣指標看,經濟預期不容樂觀。國家統計局公布的PMI為49.8,跌破50的榮枯線。2月16日BDI跌至522點,再創歷史新低。以上數據顯示,我國經濟運行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仍處于探底過程中。社會各界因此紛紛要求財政貨幣政策雙管齊下、重拳出擊,甚至有觀點認為應當重啟大規模公共投資遏制經濟下行,用“強刺激”實現“穩增長”目標。筆者認為,越是面對錯綜復雜的經濟形勢越應該審慎進行政策選擇。新常態下,經濟增速降低使財政增收勢頭趨緩,這與不斷加大的民生保障等剛性支出存在矛盾,因此促進消費需求的著力點應該放在利用好財政支出存量即優化財政支出結構上。

圖1 中國個人消費在GDP中的占比

圖2 美國個人消費在GDP中的占比
隨著經濟社會發展,政府的發展重心應該由經濟發展為主轉向社會發展為主。如果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增加政府社會性支出,使人們在一生中都能有比較均衡的收入來源,便可以降低人們這種跨期選擇的儲蓄傾向,從而激發消費潛力。
根據經濟性質不同,財政支出分為購買性支出和轉移性支出兩大類。轉移性支出直接關系著社會公平,其中的社會救濟、社會保障支出等可以增加居民的實際收入,居民收入增加相應的使其消費能力提升儲蓄意愿降低。如圖2所示,美國1972年實施《社保增加案》成為國民消費趨勢重要拐點的實例,我國應在加大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的基礎上加強社會保障制度建設,實現社會保障體系深度和廣度雙發展,筑牢居民消費的基石。
財政支出的范圍分為四大類:一是國家機構的運轉經費,二是社會事業的提供經費,三是公共基礎設施的建設和管理經費,四是社會公平的支持費用。考慮到我國具體國情,為國家權力部門、行政部門、執法部門和安全部門維持一定水平的運轉支持是必要的,但昂貴的行政成本、龐大的政府規模既與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政府職能的改革方向相悖,又不利于提高其他更有利民生和更能帶動社會消費類型的支出的增長。對此,應該通過壓縮一般性支出,節約財力并增加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的支出。具體而言,需要制定完善一般性開支標準,加強預算管理尤其是強化行政性支出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科學考評,嚴肅財經紀律。
2014年,天津市通過開展專項整治和惠民服務專項行動,嚴禁超預算無預算安排支出,嚴禁虛列支出、轉移或套取預算資金,重點清查處理“小金庫”。建立財政支出全程監控機制,對違規開支實行強制止付。將因公出國、公務接待、差旅費的管理制度化,天津市級“三公”經費下降26%。通過這一系列舉措,天津市共整合109億元財政專項資金,統籌用于重點項目和民生支出。
考慮到財政支出總規模受到新常態下財政增收困難的限制,不論是從財政支出的邊際效率還是從居民邊際消費傾向看,財政支出向消費的薄弱環節即低收入群體傾斜應是改革的方向。農民是最大的居民群體,農村擁有廣闊的消費市場。李克強總理也提出“挖掘農村居民消費潛力,可以更好發揮消費的基礎作用”。在市場力量無法自發改變分配關系的情況下,可以通過政府發揮作用更好促進農民消費需求增長。具體而言,政府應該通過深化改革調整收入分配格局,改善農村的民生狀況。對于涉農財政支出從源頭上整合,強化頂層設計和整體規劃,在新型城鎮化建設中注重農民就業引導促進農民增收,增加農村生產資料補貼,降低家庭經營支出比例實現農民減負;向農村配置更多優質的教育、文化、衛生資源破除城鄉公共服務二元化改善農民消費環境,多措并舉提高農民收入并消除農民教育、醫療、養老的后顧之憂,促進農民消費,激活廣闊的農村市場,發揮農村消費的后發優勢助力經濟增長。

表1 2002—2012年的天津市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情況
天津農村居民消費高于全國平均水平正是得益于天津市政府對于三農的財政扶持。通過觀察表1發現,天津農村居民2002—2012年消費呈現快速增長態勢,10年平均年增長率達到14%以上。城鄉消費差額從2010年的11626元到2012年的10700元再到2014年的10600元正逐漸縮小,消費結構也日趨合理。2013年天津市級涉農財政支出64億元,同比增長2.5億元增幅4.1%,這些支出結合天津資源稟賦和主導產業實際,通過財政補助、貸款貼息、先建后補等方式,有計劃地支持了一系列符合現代農業發展趨勢的重點項目、主導產業以及新型經營主體,在確保現代農業重點項目支出的同時重點支持“四清一綠”行動,提高農村五保戶補助標準和村級組織運轉經費,不斷完善強農惠農富農的支出政策,極大的推進了天津市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
尊重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主動適應經濟變化新常態,通過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實現法治支出、科學支出、陽光支出、民生支出,促進居民消費由維持型向服務型轉變,打造中國消費升級版任重道遠、值得期待。
[1]武彥民.財政學[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11.
[2][美]多恩布什等.宏觀經濟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