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生態視角下的國際金融變革

摘 要：本文從經濟生態的視角出發，以國際貨幣體系為衡量，將國際金融格局解釋為不同國家憑借自身金融實力和金融資源進行角逐和互相博弈，最后形成的一種穩態。文中在分析了當前國際金融格局主體、矛盾以及穩態特征后，首先梳理了國際金融格局形成的歷史演進，依次總結了國際金融主導地位在英國、日本、美國之間的轉移過程，并提出中國當前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牽頭成立亞投行以及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對國際金融格局帶來的新沖擊，這些舉措既會引起國際金融市場重構，同時也會給中國帶來諸多方面的新挑戰。

關鍵詞：國際金融變革；人民幣國際化；亞投行；金磚國家開發銀行

中圖分類號：F8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031（2015）12-0039-05 DOI：10.3969/j.issn.1003-9031.2015.12.08

一、國際金融格局主體、矛盾及穩態分析

在經濟生態視角下，國際金融格局可以理解為在國際金融市場中，不同國家憑借自身金融實力和金融資源進行角逐和互相博弈，最后形成的一種穩態。這種穩態反映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具體化為各國貨幣流通規則和體系，包括國際本位貨幣、各國貨幣兌換匯率及其變化、國際收支調節方式等。換言之，國際貨幣體系是反映國際金融格局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

當前國際貨幣體系的核心仍然是美元，這不僅是因為布雷頓森林體系為其遺留的地位，同時也歸因于美國日益增強的經濟金融實力。根據IMF的官方數據統計，美國仍然是國際上最主要的儲備貨幣，截至2014年第四季度，美元在世界儲備貨幣中的占比為62.9%。在牙買加貨幣體系形成之后，全球金融一直動蕩不安，尤其是近些年在經歷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歐債危機等之后，我們可以看出，發達國家一頭獨大的國際貨幣體系脆弱之處。金融危機不斷來襲凸顯出以美元為主導的國家金融秩序存在諸多弊端，而危機的出現，讓各國經濟開始分化，復蘇速度的差異推動著全球經濟和金融格局的演變，也勢必對未來的金融格局產生深刻的影響。

如今，國際金融格局已經悄然發生變化，在世界范圍內已經初步形成了美國、歐盟、日本以及金磚五國（中國、印度、俄羅斯、巴西和南非）的多極抗衡格局[1]。未來，穩態中的國際貨幣體系和金融格局將會呈現出以下特征：

（一）國際范圍內流通貨幣日益多樣化

除美元外，歐元、英鎊、日元、人民幣以及一些新興市場國家的貨幣在國際結算、國際投資、外匯儲備和資產定價市場上份額會逐漸趨于均衡，從而根本上改變美元作為國際儲備貨幣一邊倒的態勢。全球經濟中心逐漸向東轉移，而西方發達國家的脆弱性會更加明顯。

（二）匯率浮動機制更加穩定

牙買加體系運行以來，各國根據自身情況分別實行了不同類型的匯率制度，但是無論如何，美元還是絕大多數國家貨幣價值浮動所參照的標的。今后，由于美元地位走弱和各國貨幣勢力的均衡，匯率的浮動會更加穩定，從而減少有些國家為了促進出口貿易進行的惡性貶值等操縱匯率行為。

（三）經濟和貨幣一體化區域擴大，區域金融合作增強

已經存在的國際貨幣基金組（IMF）、世界銀行（WBG）等國際金融組織，以及歐洲貨幣聯盟等經濟一體化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隨著全球資本更加自由地在國際間流動，國際貨幣展開的合作將會取得更多的成果。

二、國際金融格局形成歷史演進

縱觀歷史，國家興衰沉浮，國際金融格局滄桑變化。金融與經濟似一對雙生子。金融在經濟的土壤中不斷孕育，而金融的快速發展也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催化劑。

（一）英國取代荷蘭占據國際金融主導地位

一戰前，歐洲憑借其當時獨一無二的經濟實力，長期占據國際金融的中心位置。歐洲的地理優勢和海洋文明極大地推動了進出口貿易的發展，以銀行為主體的金融行業也應運而生。尤其是英國，更是歐洲經濟發展畫卷中的閃亮的一筆。1688—1697年，英國與法國打響“九年戰爭”，英格蘭銀行正是設立于此時期。英格蘭銀行設立目的主要是在戰爭期間發債，籌集軍費。戰爭勝利后，英格蘭銀行促進了英國金本位制的確立，也保證了英國金融系統的穩定。19世紀，英鎊已經成為能夠與黃金進行兌換、國際間貿易投資結算和貯備的主要國際貨幣，英國已經獨霸國際金融市場，掌控著全球金融的風云變幻，倫敦此時也成為國際金融中心。以銀行業為例，截至1913年，全球的前20家實力最強銀行中，英國占9家，資產比重已經超過40%，而美國銀行只有兩家位列其中，資產占比尚不足10%，可見英國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的強勢。19世紀70年代后，歐洲各國、美國和日本等國家也相繼實行金本位制度，最后形成了以英國為主導建立在金本位制度下的全球貨幣體系。然而，金融地位的保持依賴于強大經濟的支撐，經過兩次世界大戰，經濟實力已經發生輪轉，英國昔日輝煌終究由于戰爭導致國力損耗而漸失光輝。

（二）兩次世界大戰給美國帶來了發展契機

從1914年到1970年，兩次世界大戰給歐洲經濟帶來摧毀性的破壞，卻給美國的經濟發展帶來了騰飛的機會。

第一次世界大戰被擊敗的不僅是歐洲國家，還有其經濟。沒有作為戰場的美國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國際金融格局的重心隨著歐洲資本的轉移而轉移到美國，國際金融中心也由英國倫敦轉移到美國紐約?？萍嫉目焖俑镄?、電氣的廣泛應用和工業的迅速發展推動了美國的空前繁榮。繁榮造就泡沫，1929年美國經濟危機戳破泡沫，把美國人民從美夢中喚醒，從那開始美國經濟開始進入衰退期，也被稱作“大蕭條”。嚴重的經濟危機使得崇尚自由市場經濟的胡佛下臺，羅斯福上任后采取了一系列強有力的干預措施（又稱“羅斯福新政”）來嘗試把美國從危機中救出。在金融方面，羅斯福開始清理銀行，對金融機構發放貸款，放棄金本位制，并于1933年頒布《格拉斯-斯蒂格爾法》（又稱《銀行法案》），規定商業銀行與投資銀行分業經營并建立存款保險制度。羅斯福開辟了一個新的經濟時代，同時他的一系列舉措也為美國金融和銀行業的競爭力夯實了基礎。

第二次世界大戰再次為美國扭轉了局面。當金本位制度崩潰，國際貨幣體系再度陷入混亂不堪的局面。因此，在戰爭還未結束時，英國和美國就開始籌劃建立新的貨幣體系。1945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為國際貨幣體系進入嶄新的歷史時期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二戰結束，作為主戰場的歐洲經濟遭到重創，亞洲也因連年戰火經濟幾近崩潰，而美國卻迅速崛起迎來自己的黃金時代，美元開始作為國際貨幣，美元與黃金掛鉤，其他各國貨幣與美國貨幣掛鉤。20世紀五六十年代是世界經濟發展的黃金時代，大部分國家都完成了戰后的經濟恢復。20世紀50年代美國GDP的平均年增長率為3.3%，到20世紀60年代時，這一數字為4.3%。就銀行業來講，1970年，英國《銀行家》雜志首次發布全球銀行業排名中的前十位，美國銀行獨占前三甲。然而，經濟周期始終循環往復，1971—1990年，由于中東十月戰爭爆發，石油輸出國組織大幅度提高石油價格，生產和生活資料成本猛增，美國陷入經濟停滯、高物價和高失業率并存的“滯漲”困境。曾經在1929年“大蕭條”時期奏效的凱恩斯主義失靈，里根總統的改革方案采用供給學派作為指導思想，為了保持物價穩定，美聯儲實行高利率政策，吸引了外資同時也提高了美元匯率，使美國商品出口競爭力大幅度減弱，極大地削弱了美國在國際金融市場的地位。1973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1974年牙買加體系建立，此時，美元的地位大大削弱。

（三）日本戰后的崛起

日本戰后一直致力于恢復經濟，在美國陷入危機之時，日本經濟卻蒸蒸日上。1978年，日本GDP總量首次超越蘇聯，成為全球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憑借著巨大的人口紅利和創新優勢，日本的出口貿易巨大發展，其產品充斥著整個國際市場，日本人在全球的消費能力也令世界驚嘆。20世紀70年代中期尤其是80年代后，隨著日本經濟實力的增強和國際化程度的提高，同時在美國銀行業低迷和1985年《廣場協議》的促進之下，日元急劇升值，日本的金融機構大舉擴張海外市場，日元的地位也隨之提高，日本以一個金融大國的形象出現在國際金融舞臺之上。20世紀80年代的中后期，日本銀行業在國際金融市場的競爭力迅速崛起。1985年，日本的五家銀行（第一勸業銀行、富士銀行、三菱銀行、住友銀行、三和銀行）占據了全球十大銀行的半壁江山，1986—1994年，全球銀行業的前五六位也一直被日本壟斷。

（四）美國重奪霸主地位

20世紀90年代初期到21世紀，隨著日本房地產和股市泡沫破裂，日本經濟陷入嚴重衰退。1990年，日本銀行業的利潤與上年同期相比下降了20.29%，在歐美等國的壓力之下，日本簽署巴塞爾協議，并依照協議的規定，將其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從3%提高到10%，由此帶來的是日本銀行業信貸投放不足，日本金融業在國際金融市場上進入一個收縮調整期，加劇了日本經濟的衰退，因此日本進入了一個相當長的蕭條時期，全球經濟和金融中心重新回到歐美手中。美國《現代金融服務法案》出臺，綜合化經營成為金融業的主流思想，計算機、互聯網等新科技的誕生催化了經濟增長新動力。美國在信奉“新凱恩斯主義”的克林頓政府的領導之下，迎來了二戰后的又一個黃金時期。美國花旗銀行、摩根大通銀行、美國銀行開始取代之前日本銀行的地位，躋身世界大行的行列之中。在新世紀之初，美國依靠寬松的貨幣政策促進了金融市場和房地產的發展，歐元區的經濟也一片繁榮。

然而，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演變成為席卷全世界的金融危機，深刻地改變了國際金融格局，這次危機也堪稱是20世紀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全球金融危機。金融海嘯由美國蔓延至全球，全球經濟遭到重創而持續衰退。對于美國來講，不僅其金融機構受到重創，其實體經濟也受到嚴重的拖累。美國陷入了自二戰以來最為困難的境地。歐洲由于與美國緊密的經濟聯系而飽受牽連，2009年，歐美的GDP都出現負增長。

（五）金融危機過后中國的崛起

隨著國際金融市場和國際貨幣體系的日益多元化，尤其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爆發，國際金融格局進行了深刻的調整。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國家的經濟實力逐漸增強，新興市場國家GDP占全球經濟總量的比重已經超過發達經濟體，增速也引人注目，其金融機構在國際金融市場上也日漸活躍，金融活動和格局的中心已經逐漸由西方轉移到東方，國際市場上逐漸形成了新舊力量多方抗衡的局面。然而從當今在國際貨幣市場上作為儲備貨幣的幣種來看，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仍然占據全球國際外匯儲備資產的95%以上，在國際交易中結算貨幣也主要集中在美元和歐元，尤其是美元更廣泛地應用于大宗商品、債券和股票交易計價與結算。為了在國際市場上謀求更高的市場份額，中國以雙邊協議、自由貿易區、跨境合作區等多種貿易合作形式為依托，擴大在跨國貿易中人民幣的使用規模。

三、中國崛起與金融新變革

（一）人民幣國際化帶來的新變革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根據各國貨幣在外匯儲備中的占比、以該貨幣計價結算的國際貿易、金融服務交易的數額、外匯市場交易量大小等衡量標準，認定了美元、歐元、日本和英鎊作為國際金融市場中自由流動的國際性貨幣。國際貿易和服務的計價和結算中，應用最為廣泛的兩種貨幣是美元和歐元，因此美元和歐元在國際貨幣市場上占據著霸主的地位，而發展中國家的貨幣遠遠沒有在國際貨幣市場上起到主導作用[2]。

金融危機的爆發反映出當前國際儲備貨幣體系的內在缺陷和系統風險，引發全球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思考，也為我國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提供了契機。2009年4月，國務院正式決定在上海、廣州等5 座城市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2009年7月，人民銀行正式下發《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宣布從當月起，5個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城市①的指定365家企業將獲得以人民幣進行跨境貿易結算的資格，同時符合條件的境內商業銀行可以為這些企業提供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服務，并在條件成熟時，向境外企業提供人民幣貿易融資，此舉正式開啟了人民幣國際化的大門。2011年8月17日，在國家“十二五”規劃與兩地經貿金融合作發展論壇上，國務院副總理李克強正式宣布“允許以人民幣境外合格機構投資者方式（RQFII）投資境內證券市場，起步金額為200 億元”及“在內地推出港股組合ETF”。為了擴大人民幣跨境結算，人民幣全球清算網絡頻頻布局。2014年6月18日，建行擔任倫敦人民幣業務清算行；19日中行擔任法蘭克福人民幣清算行；2014年7月決定授權交通銀行首爾分行擔任首爾人民幣業務清算行。近幾年來，跨境貿易和投資人民幣結算業務有序開展，結算規模顯著擴大，人民幣在境外接受程度不斷提高，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已經取得初步進展。2014年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累計實現6.55萬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41%，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業務累計發生1.05萬億元，較上年同期的5337億元大增97%。這意味著，人民幣國際化正在直接投資領域大展宏圖①。

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推進，給國際貨幣市場帶來了沖擊。中國作為經濟實力最強的發展中國家，亟需提高人民幣在國際貨幣市場的地位。

首先，人民幣國際化是人民幣充當世界貨幣的必經之路，如果一國的貨幣能夠作為世界貨幣，這要求貨幣的發行國有自上而下完善的發行、調控的銀行系統。從中央銀行到商業銀行，形成一個發展健康的銀行體系。因為，隨著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深化，在貨幣國際化之后，國際金融市場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牽連到國內的金融和經濟的穩定。面對金融危機，作為世界貨幣應該在短時間內做出反應，及時消化來自外部的種種沖擊，金融宏觀管理部門和風險控制部門應該在沖擊發生之后能夠迅速制定出相應的政策予以應對。

當今，美國、歐盟、日本等國憑借其較高的國際信用地位，獲得其貨幣充當國際貨幣的資格。雖然我國已經成為全球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然而在國際貨幣市場上仍然處在一個相對被動的位置，如果能夠成功實現人民幣的國際化，就能改變現在發言權缺乏，影響力小的處境，從而擁有世界貨幣的發行和調節權。

（二）亞投行成立引發的新博弈

亞投行即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AIIB，以下均簡稱為“亞投行”），由中國率先發起，包括中國在內的21個意向創始成員國于2014年10月簽署了《籌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的政府間框架備忘錄》，這是繼2013年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籌建亞投行倡議后邁出的第一步。之后，又有馬爾代夫、印度尼西亞、新西蘭、沙特阿拉伯、約旦和塔吉克斯坦等國家意向加入，因此意向成員國增加為27個。2015年3月12日，英國以第一個歐洲發達國家的身份宣布申請加入亞投行。繼英國之后，法國、德國、意大利、盧森堡、瑞士和奧地利等歐洲國家也在同月先后申請加入。截至2015年4月15日，亞投行的創始成員國數量已經擴大到57個國家，范圍已經擴展到除了美國、日本、加拿大之外的主要西方國家，觸角已經到達五大洲②。2015年6月29日，亞投行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在北京，57個意向創始成員國的參會代表共同簽署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協定》，各成員國達成共識，定于2015年底之前經過各國批準之后該協定生效，亞投行正式宣告成立[3]。

亞投行意向創始成員國數量持續不斷的增加引起了國際范圍內的廣泛關注，尤其是作為西方發達國家的英國的加入更是引起了一輪新的熱議。究竟亞投行的騰空出世會給國際社會帶來什么樣的深刻變革呢？

首先，亞投行由中國主導成立，定位于亞洲地區國家基礎設施投融資領域，這有利于經濟相對落后國家的發展，縮小亞洲國家經濟發展差距，也有利于實現區域一體化的發展。而已存在的多邊開發銀行，如世界銀行和亞洲開放銀行，雖然他們也致力于為發展中國家提供經費助其脫貧，然而背后牽頭和控制的國家仍然是日本和美國，亞投行的成立增加了中國在金融領域國際話語權。

其次，對于美國來講，作為當今國際金融領域的霸主，美元作為世界主要的外匯儲備資產，亞投行進行投資的基礎設施項目都使用的是美元資產，這就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成員國的美元儲備，也降低了由于亞洲國家對美國的依賴而產生的外匯風險。

最后，歐洲主要發達國家英國、法國、德國等也陸續申請加入亞投行，其原因不言自明，歐洲經濟如今正經歷一個十分困難的衰退時期，歐元區內經濟形勢低迷，在這樣的困境之下，歐洲國家開始尋求一條新的出路，即與亞洲國家展開深入合作，他們在一帶一路中尋找新的機會，也能夠給歐洲經濟的復蘇找到新的解藥。歐洲本身也希望能夠破除美國獨霸的魔咒，希望建立一個多極的世界格局，亞投行作為一股新興的金融力量，有望清掃原來利益分配格局。

（三）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帶來的新局面

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于2014年7月在第六次金磚國家領導人峰會上正式宣布成立。金磚國家銀行由中國、巴西、俄羅斯、印度和南非五國出資共同成立，正式名稱為“新開發銀行（New Development Bank）”，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初始啟動資金為1000億美元，其成員國認繳啟動資金額度為500億美元，包括100億美元現金和400億美元擔保。另外，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同時設立了1000億美元的應急儲備基金，根據成員國經濟實力的不同，規定中方出資410億美元，印度、巴西、俄羅斯各國出資180億美元，剩下的50億美元由南非承擔[5]。

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不僅能夠增進成員國內部經濟與金融合作，同時作為世界金融組織的有益補充，也有利于世界范圍內的經濟穩定和復蘇。

首先，金磚國家開發銀行的成立從根本上反映了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扭轉在國際金融秩序中弱勢局面的決心，金磚國家開發銀行正是在舊的金融格局與新需求之間碰撞的產物。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加深了發展中國家之間的交流與合作，開發銀行對于初始資本和應急準備中資本份額均等化和合理差異化的安排反映了該組織平等和公平的制度安排，有利于今后該銀行在運行過程中平等的決策權，同時也避免了一國獨占話語權的情況出現。

其次，從職能角度來講，它更加專注于解決新興市場國家以及發展中國家在經濟發展中存在的問題。除了初始成員國以外，其他的新興市場國家也會在脫貧、環境治理、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享受福利。它是除了亞投行之外，對世界銀行職能進行有效彌補的新組織，而且它的成立也會迫使IMF和世界銀行等傳統國際金融機構進行改革。

四、國際金融市場重構，中國面臨的新挑戰

隨著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向前推進，亞投行以及金磚國家開發銀行的成立，中國在國際貨幣市場中的位置日益凸顯，但這也給中國提出了許多新的挑戰。

（一）來自發達國家的多重壓力

人民幣在國際市場上的地位提升自然會引起歐美國家的排擠和來自政治和經濟方面的雙重壓力。人民幣國際化的過程，不僅是中國貨幣的一個重要轉變，而且也是國際貨幣體系和利益格局進行深度調整的關鍵因素，為了維護自己鑄幣稅等利益收入，美國勢必會在金融市場上采取措施，阻礙人民幣成為世界貨幣的進程。除了美元之外，作為世界貨幣的歐元、日元等也會和人民幣展開激烈的競爭，因此，中國面對的風險和壓力主要來自這些國際金融市場巨頭。

（二）與新興市場國家的相互協調

如何協調好與新興市場國家的經濟金融關系，在中國國際化的道路中是一個新的難題。作為新興市場國家的一員，中國走向國際金融之路的起步階段，都是和周邊國家以及其他新興大國展開最基本的經貿合作和貨幣互換，未來如何協調好與新興市場國家貨幣之間的關系和利益的分配十分重要。

（三）合理調配外匯儲備的要求

作為出口大國和外匯儲備大國，國際貨幣體系的變革將會對我國的資產產生影響，尤其是如果美元國際貨幣地位發生動搖，中國的外匯儲備資產將會發生貶值從而產生巨量的損失。這就要求我國在人民幣國際化過程中學會如何合理的調整外匯儲備貨幣的配置。

（四）宏觀經濟政策失效的挑戰

隨著人民幣國際化和中國資本賬戶在國際金融市場的進一步開放，資本的跨國流動規模會日益增大，我們又面臨“三元悖論”，即資本完全流動、匯率穩定性以及國內貨幣政策有效性目標的同時達成是有沖突的。在當前的壞境下，中國通過貨幣政策來調整國內經濟的效果是十分明顯的，但國際貨幣體系發生變化之后，我國貨幣政策的效果強度會削弱，貨幣當局需要解決這一難題。

（特約編輯：何雁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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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高海紅，余永定.人民幣國際化的含義與條件[J].國際經濟評論，2010（1）：4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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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陳建宇.金磚國家開發銀行成立的背景與影響[J].青海金融，2014（1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