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平溪小鎮的匆匆一瞥

文 / 胡浩 圖 / 鄭海 胡浩 一若

天藍如海，把心愿寄放在離地而起的天燈上，合適。

臺北平溪小鎮之旅，原本不在計劃之中，是臨時動議。這些年，也游歷了大陸許多所謂的古鎮，感覺除了風格雷同外，許多為古而“古”的景物，多讓人游不遠，游不深，也游不幽。因此，也想領略一下，臺北山里的平溪小鎮，是否會有些不同的感覺。

平溪小鎮位于臺北東北部山區，基隆河貫穿全境，構成別樣景色。資料記載，上世紀初，平溪附近發現煤礦，開啟了平溪新的歷史。隨后，因運煤之需，當地興建了平溪支線鐵路。鐵路的修建，徹底改變了平溪的生產、生活方式，帶動了近一個世紀的產業發展。后來，因為煤礦產量減少和礦坑災變等原因，漸漸淡出了歷史的舞臺。但這條支線并沒有因此落寞，反而成了現代人們追憶往夕，回歸自然的一條特別途徑。

我們選擇乘火車去平溪。在臺北火車站等待去往平溪方向的列車時，心中小有興奮，又有些許的顧慮。畢竟，去平溪的行程不僅陌生，也不同于在市區坐地鐵的感覺。不過，臺北公共交通的便利，周到的服務，以及熱心的路人，很快便打消了我的顧慮。

中途，需在一個叫作瑞芳的小站，轉乘另一趟列車才能前往平溪。列車準點而至，帶著上個世紀的斑駁與滄桑。火車緩行在渾然天成的山間水畔，高懸的鐵橋、漆黑的隧道，以及車窗外，感覺伸手即可觸及到的民宅屋頂，時光仿佛倒流，帶給人一種很是獨特的體驗。平溪小站夾在半山處，的確很窄、很小，出小站十數米開外，便是平溪小鎮了。

小鎮的老街緊挨著鐵路，有一種與小站共患難的滄桑感，列車每天定時駛過，連接著彼此的“脈動”。沒有火車駛過的時候，兩條窄靜的鐵軌，成了小鎮寫意的—種延伸。前幾年，當地策劃了把“放天燈”(孔明燈)，作為平溪小鎮的—個主打旅游項目來推廣，取到了很好的效果。—出小站便可碰到在鐵路上放天燈的游人，天燈上寫滿了各種祈福的話語和心愿。不同位置，不斷升高的天燈，成了平溪小鎮山谷中，一道別致的景觀。平溪小鎮的老街小而窄，卻并非前朝的風景，只是二三十年前的樣子。街邊很多當地人開的小店，賣些傳統小吃，日用雜貨等，處處透著一種自然、隨意的生活氣息。

老街上，有好幾家經營天燈的店鋪，生意紅火。門口常圍著不少買了天燈，在忙著往天燈上寫祈福的人。放天燈的人中，男女老少，各個年齡段的游人都有，尤以情侶為甚。老街與鐵路大橋的交界處，有一家雅致的兩層樓小飲店。樓上的窗正對著鐵路，感覺一伸手便可觸到過往的火車似的。若是時間允許，很想去小店二樓，選一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一杯啤酒，任思緒，隨那火車、天燈遠去。

平溪之旅，雖是匆匆走馬，卻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小鎮既沒有多少現代氣息的渲染，更沒有因是旅游地，而刻意去打造迎合游客的地方。小鎮人安靜、從容地過著自己的生活，游客來與不來，似乎并沒有在多大程度上，影響到當地人的生活。事實也如此，后來才知道，前兩年有一部在內地很火的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出現過的場景，就是在平溪那條僅有十余公里的百年鐵路沿線的小站拍攝的。而我們在平溪的老街上，并未看到以某部電影拍攝地為招牌，來招徠游客的行為和廣告出現。反倒是在我的腦海中，那一直延伸向遠方的鐵路，以及那光影橫斜的老街場景，在不斷回放著。似又看到天燈升起，潛伏在心底的祈福中，竟有一份還想再來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