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選擇論觀照下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字幕翻譯評析

王春燕

（常州大學周有光語言文化學院，江蘇 常州 213164）

適應選擇論觀照下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字幕翻譯評析

王春燕

（常州大學周有光語言文化學院，江蘇 常州 213164）

《滿城盡帶黃金甲》影片曾獲得美國影評人協會年度最佳外語片第二名，影片的字幕翻譯不乏精彩之處，但是對于部分涉及中國古代文化背景知識的文化負載詞處理仍有值得商榷之處，根據翻譯適應選擇論“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翻譯原則評析、提出拙見，旨在拋磚引玉，力求得到整合適應選擇度最高的譯文。

字幕翻譯；文化負載詞；適應性選擇；多維度轉換

1.字幕翻譯的特點

多年來被忽視的字幕翻譯，由于視聽材料的傳播和激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受到人們的關注，現如今已經成為翻譯學科中最具活力的領域之一。Baker（2005）指出在影視節目中信息符號來自四個渠道：（1）言語聽覺：人物對白和背景聲音或歌詞等；（2）非言語聽覺：音樂、各種自然聲響（海浪、松濤）和特殊音響效果等；（3）言語視覺：屏幕上添加的字幕和書面形式的標示語（如書信、海報等）；（4）非言語視覺：構成鏡頭的畫面及移動轉換的鏡頭。字幕翻譯可定義為以文字形式展現影視作品中的原對話和畫面上出現的其他文字（信、插頁、雕刻、涂鴉、碑銘、海報等）以及電影配樂中（歌曲）包含的信息，一般出現在銀幕的下方（Cintas, 2007）。帶字幕的影視節目由語言，畫面和字幕三個要素構成，這三個要素相互作用、結合。觀眾以一定的速度解讀畫面和字幕的能力和銀幕的大小決定了視聽媒體的基本特征。字幕必須與畫面和聲音同步，以文字的形式提供源語對話的信息，在屏幕上的停留時間剛好足夠視閱者讀完。字幕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受時間（電影的聲音或圖像所持續時間和觀眾瀏覽字幕所需的平均時間）和空間（屏幕的大小以及翻譯字幕的字數以及行數）的限制，翻譯時應“以簡為主”力求做到用字精辟、句法洗練、短小精悍、一目了然，保證觀眾能以最少的努力獲取最清晰的信息，實現在有限的時空里信息的傳遞（王春燕，2012）。

影視語言具有如下特點：（1）即時性：影視劇中的語言是有聲語言，轉瞬即逝，因此一般要求聽眾一遍就能聽懂；（2）大眾化：大多數電影和電視劇是供人們觀賞的、是一種大眾化的藝術，要通俗易懂符合廣大觀眾的教育水平；（3）口語化：影視語言多以人物對話或內心獨白或旁白的形式出現， 即十分口語化。這也就決定了字幕翻譯的特點：簡潔明了、短小精悍、通順易懂。

字幕翻譯是跨文化交流的一種途徑，不僅能幫助聽力或語言上有障礙的人看懂和理解影視節目內容，還能向普通受眾正確傳達影視節目的文化語言信息，體現其美學風格。另外字幕是現代外語教學中常采用的教學手段之一，旨在幫助學生練習聽力、理解原作、感知鮮活語言、了解異域文化。

2.文化負載詞的適應性選擇

文化負載詞是指標志某種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詞、詞組和習語。這些詞匯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逐漸積累的、有別于其他民族的、獨特的活動方式。這些帶有豐富意義和深遠聯想的具有濃厚文化特色和文化意象的詞語，往往具有一定程度的不可譯性，是電影字幕翻譯的難點所在。

翻譯過程是一個不斷選擇與順應的過程，正如Biguenet & Schulte（1998）所言，“翻譯是一個選擇過程，一個永遠開放的選擇過程。”Newmark也明確指出：“翻譯理論關心的就是選擇與決策，而不是源語篇或目的語篇的工作原理。”胡庚申教授提出“翻譯即適應與選擇”，認為翻譯是譯者適應翻譯生態環境的選擇活動。翻譯的生態環境是“原文、源語和譯語所呈現的世界，即語言、交際、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等互聯互動的整體”（胡庚申，2004）。該理論闡述了翻譯適應選擇論對翻譯本體的解釋：（1）翻譯過程：譯者適應與譯者選擇的交替循環過程；（2）翻譯原則：多維度的選擇性適應與適應性選擇；（3）翻譯方法：“三維”（語言維、交際維、文化維）轉換；（4）譯評標準：多維轉換程度、讀者反饋以及譯者素質，從而得出了最佳翻譯是整合適應（胡庚申，2009）。從翻譯選擇適應論的角度來看，最佳翻譯就是“整合適應選擇度”最高的翻譯。“整合適應選擇度”是指譯者產生譯文時，在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等“多維度適應”和繼而依此并照顧到其他翻譯生態環境因素的“適應性選擇”程度的總和（胡庚申，2008）。

在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實踐中，由于不同語言民族的文化空缺和不可代替性，要做到原文和譯文之間多維度的對等轉換實屬不易，根據“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翻譯原則譯者應采取靈活多樣的翻譯方法，盡量從不同層次、不同方面上力求多維度地適應，優化選擇，“整合適應選擇度”最高的譯文。為此，譯者必須不斷地從多維度適應翻譯過程中的翻譯生態環境。下面就從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三個方面討論國產電影《滿城盡帶黃金甲》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3.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滿城盡帶黃金甲》（下文簡稱“《滿》片”）改編自曹禺的代表作《雷雨》，背景影射五代十國時期的后唐。宮廷上下各方為權力、情欲展開明爭暗斗，其中大王發現太子竟與王后亂倫，便在湯藥中下慢性毒藥“西域草烏頭”謀害王后是影片的主線之一。古代傳統哲學、中藥、計時方式、宮廷禮儀等都是獨具中國特色的文化，其所承載的語言信息和文化內涵很難被譯語觀眾理解并產生相應的語義聯想。為了獲得最佳的翻譯效果，譯者應充分考慮到相關的翻譯生態環境，根據“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翻譯原則，靈活運用各種翻譯方法，優化選擇與原文的信息效果最接近的“整合適應選擇度”最高的譯文。這種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對語言形式進行的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層次上進行的。譯者應透徹理解源語的基礎上，選擇恰當的語言風格和表達方法將其以譯語觀眾接受的形式對等地呈現出來。

《滿》片中多次出現“規矩”，“規、矩”本來是木匠校正圓形、方形的兩種工具，后來把“規”和“矩”合并成一個新詞，用來比喻標準、規則、法度、禮法。俗語“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強調做任何事都要有一定的法則、標準或規范。在影片中大王多次提到“規矩”，意在強調王權的不可侵犯，規矩的不可逾越。規矩蘊含了多層寓意：忠君、孝道、禮法、家規等封建社會為維護君權而設立的各種標準和法則（高蘭，2007）。

（1）在這方圓之中你們各居其位這就是規矩。

Under the circle, within the square, everyone has his proper placement.This is called natural law.

（2）君臣父子忠孝禮義規矩不能亂。

Emperor, courtier, father, son; Loyalty, filial piety, ritual and righteousness, all relationships obey natural law.

改譯：…All should observe the proprieties.

（3）吃藥就須按時按量，這也是規矩。

Medicine has to be taken in the right measure at the right time.Everything abides by its own law.

改譯：Take medicine in correct dose, as is a rule.

（4）為了這個家很多事情朕都可以忍，因為朕怕亂了規矩。

For the sake of this family, there is much that I am prepared to tolerate, because my concern is to maintain law and order in the home.

改譯：For the family, I can tolerate a lot to maintain law and order in the home.

上面各例中“規矩”分別指“法則natural law”“禮法proprieties”和“（吃藥的）規則rule”“家規the law and order in the home”，筆者從語言維的角度出發運用目的語觀眾所熟悉的詞匯做了適當的改譯，將例（2）和（3）中的“規矩”改譯為“proprieties”“rule”，例（1）、（4）中的“規矩”原譯文處理得很到位，保持不變。另外例（3）和（4）有冗長啰 唆之嫌，不符合字幕翻譯“短小簡練”的原則，故做了簡化處理。因此當在目的語中找不到與源語中的文字寓意和文化背景相一致的對應詞時，譯者應對不同場景下相關生態環境進行多層次理解、多維度選擇，從而實現“規矩”在目的語中的“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5）當年你只是一個小小的都尉。

At that time, you were only a lowly captain.

改譯：At that time, you were only a junior major.

“都尉”是中國古代的武官官階，戰國時此職位次于將軍，漢之后都尉級別降低，參考唐高祖時武官官階：上柱國、柱國、上大將軍、大將軍、上輕車都尉、輕車都尉、上騎都尉、騎都尉、驍騎尉、飛騎尉、云騎尉、武騎尉。此稱謂在現代漢語中已然不用了，片中主要表達從一個低微的武官位置登上皇帝寶座的巨大反差，故完全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將其所蘊含的背景知識譯出來。可采用文化移植的方法用英語中的相對應的詞匯表達即可。對比現在英語國家中的陸軍官銜：Marshal 元帥、General 將軍、Brigadier準將、Colonel 陸軍上校、Lieutenant colonel中校、Major 陸軍少校、Captain 陸軍上尉、Lieutenant 中尉、2nd lieutenant 少尉，片中的“都尉”應該和現在的校級軍官差不多，結合語境“小小的都尉”說明資歷較淺職位較低，目的語中的少校“major”實為最佳匹配詞匯。另外“小小的”譯為“lowly”也顯不妥，“小小的”旨在說明資歷淺職位低的概念，“junior”更為妥帖。

（6）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To the highest mountains my brothers ascend,

But one is missing without berries in his hair.

改譯：I know my brothers all ascend the mountain high,

With dogwood twigs, O, they grieve my absence in sigh!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出自唐代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該詩以直抒思鄉之情起筆，寫異鄉生活的孤獨凄然，遇到重陽佳節，思念倍增，后筆鋒一轉，遙想親人按重陽的風俗登高時，也在想念詩人自己。詩意反復跳躍，含蓄深沉、用韻嚴謹、讀起來朗朗上口，具有很強的節奏感和音韻美。要使譯后的英詩也讀起來朗朗上口，除了每行音節相等以外、每個詞的音節也不宜長。改譯后不僅注意押韻而且注意輕重音的運用，盡量與原作達到異曲同工之妙。當然，改譯將原詩句借弟兄們登高佩戴茱萸時發覺少我一人而反襯作者對弟兄們思念的深、真、切、苦這種含蓄委婉的表達做直白化處理值得進一步商榷。

4.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語言是一種民族文化的表現與承載形式，語言的學習和應用不可能脫離文化而單獨存在，語言使用者的言語行為必將受到社會文化規范的制約。在《滿》片的字幕翻譯中，由于中英兩國歷史文化傳統、社會心理、風俗習慣等方面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要求譯者具有高度的文化敏感度才能將滲透到語言各個層面的文化因素準確真實地再現出來。因此語言的翻譯實際上也是文化的翻譯。從文化維的角度看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關注的是雙語文化內涵的傳遞與闡釋，關注源語文化和譯語文化在性質和內容上存在的差異，避免從譯語文化觀點出發曲解原文，譯者在進行源語語言轉換的同時，關注適應該語言所屬的整個文化系統（胡庚申，2008）。

《滿》片中的六次報時是把影片逐步推向高潮的另一主線。一方面，每一次報時王后就不得不喝下大王下了慢性毒藥的湯藥，觀眾的心隨著聲聲催命的報時聲懸在嗓子眼；另一方面報時也預示著重陽節的宮廷密謀反叛的步步迫近。

（7）風雨如晦，朝野滿盈：平旦，寅時。

The day breaks, the court presides; peace to a11, the Hour of the Tiger.

改譯：… the hour of the tiger (3 a.m.)

（8）春祈秋報，康寧是臻；嘉禾，申時。

Prayers in the spring, tranquility in the fall; the earth yields, the Hour of the Monkey.

改譯：…The Hour of the Monkey (3 p.m.)

（9）雞棲于塒，君子勿勞：河清，巳時。

Chickens roost, gentlemen rest; streams runclear, the hour of the Snake.

改譯：雞棲于塒，君子勿勞：日沉，酉時。

Chickens roost, gentlemen rest; the sun set, The hour of the Rooster (5 pm).

片中報時是中國古代十二時辰制計時法，西周時就已使用、漢代命名為夜半、雞鳴、平旦、日出、食時、隅中、日中、日昳、哺時、日入、黃昏、人定。又用十二地支來表示，以夜半二十三點至一點為子時，一至三點為丑時，三至五點為寅時，依次遞推，每隔兩小時分別為卯時、辰時、巳時、午時、未時、申時、酉時、戌時、亥時。十二地支對應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寅時”是夜與日的交替之際，與十二生肖中的“虎”對應，因老虎在此時最猛。將“寅時”譯為“the Hour of the Tiger”，避免了大費周章地解釋其背后隱含文化的來龍去脈，在保留了源語文化特色的同時也不失簡潔生動，但目的語觀眾看到“the Hour of the Tiger”會感覺一頭霧水、不知道是幾點？如果后面加注標明“寅時”具體對應的北京時間（3 a.m.～5 a.m.）（在每個時辰開始時進行報時，因此只標注其起始點），這樣既讓外國觀眾領略了中國古文化的魅力，又不會引起他們的困惑和不解，同時還保持了字幕翻譯簡潔清楚，一目了然的特點。因此片中的報時可分別譯為，卯時：the Hour of the Rabbit（5 a.m.）、辰時：the Hour of the Dragon（7 a.m.）、巳時：the Hour of the Snake（9 a.m.）、申時：the Hour of Monkey （3 p.m.）、子時：the Hour of the Rat（11 p.m.）。

對例（9）筆者頗感困惑，不知道報時究竟是巳時（9 a.m.）還是酉時（5 p.m.）？古有“雞棲于蒔，河清定，巳時；雞棲于塒，日沉坡，酉時”之說。“蒔”和“塒”形近音近但意義不同，“蒔”是一種草本植物、亦稱“小茴香”，“塒”指古代墻壁上挖洞做成的雞窩。如果是“河清，巳時”（早上九點鐘）怎么會有“雞棲于塒，君子勿勞”即“雞上窩，人下班”的傍晚景象呢？根據影片中的場景判斷應該是“酉時”，據此推測原句應為“雞棲于塒，君子勿勞，日沉，酉時”。

（10）新加的這味藥是西域草烏頭。

The new ingredient in your prescription is a black fungus from Persia.

從文化維的角度分析將“西域”譯為“Persia”是整合度較高的譯作，二者在地理位置、歷史作用、文化意象及其內涵與外延等諸多方面重合。二者都是古時的地名且覆蓋的區域有重合，“西域”在中國古代文獻中多指中國玉門關、陽關以西的諸多國家和地區，廣義指凡通過狹義西域所能到達的地區，包括中亞、西亞部，印度半島等地區，涵蓋了波斯（今伊朗）；“波斯”是眾多古代文明中發展程度較高的民族，現在的伊朗、伊拉克和阿富汗都曾經屬于當年古波斯帝國的版圖。“西域”是絲綢之路的重要組成部分，古代東西方貿易文化交流的中轉站，古代中國人認為是出產珍寶的地方。“波斯”自古以來就在東西方文化交流中起著橋梁作用，波斯商人的足跡曾遍及亞、非、歐，已有兩千多年歷史的波斯地毯至今仍在國際上享有盛譽，也被認為是出產奇珍異寶的地方。片中的“西域”表示“草烏頭”來自中國遙遠的西方，罕見稀有、鮮有人知，就連專事王后藥飲的蔣太醫的女兒蔣嬋都不知道它的藥性（每日半錢，連服數月，則神智昏聵），暗指大王為密謀毒害王后不露聲色、費盡心機。在古代西方人的眼里波斯所處地域便是他們所言的東方，而且波斯也出產中藥，唐宋時期波斯、阿拉伯等中西亞國家珍貴的農業和藥材業品種，源源不斷地通過絲綢之路傳入我國。由此可見，“Persia”對目的語觀眾所產生的文化意象與“西域”對源語觀眾所產生的文化意象相似。

5.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翻譯是語言的轉換，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又是交際的積淀，因而語言、文化、交際有著內在的、符合邏輯的關聯。任何信息如果不起交際作用，都是毫無用處的。翻譯也是一種語言交際活動，譯者在進行大量的“選擇”操作的翻譯過程中，不僅要關注語言形式、雙語文化內涵的傳遞與闡釋，還要關注雙語的交際意圖。換言之，這種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要求譯者除語言信息的轉換和文化內涵的傳遞之外，把選擇轉換的側重點放在交際的層面上，關注原文中的交際意圖是否在譯文中得以體現（胡庚申，2008）。

（11）“滿城盡帶黃金甲”

The Curse of Golden Flower

“滿城盡帶黃金甲”出自晚唐農民起義領袖黃巢的詩作《不第后賦菊》，是黃巢一生最鼎盛時期的作品。當時黃巢正率領幾十萬農民起義軍圍困長安，此詩借詠菊來形容勢不可擋的義軍力量，把黃色菊花瓣想象成戰士的盔甲，展示出農民起義軍攻占長安，主宰一切的勝利前景，反映了作者的“異志”。以“滿城盡帶黃金甲”作為影片名暗指宮廷內部對強權的反抗，重陽節賞菊之日就是王后和二王子率佩戴黃菊花裝飾的金甲兵起事逼大王退位之時，對于不了解背景的目的語觀眾來說很難理解其中蘊含的文化寓意。Golden Flower即菊花，黃菊花就是反叛的符號，與詩句的寓意契合，譯文把握了原文的寓意特征。又從目的語觀眾的角度出發充分考慮譯入語特征和觀眾的接受心理，將原文蘊含的深意淺顯化，重在關注交際意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完成原文的交際功能，所做出的“適應選擇整合度”比較高。

（12）太醫：“說你學醫不精你不服，……透出去半個字，滅九族。”

Doctor: And you think you know so much, ….Don’t breathe a word, or our entire clan will be executed.

“滅九族”是中國封建社會的株連刑罰制度。一人犯了大罪，無罪無過的九族因此而受到株連，歷代統治者利用中國人以家庭為本位、血緣關系、親情倫理根深蒂固的觀念來震懾剿殺犯上作亂者。對于崇尚獨立、平等、自由，個人本位的西方觀眾來說“滅九族”令其費解，個人只需對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不必為他人的行為后果承擔責任。另外西方人談論家庭往往指他們的父母和家里其他未成婚的兄弟姐妹，不包括其他的一些親戚、更不會涉及父族、母族、妻族等九族了。面對這樣的文化空缺詞，譯文“Our entire clan”把側重點放在交際的層面上，充分考慮目的語觀眾的接受能力，“九族”所蘊含的宗法制度和家族制度等中國文化中對于目的語觀眾來說無關緊要甚至多余的信息壓縮簡化，減少觀眾對信息的加工處理，實現跨文化的交際意圖進而實現了交際維在目的語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滿城盡帶黃金甲》影片中涉及的大量文化負載詞意義豐富、聯想深遠，信息量大，這與字幕翻譯力求語句簡潔精煉的特點相沖突，成為字幕翻譯的難點。在文化負載詞的字幕翻譯過程中不僅要關注語言形式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更要關注雙語文化內涵和交際意圖的傳遞與闡釋，同時還要兼顧字幕翻譯的時空局限性，言簡意賅。只有注重“三維”轉換，即從語言形式、文化內涵和交際意圖的適應性選擇轉換等方面做足功課，才能譯出整合適應選擇度較高的作品。

Baker, M.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 Routledge, 2005: 245.

Cintas, D.& A.Remael.Audiovisual Translation: Subtitling[M].Manchester: St.Jerome, 2007: 9.

Biguenet, J.& R.Schulte, eds.The Craft of Translation[C].Chicago: U of Chicago P, 1998: viii.

Newmark, P.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M].Oxford: Pergamon, 1982: 19.

高蘭.《滿城盡帶黃金甲》字幕翻譯的功能主義分析[D].上海：東華大學外國語學院，2007：26.

胡庚申.翻譯適應選擇論[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180.

胡庚申.從術語看譯論——翻譯適應選擇論概觀[J].上海翻譯，2008(2)：2-4.

胡庚申.傅雷翻譯思想的生態翻譯學詮釋.外國語，2009(3)：48.

王春燕.《老友記》字幕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J].電影文學，2012(8)：153.

H315.9

A

1006-2831(2015)11-0185-5

10.3969/j.issn.1006-2831.2015.04.053

2015-7-8；修改稿：2015-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