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林
“和同”思想與景德鎮陶瓷文化
■朱景林
“和同”思想反映了中國古代哲學對世界多樣性統一的認識。“和”是矛盾的統一,“同”是否認矛盾的存在,強調絕對的同一。陶瓷本身是“和實生物”的結晶,景德鎮陶瓷文化受中國古代“和同”思想的影響,與中國飲食文化、中國傳統藝術、域外文化以及“官民競市”的政治文化交互融合,實現了“和而不同”的多元文化統一,“和同”思想奠定了景德鎮窯火千年不斷,成就了其世界瓷業中心的地位。
景德鎮;陶瓷文化;和同思想;和實生物
朱景林,北京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景德鎮陶瓷學院思政部副教授。(北京 100083)
景德鎮是世界上歷史最久的一座單一性手工業城市,陶瓷發展較早,“新平(景德鎮)冶陶始于漢世”,宋代時就因瓷而揚名,元代瓷業發展已初具都市規模,明清兩代更是進入了陶瓷發展的鼎盛時期,奠定了世界瓷業中心的地位。“誠以瓷貨之美,冠絕全球,雖百圖仿效,終莫能及,蓋得于天地者厚也。”[1](P3)景德鎮陶瓷起步并不突出,但能在激烈的南北名窯競市中脫穎而出,并進而創造出世界聞名的陶瓷文化,其陶瓷發展絕非一時之偶然,千年窯火不斷的背后是文化理念的支撐,其中就不乏中國古代哲學豐富的“和同”思想。
“和”、“同”是中國古代哲學的一對重要范疇,蘊含著豐富的辯證思維,影響著中國文化的發展。中國古代賢哲們對此已進行了大量探討,其中,最為知名的是西周晚期的太史伯提出的“和同”論。《國語·鄭語》記載,史伯與鄭桓公論興衰中說:“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他平他謂之和,故能豐長而物歸之;若以同裨同,盡乃棄矣。”這里,史伯把“和”與“同”作為一對哲學范疇提了出來。
“和”是矛盾的統一。“以他平他謂之和”,“他”是與“我”相對,指的是相異的兩種事物;“平”,有協調、均衡的意思。認為事物只有在差異性和多樣性的統一中才能得到發展,才能“和實生物”,產生新的事物。“故先王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調口,剛四支以衛體,和六律以聰耳,正七體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紀以立純德,合十數以訓百體。”(《國語·鄭語》) “和”是事物發展的基礎,把握好事物多樣性的統一,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才能促進事物的發展。 “同”是指無矛盾的、絕對的統一。“以同裨同”,是指同一種事物如只有數量的增加,性質卻不會改變,也無法產生新的事物。故“聲一無聽,物一無文,味一無果,物一不講。王將棄是類也而與剸同,天奪之明,欲無弊,得乎?”(《國語·鄭語》)。所以,這種缺乏多樣性的簡單同一,事物無法存在,難以發展。“同”不符合事物的發展要求,“和實生物,同則不繼”。
史伯這一思想后來得到發展。《春秋左傳·昭公二十年》記載了晏子與齊侯的一段對話,晏子用“烹魚肉羹”的形象事例來解釋對立統一的“和”的重要。“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蟬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泄其過。……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大小、長短、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他認為烹調應當是水、火、醋、醬、鹽、梅、魚、肉等多種物質相互作用,取長補短,才能去除腥膻異味,調和好五味;反之,同是一味,“以水濟水”必定“食之無味”難以下咽;音樂也是如此,五音相互配合方能奏出悅耳的樂章。強調事物之間的矛盾統一性,有利于事物發展。認為事物的“和”是由多種不同甚至對立的因素“相濟”而成,通過各種因素相互補充轉化,才能達到新的統一,而看似符合事物發展的一味求同只會適得其反。與晏嬰同一時代的孔子也極力推崇“和”,“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論語·子路》),老子也提出“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老子·四十二章》)。這些思想都體現了早期人們對世界多樣性統一的認識。
“和”是矛盾的統一,“同”則是否認矛盾的存在,強調絕對的同一。“和”主張在差異的基礎上,利用各種不同的事物參與其中,以一定關系相聯結,發揮它們各自的獨特作用,使事物健康發展。一味求“同”,追求表面無矛盾的統一,這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事物也難以健康發展。
陶瓷是“由粘土或主要含粘土(尚有長石、石英等)的混合物,經成形、干燥、燒制而成的制品的總稱。包括陶器、瓷器、炻器等”[2](P214)。陶瓷制品按使用范圍來說,一般可以劃分為日用飲食器皿、藝術陳設品、建筑衛生器材以及各種工業用陶瓷四大類。
從材料來看,陶瓷是“火與土的藝術”,是多種材料燒制融合的技藝。瓷器是在陶器制造技術不斷發展提高的基礎上演變而成,其燒制就必須同時具備三個條件:一是制瓷原料必須是富含石英和絹云母等礦物質的瓷石、瓷土或高嶺土;二是燒成溫度須在1200℃以上;三是在器表施有高溫下燒成的釉面。景德鎮在元代就開創了“瓷石-高嶺土”兩元原料配制瓷胎的方法,提高了瓷胎的耐火度,減少了瓷胎燒制過程中的變形概率,提高了瓷器的熱穩定性,制瓷原料的二元配方是景德鎮制瓷技術的一大進步。
從制作來看,景德鎮陶瓷“一器之成過手七十二”,是在不同工序相互配合的基礎上產生的完美統一。景德鎮陶瓷根據制瓷的需要、技藝提升的要求,分工制作極為精細,每種工序均有相應的技藝要求,彼此配合,相互協調,共同促進了景德鎮陶瓷的發展。明代宋應星稱:“共計一杯之力,過手七十二,方克成器,其中微細節目,尚不能盡。”(《天工開物·陶埏》)即是對景德鎮古代制瓷業精細分工的生動記述。明代后期景德鎮主要陶瓷產品是青花瓷器。以青花為例,“一器動累什百,畫者則畫而不染,染者則染而不畫,所以一其手而不分其心也。”[3](P37)到清代,景德鎮不僅單個制瓷生產單位內部分工精細,而且整個制瓷業中行業分工也很細。《景德鎮陶錄》中列有18個專業,窯戶有制匣缽、裝匣、滿窯、燒窯、開窯之分,紅店有加彩、燒煉之別。正如拉狄克所說:“每個中國之瓷廠,皆莫不有自己之專技,若計算之,直至造成賣出之時止,每件磁器,須經工人之手五十云”。[4](P116)
景德鎮陶工在長期的制瓷實踐中,根據生產的需要,技藝的要求,在這一行業中,分解出不同的看似孤立的各種工序,卻彼此分工負責,配合協調,“和實生物”,共同促進瓷業的進步。
景德鎮陶瓷能始終處于領先地位,主要原因是“和而不同”地與多民族、多國家文化的融合統一,吸收各民族的優秀技藝,博采外來文化的精華,大膽革新,“和實生物”,創造了許多新的裝飾、新的造型和新的品種,從而奠定了景德鎮在全國的制瓷中心地位。
(一)景德鎮陶瓷與飲食文化
陶器的發明是人類為了生存需要,在與自然界的長期斗爭中形成。瓷器由于胎質堅致細密,耐酸堿,耐高溫,和食物接觸不起化學變化,且器表光滑,容易揩凈,不利于細菌的黏附和繁殖。因此,非常適合飲食器具。原始社會的陶器造型,就以適用生活需要為目的,主要有裝水的壺、盛食的鼎、貯藏的甕和洗滌的盆等,這些造型設計,承載著方便人們生活的實用思想。“具體地說,陶甕或陶罐可以儲藏糧食,陶壺或陶瓶可以盛水搬運,陶釜、鬲、鼎可做炊具,陶碗或缽可做食具,陶刀可收割谷物等等。”[5](P7)陶瓷的制造反映了人類的生活需求,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
在中國飲食文化中,茶文化和酒文化是重要組成部分,隨著飲茶之風盛行,茶具開始從飲食器中分離出來自成體系。特定的飲茶方式必然要求有與之相適應的飲茶器具。唐代流行煮茶飲用法,是先把茶葉加工煮熟,然后連同茶末,茶湯一起喝掉。所以,唐代飲茶的主要器具是瓷壺和瓷碗,唐代瓷碗的造型及容量,正好適應這種飲茶方式。發展到宋代,不再盛行直接煮茶,而是風行“斗茶”,斗茶是在品茶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實為一種品評茶質好壞的比賽活動,其中尤為看重茶湯的色澤。“斗茶”使得飲茶器具亦隨之變化,由飲茶的瓷碗演變為茶盞,由于黑釉茶盞更能反映出茶湯的色澤,故為盛行。茶盞的外觀設計亦迎合了“斗茶”所需,它敞口,下狹上寬,斜壁小底,類似倒過來的斗笠,故俗稱“斗笠碗”,這樣既便于盛更多茶湯又易喝干不留茶渣,把茶具設計與飲茶習俗有機地結合起來。隨著社會飲茶風俗的不斷演變,陶瓷茶具也相應得到發展。陶瓷酒具的設計也是如此,生活方式和釀酒技術對陶瓷酒具的設計產生顯著影響,不同的酒需要不同的酒具匹配。像元代后期,由于蒸餾釀造技術的發展,酒精的度數得以提高,相應的酒具器形也逐漸縮小。
陶瓷是人造物品,屬于人化自然,是為滿足人類的某種生活功能而產生的,是實現這種功能思想的對象化。例如設計生產出的茶具、酒具等,其材料選擇、外觀設計首先是滿足它的使用功能。隨著社會的發展,在滿足這一基本使用功能的前提下,這些制造出的產品又經過不斷修飾,逐步融進人的真善美思想,以便更好地滿足人類需要。
(二)景德鎮陶瓷與書畫藝術
中國書畫博大精深,其淵深廣博的藝術滋潤著陶瓷繪畫。中國畫抒情寓意,追求神似的意境,墨線為主的造型手段,程式化的表現方法,還有集詩書畫印于一體的綜合表達等等無不給陶瓷繪畫以營養。“中國陶瓷在發展過程中,其作品題材就宣傳、表現、遵從了民族精神、民族品格、民族歷史、民族感情等內容;學習了青銅器、石雕、篆刻、泥塑、漆器等多門藝術,吸收其藝術營養以豐富自己,學習與運用傳統的藝術形式、藝術紋樣,創作了許多群眾喜聞樂見的題材。”[6](P671)
在唐代,隨著中國書畫藝術的發展,開始把中國書畫的技法與表現形式移植到陶瓷的裝飾設計,既能根據立意內容選擇陶瓷器形,也能根據陶瓷器形安排立意內容,運用簡練生動的筆法在陶瓷上創作栩栩如生的繪畫或書寫詩詞警句,使得陶瓷文化與書畫藝術相互融合、相得益彰,實現中國書畫技巧與制瓷工藝的完美結合。有的直接從繪畫中提取元素作為陶瓷裝飾的紋樣,像陶瓷裝飾的“牡丹”“蓮花”“萱草”等植物花卉;“鳳凰”“孔雀”“鴛鴦”等動物紋樣很多就來自中國繪畫的圖案。
陶瓷與書畫的結合開創了嶄新的藝術形式,像粉彩藝術,就較多地吸收了中國繪畫的表現方法,其整個裝飾構圖、設色都近似中國畫。陶瓷繪畫在19世紀之前,都是畫匠根據畫稿,在瓷坯(素瓷)上進行描繪,到19世紀中晚期,在景德鎮以“珠山八友”為代表,開始以瓷為紙直接繪畫。“文人畫的書卷氣反映到陶瓷工藝美術創作中,當首推‘珠山八友’,‘珠山八友’以瓷當紙把中國書畫移植到陶瓷上,讓它們成為不可分割的綜合藝術。”[7]
陶瓷裝飾不僅博采中國書畫的創作技法,還從版畫中吸取營養。在明代,中國版畫藝術已形成許多流派,如金陵派、徽派、建安派等,這些版畫有的作為書的插圖,有的作為畫譜,自成系統,非常興盛。陶瓷裝飾的題材有許多就取自當時的版畫畫稿,如明永樂官窯的十六子嬰戲紋碗、清乾隆瓷器上的嬰戲紋上,就與版畫“九子圖”上的嬰戲紋相似。景德鎮陶瓷廣泛吸取民族藝術與工藝的藝術營養,如漆畫、帛畫、年畫、景泰藍工藝等,豐富景德鎮陶瓷的創作語言,也使景德鎮陶瓷形成鮮明的民族藝術特征與民族藝術風格。
(三)景德鎮陶瓷與域外文化
伴隨中國陶瓷的對外輸出,反映中國傳統文化的陶瓷藝術風格傳播到整個世界,對外國陶瓷藝術的發展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同時,中外文化的交流也影響我國的陶瓷創作,豐富了景德鎮陶瓷的文化內涵。
陶瓷裝飾受域外文化的影響。“元代將佛教法華器制作移于瓷器之上,創造了一種三彩法花器,明代之景泰藍,也是摹仿法藍而有‘青出于藍而更勝之’之概。明代的青花,采用蘇尼勃青、回青;紅色釉瓷,采取檳榔嶼紫礦,胭脂石,在中國瓷器藝術上,都放了異彩。”[4](P96)隨著社會的發展,東西方交往的頻繁,到明代永樂、宣德時期,伊斯蘭文化也給中國青花瓷器的制作以啟迪。“景德鎮依照西亞金銀器、玻璃器風格,制作出大背壺、天球瓶、帽壺等青花瓷造型。其中適應穆斯林生活習慣,口徑在60厘米左右的大盤,在奧斯曼帝國特別流行。”[8](P413)清乾隆時,景德鎮已開始直接仿造洋瓷,包括胎質、造型、顏色釉、彩繪以及畫面等。
制瓷技藝得到交流。“明初永樂、宣德時期的青花瓷器,相傳就是用進口的青料,即蘇麻離青,而且這一時期在造型和裝飾圖案上,也都反映接受了外來的影響。”[16]隨著16世紀末歐洲天主教傳教士入華,西洋繪畫技法也漸漸流入中國。在色彩上,中國畫講究固有色,即色調一致,無光線感,而西洋繪畫講究條件色,即色調有濃淡之分,追求光感。清代效法西洋技法使陶瓷裝飾越發迷人,康熙晚期燒成的琺瑯彩瓷,是在吸收西方金屬琺瑯技術并成功移植瓷胎的成果,是畫琺瑯技術與中國傳統制瓷技藝彼此融合的產物,即“瓷胎畫琺瑯”,這種逼真、新穎的表現方法使看慣了平涂五彩的中國人耳目一新。
景德鎮陶瓷發展過程是不斷交流學習的過程,各產瓷區的陶瓷文化和域外文化源源不斷傳入景德鎮,兼收并蓄,博采眾長,造就了景德鎮陶瓷文化多樣性的鮮明特征。
(四)景德鎮陶瓷與“官民競市”的政治文化
封建統治階級設立官窯的初衷是為一己之私,但客觀上奠定了官民競市的局面,促進了瓷藝的提高和景德鎮瓷業的繁榮發展。明清兩代的御器廠,都設立在景德鎮的珠山。官窯因由官府督辦,統治者往往不計工本、力求完美,這些因素促使景德鎮御廠匯集天下技藝高超的制瓷工匠,使用最優良的原材料,以最嚴謹的制作工序,在威嚴皇權管理下,每一個操作環節都力求做到精益求精,制作出當時最高水準的瓷器。中國瓷器制作史上,歷代官窯瓷一直是該時期瓷器最高制作水平的代表,不僅質量凌駕于民窯,紋飾、造型也足以引導全國制瓷發展方向,它對瓷業的發展,也起了一定的引領作用。大西林五郎在《支那陶瓷全書》中稱:“入宋代,陶業咸受王室之保護。彼之定、汝、官、哥諸窯,皆在敕令下而經營者,于是陶工遂占受世人崇敬之地位,此宋代陶瓷業發達之因由。”[4](P45)
官窯的督辦客觀上也促進了民窯的創新,推動了整個陶瓷行業的進步。御廠工匠均選拔于民窯,當他們在御廠學習、掌握先進制瓷技術后,必然流傳到民間。官窯的造型、裝飾風格也會受民窯競相模仿,促進了民窯技藝,提高了民窯質量,壯大了民窯發展。到了清代,民窯占了壓倒優勢,官窯瓷器也為民窯所出,使得后來封建統治者干脆實行“官搭民燒”,直接利用民窯燒制御器。“官搭民燒”不僅包燒,也包做。早自元代,宮內用瓷就由內府設計樣式,然后送到御廠按樣燒制,明清兩代也延承了該項制度,這樣御廠先進技術能夠迅速傳入民窯,同時民窯造型與圖案也經常成為內府樣式設計的參考器物,導致部分官窯隱約帶有民窯影子。“官搭民燒”是對景德鎮民窯陶瓷生產水平的認可,提高了景德鎮民窯的聲譽,促進了民窯技術的進步。官窯與民窯在競爭中互相學習、相互激勵,最終互惠互利,在明代中晚期出現了“官民競市”的欣欣向榮局面,即民窯器與官窯器在市場上出現相互競爭出售的局面,這對發展各自制瓷技術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
陶瓷本身是“和實生物”,陶瓷的發明最初只是承載著實現人們物質生活需要的簡單想法,隨著社會發展,體腦的分工,陶瓷在實現人類物質需要的基礎上,進而發展為滿足人的精神需求,它的造型、裝飾反映了人們的精神寄托和追求。陶瓷并非一種簡單的生活器物,是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結晶,既服務于人們的物質生活又要滿足大家的精神需求。景德鎮陶瓷文化蘊含著豐富的中國古代哲學精神,“和同”的辯證思想支撐著景德鎮陶瓷的持續發展。
[1]許之衡.飲流齋說瓷[M].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10.
[2]辭海·工程技術分冊(下)[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2.
[3](清)藍浦,鄭廷桂.連冕.景德鎮陶錄圖說[M].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4.
[4]江西省輕工業廳陶瓷研究所.景德鎮陶瓷史稿[M].上海:三聯書店,1959.
[5]謝端琚,馬文寬.陶瓷史話[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
[6]霍華.陶瓷述古[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1999.
[7]戴征藝,江和先.試析詩書畫在陶瓷工藝美術中的結合[J].江蘇陶瓷,2011,(6).
[8]]中國硅酸鹽學會.中國陶瓷史[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
【責任編輯:胡 煒】
G122;J527
A
1004-518X(2015)11-0134-05
江西省教育規劃項目“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載體的拓展:基于景德鎮陶瓷文化資源的開發利用研究”(13YB053);景德鎮市軟科學項目“景德鎮陶瓷文化的教育價值及其發展研究”(景科字(2011)2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