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己愛情學 敢不愛，比敢愛更可愛！

親愛的，你陷在不開心的關系里，遲疑著不肯離開；還是守著一份沉默的愛情，獨自在深夜里滑手機……

4個故事，你看完就知道，人生苦短，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哦。

不愛了，深夜也可以離開……

如果“橘子樹”結出了“檸檬”

本來我已經要睡了，卻發現她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傳來簡訊：

“我離家出走，可以借你家住一晚嗎？”

離家出走？午夜一點已過，窗外還有冬日的冷風冷雨，這可不該是一個女人孤身在外晃蕩的時刻。我趕緊回電，問她在哪里？她幽幽地說，就在前往你家的路上，快到了。那頭的聲音沙沙的，可能是雨聲，也可能是線路不清。我還想多問什么，訊號倏忽中斷。

我決定到巷口去等她，一開門，卻見她一身濕淋淋地站在那里。她竟然從她家走到我家，除了手機什么也沒帶，就這么在深夜里淋雨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發生什么事了嗎？我的心里充滿問號，但看她的神情并沒有凄惶，反而相當平靜，也不急著問了。

待她泡完澡，吹干頭發，換上干爽的睡衣，我把暖爐前的沙發讓給她，再遞給她一杯紅酒，等她自己開口。反正她想跟我說的，我一定會知道，從少女時代到現在的閨蜜，該有這樣的默契。

她望著角落里的盆栽，若有所思。“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你曾經送給我一棵小樹苗，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為了慶祝好友成年，我專程到某個苗圃去買了一株橘子樹的盆栽，包裝成禮物送給她。她很開心地收下，細心地照顧，但小樹苗始終長不大，更別說結出果子；直到多年后她結了婚，有了自己的院子，把它從盆子里移植到土地上，它才漸漸長成有模有樣的一棵樹。

我點點頭。“我們都期待著它會結出香甜的橘子，沒想到……”

“沒想到它是結果了沒錯，卻不是橘子，而是檸檬。”她微笑著接口。

那真的讓我們都嚇了一跳，多年來以為是這樣的，沒想到是那樣。這件事從此成為我們之間有趣的話題，同時還隱含著一些各自延伸的啟示，例如眼見為憑，例如種瓜得豆。

每回收成，她都會送來一半的檸檬給我，裝在漂亮的竹籃里，開玩笑地說，喏，你的橘子。

她很喜歡那個有院子的房子，但她的先生沒那么喜歡，而她一向不是在婚姻生活中做主的人，只好在婚后第四年跟著他搬進另一幢水岸大廈，把那棵檸檬樹留給下一任屋主。

然而搬進新家之后不久，她先生的外遇就爆發了。

就像最通俗的肥皂劇，那個女人找上門來，吵著鬧著要她讓出妻子的主權。但她搖頭。背叛她的那個男人本來一心只想逃避，兩邊都不理，然而那個女人到他的公司去撒潑，逼得他對妻子提出離婚要求，說房子車子都歸她，只要她放他自由。情急之下，他甚至對她動手。但她還是搖頭。

那段日子她過得相當慘烈，我在一旁看著她所受的百般委屈，深深為她不值，幾番勸她放手。但她依然搖頭。

也搞不清楚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決的？還是一直沒有真正解決？總之后來那個女人就漸漸銷聲匿跡了。她的婚姻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但事實上，一切已經不一樣了。

“我還是照常洗衣煮飯做家務，可是我常常覺得自己的心飄在很遠的地方，而眼前這一切仿佛是我誤人的次元，有一種說不出的荒謬。”她曾經這么對我說過她的失落。“有一天，我透過夜晚的窗，偷看他映在窗上的身影，只覺得這個人好陌生，他真的是與我同床共枕的那個人嗎？當我發現他也在看我的時候，我立刻站起身來走開，因為我沒辦法和他的視線接觸，即使是這樣間接的接觸。”

此刻，她依然若有所思地望著角落里的那株馬拉巴栗，開始緩緩敘述來到這里之前的事。

“其實就只是一個很平常的晚上，他先睡了，但我忽然覺得，我再也沒有辦法躺在他身邊了。

在這一刻，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已經不愛他了，一點也不愛了。而他是早已不愛我了。我們怎么可能還有愛？我們甚至無法凝視彼此。”

這個當下，她不顧一切地只想離開，于是拿了手機就出門。她心里很明白，踏出了這個屋子，她就再也不會回去，而她沒有一絲猶豫。

在路上，她一直在想，如果當年她接受了他的離婚條件，她會有房有車，會在比較年輕的時候展開另一段人生，也許還會遇到另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可現在是她自己要離開的，她什么也不會得到，只是多了一些年歲，多了一些滄桑，還多了一個失婚的人生標簽，但她并不后悔。

“當年我以為我可以承受并寬恕，但我現在只想離開，就像一棵樹要一段時間之后才會結果一樣，我也需要一段時間來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在這場婚姻里繼續下去。而我終于確定我不能。親密關系里最重要的是信任感，這是一旦破裂就無法再修補的東西，花了這么長的時間，我總算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

一段關系若失去信任感，還能留下什么呢？表面上看來的復合，內在其實一直在悄悄產生裂痕，直到某天完全碎裂為止。“若是沒有經歷這樣的過程，我不會清楚地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要的又是什么。”她說。

許多事情都需要時間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就像種下一棵樹，除非它終于結出果子，否則你不會知道，答案究竟是橘子或是檸檬，還是意想不到的其他。在時間未到之前，誰也不知道那會是什么。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看起來是失去，其實是得到。她終于得到了時間給她的答案。

此刻，她微笑的臉看起來很美，那是我很久沒有在她臉上看見的篤定與安寧。

結婚了，也要找一個時間，安安靜靜和自己在一起……

克里斯廷的夢

克里斯廷常常重復做著同一個夢。

夢里，她獨自一人走過一條長長的街，進人某幢大樓，按電梯上樓，到達某扇門前，拿出鑰匙，開門，進入一間空空的屋子，里面除了一把椅子之外什么也沒有；她關上門，走到椅子前，坐下。

“然后呢？”我問。

“就這樣。”她攤開手，“我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你至少有看看窗外的風景什么的吧？”我隨口問。

她搖搖頭。“那個屋子是個密室，沒有窗子。”

“沒有窗子？”我驚訝極了，“你枯坐在一個沒有窗子的屋子里不會無聊嗎？”

“不會，我覺得很安心。而且我知道我在做夢。夢里的我很清楚，那是完全屬于我的房間，不會有人來打擾。”

克里斯廷是我的多年好友，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就會相約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彼此的近況。大約在兩年前，她第一次跟我說起這個夢。“你覺得這個夢要告訴我什么？”她問我。

我想，如果夢境反映的是潛意識，那么這個空白的房間所代表的意義實在太明顯了。

在真實的生活里，克里斯廷擁有一切，她是那種所謂的人生勝利組，一路順遂，年紀輕輕已是某家外商公司的亞洲區經理，嫁給大學同窗至今，婚姻美滿—直令人稱羨，兩個兒女乖巧可愛，若是人生可以打分數，克里斯廷的人生應該很接近滿分。

但是，她卻渴望擁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在那里，她可以卸下一切身份，一切責任，只是安安靜靜地和自己在一起。這個夢說得不就是這個嗎？

“哎，你應該很明白這個夢要告訴你什么。”我說。

她抿嘴一笑，接著告訴我，前些日子出差，在國外某個海景飯店的房間醒來，沒有兒女的撒嬌吵鬧，沒有老公的鼻息聲響，也沒有一堆擺在床邊待看的報告，只有雪白如云堆的床褥；晨起意識不清，忘了自己還出差的那一刻，她心中一驚，“我輕輕地問自己，我是不是升天了？”

我不禁大笑，但同時也為我的朋友感到微微的心疼。

擁有一切外在的條件，并不等于百分之百的幸福。若是什么都有卻失去了獨處的空間，那樣的生活太擁擠，有時會令人窒息。

夢中那個沒有窗子的房間，就像是克里斯廷的內心，她不需要外面的世界，只想對內看著自己，靜靜地與自己在一起。

也因為克里斯廷與我分享她的夢境，讓我覺得自己與她更親近了。

從那時開始，每次與克里斯廷碰面，我都會問她，還做那個夢嗎？

“是啊，還是常常做同樣的那個夢。”每次她也都這么回答我。

她的生活也依然如故，家事公事兩頭忙。

但不久前，當我們又聚在—起時，我還來不及問候她的夢，她竟然告訴我，她買了一個夢中的房間。

“你買了一個……什么？”

“我把那個夢里的房間買下來了。好啦，或許不是那個房間，但至少是一個完全屬于我的空間。”

原來是克里斯廷買了一間套房，就在某條長長大街的某棟大樓里。小巧的平數擺不了太多東西，但放一把適合沉思的椅子還是綽綽有余。

“也像你的夢里一樣，是沒有窗子的屋子嗎？”我非常關心有沒有窗子這件事，因為我總覺得那是個具有深意的象征。

“有啦，不可能有沒有窗子的屋子吧。”她笑著說，“但我訂做了厚厚的窗簾。”

我不會說出“帶我去那個屋子看看”這種傻話，我知道那是完全屬于她的空間，不會開放給任何人，包括她的丈夫與兒女。

“那么，你現在還會做那個夢嗎？”

她仍然微笑著，但眼神漸漸惆悵了起來。

“是啊，我還在做那個夢。”她停頓了一段長長的時間，嘆了一口氣，又說：“也許是因為其實我無法真正放下一切，到那個屋子里去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地待上一天吧。”

不走出來，天地真的變小了……

鳥籠中的人生

我初識她的時候，她剛剛嫁給那個男人。那時的她年輕貌美，身材高挑，與她矮小的新婚夫婿站在一起，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畢竟女人比男人高一個頭的搭配不常見。而且兩人的氣質也有很大的落差，她是個充滿都會感的時髦女郎，他則帶著幾分鄉土氣息。再說，他看起來至少比她多了二十歲。

為什么這樣一個女人，會把自己的終身系在那樣一個男人身上呢？我一直不解，可是又不好多問。直到某天她請我到她家喝下午茶，我才懂了。

原來這個矮小、土氣、貌不驚人的男人，是個買得起安和路的豪宅、財力雄厚的富商。

那天我與她坐在有幫傭穿梭的餐廳里，一杯咖啡尚未喝完，就聽她至少接起手機三四次，而她說的總是同樣一句：“我沒出門，我在家。”她的語氣一次比一次更不耐煩，后面又補上一句：“不信你問阿霞。”阿霞是她家的幫傭。

可能是看見我關心的眼光，她皺眉解釋：“我先生非常疑神疑鬼，總是以為我會趁他不在時偷溜出門去交男朋友，所以一天到晚打電話來查勤，煩死人了。”

我點點頭，心想，面對年輕貌美的妻子，這個男人充滿不安全感也是正常的吧？

但我后來發現，我錯了。

那段期間，也許是為了透氣，她常約我一起去逛街喝咖啡，做一些女人之間的小消遣，而每隔不到十分鐘，她就會接到她先生的查勤電話。頻率之密集，別說她厭煩，我也覺得太夸張了。這個男人會不會有點病態？這么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已到了恐怖的程度。

這不是愛，而是掌控。掌控里是沒有愛的。因為愛的本質是接納、自由與放松，而掌控卻是不信任、不放手導致的緊繃。

他那輛銀色的凱迪拉克，總是在我與她的聚會結束時出現，若不是緩緩行駛在我和她道別的路口，就是靜靜停在我們聚會的咖啡廳前。車窗貼著深色隔熱紙，完全看不見里面的人。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跟蹤著監控著他的妻子。這是什么樣的婚姻啊？從此看見銀色的凱迪拉克，我就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個時時刻刻要掌握妻子行蹤的男人究竟在想什么？而為了富裕優渥的生活結婚的女人，真的得到她要的幸福了嗎？

后來我與她漸漸斷聯絡，這一隔就是七八年。

有一天，我又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好久不見，一起吃晚餐吧。

當我走進那家東區的時髦酒店，侍者領著我去到她訂的餐桌前，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我驚訝地發現，她已經失去了當年的美貌，發胖加上完全不打扮，使得年紀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她看起來竟然已有老態。不僅是外表，她甚至連個性和氣質都變了，過去那個活潑的都會女郎，變成了疲憊又認命的鄰家歐巴桑。

那頓飯我吃得好難過，一來她的變化讓我觸目驚心，二來過去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壓迫感又回來了。只見坐在我對面的她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接起手機，用一種機械的報告似的聲音說：“對，我在艾美寒舍和朋友吃飯，出門前跟你說過了。”

經過了這么多年，她的樣子已經完全改變，現在這個女人若與丈夫站在一起，應該不會再有任何違和感。但那個男人對自己妻子的不放心與掌控，顯然是依然如故。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當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早已知道答案了。她苦笑地看著我，幽幽地說：“鳥籠里的人生，怎么可能好呢？我以為我放棄外表，讓自己變老，變胖，我先生就會對我放心，但是……”她沒再說下去，但那份欲言又止，已把一切說盡了。

用完晚餐，走出餐廳時，又見那輛銀色的凱迪拉克靜靜地停在門前。她對我揮揮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在車門開合的瞬間，我依稀看見駕駛座上那團沉沉的黑影，與其說那是一個人，不如說更像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我又感到那股說不出的毛骨悚然。車門很快關上，絕塵而去。

她要回去的那幢豪宅，不是一個家，而是一個華麗的鳥籠。一開始或許是她自愿走進去的，而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走出來了。我想知道，她可曾后悔？但答案是什么，其實也都無關緊要了。

原來沒有驚心動魄的時刻，只有微笑告別……

拆“炸彈”的女人

他的手機里有炸彈—“那個女人’打來的電話就像炸彈一樣，總是引爆她內在的一連串爭戰。

她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但她知道她的存在。因為只要接到那個女人的來電，他就會走到離她一段距離的地方去接聽，而且刻意背對著她，讓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等到他又回來的時候，總是有些心不在焉。

“誰打來的？”她問。

“沒事，一個朋友。”

才怪，她完全不相信，可是也不會再追問下去，她的女性尊嚴不允許，可是她的女性直覺又知道這個男人心里有鬼。

也在許多夜里，她到他的住處去找他，他會借故出門買一些其實不需要的東西，她知道他是為避開她打電話給那個女人。

她在他的房間里等他，等他打完電話，然后若無其事地帶著一條土司或一包泡面回來，這時的他總是避免與她的視線接觸，很快就以洗澡為借口躲進浴室去了。她知道他是心虛。而她像一尊雕像一樣坐著，表面淡然，心中卻如被炸彈轟炸過，滿目瘡痍。

她和他交往有一段時間了，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的，而他也確實是個理想的結婚對象，有體面的外表與體面的職業，還有一幢等待女主人來添購雙人家具的體面房子。一開始，他也表現出好好對待一個女人的誠意，但感覺上還沒經過熱戀階段，兩人就直接進入老夫老妻了，他會在與她約會的時候不斷地滑手機，無論她說什么，低著頭的他只是可有可無地響應，或是根本不回應。

“第三次世界大戰開始了，富士山的火山爆發了，自由女神倒了，木柵動物園的老虎都跑出來了。”她會故意胡說八道，看看他的反應。

“嗯。”頭也不抬地敷衍就是他的反應。

這種時候，她都有個沖動，想要搶過他的手機，丟進他面前那碗湯里，或是干脆扔到窗外讓來往的車輛碾過。

可畢竟他們還沒真的結婚，一個發飆的女人絕對會嚇跑男人。她三十二歲了，婚姻是她現在最想要的東西，而眼前除了他以外并沒有適合的對象。

除此之外，她也真心喜歡他。他是她在感情空窗多年后第一個想要共赴人生的男人。

只是，他有另一個女人。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長什么模樣，與他怎么認識，她也不想知道，因為問了就拆穿了，和他之間也就走不下去了。

然而表面的和平當然是假象。血淋淋的真相是，每當他的手機鈴聲像索魂鈴般地響起，就在她心中炸出種種猜疑、嫉妒和憤怒的坑洞。

這天晚上，當她又坐在他臥房的窗邊，等著他在外面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她看著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個一臉哀容的女人，忽然覺得非常不齒。

這是在干什么？為什么她要被這樣一個不珍惜自己的男人糟蹋？為了嫁給他竟要如此自我矮化？還沒結婚已經形同棄婦，真的嫁給了他還奢望得到幸福嗎？

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怎么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呢？

后來她跟我說，所謂徹悟，就是在那么一個電光石火的瞬間。

當下她決心終結這個荒謬的狀態，于是起身離開。

她走出巷口的時候，他正好迎面過來，看見她，他詫異地問：

“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與你無關！我們之間該結束了。”她沒想到這句話會說得如此順口。

“啊？”他張大眼睛，“什么？”

“你總是背著我打電話給別人，我沒有辦法信任這樣的關系。”想了想，她又說，“其實在你當著我的面滑手機的時候，我就該離開你的，因為我明明就在你面前，但你的心卻在另一個地方。你把我當什么了？”

他手足無措半晌，終于訥訥地說：“你以前都沒說。”

“對，因為我到現在才知道，其實我早就受夠了！”

此時他的手機響起，看著來電顯示，他神色一變。而她發現自己心里已經沒有起伏，只有一片釋然與平靜。

“去接電話吧。Bye。”她笑了笑，大步跨前，離開，無論曾有過什么樣的過程與心情，都留在身后了。

有勇氣解除對他的執著，她就拆除了心里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