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術論文反思研究生學術規范教育

陳軍，曹群輝

(重慶交通大學1.管理學院;2.圖書館，重慶 400074)

隨著我國研究生的招生規模逐年擴大，研究生教育質量下滑已是不爭的事實。近年，各種論文抄襲、剽竊、作假、一稿多投/多發的新聞不斷被報道。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有的詬病教育體制，批評制度漏洞，指責個人品行，當然有人準備效仿之。研究生管理部門寄望通過相關制度或者規定的完善，杜絕學術不端行為無可厚非，但是以探索、發現和發明為宗旨的科學研究更需要的是科研工作者的自我約束和遵守。本文站在研究生導師和審稿者的視角，就二本高校管理科學與工程學科的學術論文反映出來的學術規范問題，探討研究生學術規范教育改進措施。

1 研究生學術論文反映的學術規范問題及其表現形式

對照管理科學與工程學術論文(中文)的基本結構以及投稿，發現存在的較為隱晦的學術規范問題及其表現形式主要有:其一，文獻綜述:照搬或者直接抽取所參考的文獻摘要中的句段。一些學生認為文獻綜述就是把文獻的摘要復制過來，只要進行標注就不存在抄襲問題，特別是學位論文表現得更加突出，如為了逃避查重檢查，人為地打亂句段順序，經常鬧出斷章取義和張冠李戴的笑話。評審稿件時，語氣委婉一點，評語通常寫到“堆砌文獻，沒有邏輯層次，缺乏述評”，客觀地說，這算得上是一種“打折”的抄襲。其二，模型構建:更換背景，照搬模型。一些學生結合時下發生的典型事例，直接指出某種共性的現象，通過問題背景給審稿人一種新穎的感覺，然后全部照搬早期發表的英文文獻的模型。典型特征是只擺事實，建模前因后果的論述較籠統或者對核心參考文獻不加標注。這一點要求審稿人必須較全面地了解國內外研究文獻，否則難以做出判斷。其三，模型求解與分析:成法套用或者胡亂拼湊。要么用一種成熟的理論方法慢慢推導，感覺就像是做一道算術題，要么將幾種成熟的方法毫無依據地疊加在一起求解。其四，數值試驗或仿真分析:先入為主，捏造數據。一些學生為了驗證模型的可行性，所設計的基礎數據往往具有不合常理的夸張性，或者為了獲得一個理想的實驗結果而把參數賦值限制在某一特殊的區間。對于這種做法，只需輕微變動參數并代入構建的模型驗算就會發現。其五，更換題目及摘要后一稿多投甚至一稿多發。一些學生存在打擦邊球的想法，認為一稿多投就是完全相同的稿件，因此更換題目和摘要后就不能稱作一稿多投，即使同一篇論文被幾個期刊發表了，單從題目也是看不出問題的。目前，各個期刊的數據庫沒有實現對接聯網，暫時還難以有效地進行識別。

2 研究生學術論文存在學術規范問題的原因解析

論文已經擔負了太多職能，不僅是研究生拿到學位以及報獎，而且也是單位展示科研實力、應付各級部門考核以及教師項目申報與結題、榮譽獲獎和職稱晉升等最有力的指標。目前，研究生仍是我國發表論文的主力軍。可以說，發表達到規定數量和級別的學術論文就是研究生學習期間的終極目標。但是，客觀現實是發表論文越來越難。如何闖過論文難關，保證順利畢業或者拿到獎學金，一些學生有意或者無意地踏進了學術規范禁區。

其一，過于憑借論文來反應研究生的綜合水平。個人認為取消碩士研究生發表論文的規定是更加合理的。碩士研究生的培養應該是過程導向而非結果導向，但是本末倒置的現象已經較為常見。在碩士研究生階段，如學術型研究生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如何進行理論研究，而不是看完成了怎樣的研究成果，發表了什么級別的學術論文。事實上，碩士研究生每年發表的高級別論文占比是很小的。如果一定要求研究生發表論文并且和榮譽獎勵、導師績效考核等掛鉤的話，勢必引發導師和學生的串謀行為和投機主義行為，如論文不掛導師名字，不經導師同意私自投稿等等。從每年評審的學位論文可發現，科研成果中列出的學術論文和學位論文的內容完全沒有相關性，讓人質疑學生在研究生階段究竟在研究什么，何談水平?

其二，發表論文的規定存在缺陷。絕大多數研究生培養單位都對研究生發表論文做出了相關規定，只是論文級別的要求各有不同。總的來看，對論文最低級別要求較高的學校，其研究生的學術論文較少出現學術規范問題。一是導師對學生的要求相對嚴格一些，二是級別較高的期刊對論文的學術規范審查非常嚴格。但是，一般高校的規定則要寬松得多，為了保證學生都能畢業，附加了一些變通的條款。以積分制為例，規定至少達到2分可畢業，則學生可以選擇發表1 篇核心期刊論文或是選擇發表2 篇一般期刊論文。實際情況是，大多數學生選擇更輕松的第二種。由于一般期刊論文對學術交流、單位考核、獎勵等幾乎沒有用處，因此導師、期刊不會特別重視學術規范，只要不是完全抄襲。另外，在研究生獎學金獲得者選拔時，很多學校是通過積分制來進行。在達到學習成績規定條件下，科研積分高者入選。這就使得一些學生滋生投機行為，通過拼湊、抄襲等手段在短時間內發表多篇一般期刊論文來拿到很高的科研積分，而讓發表了數量少但水平高的論文的學生落選。這種不合理、不公平的競選規則也在很大程度上助長了學術不端行為。

其三，學術規范教育力度不夠和監督不力。二本高校及以下的研究生學術論文存在一些學術規范問題是與學校的發展定位緊密相關的。在由教學型向教學科研型大學轉型過程中，很多學校都會遭遇研究(導師)隊伍困境。很多中老年教師根本沒有接受過學術研究的系統訓練，或者接受過但多年已經不做科學研究(學校也極少舉辦相關培訓和講座)，自己都搞不清學術論文的適當借鑒、征引與抄襲剽竊的區別，何談對研究生進行學術規范教育。就研究生主管部門而言，為了支撐學校快速發展戰略，在論文發表上重數量輕質量，不注重學校的學術聲譽，也就容忍一些不規范現象的存在。

3 研究生學術論文的學術規范教育改進對策

在已經發表的研究生學術規范教育研究文獻中，錢茂偉站在導師的角度，從好學生要用學術規范訓練和培養好習慣兩個方面闡述了如何進行研究生學術規范教育［1］。朱纓指出學術規范教育的突出問題是宣傳、解釋力度不夠，教育方式與措施的覆蓋面不夠廣泛，以及相當一部分教師反對違反學術規范行為的態度與措施不明或不當［2］。個人非常認同教師失責這個觀點。我國的研究生管理制度，本質上是導師負責制。因此，學術論文存在學術規范問題，導師要負主要責任，正所謂“教不嚴，師之惰”。對此，下面具體針對轉型中的二本高校研究生學術論文反映出的學術規范問題，從提出相應的學術規范教育直接地和間接地改進對策。

其一，著重依靠導師進行學術規范教育。學校通過規章制度，籠統地擺出大的學術不端行為及相應的懲罰措施，但不可能足夠具體以致能夠識別每一個不端行為的蛛絲馬跡，更難以制定出相應的判斷標準。不過這對于全程指導研究生學術論文寫作的導師是非常容易的。因此，學校應該將學術規范的教育任務落實到每個導師，并通過獎懲機制，例如導師、學生與學校簽訂遵守學術規范保證書，督促導師履行學術規范教育的職責。在這種機制下，導師面臨不守則就損失利益的風險，更重要的是導師對學生的學術規范教育是直接的，導師的威懾力也遠強于學校制度的威懾力。

其二，態度明朗，親身示范。導師務必在研究生入學的第一次正式例會或者討論會上，在一種非常嚴肅的氣氛中，強調學術規范的重要性，以此表明一種零容忍的堅決態度。如果有反面案例以示警示，效果會更好。通過這種方式，學生會在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在以后具體到論文寫作時，根據前文闡述的學術論文規范的表現形式，導師可以設計一個論文學術規范的教案，盡可能將學生容易犯錯的地方進行詳細講解并直觀展示，這樣能夠讓學生切實體會到是否已經觸犯學術規范，并掌握如何規避的方法。這樣做，也可以大大提高學術論文本身的規范性。

其三，重論文質量輕數量。不論學校是否規定研究生一定要發表學術論文，但是導師為了使學生得到正規的學術訓練，都應該鼓勵學生發表學術論文，而且要求要比學校規定的級別更高。按照二本高校的普遍要求，則至少要求碩士生在“北大核心期刊”發表論文。事實上，從2013年發布的北大核心期刊目錄第五版看，被收錄的期刊數量減少了一些，質量提高了，特別是經濟管理類期刊絕大多數都被CSSCI 或CSCD收錄。因此，學生在這些期刊上發表論文，學術規范自然會由編輯部嚴格審查，這樣也就會大大減少學術論文違反學術規范的幾率。

［1］錢茂偉.研究生學術規范教育初探［J］.學位與研究生教育，2010(9):47－50.

［2］朱纓.學術規范教育給力嗎—關于研究生學術規范教育現狀的調查分析［J］.學位與研究生教育，2014(1):2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