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架理論視域下“強拆”議題媒體建構研究
——以《南方都市報》和《廣州日報》為例

張麗君

（武漢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框架理論視域下“強拆”議題媒體建構研究
——以《南方都市報》和《廣州日報》為例

張麗君

（武漢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強拆”一詞在我國新聞報道中早已有之，用獨秀檢索“強拆”關鍵詞，共可搜到19947篇報道。最早的一篇于1948年4月10日刊登于《寧波日報》。筆者對2003到2013年間我國強拆報道數量的變化趨勢進行統計后發現，2007年后強拆報道數量一直處在上升趨勢。強拆作為一個具有時代性的話題，對其的報道能反映時代癥結、社會問題和媒體指向，研究“強拆”議題的媒體建構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本文將以強拆報道數量最大的《南方都市報》（下稱《南都》）為主要樣本，同時以《廣州日報》（下稱《廣報》）為輔助樣本，以框架理論為支撐，通過對兩報2009年以來強拆報道的分析，總結出兩報“強拆”議題的報道框架使用情況，歸結出其報道框架特點，并深入探尋形成這種特點的原因，進而呈現出媒體是如何對“強拆”議題進行建構的。

強拆；框架理論；南方都市報；廣州日報

一、“強拆”議題報道框架使用情況概述

據筆者統計2009到2013年間，《南都》的強拆報道共463篇，《廣報》共101篇。研究媒體“強拆”議題報道框架的使用情況，先要結合“強拆”議題的特點對報道框架進行分類。

首先按報道的主題類目分，“強拆”議題報道框架可以分為政府行動決策框架、成就建設框架、事件現狀框架、沖突框架、法制框架。其次按報道內容的組織方法可將報道框架分為主題式框架和片段式框架。

（一）按照報道主題類目進行統計比較

按主題類目分類法，《南都》的463篇報道中，采用沖突框架的報道數量最多達181篇，占比39.09%；而采用法制框架則最少僅28篇，占比6.05%。在《廣報》的101篇報道中，采用事件現狀框架的報道數量最多達42篇，占比41.58%；而沖突框架數量最少僅11篇，占比10.90%。由此可看出，兩報的報道框架使用情況大有不同，在沖突框架的使用上《南都》占比最高，而《廣報》占比最低。

《南都》作為都市報在建構“強拆”議題時，較為關注強拆事件中的矛盾點，試圖反映沖突。而《廣報》作為機關報，在建構“強拆”議題時則傾向于反映強拆事件的現狀，對沖突提及較少。

（二）按照報道組織方式進行統計比較

因按照組織方式分類是針對事件報道而言的，故在統計兩報的主題式/片段式框架使用情況時需將評論剔除。《南都》報道排除評論剩374篇，采用主題式框架的有239篇，占比63.9%；而《廣報》報道排除評論剩70篇，采用片段式框架的有39篇，占比55.71%。

可見《南都》在呈現“強拆”議題的時候，主題式的報道占比大，消息來源豐富，體現出了追求平衡的專業主義。而《廣報》的片段式框架占比大，消息來源單一，體現出機關報對于政府的信任。

從以上兩點比較中可知，《南都》和《廣報》作為不同性質的報紙，在報道框架的選擇上存在差異：《南都》作為都市報傾向于采用沖突性框架進行主題式的報道，通過提供涵蓋事件全貌的系列報道探討隱藏的社會問題；《廣報》作為機關報則傾向于采用事件現狀框架和成就建設框架進行片段式報道，強調政策層面在強拆中的關鍵性。

二、“強拆”議題報道框架使用的特點

要了解“強拆”議題的媒體建構，除了對媒體報道框架使用情況進行研究，還要歸結其使用特點。

（一）報道框架的多元性

從“強拆”議題報道框架使用的基本情況可看出，《南都》和《廣報》在建構“強拆”議題均采用了多種框架，呈現出多元性的特點。

（二）報道框架的動態性

在筆者對《南都》和《廣報》強拆報道文本分析的過程中，發現它們所采用的報道框架還存在著動態性的特點。

以《南都》為例，在2009年的48篇報道中，事件現狀框架占比最高，沖突框架第二。2010年，在其總共的86篇報道中，沖突框架的比例超過事件現狀框架排到第一，成就建設框架比例較前一年有所下降。在2011年的144篇報道中，沖突框架仍占較高比例，但成就建設框架比例又有了大幅提升。在2012年的87篇報道里，沖突框架比例仍然居于首要位置并且較11年又有提升，成就建設框架比例則再次大幅下降。在2013年的98篇報道里，沖突框架比例較2012年有所下降但仍居第一，成就建設框架、政府行動決策框架和法制框架比例有所提升。

從縱向對比中可看出，《南都》“強拆”議題的報道框架處在不斷的轉化調整中，呈現出動態性特點。

三、“強拆”議題報道框架特點成因分析

《南都》和《廣報》構建拆遷議題的框架是處在不斷的轉換和調整之中的，是什么造就了媒體報道框架的這種特點。筆者在探尋成因時首先從《南都》2009年到2013年五年間“強拆”議題報道數量著手進行分析，發現2011年和2013年是兩個數量制高點，筆者總結出2011年和2013年的共同點即兩年中均有與強拆有關的政策法規出臺。故提出假設：政策法規的發布使媒體強拆報道的框架處在不斷的轉化調整中。

為了驗證上述假設，首先需要對2009年到2013年間我國頒布的關于強拆的政策法規進行梳理。并得出了兩個重要的政策時點：2011年1月10日，國務院常務會議《國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與補償條例》；2013年4月3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違法的建筑物、構筑物、設施等強制拆除問題的批復》。

筆者以這兩個時間為節點，分析《南都》在前后三個時間段內報道框架的使用狀況及變化趨勢，以此驗證假設。在分別對2009年1月1日～2011年1月10日、2011年1月10日～2013年4月3日、2013年4月3日～2013年11月27日三個時間段內，《南都》各類報道框架占比情況進行統計后筆者得出，沖突框架、事件現狀框架和成就框架均位列前三位。接下來筆者進行了數據變化的分析，得出沖突框架和事件現狀框架的比例逐階段降低，成就建設框架的比例呈逐階段上升的趨勢。據此推論，隨著政策法規的逐步頒布，媒體使用沖突框架和事件現狀框架的比例有所下降，而使用成就建設框架的比例逐漸上升。可見，《南都》強拆報道框架會隨政策法規的頒布發生有規律的變化，假設基本成立。

為了保證研究的嚴謹性，筆者選取了2011年1月10日前后兩個月《南都》的強拆報道進行文本觀察，分析前后兩個月的變化趨勢，進而探析政策法規是如何在報道框架的轉化中發揮作用的。筆者發現在2011年1月10日前后兩月間，《南都》在事件選擇、關注問題和態度傾向上都有差別，而這三個因素是報道框架的重要組成部分。由此可見，在政策頒布前后《南都》的報道框架有一定轉化調整。

（一）事件選擇

在新條例發布前的兩個月中，《南都》共刊登了24篇“強拆”報道。其中對強拆沖突事件的報道有15篇，占比62.50%，而對強拆中的合理行為的報道共2篇，占比8.33%。可見在新條例發布前，《南都》普遍選取具有爭議性的“強拆沖突事件”進行報道。在新條例發布后的兩個月中，《南都》共刊登了16篇“強拆”報道。其中對強拆沖突事件的報道有6篇，占比37.5%，對強拆中的合理行為的報道共8篇，占比50%。可見在新條例發布后，《南都》開始關注那些具有合理性的拆遷行為。

（二）關注的問題

在新條例頒布前，《南都》大量選擇強拆沖突事件進行報道。在這些報道中《南都》關注的是矛盾沖突背后的力量博弈，報道視角聚焦于事件結果。而在新條例頒布后，《南都》則開始報道強拆中的合理行為，并將報道視線往前延伸，更注重對強拆事件過程的呈現。

（三）報道傾向

在新條例頒布前，《南都》對“強拆”議題的報道傾向性集中于“無傾向性”和“反對強拆”，以保守的“無傾向性”為主，占比50%，“反對強拆”占比37.5%。在新條例頒布后，《南都》“強拆”報道中支持合法強拆的報道占比43.75%，無傾向性的報道占比31.25%，反對強拆的報道占比25%。由此可見新條例辦法后，《南都》報道傾向中支持性傾向占比更大。

綜上所述，政策法規的頒布會對媒體的事件選擇、問題關注和報道傾向產生影響，進而使媒體報道強拆事件的框架產生相應的變換，前面的假設成立。

四、結語

通過以上三個方面的分析，筆者得出媒體通過以下途徑建構“強拆”議題：首先，媒體關于“強拆”議題的建構會基于自身性質有所差異。其次，媒體對“強拆”議題的建構呈現出多元性和動態性的特點，采用的報道框架是相互轉化的。最后，媒體對“強拆”議題的建構會受到社會因素的影響，政策法規的頒布會從事件選擇、關注問題和報道傾向上影響媒體對強拆事件報道框架的選擇，進而使媒體的強拆議題建構產生相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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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06.2

A

1674-8883（2015）15-0222-02

張麗君（1991—），女，中共黨員，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新聞學2013級研究生，研究方向：新聞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