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黎
(曲靖師范學院 人文學院,云南 曲靖 655011)
黑死病前后英國農民階層新探
劉黎
(曲靖師范學院 人文學院,云南 曲靖 655011)

摘要:黑死病是中世紀英國社會發展的重要分水嶺,對英國社會由傳統向現代轉型具有重要影響,它是英國社會農奴制瓦解的重要因素,導致了英國社會封建主義危機的加深。但英國社會的變遷不是始于黑死病的“休克”轉型,而是其前后社會發展長期演變的結果,農民從傳統領主勢力的控制之下解放出來,從社會底層逐漸走入歷史發展的舞臺,演變為社會發展的主導力量之一,促進了英國社會的整體轉型。本文從長時段歷史研究的視角闡述黑死病前后英國農民階層的社會生活變化,探析黑死病與英國社會發展的影響關系,以求教于業內方家。
關鍵詞:黑死病;農民;社會轉型
農民階層在傳統歷史視野下是處于被壓迫、剝削的地位,依附于社會上層,用自身的人身自由換取一定的土地保有權,掙扎于溫飽線的邊沿,或在社會上層統治階層的高壓統治下揭竿而起,要么被無情鎮壓,要么起義的勝利果實被混進起義陣營的投機地主階級竊取或自身蛻變,在社會變革中是被迫“順從”而不是主導。在整個傳統社會的研究中,農民常常以“弱勢群體”出現,缺乏主動與創新,對農民階層在整個社會變革與轉型過程中的作用缺乏細致微觀的研究。英國作為第一個確立資本主義制度的國家,使傳統社會成功轉型為現代國家,用商業管制整個社會之運行,在轉型問題上具有重要的研究和借鑒意義。社會底層龐大的農民階層在社會轉型前后時期的狀況如何?英國傳統社會的轉型并非是始于黑死病的“休克”方式。
一、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對抗下的農民
1066年,法國諾曼底公爵威廉入主英國,對從法國追隨他渡英吉利海峽的功臣及征服英國后的原統治上層對他的擁護者進行了土地分封,并進行了土地賦役狀況的調查,即末日審判。這加速了英國的封建化進程,英國的莊園領主經濟在十二十三世紀得到了成熟的發展。在封建莊園領主制度下,領主擁有封地的所有權,在此范圍內的耕地有領主自營地、自由佃農份地和農奴份地三種保有形式。其中領主自營地是領主的一種“保守”占有,在隨后的歲月里,領主不得不放棄而出租,在此不展開,后面有詳論。后兩者是農民與領主交換自己一定比例的勞動成果與人身自由權為代價而取得的土地保有權。在莊園內,領主行使著諸多的行政、司法權,特別是領主在莊園內設有私人法庭,莊園內的種種糾紛都在此裁決,領主擁有極大的權利,各種權威限制和管轄著莊園內的農民耕作者。從宏觀上看,這是一個受到嚴密控制的社會,統治上層與被統治下層是一個有序的等級狀態,下層絕對服從上層,極度缺乏活力。農民階級在這里受到傳統歷史學家的高度同情,認為他們在中世紀始終都處于一種極度的被壓迫狀態,在他們所構建的歷史里竭力尋求關于此方面的歷史證據。那么,不言而喻地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既然底層龐大的農民階層即社會物質的實際生產者被壓制得毫無活力,整個社會的變革或轉型難道是來自上層所謂的精英?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論斷從何解釋?龐大且缺乏創造活力的階層是如何在轉型中變化的?這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從微觀方面看,上述論斷不盡實然。整個莊園對于領主和農民耕作者(自由佃農、農奴)而言是一個賴以生存的共同體,領主使用自身身份等級所擁有的諸多權利想更多地從出讓人身自由權或收獲成果的農民那里獲得實質性的利益,但社會關系及構成是多元因素相互作用的,我們的目光不能只放在領主與農民存在的管制與被動的情形上,農民階層亦以或明或暗的方式對抗領主的某些不合理(相對于時代而言)的壓迫。在領主經濟鼎盛時期,體制最底層的農奴與整個農民耕作者階層相比只有一半左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連一半都達不到,其他的都是自由佃農階層。他們之間的人身自由沒有歷史學家理論上那種不可逾越的差距,如“在1332年,住在約克郡蘇爾比的薩里伯爵約翰·德·華倫的一個佃戶上繳36先令8便士,要求不能因他的維蘭(農奴)身份而受到打攪”[1]。這對領主和農奴而言,是在為自己的個人利益考慮,耕作者的維蘭(農奴)身份被轉變為了一個金錢的問題,雙方兼得其所。再有,中世紀歐洲的城市是一種自由的堡壘,農奴離開莊園一年,大多是到城市去避難,領主無法將其追回,他將獲得人身自由,之前與領主的契約亦將作廢。
中世紀英國的土地制度變化影響最為深遠的是所謂的圈地運動,被看作是英國社會從封建制向資本主義轉型的重要步驟,被稱為血腥的“羊吃人”運動。不難看出,這一歷史運動中農民是被同情者。根據相關統計,“1600年,大約有一半的農業用地被圍,由此可估計1200年前大約有一半的圈地(總數的1/4)即200萬英畝是小塊土地和用圍欄或樹籬圍成的圈地”[2]。圈地運動如火如荼地在英國進行著。我們的目光重點總是放在領主方面,領主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不惜趕走莊園內的農民,破壞了整個共同體的經濟合作關系及其所宣揚的基督兄弟情誼。事實上,農民佃戶也是這場圈地運動的參與者,有時甚至還是制造者,如“1291年,在阿伯特巴頓的格洛斯特修道院莊園,約翰·佩里斯和理查德·穆特被控各自在領主古德草地上放養了100只羊,另有33位農民因他們的68頭其他牲口和6只鵝耗損了領主的青草和莊稼而被指控”[3]61。這是一種變相的圈占放牧地的行為,只不過是農民對領主的試探,這些被控者最后被處以幾便士的罰金,但在以后的年月里他們依然照舊,領主亦是僅處以幾便士的罰金。可以看出,領主對這樣的行為不是想制止,而是為了保證他們能分享到其中的利益。
在黑死病之前的十二十三世紀是英國莊園經濟發展的全盛時期,人口快速增長,各領主共同體所面臨的日益增長的壓力是養活不斷增長的家庭人口數量。這樣,在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的競爭上不可避免地要發生沖突,領主與農民、農民與農民之間都存在,如公地放牧問題。在傳統情況下莊稼收割完畢,莊園共同體的農民可以把牲口趕進收割后的田地里放牧,可隨著人口壓力的增大,耕作技術不斷改進,二圃制、三圃制采用,放牧面積減少,牲口踐踏再次播種的莊稼,矛盾不可避免。黑死病之后人口銳減,勞動力不斷下降,許多土地無人耕種,因此,一些歷史學家如莫里斯·布倫納等認為是人口大量銳減導致了圈地的發生,在實踐中早于黑死病爆發的時間。黑死病于1348年侵襲英國,據拉塞爾估計,“不列顛群島500、600、1000、1340、1450各年的人口數字分別為50萬、50萬、200萬、500萬、300萬”[4],黑死病爆發前英國人口約為500萬,黑死病爆發后英國大約損失了2/5的人口。黑死病之后圈地在繼續,但我們要把目光從領主轉向農民,農民的圈地活動比領主對社會的變革轉型更具有影響及深遠的意義,當然也不能忽視領主圈地的意義。沃里克郡阿登森林邊緣地區的桑伯思地方,“1445年之后1472年之前,每人持有半碼地的16位佃戶達成協議,共同圈圍了240英畝耕地,它很可能占公地的很大比例”[3]71。領主對此行為可能只是如前述的牲口踐踏事件一樣做出一定的罰款,保證其利益而已。在隨后的歲月里仍在繼續這種行為,如“就像1488年牛津郡伍丁頓的佃戶們可以用樹籬圈圍小塊土地一樣,只要他們仍然將租金交納給教區教堂和領主就萬事大吉了”[5]。黑死病造成勞動力大量損失,領主沒有試圖去阻止或促進某種變化,領主也在圈圍土地,其本意是維護良好的領地內秩序和保護自己的地租收入利益。農民自身的圈地或阻止圈地也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同領主爭執或同自己的鄰居產生矛盾。黑死病后,因為勞動力減少,工資增長,領主需要尋找合適的農民耕種自己的土地,農民具有較多的選擇權,很多新的土地耕作制度和保有形式都是由農民階層發起的。
誠然,這一時期由于圈地引起了鄉村共同體的衰落,為此政府成立了專門針對圈地的調查機構,于1517—1518年進行了一系列調查。有領主圈地驅趕佃農的情形,也有農民組成聯合體或借助外界其他力量形成的實質性圈地狀況,調查委員會無法對村莊衰落做出明確的解釋。沃里克郡的昆頓莊園經歷黑死病后,耕種土地的佃戶數量減少,經歷了幾任承租人的管理,1469年威廉·凱茨比成為該地的農場主,約翰·薩爾布瑞格成為二農場主,他圈占了該莊園一定數量的土地,導致農民失去了部分公共放牧場地,農民們請愿無果。后來,該地的新繼任神父托馬斯·艾里斯給瑪格達勒學院院長寫信,告知了該地荒涼衰敗的情形,指出不應該讓莊園繼續衰落、佃農離開。他的舉動得到了學院院長的響應,并成功實施了他的想法,5位富有的佃農聯合向學院承租,每年繳納30英鎊,維持該村莊共同體。這實際上是5位農民佃戶和艾里斯聯合對抗農場主的個人圈地行為,取得了最后的勝利。“在來昂5個人于1513年圈地,其中4人每人擁有30~ 40英畝的土地,居住地最終被放棄。同樣的,我們發現這些行動是由佃戶首先發起的。”[6]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的競爭在黑死病前后是普遍存在的現象,并不是黑死病之前領主所擁有的諸多權利使農民始終處于一種壓迫地位,無個人利益的爭取。黑死病后勞動力銳減,谷物價格下降,工資增長,農民耕作者在生產過程和技術變革中逐漸處于有利地位,在個人利益的爭取中獲利較多,同時個人主義亦在擴張和普遍化。
二、農民階層身份和生活的多元化
13世紀英國物價飛漲,這種趨勢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而13世紀是領主經濟發展的全盛時期,領主們的收入始終與飛漲的物價同步前進,這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從14世紀早期開始,他們(領主)的實際收入開始下降,因為工業品、進口的奢侈品和像房屋建筑這樣的勞務價格不斷上漲。”[3]92黑死病后,勞動力極度缺乏,谷物價格降低,黑死病的連鎖反應持續了很長時間,加之政治、軍事等因素的擾亂,賦稅征收力度加大,農耕種植利潤不斷減少。領主的自營地逐漸變得無利可圖,自營地被領主們大量出租,企圖遏制這種不利趨勢的發展,如1349年及其隨后修正的勞工立法,藉此想控制不斷上漲的勞動工資,但引起了1381年的農民起義,其成績鮮有成效。領主不像以前那樣對農民的經濟生產和家庭生活產生實質性的影響,領主貴族雖大量交易土地,但土地的實際生產權在農民耕作者的手里,此時的農場主承租者多數為富裕的佃農。在這個時期里,諸多有能力、有理想的農民成為持有很大份額土地的持有者,其中既有自由租佃者也有農奴。農奴的身份限制在社會的發展變化下逐漸變得淡化,變為所謂的公薄持有農,在人身自由上和自由租佃者已看不出明顯的不同,因為他們同樣向領主交納合同規定的租金,領主亦欣然接受。金錢逐漸成為交換土地保有權的重要因素。此時莊園領主在經濟發展上的影響作用降低了,在東盎格利亞,人們普遍將土地持有與一項商業或手工業結合起來,如“那些像托馬斯·埃米斯的人們。托馬斯·埃米斯是諾福克的巴頓特弗的一個谷物商人。1495年,他持有的自由土地和農奴地超過60英畝。薩福克的肯特福德德約翰·奧弗里在1477年持有28英畝自由地和習慣持有地,同時他還是一位皮革商”[3]113。農民階層的身份擁有出現多元化的局面。
黑死病后勞動力銳減,作為實際生產者的農民耕作者對土地的處置在實踐中具有很大的靈活性。他們的生產積極性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其中也有一部分所謂的“懶人”,他們掙到一些工資后就肆意地揮霍,形成流浪漢問題,在社會的每個角落漂泊。在以后的歲月里,他們終將被社會變革的形勢所改造。莊園里的農民通過自己精明和勤奮的打點,手中擁有的財富與日俱增。隨著谷物價格的持續走低,畜牧業得到快速發展,他們亦參與了規模龐大的“圈地運動”,同領主及其他各界有力人士競爭財富的收入。他們主動走向市場,出售自己的產品。有的城市商人在鄉村購置土地,經營農牧業,同時富裕的農民亦在經營商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二者身份兼具。“許多羊毛商和呢絨商都有可以放牧羊群的牧場,如托馬斯·梅休。他是薩默塞特德切城的一位呢絨商人,于1495年遺留下了100只羊,還有寬幅呢絨,呢絨剪刀和染色設備。”[3]115通過市場的交換媒介,商業買賣觀念的影響力和投資規模不斷變大,方式亦不斷復雜化,整個社會不斷走向商業管理的方式和制度的形成。農民階層的成員形成了多元化,與商業市場交易聯系,他們的關系不再是單一的與領主、鄰居等的關系,社會關系變得復雜,其中重要的一環是市場交易中形成的信貸關系。財富不斷增加,思想與眼光亦在不斷地發展。“1460年,伊普斯威奇商人約翰·卡爾德威認為他的兒子應該被‘好好地管教’,仆人應該‘品行端正,言語得體,對我的妻子和遺囑執行人誠實無欺’。他們還擔心,女兒可能沒有征詢別人明智的意見便自己選擇丈夫。”[3]121他可能是一位亦農亦商的人,他的這段認識體現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生活安定富足的表現。總的看,“精英中的一部分,尤其是依賴土地的那些人,這一時期他們經歷了收入的下降;而處在社會底層的人——不僅僅是工資勞動者——他們的購買力增強了”[3]128。黑死病后,社會的消費模式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戴爾研究相關資料證明,“他們的飲食中包括大量(占總值的1/3~ 1/2)的魚和肉,還有供應充足的麥酒。這種食物和飲料組合在一起的飲食與15世紀早期諾福克收獲季節時雇工的飲食相似,但是在收獲季節的田地里,后者可以食用更多的奶酪,用在麥酒上的開支也更多。而一個世紀以前,農業工人所得到的麥酒、肉類和魚的比例要少得多”[3]128。農民階層的身份和生活不斷發展而多元化、豐富化,預示著這一階層潛在的發展勢頭在逐漸展現出來。
三、土地、市場與農民階層的結合
英國農民階層的歷史性發展進程讓我們清楚地看到,土地、市場與農民三者的結合摧毀了領主的權威,使土地的三權即所有權、占有權和使用權的分離狀態在長達數百年的博弈中逐漸轉化到農民階層手里,他們作為實際生產的實踐者,黑死病之前這一進程在緩慢地進行著,黑死病后勞動力銳減,領主不得不向佃戶求援——租種自己的耕地,保證其地租、莊園法庭罰金等利益,實際上形成了一種契約關系。“契約的優勢在于承認人的平等和自由,鼓勵人們追逐自己的利益,釋放每個人的創造力。”[7]農民階層的選擇變得多樣性,主動權亦在不斷傾斜。莊園作為一個共同體而存在,領主在其領地內擁有諸多權利,農奴(維蘭)、自由佃農受其控制,但在實踐中領主諸多權利的行使和歷史學家創造的理論標準模板——高壓控制是有差別的,在前述的諸多實例中可以窺其一二。城市是自由的代表,雖然城市大多是貴族領主建立的,他們也從中獲利,但事實上是提供了一個對抗傳統的地方。農民階層和領主都為個人利益而競爭,經歷了黑死病后,這一變化對農民階層的傾斜越來越大,領主被緩慢的歷史進程推入了幕后,其影響力不斷縮小。農民階層的身份多元化,黑死病后畜牧業擴大,利潤可觀,圈地運動在持續地進行著,農民階層是其中的重要參與者和推動者。
黑死病后,英國人口減少了近2/5,勞動力的巨大損失是有據可證的,造成的影響亦是巨大的。諸多城鎮與村莊共同體衰落,甚至被棄而荒蕪,從歷史中消失。由于勞動力缺乏,工資上漲,幸存的農民階層所屬大家庭的消費能力卻在增長,整個社會的消費水平沒有隨人口的劇烈下降而下降。“1375—1520年,嚴重的歉收只有一次,發生在15世紀30年代末。而14世紀經常發生的局部性嚴重的農業歉收在1440—1520年期間相當少見。”[3]130這意味著社會消費能力沒有受到強烈打擊,黑死病后人口沒有快速增長,社會物質生產能力卻在增加。農民階層實際上掌握了大量的社會財富,通過與市場結合,自身逐漸商業化,在經濟上認同的是交換價值而不是使用價值,在社會觀上認同的是競爭和能力,而不是傳統、等級和尊貴。英國農民在漫長的中世紀發生了質的蛻變,對整個社會轉型有重要的推動作用,使傳統社會向現代商業管制發展。其中黑死病有重要的影響,其造成的巨大災難不能忽視,客觀作用亦不能忽視。黑死病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但不是決定性的,決定力來自于社會龐大的農民階層內部的變革,英國社會的轉型不是“休克療法”的瞬間轉型,而是從11世紀以來漫長中世紀的痛苦變遷而來。中國亦面臨著重要的轉型,自古以來我國即是一個以農立國的國家,農民是這個社會龐大的群體和支撐力量,很大程度上農民的轉型決定著整個社會轉型與方向的發展。當然國情不同,道路不同,方法亦不同,但其中的經驗教訓值得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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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曉梅)
A Probe into the English Peasantry before and after the Black Death
LIU Li
(College of Humanities, Qujing Normal University, Qujing, Yunnan 655011, China)
Abstract:The Black Death was an important watershed in the development of society of medieval England and had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traditional to the modern society. It is an important factor to of the collapse of British serfdom and deepened the British Society’s feudalist crisis. But the changes in British society did not begin with “shock” transformation of the Black Death, but were the results of the long term development of the society before and after it. The farmers were set free from the control of the traditional lords. They came to the historical stage from the bottom of the society. They became one of the main force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nd promoted the overall transformation of British society. The changes of the English peasantry’s social life before and after the Black Death were elaborated from the angle of the long period of historical research. The relation between the Black Death and the British social development was explored for verification from the scholars in this field.
Key words:The Black Death; farmer; social transformation
中圖分類號:K1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297(2015)05-0097-04
作者簡介:劉黎(1981-),女,云南曲靖人,曲靖師范學院人文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世界史。
基金項目:曲靖師范學院校級課題“中世紀英國各階層對黑死病的反應和應對措施”(2010QN013)
收稿日期:*2014-10-21;
修訂日期:2014-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