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 喬 張瑞卿 吳苑穎 聶愛情** 朱曉磊 張德林
(1.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28;2.浙江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麻醉科,杭州 310003)
顏色診斷性對圖形重復啟動效應的調節*
付 喬1張瑞卿1吳苑穎1聶愛情1**朱曉磊1張德林2
(1.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28;2.浙江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麻醉科,杭州 310003)
已有研究證實,刺激預存知識表征對重復啟動效應具有調節作用。然而,尚無刺激特征預存知識表征和特征轉換調節該效應的報道。本研究以顏色診斷性假說為依據,對顏色特征的預存知識表征進行控制,旨在考察顏色特征的預存知識表征、特征轉換及重復次數對重復啟動效應的影響。結果顯示:診斷色和非診斷色啟動條件均產生了顯著的重復啟動效應,后者的效應更強;診斷色啟動條件下,診斷色圖形反應時的啟動效應顯著大于非診斷色圖形;啟動條件、圖形類型和重復次數在正確率的啟動效應上存在顯著的交互作用。上述結果表明,重復啟動效應為顏色診斷性和特征轉換所調節,具有預存知識表征的診斷色的調節作用符合自上而下的加工觀。
重復啟動效應 預存知識表征 顏色診斷性 特征轉換 圖形
相較于先呈現刺激,隨后呈現刺激的反應時更快、正確率更高的現象被稱為啟動(priming),兩類刺激間的結果差異即為啟動效應(priming effect)(Kessler & Mosovitch,2013;Kristjánsson & Campana,2010)。重復啟動效應(repetition priming effect)則指,當首次和再次呈現的刺激及對刺激所執行的任務均完全相同時,兩種刺激在反應時和正確率上的差異(Kessler & Mosovitch,2013)。目前,描述重復啟動效應產生機制的相關理論主要集中在兩方面:部分學者側重于刺激知覺特征或加工過程的作用,如激活擴散理論(spreading activation account)(Gotts,Chow,& Martin,2012)、情景提取理論(episode retrieval theory)(Huang,Holcombe,& Pashler,2004)、適當遷移加工觀點(transfer-appropriate processing,TAP)(Lin & Ryan,2007)和自下而上的加工觀(bottom-up processing)(Awh,Belopolsky,& Theeuwes,2012);另有學者則強調刺激概念語義特征的作用,如自上而下的加工觀(top-down processing),該觀點認為重復啟動是基于客體概念或語義的,并為刺激預存知識表征(如,已有知識經驗)(pre-existing representation)所調節(Awh,Belopolsky,& Theeuwes,2012;Heusser,Awipi,& Davachi,2013)。其中,圍繞刺激意義在重復啟動效應中作用的觀點主要體現在自下而上的加工觀和自上而下的加工觀兩個角度。
大量以具有預存知識表征的面孔、詞匯、符號或字母等為實驗材料的研究已證實重復啟動效應為刺激預存知識表征所調節(D?rr,Herzmann,& Sommer,2011;Henson,Shallice,& Dolan,2000;Kessler & Mosovitch,2013;Klaver et al.,2007;Versace & Nevers,2003)。例如,研究發現,有意義符號較無意義符號的重復啟動效應更強(Henson,Shallice,& Dolan,2000);名人面孔較非名人面孔的重復啟動效應更強(D?rr,Herzmann,& Sommer,2011);低頻詞較高頻詞的重復啟動效應更強(Versace & Nevers,2003)。由此,上述研究均說明預存知識表征可調節重復啟動效應且支持自上而下的加工觀。此外,Klaver等人(2007)的詞匯材料研究不僅在行為角度發現預存知識表征對重復啟動效應具有調節作用,還為該調節作用提供了神經機制方面的證據。
此外,刺激特征(如,顏色和大小等特征)對啟動的調節作用也已被大量研究所證實(Huang,Holcombe,& Pashler,2004;Uttl,Graf,& Santacruz,2006)。例如,Uttl,Graf和Santacruz(2006)發現,診斷性不同的顏色對啟動效應的影響存在差異。顏色診斷性假說(color diagnostic hypothesis)指出,顏色特征不僅可以作為客體的知覺特征(如,非診斷色),還可作為其知識表征的重要組成部分(如,診斷色)(Bram?o,Inácio,Faísca,Alexandra,& Magnus,2011)。其中,診斷色是指與客體具有很強關聯程度的特定顏色,該顏色是構成客體語義表征的重要組成部分,如黃色的太陽,此時黃色即為太陽的預存顏色知識表征,該色調則為太陽的診斷色;非診斷色是指與客體關聯程度較弱或無關聯的顏色,如綠色的太陽,此時綠色則為太陽的非診斷色。具有診斷色的客體則被稱為診斷色物體(color diagnostic objects),對應的顏色含診斷色和非診斷色兩種。顏色并不作為其預存知識表征組成部分的客體則被稱為無診斷色物體(noncolor diagnostic objects),例如,無論以何種顏色呈現氣球均不會對其意義構成影響,該刺激即為無診斷色物體。當在研究中以兩種不同顏色呈現這類客體時,先后采用的兩種顏色可分別稱為無診斷色和改-無診斷色。
特征轉換(feature transformation)是指保持其他特征不變的情況下改變某一特征的特定屬性,如視角向左變為向右等(Vuilleumier,Heson,Driver,& Dolan,2002)。在圍繞特征轉換對重復啟動效應調節作用的研究中,Vernon和Lloyd-Jones(2003)發現,只有客體在學習和測驗階段所呈現的顏色一致時,診斷色(即為物體通常所呈現的顏色,如,黃瓜通常呈現的顏色為綠色)判斷任務才會產生明顯的重復啟動效應,而當兩次呈現的顏色不同(即顏色特征轉換)時則無相應效應。Kristjnsson(2006)發現,顏色特征轉換與實驗任務無關的情形也會對重復啟動效應產生影響。另有研究顯示,重復次數和顏色特征轉換同樣對重復啟動效應具有明顯調節作用(Kristjnsson & Campana,2010;Vuilleumier,Henson,Driver,& Dolan,2002)。其中,重復次數的調節作用表現為重復啟動效應隨刺激重復次數的增加而增強,如呈現兩次較呈現一次情形下的效應更強,呈現三次較呈現兩次情形的效應更強(Kristjnsson & Campana,2010)。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表明刺激預存知識表征和刺激知覺特征對重復啟動效應具有調節作用(Henson,Shallice,& Dolan,2000)。然而,刺激特征的預存知識表征對該效應的影響尚未得到證實,因此,我們很難回答具有預存知識表征的刺激特征對重復啟動效應的影響是否也與自上而下的加工觀相吻合。為澄清該問題,本文將以圖形為實驗材料并對圖形的顏色特征進行嚴格控制,以期探究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對重復啟動效應的影響。在研究中,我們在以診斷色物體的診斷色和非診斷色為啟動條件的同時,對圖形顏色特征進行轉換(含診斷色轉換為非診斷色和非診斷色轉換為診斷色兩種情形),并控制了圖形的重復次數(含呈現一次和呈現兩次兩種情形),試圖探討上述兩因素(顏色特征轉換和重復次數)在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對重復啟動效應的調節中可能存在的影響。
本研究主要有如下三個假設。第一,重復啟動效應受顏色診斷性影響,表現為診斷色啟動條件下,診斷色物體的啟動效應小于無診斷色物體且診斷色圖形的啟動效應小于非診斷色圖形,說明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對重復啟動效應具有調節作用且符合自上而下的加工觀;反之,若兩種啟動條件下的兩類物體的相應效應無差異,則說明該調節作用符合自下而上的加工觀。第二,顏色特征轉換對重復啟動效應的影響為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所調節,表現為診斷色啟動條件下的非診斷色圖形的啟動效應小于非診斷色啟動條件下的診斷色圖形,說明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與特征轉換交互影響該效應;反之,兩種特征轉換條件下的啟動效應無差異,說明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對該效應的影響不為顏色特征轉換所調節。第三,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與重復次數交互影響重復啟動效應。
2.1 被試
16名在校大學生及研究生(10男6女),年齡20~26歲,平均年齡為22.64±2.23歲。所有被試均無嚴重身心疾病,無色盲色弱,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均為右利手。
2.2 實驗設計
本研究為2(物體類型:診斷色物體和無診斷色物體)×2(啟動條件:診斷色和非診斷色)×2(顏色類型:單色和改變色)×2(重復次數:第1次和第2次)的被試內設計。診斷色物體指顏色是構成其知識表征組成部分的刺激,如太陽;無診斷色物體指顏色不作為其知識表征組成部分的刺激,如氣球。診斷色物體的單色為診斷色,改變色為非診斷色;無診斷色物體的單色為無診斷色,改變色為改-無診斷色。
2.3 實驗材料
標準化彩色圖形640張(Uttl,Graf,& Santacruz,2006)。其中包括診斷色物體的診斷色圖形和非診斷色圖形各160張、無診斷色物體的無診斷色圖形和改-無診斷色圖形各160張。圖形的像素均為159×197,分辨率為72像素/英寸。在熟悉度、命名難度、視覺復雜性和表象一致性等方面獲得平衡后將上述四類圖形均分為4組。在每一組中,啟動階段的圖形為40張(20張診斷色圖形和20張非診斷色圖形),測試階段的圖形包括40張已學的啟動圖形和40張與啟動圖形相對應的診斷色物體圖形、40張無診斷色圖形及40張與改-無診斷色圖形。每組中均含有40輪,每一輪均包含啟動和測試兩個階段。在每一輪中,啟動階段的啟動圖形為1張診斷色圖形(或非診斷色圖形),測試階段的目標圖形為1張啟動圖形、1張與啟動圖形相對應的診斷色圖形(或非診斷色圖形)、1張無診斷色圖形和1張改-無診斷色圖形。
2.4 實驗程序
正式實驗前被試進行充分練習以熟悉實驗要求。每一輪中,在屏幕中央呈現注視點“+”后為600ms的啟動圖形,接著呈現50ms的提示音“滴”(頻率為500Hz,響度為65dB)后進入測試階段。在測試階段,隨機呈現4類圖形(診斷色圖形、非診斷色圖形、無診斷圖形和改-無診斷色圖形),每類圖形均呈現2次,圖形的呈現時間為600ms,刺激間間隔(inter-stimulus interval,ISI)為1300±400ms。在相鄰兩輪之間,屏幕中央呈現5000ms的字符串“NEXT”。被試在啟動階段的任務是學習并判斷圖形中所呈現物體的顏色是否為其診斷色,測試階段的任務是判斷所呈現圖形是否為已學圖形。
實驗在隔音電磁屏蔽室內進行,被試獨自坐在舒適的座位上。實驗程序采用Presentation7.0軟件編制,在SAMSUNG Sync Master CRT顯示器(21英寸)上呈現。顯示器的分辨率為1024×768像素,刷新頻率為100Hz。屏幕背景為黑色。被試約距顯示器60cm。每一圖形的視角約為6.82°×3.40°,注視點“+”的視角為0.19°×0.19°。所有判斷均要求被試盡快盡可能準確地完成。按鍵手指在不同組間平衡,相鄰兩組實驗間的間隔為3~5min。不同組間的圖形無重復。實驗流程如圖1所示。
圖1 實驗流程圖
3.1 反應時和正確率的重復啟動效應
啟動和測試階段各類圖形的反應時見圖2。分別對兩類啟動條件下的啟動圖形(診斷色圖形和非診斷色圖形)及其對應的8種測試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4類圖形:診斷色圖形、非診斷色圖形、無診斷色圖形和改-無診斷色圖形)的反應時和正確率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診斷色啟動條件下各類圖形的反應時分析結果顯示,圖形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8,135)=7.44,p<0.001。LSD事后檢驗顯示,診斷色啟動圖形的反應速度顯著慢于其他圖形,ps<0.01。各類圖形的反應時趨勢可表示為:啟動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非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改-無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無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診斷色圖形。對正確率進行相同的分析發現,圖形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8,135)=22.60,p<0.001。LSD事后檢驗顯示,診斷色啟動圖形較其他類型圖形的正確率更高,ps<0.001。各類圖形的正確率趨勢可表示為:啟動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無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改-無診斷色圖形。上述結果一致說明,診斷色啟動條件記錄到明顯的重復啟動效應。
圖2 診斷色(左)和非診斷色啟動(右)條件下各類圖形的反應時(誤差線為標準誤)
非診斷色啟動條件下各類圖形反應時的分析結果顯示,圖形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8,135)=7.14,p<0.001。LSD事后檢驗顯示,非診斷色啟動圖形的反應速度顯著慢于其他圖形,ps<0.01,其他圖形間的反應時差異不顯著,ps>0.05。正確率分析結果顯示,圖形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8,135)=33.924,p<0.001。LSD事后檢驗顯示,非診斷色啟動圖形的正確率顯著低于無診斷色圖形,ps<0.001,各類圖形的正確率趨勢可表示為: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無診斷色圖形>啟動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非診斷色圖形≈第1次和第2次呈現的改-無診斷色圖形。上述結果表明,非診斷色啟動條件同樣記錄到明顯的重復啟動效應。
3.2 診斷色物體的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
診斷色物體圖形的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分別見圖3和表1。對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分別進行啟動條件(2水平:診斷色啟動和非診斷色啟動)×圖形類型(2水平:診斷色圖形和非診斷色圖形)×重復次數(2水平:第1次和第2次)的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反應時啟動效應量分析結果顯示,啟動條件的主效應顯著,F(1,15)=9.42,p<0.01,η2=0.386;啟動條件與圖形類型的交互作用顯著,F(1,15)=10.76,p<0.01,η2=0.418,對該交互作用進行簡單效應檢驗發現,非診斷色圖形的啟動條件效應顯著,F(1,15)=30.90,p<0.001。正確率啟動效應量分析結果顯示,啟動條件的主效應顯著,F(1,15)=13.46,p<0.01,η2=0.473;啟動條件與圖形類型的交互作用顯著,F(1,15)=16.25,p<0.001,η2=0.520,簡單效應檢驗顯示,診斷色圖形和非診斷色圖形的啟動條件效應均顯著,分別為F(1,15)=18.52,p<0.001;F(1,15)=8.25,p<0.05。這些結果表明,啟動條件與圖形類型交互影響診斷色物體的啟動效應量,且顏色特征轉換對重復啟動效應量存在調節作用。
3.3 無診斷色物體的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
無診斷色物體圖形的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分別見圖4和表2。對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分別進行啟動條件(2水平:診斷色啟動和非診斷色啟動)×圖形類型(2水平:無診斷色圖形和改-無診斷色圖形)×重復次數(2水平:第1次和第2次)的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反應時啟動效應量分析結果顯示,啟動條件的主效應顯著,F(1,15)=8.276,p<0.05,η2=0.356;啟動條件與其他因素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ps>0.05。正確率啟動效應量的分析結果顯示,啟動條件的主效應顯著,F(1,15)=7.301,p<0.05,η2=0.327;啟動條件與重復次數的交互作用顯著,F(1,15)=8.879,p<0.01,η2=0.372,簡單效應檢驗發現,兩次重復條件的啟動條件效應均顯著,分別為F(1,15)=6.16,p<0.05;F(1,15)=8.39,p<0.05。上述結果說明,啟動條件對無診斷色物體的啟動效應量具有調節作用。
4.1 重復啟動效應為顏色診斷性即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所調節
研究顯示,診斷色和非診斷色啟動條件下均產生了明顯的重復啟動效應,且后一條件在反應時上的效應更強,進一步細化分析顯示,診斷色物體的反應時和正確率的啟動效應量均為圖形類型所調節。與Uttl,Graf和Santacruz(2006)的研究結果相類似,診斷性不同的啟動條件對診斷色物體和無診斷色物體啟動效應量的影響存在差異。產生上述現象的可能原因是顏色特征具有知覺和語義(預存知識表征)雙重特性(Kristjánsson & Campana,2010)。根據顏色診斷性假說可知,顏色加工存在兩個過程:一方面,在早期知覺輸入階段,診斷色和非診斷色啟動均存在顏色知覺特征加工(Bram?o et al.,2012),在這一加工過程中會形成對提取顏色知覺特征和刺激反應的痕跡,進而對隨后的反應產生促進作用(Deacon et al.,2004);另一方面,在與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的匹配階段,診斷色引發了更深層次的顏色概念語義加工(Daelli,2011),所需反應時間也更長。本研究結果符合自上而下的加工觀,即當刺激呈現顏色與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沖突時需要更多認知資源的參與進而需要更長的反應時間(Heusser,Awipi,& Davachi,2013;Klaver et al.,2007)。綜上可知,重復啟動效應為顏色診斷性所調節,即為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所調節且與自上而下的加工觀相吻合。
4.2 顏色特征轉換對重復啟動效應的影響
與預期假設一致,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與顏色特征轉換交互影響重復啟動效應。診斷色物體和非診斷色物體在兩種啟動條件下的啟動效應量均存在明顯差異,表明重復啟動效應為啟動刺激與目標刺激呈現的顏色特征是否發生轉換所調節,這與前人提出的該效應僅在特征保持一致時才明顯地結果不同(Vernon & Lloyd-Jones,2003),造成該差異的可能原因是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的作用。已有研究表明,在個體意圖從事某一重要任務時會激活其原有的指向某一特征或物體的記憶系統(Kristjánsson & Campana,2010),Orfanidou,Davis,Ford和Marslen-Wilson(2011)也指出儲存在記憶系統中的表征是導致啟動效應的關鍵因素。前人采用的刺激材料多為無意義圖形或缺乏相應預存知識表征的符號(Kristjánsson,2006)。本研究所涉及的診斷色具有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一方面,對啟動刺激的加工會易化隨后呈現目標刺激的加工進程(Hsu,Frankland,& Thompson-Schill,2012);另一方面,對啟動刺激的加工和預存知識表征的提取對隨后呈現的非診斷色的加工產生促進作用。此外,任務難度是除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外的另一可能因素。本研究中啟動階段為辨別任務而測驗階段為匹配任務,即判斷所呈現圖形是否為已學圖形。相較于診斷色物體,無診斷色物體在顏色和形狀上都與啟動圖形不同,任務難度相對較小、知覺加工過程相對簡單,故被試的反應更快(Bram?o,Inácio,Faísca,Alexandra,& Magnus,2011)。同時,多次重復會加深相應的記憶痕跡,進而促進相應刺激的加工(Deacon et al.,2004)。
4.3 重復次數對重復啟動效應的影響
不同于以往研究(Deacon et al.,2004;Henson,Shallice,& Dolan,2000),本研究并未發現重復次數對反應時啟動效應量的明顯調節作用。總結發現,造成實驗結果差異的原因可能有兩點:第一,重復次數不同。相較于以往研究,本實驗重復次數較少,特征預存知識表征與重復次數的關系在多次重復后可能改變(Deacon et al.,2004);第二,刺激材料不同。本研究考察顏色預存知識表征的作用,預存知識表征是以刺激熟悉性為基礎,重復出現的啟動線索會對刺激加工產生易化作用(Henson,Shallice,& Dolan,2000),而具有一定情景性的診斷色更能激發客體原型形象,當作為線索或多次呈現時可能會引發更強的線索效應。同時,個體對具有特征預存知識表征物體的熟悉性相對較高,加之對診斷色的提取加工是自上而下的,當其多次呈現時則會引發更強的自動加工。Kristjnsson和Campana(2010)的研究也證實增加刺激的熟悉性會降低排斥效應,即做出拒絕反應的概率降低。當然,產生該問題的具體原因仍待后續研究予以探究。
本研究證實顏色診斷性對圖形重復啟動效應具有調節作用,即該效應為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所調節,符合自上而下的加工觀;同時,顏色特征預存知識表征與顏色特征轉換交互影響重復啟動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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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第21卷第2期,140-148
2015.Vol.21.No.2,140-148
The Influence of Color Diagnosticity on Repetition Priming Effect in Figures
FU Qiao1,ZHANG Rui-qing1,WU Yuan-ying1,NIE Ai-qing1,ZHU Xiao-lei1,ZHANG De-lin2
(1.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al Science,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8,China;2.Department of Anesthesiology,First Hospital,Medical college of 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03,China)
Recent research has shown that the pre-existing memory representation of stimuli contributes to repetition priming effect.However,it is uncertain whether this effect will also be modulated by color pre-existing memory representation.To address this issue,we conducted a four-factor experiment:priming condition,object type,color type and repetition times.The task of priming stage was knowledge verification task - whether the presented color is nature or not and one object verification task was constructed to make a judgment about whether the presented figure has been studied or not.The results illustrated a significant repetition priming effect both for diagnostic color and non-diagnostic color,but more pronounced for the latter.The analysis of priming effect in accuracy revealed a three-way interaction among priming condition,feature transformation and repetition times.We suggest that repetition priming effect is modulated by color diagnosticity and feature transformation.Our results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up-down processing automatic mechanism.
repetition priming effect,pre-existing memory representation,color diagnosticity,feature transformation,figure
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LY12C09003)、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31300831)、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13ZJQN036YB,14NDJC012Z)。
B842
A
1006-6020(2015)-02-0131-09
*通信作者:聶愛情,女,浙江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E-mail:nieaiq@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