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院校推行教授治學的對策研究

□邱開金　程振設

高職院校推行教授治學的對策研究

□邱開金程振設

在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建構及治理中，教授治學是重要的舉措和內容。高職教育的學術屬性主要體現在專業建設及職業化教育里，使高職院校教授治學的內涵及要求與專業建設和專業教育的學術活動密切相關。推進高職院校教授治學，學術組織和制度的建立健全是基礎，教師個體治學與團隊治學的素質、能力和績效是關鍵，將“學術的事交給教授做”是手段，學術民主和學術自治是目的。

治學；教授；高職教育

高校教授治學是高校內部管理中 “傷筋動骨”的改革。原由是中國特色現代大學制度建設不是原有體制的簡單“修補”，教授治學挑戰的是高校傳統的教育管理體制，其目標是要開啟新型的中國大學“憲章時代”、建構以“官學分離”為特征的現代大學制度。因此，從中國特色的教育體制出發，在高校黨委領導的校長負責制下，基于民主管理研究教授治學的理念、內涵和路徑的意義十分深遠。教授治學的訴求是學術民主和學術自治，讓教授真正把控學術的決策權，從而實現學校行政權力服務于學術權力的轉型［1］。

高職教育是我國高等教育體系中較為特殊的“另一類型”的教育。與普通高校相比，高職教育之特殊，最關鍵的不同是職業文化主導下高等學歷教育與高級技術教育的雙重并舉。教育規律的普遍性決定了高職教育仍然必須遵循教育規律，據此普通高等教育管理的許多成功經驗，其中也包括教授治學的制度和實踐經驗值得高職院校學習和借鑒。但高職院校特定的培養方向、辦學類型、教育路徑、質量標準，使得高職教育的內部管理體系建構、實施方法、考核標準又有許多不同，其中的諸多問題尚需探討。

一、高職教育的學術特性與教授治學的內涵

教授治學的內涵，有學者概括為“治學科、治學術、治學風、治教學”；有的則認為教授治學實質是“搭建科學民主的平臺”，其核心內涵是學術民主與教育管理民主化。高職教育管理必須遵循高職教育的規律，這也是高職推行教授治學的思想基礎和理論邏輯。作為集高等教育的類型教育與職業教育中的層次教育為一體的教育，高職教育的 “高等”和“職業”的屬性決定了高職教育學術性的內涵，使之高職的學術治理與普通高校具有明顯不同，以致高職教授治學的組織形態、運行路徑、績效追求等方面亦有不同。

（一）高職的學術性特點和表現

高職教育人才培養的類型是應用型人才，在以服務為宗旨，以就業為導向的職教方針下，職業（專業）定向明確，技能要求突出。由此，高職的學術性是基于職業性主要圍繞并體現在專業建設及其專業教育活動中。

高職教育以專業建設和專業教育為特征的學術性［2］，所建構的學術內涵集中體現在學術組織是以專業劃分或規定學術方向，學術活動更多是圍繞專業建設和專業教育的研究、實施和評價而展開，學術內容與工作內容聯系緊密、針對性強。就研究而言，專業建設研究的學術性重在規范化、品牌化、個性化的創建，專業生態環境的營造及保障機制的完善；而專業教育重在教育教學的改革與創新，師資隊伍建設、課程研究、工學結合的平臺建設與新教學方法探索、與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相符合的評價制度等。可見，高職教育的學術性是職業指向的專業建設與專業教育的系列活動，其學術活動與具體的日常教育教學活動密切相關。

（二）高職院校教授治學的內涵

受高職特定的學術性影響和制約，高職院校教授治學的內涵與普通高校比較也有許多不同的方面。高職院校的教授治學，其內涵都不可避免地帶有鮮明的“職業性”的“胎記”，其學術治理的核心內容包括專業建設、專業教育和專家個人治學三個方面。

第一，專業建設層面。高職院校教授治學重在專業建設和專業教育的學術治理，專業設置的論證、專業建設目標設定、專業發展路徑、專業評測體系等，都是專業建設中教授治學所要擔負的責任和理應完成的任務。由于專業建設是高職學術性的集中體現，它本身也交織著復雜的學術問題，如專業建設的生態環境的論證決策，教授治學必須要為學校就專業方向與社會的需求（尤其是當地區域行業專業人才需求的現狀和前景）、人才培養目標定位、學校相關資源貯備的基礎分析、校企產教融合的條件評估等作出調研縝密、分析嚴謹，而且可信度高操作性強的報告。高職教授治學的學術治理，專業建設是學術治理的紐帶和核心內容，其學術治理的本質是以教授群體為代表的教師民主參與高職學術活動，是高職“軟實力”提升的中堅力量。

第二，專業教育層面。高職院校教授治學重在人才培養過程和教育質量的學術推助和學術行為的監控及評價。高職專業教育實施，涵蓋并統領著高職的所有學術活動。與教育行政管理不同，高職教授治學對專業教育的學術治理關鍵點是：過程規范的學術化監控、質量提升的學術化保障、協同育人的學術化評價。過程規范的學術化活動，是一個系統化的學術活動體系。專業建設目標的科學分解、課程體系的匹配、教學計劃的合理編制、教育資源（尤其是師資）的優化整合、教學過程（包括實踐實訓）的適時監控、綜合質量的客觀評估等，構成了高職教授治學最具體的學術治理內容。這些活動的安排與策劃，是行政教務的工作常規，而適時對此進行實證調研，總結經驗推廣或針對問題提出糾偏的意見或建議，則是教授治學中學術治理的重要內容和形式。專業教育的最終目標是人才培養，人才培養質量是專業教育質量評定的標準。教授治學對專業教育質量提升的學術化保障，具體表現為專業教育運行中圍繞教育質量提升所開展的重大問題的深度關注和研究，如學校的校風、教風、學風建設，教學改革與課堂創新，能力導向的技術教育與全面發展的通識教育融通等，對這些問題的正確處置，無疑會有效提升學校的專業教育質量。協同育人的學術化評價，是由高職特殊的辦學形態和育人方式決定的，教授治學的學術治理重在校企合作、產教整合的協同育人機理、方法、長效機制的探尋與研究，是用教授群體的智慧為專業教育“保駕護航”。

第三，專家個人治學層面。華中科技大學楊叔子教授認為：“教授治學就是強調教師要做學問，教師要參與學校的學術管理”。更多觀點還認為教授治學是一種教育管理理念，其對象是泛指教師而非特指具有高級技術職稱的教授群體，教授治學包括個人的學術活動和在學術權力下的學術治理活動。教授治學包涵學術活動的自律和他律，將本人在學術領域對學術問題的研究納入教授治學的范疇很有意義。首先，教授治學的權威性建立在自己的研究基礎上，有學術能力作底蘊，說話遠遠勝于其他；其次，教授治學的方略不是憑空的想象或純學術的推理，自己的研究過程本身是治學參與的一部分；再次，教授治學最有發言權的還體現在自己的教學，直接教學的體驗和感悟為參與教學治理提供第一手資料，教學能力是治教能力的集中體現。

二、高職院校實施教授治學的形態及效果評析

通過校園網查詢、電話采訪、網上問卷調查、領導訪談的方式，本課題組對33所高職院校（省內8所，省外25所）就學校實施教授治學問題進行調研，通過對采集的信息進行分析和統計，目前我國高職院校教授治學的意識普遍增強，而且所調研學校在學校治理、制度保障、機構設立等方面，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舉措。就教授治學的方式大致有“政學合一”和“政學單立”的兩種學術治理形態。

（一）政學合一

“政學合一”的教授治學形態，其組織架構是行政組織與學術組織為“兩塊牌子一套班子”模式。調研所采集的信息中24所高職院校（占72.7%）為此類型。其校級的學術組織名稱多樣，如教授委員會、學術委員會、專家委員會等，核心層中行政領導與學術領導大多相兼，主任（主席）多由校長或教學科研主管領導擔任，成員中二級學院領導所占比例也較大。這種組織方式的優點是集權一體，處事的權威性、決策的果決性、推行的效率性都很明顯。調查中也有許多人支持和贊同，認為行政領導同任學術領導，關鍵是個人的學術素質和開明的領導作風，有專家素質，又有廣納群言、善用“智囊”之風格，將有益治校治學的統一和協調。但調研中反映的問題主要是此制帶有明顯的傳統集權治校思想的特點，盡管工作過程中議事主題可決定此會是行政議會或是學術議會，成員中也有少數的一線教師或學科帶頭人或專家參與，但在教授治學行政化、以治校替代治學等“慣性”強勢的情況下專家聲音幾乎是“忽略不計”，教授治學成為概念或口號。

（二）政學單立

“政學單立”的教授治學形態，其組織架構是行政組織和學術組織在學校層面自成體系，學術組織的工作職能與學術治理的范疇任務明確。這類學校的管理理念是治理分權、行政治校、專家治學。其組織形態是學校層面將學術組織單立，學校主要領導基本退出或不擔任學術職務，學術領導民選，成員的絕大多數來自一線教學和科研部門。此制的優點是治學參與具有廣泛性、議學論術有深厚的內行底氣，治校治學協調有助教育合力增大。不過，調研中這類學校反映的問題也不少，如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制而不衡的問題，實際上學術治理本身就擔負著一定程度的管理職能，無論是專業建設或是專業教育的規范化與評價、深層次的改革與創新等，研究性“做”與指導性“做”密切相關，其實效性評價的學校認同、獎罰激勵等手段也是教授治學、“學術治理”賦權的一部分。而去行政化之后，學術決策以及學術治理的推行力明顯減弱，特別是教授治學重參與、“不決策”“不領導”的體制下，因學術領導是“非官領導”，學術治理問題有提交決策層的義務，而決定權甚微，教授治學的結果最終還是行政治學。再如專業建設中對專業開設，相關師資、經費的配置，這是教授治學中學術治理的重要內容之一，顯然專業的學術化治理與專業的行政化治理有所不同，最終結果也多是“行政說了算”。換言之，學術事務決策、審議、評定、咨詢等，專家的意見僅是“議案”或“建議”，最后還是行政“定奪”。

當然，在調研進程中筆者感到十分欣慰的是，在教授治學意識普遍增強的環境中，有的高職院校已經有了實際行動。如浙江工貿職業技術學院自2010年就從現代高校治理結構轉型的高度推行以黨政工學聯動的“四駕馬車”管理模式，建立了較完善的黨委領導、行政治校、工會（教代會）監督、學術委員會治學的體制。在由38人（校內專家29人，校外企業行業專家9人）組成的校學術委員會里，現任學校校級領導僅留副校長1人作為黨委聯系人以委員身價加入，主任和副主任3人均由學術委員會推選。遵照聯動規則，學術委員會獨立開展并履行學術事務，諸如學校重大的教育教學改革舉措，廣泛聽取并尊重學術委員會的意見，課題推薦評審、研究項目評定、科研成果評選等學術決策，由學術委員會定奪。正是這種良好的治校理念，該校學術民主、管理民主成為風尚，推動學校內涵發展的合力明顯增強，成效顯著。

三、深化高職院校教授治學的對策與方法

教授治學是現代大學制度的重要特征之一，而堅守大學的學術共同體本質則是現代大學制度的精髓［3］。大學治理主要依靠教師，教師是大學治理主體中的主體，而教授則是撐起大學“天”的中堅。高職院校深化教授治學最根本的有兩條：一是如何將學校的學術事務交給教授做，真正讓教授成為學校學術治理的主人；二是教授的治學自律，治好自己的“學”是推行教授治學的“墊基石”。這應該是高職院校學術治理的“左臂右膀”，教授治學是個人治學與群體治學的“合金”，需要“軟功做硬”和“硬功做強”。本研究將教授個體的學術能力視為“軟功”，將學術素質統稱為“軟實力”；同樣，把教授群體的學術治理視為“硬功”，其學術治理能力統稱為“硬實力”。

（一）“軟功做硬”，通過軟實力營造教授治學的生態環境

顧炎武對治學曾說過：“人之為學，不可自小，又不可自大”，其哲理是告誡學人治學要處理好自信與自謙。教授治學不是抽象的概念，它是治學主體行為及方式的表達，更是個人學術能力和學術水平的展現，因而教授治學首先是個人治學。據此，高職院校深化教授治學首當抓教授（教師）的個體治學，按高校學術治理的要素分解，個人的學品、專業化水平、治教能力、團隊合作精神等，是軟實力最重要的觀測點，也是教授治學生態環境的鏈條。

1.“正學品”與“正學風”同抓。教授個人的學術品質，是個人治學、乃至教授治學的“基因”。古人言“名不正，則言不順”，教授要參與或擔當學校的學術治理事務，個人的學術品質至關重要。習近平總書記在2014年教師節座談會上強調：合格的老師應該是首先上的合格者，好老師首先應該是以德施教、以德立身的楷模，并提出了衡量一名好老師的四個標準，即“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實學識、有仁愛之心”。好教師是經師與人師的“合金”，做學問之師和做品行之師相輔相成，做學問其實就是做人，治學的態度和治學的行為都是如何做人的表白。目前在高職院校教師中學風浮躁、學術不端、言行失范、急功近利等現象時有發生，嚴重影響了教授治學的權威性。最近，教育部制定出臺的《關于建立健全高校師德建設長效機制的意見》［4］，提出了“高校師德建設6大長效機制”和“高校師德禁行行為紅7條”，具有較強的指導性和制約性，這也是高職院校“正學品”和“正學風”的尚方寶劍，要求教師要自律自覺。

2.“學術力”與“教學力”相融。高職院校以高素質的應用型人才培養為己任，基于辦學的定位和職業化教學的形態，教師的研與教密切相關。就高職教師個人素質而言，應知應會的“雙師型素質”是廣大教師學術的重要導向，因而開展專業建設、課程及教學方法等系列探索和改革，就是教師主要學術活動的內容所在。換角度而言，普通高校教師的學術能力大多通過學術論文、學術專著或課題研究來反映，而高職教師的學術能力，更多體現在專業教學和協同育人等過程中，博知識、通技術、善教書、長操作，就是高職教師典型的學術能力固有的特征和表現形式。讓“學術力”落地于“教學力”，通過“教學力”彰顯“學術力”，高職教師自己應有這種學術意識。

從學校層面，評估教師的學術能力，不能忽視高職院校學術屬性的核心要素是專業建設，教師的個人學術活動大多貫穿在專業教學過程中，教學與教研就是學術活動的主要形式。據此，高職教師的學術力不能單純的看課題、看論文，更重要的是要看教學改革的實效，要看其教學效果的質量。

3.“個人”與“團隊”和諧。尊重教師治學的個性化，鼓勵支持教師培養自己的教學風格，這是大學精神中學術民主、學術自治的基本要求。教師個人的治學，應該學習和借鑒別人的經驗，但決不能照搬和復制。高職教育作為高等教育的“另一類型”教育，一個“另”字揭示了它與其它普通高教的不同，既給高職教師大有作為留下了寬闊的天地，也為高職教師的學術性質作了規定。如果說高職教育育人是本分，則職業文化是特質，技能技術習得是要求。針對此，高職教師的個人治學，關鍵和難點是自覺實現專業化向職業化的轉型，即自覺將所教課程的核心知識與學生所學專業的核心技能融通，教和學致用，教育的合力才會彰顯。從學術層面看，高職教師個體的治學過程是一個學術轉型的過程，在服務宗旨、就業導向、工學交替、產教融合等職教理念和要求下，每門課程都分擔當著本專業培養目標中的部分職能和任務，要求教師對課程處理要綜合策劃課堂教學與實踐教學、理論講授與技術模練的課程分解、教法選擇及路徑匹配等進行設計和研究，學術份量不輕。

事實上，專業教育是一種合作教育。專業培養目標的實現是靠團隊力量，而決非個人能完成。有團隊意識，善于合作，這又是治學優化的另一要求。個人扎實的專業知識和技能，是團隊力量形成的條件，但在專業教育中，沒有團隊就不可能有專業教育。高職專業面向社會行業十分緊密，因科學與技術的廣泛交融，現代行業的邊際日益模糊，社會對復合型技能人才的要求緊迫，從而使教師個體勞動的團隊合作因素增大。從這一現實出發，個人治學與團隊治學的優化，更是高職教授治學最為重要的內容。

（二）“硬功做強”，通過硬實力推進教授治學的體制建設

將高校的學術事務交給教授做。教授治學的組織如何建、治理的規則規程如何定、學術事務的清單怎么寫等，都需要厘清明白。長期以來，對于高校教授治學已經不是新鮮事，但問題始終解決不好，往往是口號式的多而認真當作大事做的少，說得很重要而做的是次要的不少，權力分割理論一套實際操盤另一套的兩面現象多。“頑癥”如何治？沒有壯士斷腕的氣魄、沒有抓鐵留痕的力量、沒有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意志，硬功不硬，教授治學仍然只會是現代大學制度中的標簽，或是高校領導藝術中的玩味。本研究認為：要真正實施教授治學，制度建設和權力保障不能變成文字游戲，制度要硬，要能動真格；保障要實，承諾要“一諾千金”。只有將硬功做強，用硬實力支撐教授治學，“頑癥”根治才有希望。

1.將“剛性”注入教授治學的制度。所謂“剛性”，這里取用“鋼的屬性”。要推行教授治學，就是要有硬對硬、實打實的制度規范和支持。建立和完善現代大學制度治理，對于教授治學國家頂層已在教育法、高教法等眾多法規文件中有明確的規定。高職院校在不缺政策的條件下，關鍵是學校內部治理落實的行動，將好鋼用在刀刃上。

首先，唯才是用。高校的學術事務，既是良心活計，也是技術活計。人品、學品、學力、專業技術等要素，是專家人師的本色又是治學的本錢。實施教授治學必須唯才是用，是因為當下的高校學術治理中按味索言（意指善聽奉承話，追求無原則的認同）、關系用人 （意指僅憑人際親疏取用人）、平衡維穩（意指專家結構重部門的人數平衡，追求表面的代表性）等現象十分突出，從而導致學術民主的通路不暢，教授治學的權威性降低和功能減退。教授治學的堡壘是專家為核心的學術團隊，要建立起一支高素質、有權威、公信度高、敢擔當、能擔當的隊伍，團隊建設很重要。針對此，建好隊伍的關鍵是用好人才，為確保人盡其才，學校的“剛性”就體現在：學校學術治理的擇人用人，組織流程要透明，領導決策不帶偏見，雙向選擇要充分尊重，不同個性要多包容，學術爭議要給足空間。

其次，保障到家。教授治學的先決條件是優化工作環境，學校要充當好“后勤部長”的角色，切實從制度保障、工作保障、利益保障做好工作。目前，各高職院校內部治理都依據學校章程，組織以學術委員會為主。體制保障就是依據章程交付給學術委員會的學術事務，行政要充分互信和不干預，讓其獨立議事和進行學術事務處置。工作保障的重點是搭平臺修通道，辦公設施配置到位，學術治理組織系統完整，信息交互通達。利益保障的核心是專家開展學術治理的勞動要納入工酬體系，長期以來教授治學的許多工作都被演化為名譽工作，義務性較強，這有違勞得分配法則，對教授治學常態化的推行也很不利。教授治學的勞動納入工酬體系，并非就是功利，保障勞動所得，是對勞動的尊重和勞動者工作的激勵。浙江工貿職業技術學院的做法是“以研代補”和職務補助結合，即每年學校劃撥學術委員會專項科研經費，專門資助學術委員開展專題研究和成果推介。此外，學校聘任的學術委員按月給予一定的課時量補助，以便他們有時間和集中精力去做學術事務的治理工作。

2.亮出教授治學的“權力清單”。“黨委領導、校長負責、教授治學、民主辦學”，這是我國現代大學制度的總則，也是學校治理現代化的方針。從科學策劃統籌安排的制度層面，學校應通過學校章程厘清黨委、校長、教授的權力與關系，特別是依法制定教授治學的權力原則和范疇，并且對教授治學的權力范疇和學術事務邊界應有一個明晰的“清單”，以此保障學術組織依照章程行使職權。

學術委員會是高職院校學術評價的最高權威機構，是教授治學的象征和學術權力的重要表達渠道，學術委員會致力于發揚學術民主，開展學術交流，弘揚學術道德，提高學校人才培養與科學研究的水平，促進學校教育事業發展。作為學術組織要依據學校章程制定內部學術治理的運行機制，充分發揮其在學科建設、學術評價、學術發展和學風建設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就高職教育的特殊性和教授治學的內涵而言，“權力清單”應包括個人的治學義務及權利和學術組織治學的義務及權利。

個人的治學義務及權利。學校“清單”不可或缺的是：要弘揚德才雙馨、敢于揚正抑邪，在用人為事上守住有為才有位的 “底線”，尊重個人的學術思想，海量包容和吸納專家的治學智慧，為教授治學創造良好的工作環境和條件。

學術組織治學的義務及權利。從高職院校學術治理及學術事務的特殊性出發，教授治學的“清單”應包括以下幾方面：（1）專業建設。專業建設是高職院校學術事務的紐帶，其學術事務就包含在專業定位、人才培養目標、課程和師資配置、教學平臺建設、質量保障體系等系列工作中，也是教授治學重要的學術治理內容。（2）學術評價。學術評價是學術委員的核心工作，除專業建設外，學校重要的學術評價如重要的教學改革方案、科研成果評審等。學術委員會對學校的學術評價具有終審與否決的權力。（3）學術決策。學校重要的學術政策，包括教育教學改革方案、專業培養方案、新科研院所的設置論證、學院重大教科研課題的選題、專業及學科規劃等，必須首先經學術委員會研究通過，方可成為學校行政管理的政策，由學校行政管理渠道發布。學術委員會接受學校委托對學科建設、人才培養、學術研究和隊伍建設等重大事項進行論證和咨詢。（4）學術論證。與學術密切相關的學校其他重要工作，如接受學校委托對學科建設、人才培養、學術研究和隊伍建設等重大事項進行論證和咨詢。在形成文件提交黨政聯席會研究決定之前，需要在學術委員會征求意見，由學術委員會研究論證。學院主要領導或分管領導，每學年（或每學期）應向學術委員會報告工作，聽取意見和建議。（5）學風建設。學術委員會負有對學院學風建設全面監控的職責，包括學術規范的制定、學術違紀問題的審核及提出行政處理的建議等。學校對學術違紀人員的行政與組織處理將在學術委員會認定與建議的基礎上形成。

中國現代大學制度治理已經步入“憲章”時代，其中重要的標志之一就是“治學”與“治事”的分離，逐步構建和完善了在“共治”基礎上學校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各司其職的體制機制。“教授治學”的核心是“學術”，其目的在于促進學術更好地發展。而大學的成功系于學術的繁榮，學術的繁榮必須遵循學術的邏輯，這是我國推行教授治學的基本依據。“教授治學”的目的在于實現從行政本位向學術本位的轉變，讓教師真正成為學校的主人，主張以教授為代表的教師群體積極參與大學人才培養、科學研究與學風建設等活動，既在個人研究領域對學術問題進行自主研究，也在學校教學、學科、學術活動等方面參與決策［5］。高職院校推行教授治學，除遵循高等教育的一般規律外，還要立足高職教育的特殊性。高職教育的職業性和專業化，決定了高職院校的學術研究就是關于專業系統知識以及專業教學理論和實踐知識的研究。教授治學，要在教師資源的優化上下功夫，要以創新驅動優化。總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建設，教授治學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內容。

［1］趙建春，沈大雷.“學術上的事交給教授做”——中國礦業大學推進教授治學探索特色現代大學制度紀實［N］.中國教育報，2014-09-17（1）.

［2］王喜雪.高等職業院校學術權力的合法性［J］.現代教育管理，2013（12）：53-56.

［3］楊東平.還原大學為學術共同體［J］.全國新書目，2010（11）：56-59.

［4］宗河.建立六大機制 劃出七條“紅線”［N］.中國教育報，2014-10-10（1）.

［5］韓震.漫談大學治理的主體構成［J］.中國高等教育，2014（12）：48.

責任編輯宋慶梅

邱開金（1957-），云南永勝人，浙江工貿職業技術學院學術委員會主任、教授，研究方向為高職教育；程振設（1969-），浙江永康人，浙江工貿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思想政治教育。

浙江省教育廳2014年教育政策研究項目招標課題“優化高校教授治學對策研究”，主持人：邱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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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158（2015）04-003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