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職業教育教師的任用條件考述

□王志兵

民國職業教育教師的任用條件考述

□王志兵

民國時期為提高職業教育的質量，培養符合社會需求的實用技能人才，政府、職業教育界對職業教師的任用條件作了明確規定，提出了符合職業教育特點的教育學識與職業經驗的雙重素質和能力要求。但是，由于落實、執行的不到位問題，也給民國職業教育教師隊伍的質量帶來直接的影響。通過對民國職業教育教師任用條件研究，為當今現代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提供參考和借鑒。

民國；職業教師；條件

從民國初期開始，各級政府興辦的官辦職業學校和民辦職業學校數量不斷增加。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為滿足社會恢復經濟、發展生產、保障民生的需求，在政府的重視支持和社會各界積極配合下，職業教育得到較為快速的發展。據統計，1928年全國職業學校為157所，學生16640人；到1936年學校494所，學生56822人[1]，短短八年全國職業學校增加兩倍以上，學生數增加近兩倍半。為保證職業教育辦學，各方面的條件必須給予保障，其中數量充足，符合要求的職業教師是核心條件。因為“教師是學校的魂靈，無好教師，不會有好學?！盵2]。由于民國職業教育特別強調教學的實踐性和學生技能的訓練，為提高和保證職業教育質量及較高技能實用性人才的培養，政府、職業教育界對職業教師的任用條件十分重視，在職業教師的條件要求上，除了符合民國政府對師資基本要求的框架外，還提出了面向職業教育的特殊條件和要求。

一、職業教師的類別及基本要求認識

民國職業教育師資基本分為三類，即職業學校重要行政人員、非職業（普通）科教師和職業科教師。其中，職業科教師分為高級職業學校職業學科師資、初級職業學校及職業補習學校職業科師資；從師資性質上分為專任教師、兼職教師，對于兼職教師主要是指來源于實業界富有專業技能經驗的人員，如工廠技師、商店職員等。由于職業教師具有“職業特質”與“教師身份”的雙重屬性，則要“使有學識者輔以經驗，有技能者佐以知識，同時以師范訓練完成之，令成一個知道何以教，教什么，如何教及愿意教的人才，始可以言職業教育之進步”[3]。把職業教師與職業教育、職業學校、學生的生存與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職業教師具有用什么來教學、教給學生什么、怎么開展教學及以職業教育教學工作作為志愿的事業等四方面的能力素質要求，才能推動職業教育的進步，這充分體現出職業教師是職業教育和職業學校質量提升的核心力量。在職業師資的三類人員中，“惟職業科教師極難得適當人選，其條件必須：（一）對于所擔任的專門學科，要有職業的經驗，實際的技能，專門的學識；（二）對于教育原理及方法，尤其職教原理，宜有明晰的理解及實施技能?！诩夹g或偏于學理的人，均不能為造就有效果的學生的教師”[4]。因此，在民國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中特別重視的是職業科教師應具備的職業與教育雙重素養條件。

二、政策上的明確規定及內涵

1933年3月教育部頒布的 《職業學校規程》，對職業學校校長和職業教師的條件作了較為詳細的分類、分層規定。職業中學校長基礎條件是：須品格健全，對于所任學校同性質之學科，確有專長。同時，初級職業中學校長、且具有下列資格之一：“（一）職業師資訓練機關畢業后，從事職業教育一年以上著有成績者；（二）國內外大學畢業后，從事職業教育一年以上著有成績者；（三）國內外?？茖W校專門學?；蚋叩葞煼秾Ｐ蘅飘厴I后，從事職業教育二年以上著有成績者；（四）具有專門技能或熱心職業教育曾任教育機關職務二年以上者”；高級職業中學校長，除具有規定的初級職業中學校長資格之一外，并符合下列資格之一：“（一）曾任公私立?？埔陨辖虇T二年以上者；（二）曾任規模較大職業機關高級職務二年以上著有成績者；（三）曾任初級職業中學校長三年以上著有成績者；（四）曾任高級職業學校教員四年以上著有成績者”。

有下列情形之一，不得擔任校長：“（一）違犯刑法證據確鑿者；（二）曾任公務員交代不清者；（三）曾任校長或職業機關職務成績平庸者；（四）患精神病或身體有痼疾不能任事者；（五）行為不檢或有不良嗜好者”。

職業科教員的基礎條件是：須品格健全，對于所任教職業科有專長學識。同時，高級職業學校職業科教員要符合以下條件之一：“（一）職業師資訓練機關畢業后，有一年以上之職業經驗者；（二）國內外大學專科學校專門學?；蚋叩葞煼秾Ｐ蘅飘厴I后，有二年以上之職業經驗者；（三）有專門之職業技能，曾任職業機關相當職務四年以上著有成績者”；初級職業學校職業科教員要符合以下條件之一：“（一）具有高級職業學校教員規定資格之一者；（二）國內外大學?？茖W校專門學?；蚋叩葞煼秾Ｐ蘅飘厴I后，有一年以上之職業經驗者；（三）高級職業學校或高級職業學校程度相當學校畢業后，有二年以上之職業經驗著有成績者”。

對于普通學科教員分別依照高級、初級中學教員資格的規定；對“（一）違犯刑法證據確鑿者；（二）成績不良者；（三）曠廢職務者；（四）行為不檢或有不良嗜好者”，都不得擔任教員[5]。

上述條件資格對職業中學校長、教員任職的品德、行為、學歷、資歷及從事職業教育的年限等都提出了明確的標準和要求。尤其對作為學校重要行政人員的校長的條件，都要求在職業教育領域有顯著成績，必須是專業型、專家型的校長，強調了職業學校辦學必須有精通職業教育的校長引領。

對職業科教師在所有條件中都明確必須要有相當的職業經驗，這一條件對職業科教師而言，要求較高，必須是畢業后要先進入職業界，積累一定的職業工作經歷和經驗，切合了職業教育的職業屬性要求。這些條件要求的設定，完全與民國職業教育的目標“很簡單，很分明，是給人家一種實際上服務的知能，得了以后，要去實地應用的”[6]和實施“手腦并用”、“做學合一”、“知識與技能并重、理論與實踐并行”[7]的教學原則相適應的。要使學生通過職業教育的學習得到職業技能訓練，具有取得生存和發展的技藝而獲得生活的樂趣，安居樂業。同時，也為滿足經濟社會發展、國家進步對技術人才的需求[8]。職業教師自身的職業技能水平、專業技術能力和職業經驗的條件具備顯得尤為必要與重要。從校長、教師的條件上突出了職業教育的職業性目標指向。

三、職業經驗的必備及強化

“職業教師之第一要事，即在生利之經驗，無生利之經驗，則以書生教書生，雖冒職業教師之名非吾之所謂職業教師也”[9]，這是強調職業教師不能只是從書本到書本的理論知識傳授和“口頭”技能講解，而必須要有職業的實踐經驗和積累。如，何清儒先生對農工科職業教育從正反兩方面分析認為，“都是要專門訓練與經驗的，決非受普通師范教育的或大學教育系畢業生所能完全勝任的。研究教育的人，對于教育原則及方法，雖能明瞭了解，但對于教材內容，感覺缺乏。農工兩科的教材，都不是專研教育的所能供給的。所以職教師資不能專用現今師范或大學教育系的畢業生充任，這是很明顯的”[10]。針對職業的特殊性情況，職業教師的來源條件必須與之相匹配。

由于對職業教師特別看重的是具備職業經驗，1933年10月，教育部編輯職業教育法令中第十四部分教育部職業教育設計委員會議決案《職業學校設施原則》規定：“一、職業學校教師對于專門技術須有極豐富之經驗，如無相當之教師，則以富有經驗之技術員，與普通教師聯合教授；二、職業學校教師，須先以工作示范，并與學生共同工作，然后加以切實之指導；三、職業學校教師之教學方法，須有具體之方案，確定預期之目的”[11]。《職業學校設施標準》規定各級職業專科教師，“須有職業學識技術經驗者”，“應與學生共同操作為服務原則”[12]?！堵殬I學校設施原則》、《職業學校設施標準》指明了教師開展教學應有的學識技術經驗、教學方法、教學能力的條件和要求，特別明確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必須操作演示，沒有專業的技能水平顯然是不符合職業教師條件和教學需求的。而教師對專門技術缺乏經驗時，則要有經驗豐富的技術員與普通教師聯合教授，這不僅能滿足教學技藝和流程的規范要求，而且充分體現了職業課程教學的專業技能訓練的特點，也為針對職業教師缺乏職業經驗而聘任社會技術人員擔任教員提供了依據。聯合教授可以說是民國職業教育面向教學實際的創新，體現出教師、師傅聯合傳授，教師應為師傅，師傅就是教師的職業師資隊伍建設思想。例如，教育部1935年2月頒布的《高級護士職業學校暫行通則》規定，教員資格除依照職業學校規程規定外，“如有特殊情形時，得以須有護士職業學校畢業證書而有三年以上護士教學經驗者充任之”。學生在醫院實習時，“除病室原有護士長為當然實習教員外，夜間應添聘護士長一人或數人，專負責指導之責”[13]。明確要求加強對學生實習指導，須有專門職業經驗和技能的專業人員擔任。教師具有豐富的職業經驗和技能在對學生的培養中，才能真正使學生了解職業的內涵，熟練掌握職業所需的嫻熟技能，以符合職業崗位的需求，促進職業活動的發展與進步。

四、職業教育界要求的發展及提升

職業教育界面對職業教育發展的要求，對職業學校教師應具備的條件，從教師的知識、職業技術技能、品格、態度、精神等方面開展了廣泛的研究和討論，除了上述文件規定的基本要求外，提出了相應的外延條件要求。認為職業學校教師要有“①健康的體魄，②專門的技能，③職業的興趣，④富有責任心，⑤敦厚的品格，⑥敏活的頭腦，⑦勞動的身手，⑧無不良的嗜好，⑨合作的精神”[14]。教員要工人化，“尤其是專任教員，應能實際工作，并在工作上訓練學生，使為‘雙手萬能’之工人，不為‘袖手旁觀’的學生”[15]，對教師的教學和學生的學習都提出了“教學做一體化”的要求。同時，要具有“（一）認定教育為終身的事業，（二）對于教育有堅定的信心，有深切的興趣，有求進的意志”[16]的專業精神，即對于職業教師自身而言，要有自我提升職業精神、專業水平和教學技藝的自覺意識。職業教師職業能力、教學技藝的自覺提升，還要做到經常性的自我反思與總結。

1925年《教育與職業》雜志就刊發了職業教師需要經常自省的九大方面：“（一）教學生，抑教科目；（二）能否以發問促進學生之思考，抑僅肆力于書本上之講授；（三）對于學生經歷之背景，是否明瞭；（四）指定一題目討論，抑啟發一學生所欲解決之問題；（五）有何測量教授結果之方法，對此方法能否應用，如遇缺點，能否設法補救，抑僅僅測驗學生；（六）是否能將每節功課，預為計劃；（七）是否能依從預定之計劃，并加以測驗，記其缺點；（八）是否能利用學生之活動，處理學校工作；（九）是否能使工作與教課聯絡并進”[17]。通過對為什么而教、教什么、怎么教、是否了解學生、如何啟發學生、怎樣針對性考核評價、怎么重視教與學的過程性、是否關注教學反饋、如何處理好教學與其它工作的關系等九個方面的自省，加強日常教學的反思、研究和實踐，職業教師才能不斷促進自我的專業化發展。

由于對職業教師有很高的專業技術要求，在符合職業教師的條件來源上，何清儒先生對11省市的21所職業學校的教師入職前的職業狀況進行了調查，通過96份調查表作出分析：“職業學校教師在就現任教職以前，所就的職務128次中，有44次是公務性質的”[18]；有許多職業學校教師是由政界轉入教育界的。他認為，“這種過程，不是一種有益的。因為公務與教學，沒有什么特別的關系，並且反足以荒廢所學的學識，但要解除這種情形，對于職業學校教師供求的調劑必須注意，使受過相當訓練的人，都能得到教學的工作，不必徨徬在別的道路上。并且在選擇教師的時候不以政界為一種來源”[19]。由此可見，對于沒有職業經驗，從行政公務崗位轉入職業教師崗位是不合適和不符合條件的。同時，要建立有效的機制，重視職業教師選擇來源上的開放性和多樣性，使符合職業教師條件的人員能有從事職業教學的機會，這既能滿足符合條件職業教師數量的需求，又能提高職業教育的質量。

五、制定標準的全面及細化

中華職業教育社在《職業教員應備之條件》中，對于專任教師、兼職教師的條件分別做出了規定：專任教師求備的長處是“（甲）了澈社會的、教育的、實業的或經濟的狀況，在本事業上與來學者之關系；（乙）了澈個人做事上最圓滿結果之點及發展之能；（丙）知所以訓育單獨學生或全體之方法，及決定個人或全體改進上之需要，悉不背職業教育之意義；（?。┯蟹治鰰r間、課務、工作等種種方面之經驗；（戊）有選擇適應教材及普通課程辦法之才能；（己）對此項特別教育有教法研究，可教成良好的職業公民”。兼職教師求備的長處是“（甲）性足以耐煩瑣，勤于職務而多興味；（乙）智足以立時解決難題；（丙）德足以導人于善；（?。撵o穆中具有靈活精神，促起環境，有生氣盎然之象；（戊）富有注意力及經驗力；（己）對于專科課務及實習，有研究與心得，同時不昧于經濟及社會原理”[20]。從專任職業教師要具備了解與職業相關的社會經濟和行業狀況，了解學生職業發展能力，掌握職業教育的內涵，具有教育學生的方法、教學的經驗與能力、教學研究能力、教學機智等方面全方位地提出了條件，特別對兼職教師性格、知識、品德、精神及專業能力提出了較高的要求，這對促進職業教師整體質量的提升起到積極作用。事實上，中華職業教育社所創辦的中華職業學校在民國職業教育過程中，一直引領著全國職業學校的發展。主要原因之一是學校對教師條件的嚴格要求，使其有一支高素質高水平的教師隊伍。即便是站在當今職業教育對教師的條件要求來看，能達到以上條件的，也應是一名優秀的職業教師。

例如，時任上海中華職業教育社總務科秘書、通訊主任的秦翰才先生提出，對于職業學校的工場教員，雖為學生實習的指導教師，但也必須有特殊之知識與能力，以承擔多種角色，如“須負組織及經理之責”，“須謹慎精細。同時，工場教師亦為購貨主任”，“宜持若為生產工場管理員之態度，使工作與工人一致對確定目標而為有效力之進行”[21]。這實質上是提出職業教育中實現基于工作流程的教學，首要的應該是教師應具備各崗位能力素質的要求。在工場實習教學過程中，采取什么方式，要能有“其工作之需要或合宜與否為斷”的實習指導能力和方法，如對初級學生，可采用“合級教授”；在教學過程中熟悉各學生的需要和性能，再用“分組教授”；如果一年級中人數較少，每課時間又可加長，則“各個教授最適宜”，具有針對不同學生的狀況進行分類、分層指導和選擇適宜教學方法的能力。

六、借鑒與反思

可以看出，無論是職業學校專任教師還是兼職教師，由于職業教育最終的落腳點在于學生職業崗位的適用、技能操作的嫻熟、職業經驗的具備和職業道德的涵養。因此，與普通中學或大學教師相比，除了一般教師應有的專業知識、教學能力水平等條件外，職業教師又有其獨特的條件要求，即與職業密切相關的種種能力和素質。同時，由于職業教育直接對接的是社會生產，與其他教育相對單一封閉的校園教育相比，其具有開放性、多元性和復雜性，這對職業教師對接社會生產、生活，具有的職業素養、職業道德和職業精神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和條件。對職業學校教師的要求總的來說包含兩方面：一是對于所擔任的專門課程，要有職業經驗和實際的技能；二是對于教育的原理及方法，特別是職業教育的原理，要有明確的了解和實施的技能。通過政府、教育行政部門、職業教育界、職業學校各層面對職業教師條件的設定與強化，為民國職業教育培養實用技能人才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也為職業教師隊伍的穩定發展提供了一定的保證。同樣，綜觀對職業教師的條件要求，對當今從事職業教育教學、管理工作的教師也具有現實的借鑒意義和作用。

然而事實上，對于職業教師明確的條件規定，在落實過程中并沒有很好地執行。鐘道贊先生根據1933年各省市239所職業學校填報的概況和這些學校校長所學學科與所任學校性質關系這一方面，對校長的資格情況進行了分析，其中所學學科不與學校同性質者為122人，超過二分之一；同時，無技術專家擔任校長。他認為，職業學校校長的資格經驗，對職業學校的發展關系甚巨。雖教育部規定校長自身具有的專業背景應與任職學校專業學科的性質、類別相同，事實上，“職業教育不能加速的改進，似有相當關系”[22]。由于職業學校的校長與其學校的專業性質的不同，造成的是“外行領導內行”的現象，這不僅不利于對職業學校的專業發展和職業內涵的提升，也不利于學校辦學的整體水平的提高。

對于職業教師，雖然根據條件要求開展了較大規模的資格檢定工作。但由于職業科種類繁多，特別檢定中對于職業能力難以有相對科學、統一、平衡的標準，使得檢定工作難度較大，產生人為和主觀上對條件標準執行的非一致性差異。同時，民國職業教育過程中，對于訓練技術技能與職業經驗兼備、教育學識與修養共有的教員，缺乏足夠的各種類職業師資培養機構，本身存在數量不足的缺陷，如：“印刷科的教師，就所調查的，沒有?？埔陨腺Y格的，或因為現在尚沒有印刷的高等教育”[23]。若按條件準入，面對現實沒有辦法也不可能長期堅持。根據教育部1935年對今后五年全國職業學校所需各科師資統計，共需3629人，其中農科1098人、工科1033人、商科113人、家事科63人，其他各科1322人，職業教師缺口較大。面對職業教師及培養機構缺乏的現實，只有使用部分不能完全符合條件的“不合格”的教師，必然導致教師整體質量和水平不高。

分析民國職業教師入職和任用的現實狀況，雖然有相對完備的職業教師資格條件，但是，由于社會現實的困擾，一直沒有深入地完全解決職業教師隊伍建設體制、機制上的問題。因而，在當時不能解決職業教育師資匱乏的困擾，更不能徹底解決職業教育師資的質量問題，這對民國職業教育的質量帶來了直接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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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兵（1967-），男，江蘇南通市人，江蘇商貿職業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高等職業教育、民國職業教育、教學管理。

2014年度江蘇省社科基金項目“民國職業教育師資隊伍建設研究”（編號：14LSB003），主持人：王志兵。

G7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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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518（2015）16-0088-05

責任編輯 王春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