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高校轉型：從“國家意志”到“地方行動”——兼論地方高校轉型亟待解決的問題

□孫翠香

地方高校轉型：從“國家意志”到“地方行動”——兼論地方高校轉型亟待解決的問題

□孫翠香

“地方高校轉型”已日益成為教育研究領域和教育實踐領域關注的熱點問題，梳理這一熱點問題的整個發展脈絡，發現其已由最初的“國家意志”發展成為當下諸多地方高校的一種“實踐行為”。審視與反思“地方高校轉型”政策及實踐，認為亟需從“觀念”和“實踐”兩個層面解決當前出現的困境問題：觀念層面，亟需澄清本質性問題，以在觀念上達成共識；“實踐”層面，亟需實現核心要素的變革，包括“人”的行為的切實轉變、課程模式的轉型、保障性要素的配套等。

地方高校轉型；國家意志；地方行動

自2013年以來，“地方高校轉型”不僅成為媒體關注的一個熱點問題，而且也已然成為教育研究領域的一個焦點問題。仔細梳理這一熱點問題的整個發展脈絡不難發現，“地方高校轉型”已經由最初的“國家意志”發展成為當下諸多地方高校的一種“實踐行為”，在這個過程中，政府主導的表征比較凸顯，也就是說政府對“地方高校轉型”這一問題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一、“地方高校轉型”：一項體現“國家意志”的教育綜合改革政策

客觀地說，“地方高校轉型”發軔于 “國家意志”，也成型于“國家意志”，其最主要體現為中央政府發布的一系列的政策文件。

“地方高校轉型”最早可在政府頒布的重要政策文本中可見端倪，而這一政策文本就是對我國教育改革發生重要影響的、2010年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 （2010-2020年）》，《綱要》提出，“適應國家和區域經濟社會發展需要，建立動態調整機制，不斷優化高等教育結構。優化學科專業和層次、類型結構，重點擴大應用型、復合型、技能型人才培養規模”。［1］顯然，高校人才培養類型的調整及高等教育結構優化的現實需要，是促發“地方高校轉型”的直接動因。從根源上來講，高校擴招十余年來，大學生就業難與技術技能型人才短缺這一突出的社會矛盾，已經愈來愈演化為一個受人矚目的“社會問題”，特別是在我國社會產業結構調整、產業轉型升級、高技術產業迅速興起，而普通高校畢業生數量又呈幾何倍數增長的時代背景下，如果這一矛盾沖突不能得到及時化解，其有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社會問題，基于此，政府積極主動引導部分地方高校轉型發展，就成為政府教育治理中的當務之急。

2013年4月，教育部印發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2-2014年）征求意見稿》指出，“鼓勵有條件的地區試辦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負責實施本科階段職業教育，重點培養高技術應用型人才和復合型、創新型技術技能人才。促進地方高等學校和行業特色高校更好地為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培養技術應用型人才，鼓勵有條件的學校向應用技術大學（學院）方向轉型發展”。可見，《征求意見稿》以“鼓勵試點”、“鼓勵院校轉型”等方式基本明確了中央政府的政策導向。2014年6月，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提出，“引導一批本科高等學校轉型發展。支持定位于服務行業和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本科高等學校實行綜合改革，向應用技術類型高校轉型發展。鼓勵獨立學院轉設為獨立設置的學校時定位為應用技術類型高校。”［2］也就是說，從《征求意見稿》到正式發布《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為止，政府的政策導向已由“鼓勵”等較為籠統的話語體系轉為更具有操作性的“引導”和“支持”，政策目標日益清晰。上述政策基調同樣也體現于2014年6月教育部頒布的《關于加快現代職業教育發展的決定》中，“采取試點推動、示范引領等方式，引導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學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重點舉辦本科職業教育。”［3］可以說，《決定》對“地方高校轉型”問題具有重要的標志性意義，明確了國務院引導和支持部分高校轉型、以及旨在發展本科職業教育的應用技術型高校發展的政策導向。

如果說上述關于“地方高校轉型”的政策文本尚不屬于專門性的政策的話，那么，《關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指導意見》（征求意見稿）則屬專門針對此問題的政策征求意見。2014年1月，在河南黃淮學院舉行的地方高校轉型發展座談會上，教育部下發了《關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指導意見（征求意見稿）》，該《征求意見》從總體思路、主要任務、配套政策及推進機制四個大方面對“地方高校轉型”進行了總體設計，特別是對轉型的路線圖、試點高校任務及配套措施的完善進行了比較詳細的規劃和設計。至此，關于地方高校轉型政策基本成型，盡管該《征求意見》尚未正式發布，但基本的政策目標和政策落實等問題已日漸清晰。

當然，除了政策層面的不斷完善外，事實上，教育部等國家部委的一些領導也先后曾在多種場合論及“地方高校轉型”問題，而他們的聲音，實際上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著一種“國家意志”。諸如，早在2014年3月份舉辦的中國發展高層論壇上，教育部副部長魯昕在講話中就提及“轉型”問題，在談及我國教育結構調整和現代職業教育時，提出將有600多所1999年大學擴招之后“專升本”的地方本科院校逐步轉型做現代職業教育。［4］也正是因為這一講話，“地方本科院校轉型”問題迅速成為媒體、公眾及教育界人士關注的熱點問題，引發了人們對職業教育、特別是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發展的極大關注，盡管之后許多官方媒體對“600所地方高校轉型”這一說法進行了修正，但“轉型”問題在教育圈引發的震動不亞于“一顆炸彈”，這種轟動效應甚至一直持續到現在。在2015年1月份的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教育部部長袁貴仁也曾將推動地方高校轉型作為2015年的教育工作重點之一，他指出“轉型的關鍵是明確辦學定位，把辦學思路真正轉到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展上來，轉到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上來，轉到培養應用型技術技能人才上來，轉到增強學生就業創業能力上來。”［5］

除此之外，教育部諸多部門的領導分別就“轉型”問題表達了各自的觀點：教育部評估中心院校評估處處長劉振天曾在2014年就談及，教育部正在研制《關于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發展的若干意見》，文件明確提出地方本科院校包括所有的獨立學院、辦學歷史比較長的地方院校、行業大學，比如說華北電力大學是教育部直屬高校，它也要轉到應用型本科教育上來。當然，“轉型”不僅僅涉及發展本科階段的職業教育問題，更是事關高等教育分類管理、高等教育結構調整問題，由此，教育部高教司的領導在論及“轉型”問題時，其觀點及體現的政策導向性就更值得關注。2015年3月，教育部高教司司長張大良首次談到“地方高校轉型”時提出，“部分地方本科高校向應用型轉變，關鍵是把辦學思路真正轉到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展上來，轉到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上來，轉到培養應用型技術技能型人才上來，轉到增強學生就業創業能力上來。”［6］

根據媒體的最新信息，教育部副部長魯昕在2015年4月舉辦的第二屆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上提出，“轉型發展的高校必須準確把握這些新變革、新特點，積極主動擁抱變革，充分認識建設中國特色應用技術類型高校的使命和挑戰，增強改革的主動性、前瞻性。要加快地方高校轉型發展進程，推動高等教育結構性改革，具體來說，就是要做到‘四轉’：轉變辦學思路，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展；轉變辦學體制機制，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轉變人才培養模式，培養應用型技術技能型人才；轉變教育發展理念，增強學生就業創業能力。”［7］如前所述，政府領導通過各種渠道發出的種種“聲音”，實際上就是在傳遞著一種“國家意志”，也正是在政府的這種積極推動下，“地方高校轉型”問題已由一個“社會問題”發展成為一個“教育政策問題”，并逐漸進入政府政策議程，直接促發了相關政策的出臺。

二、“地方高校轉型”：一場轟轟烈烈的地方政府及學校的“實踐行動”

“地方高校轉型”由“國家意志”到逐步落實為地方的“實踐行動”，經歷了一系列的具有標志性的節點事件，并且以組織機構的成立、專項基金的劃撥、系列“論壇”的舉辦、工程或項目的具體實施、學校轉型典型案例推介等多種樣態實踐形式為標志。

客觀地說，“地方高校轉型”由一種政策導向逐步發展成為實實在在的“實踐行動”，是以“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的成立為標志的，正如有研究者所言，“應用技術大學聯盟的成立，被視為開啟了地方高校轉型的大幕”。［8］2013年6月，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大學、黃淮學院等35所高校發起成立“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這35所高校也成為教育部首批“地方高校轉型”試點單位，試點單位要在建立信息和資源共享機制、推動建立產教融合與協同創新機制方面先行先試，積累、總結、推廣成功經驗。如果說這35所地方高校成立“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僅僅算作一次自發的“民間行為”的話，那么，由地方政府出面、地方政府主導成立相關組織機構就可以被看作是有組織的、地方的一種積極實踐了，例如，重慶市政府于2014年4月組建了由市直各部門共同參與的“市屬地方高校轉型發展聯盟”。顯然，這些專門的轉型的“組織機構”的建立確實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地方高校轉型”的發展進程。

其他諸如：山東省、河南省等省份率先安排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專項經費，可以說，這為“地方高校轉型”發展提供了重要的資金保障；廣東省專門設立“示范性應用型本科高校建設工程”，以“工程”或項目等為實施載體，積極推進地方高校轉型；四川省力爭3年內實現15所地方本科高校轉型；湖北省也在省屬本科高校中開展轉型試點。

當然，“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的召開，可以被譽為一系列有關“轉型”問題的“思想大討論”。“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International ForumforIndustry&Education，IFIE）是由教育部倡議設立，由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會同有關地方政府和社會組織主辦，教育部和河南省政府為支持單位的非官方論壇。”［9］至目前為止，該論壇先后共舉辦了兩屆，第一屆論壇于2014年4月在河南省駐馬店召開，論壇就如何落實國務院常務會議作出的“引導部分普通本科學校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這一戰略部署，圍繞“部分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和“建設中國特色應用技術大學”等主題，與會者進行了首次深入對話和交流，參會的178所高等學校最后共同發布《駐馬店共識》，該《共識》對我國高等教育改革發展、特別是對我國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義。2015年4月，第二屆“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在河南省駐馬店召開，論壇以“擁抱變革、創造價值——應用技術大學的使命與挑戰”為主題，圍繞“應用技術類型高校在國家創新體系中的地位與使命”、“新興戰略性產業與高層次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一路一帶’與中外科技大學合作”、“應用技術大學創新能力建設”等議題展開，來自教育部專家、政府機構、行業企業、協會商會、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成員、地方本科高校、職業教育集團、國外應用技術類高校等領域的代表600余名參會者就上述問題展開了深入的對話與交流。可以說，連續兩屆“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的召開，對于教育實踐領域切實推進“地方高校轉型”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除了上述兩屆論壇之外，2014年12月，在浙江省寧波市還召開了一次“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秋季分論壇，參加此次論壇的地方高校多達193所，行業企業18家，教育研究機構9個，教育行政機構17個，還有21所臺灣高校，與會者圍繞“服務創新驅動發展，促進校企深度合作”這一主題進行了廣泛的對話和交流，旨在為我國經濟新常態背景下地方高校轉型應用技術型高校搭建校企合作平臺，建立高校、行業、企業等多方主體共同參與的協同創新體系，以培養適應我國產業升級和結構調整所需的應用技術型人才。

從學校層面上來看，包括國家級和省市級“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成員在內的諸多地方本科院校，紛紛以各種形式開展了切切實實地“轉型”實踐。例如河南省黃淮學院，從如下九個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做好系統頂層設計、轉變教育思想觀念、構建合作發展聯盟、優化學科專業結構、創新人才培養模式、搭建實踐育人平臺、打造雙師素質團隊、深化國際合作辦學、加快軟硬條件建設等，強力推進學校轉型發展；［10］再如重慶三峽學院，作為欠發達地區的地方本科高校，近幾年在“轉型”發展方面，學院遵循“轉觀念、接地氣、重應用、強能力”的基本思路，積極探索與實踐轉型發展之路。其他諸如重慶第二師范學院、安康學院、濰坊科技學院、武漢商學院等諸多地方本科高校，都結合本校實際及所處區域特點，積極探索各具特色的“轉型”之路，而這些院校的上述“轉型”經驗，也被作為典型的轉型發展案例，在“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成員之間相互引介和交流。

三、審視與反思：“地方高校轉型”亟待解決的問題

盡管上述“地方高校轉型”的圖景讓許多地方高校看到了發展的希望和生機，但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即當前“地方高校轉型”還面對一系列難題和困境，還亟需厘清一些關鍵問題。

（一）“觀念”問題：亟需澄清本質性問題，在觀念上達成共識

筆者認為，在“地方高校轉型”日益成為一個全民“話題”、日益成為一個公眾關注的“熱點”問題時，可能最讓600多所地方本科院校糾結的莫過于“轉”還是“不轉”？如果“轉”，“怎么轉”？如果“不轉”，未來路在何方？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追根溯源，之所以會讓諸多地方本科院校在選擇發展之路時頗感困惑和舉棋不定，恐怕最根本的原因還在于對“地方高校轉型”這一問題的認識尚未清晰，觀念上尚缺乏對其的了解、認可和認同，因此，觀念上達成共識，可能是當前地方高校轉型最亟需破解的問題，目前的這種觀念困局以多種層次的問題和困惑的方式表現出來，主要表現為對“地方高校轉型”這一問題本身的諸多疑問和困惑。

大概梳理一下，目前主要有如下幾類問題亟需在觀念上做一厘清：

第一類問題主要是關于“應用技術型高校究竟為何物”的問題：應用技術型高校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高校？其本質屬性是什么？應用技術型高校是一種怎樣的定位？應用技術型高校與本科層次職業教育之間是一種怎樣的關系？二者能等同嗎？如果不能等同，那么二者的關系是怎樣的？“應用技術型高校”與“應用型大學”（應用型本科高校）是否有本質的區別？顯然，這類問題中包含幾個極易混為一談的概念，即應用技術型高校與應用型大學、應用技術型高校與本科層次職業教育，這類問題的澄清將從根本上解決諸多觀念上的困惑。

第二類問題主要是關于“轉型”的問題：何為“轉型”？“轉型”對高校而言是某些要素（如教師、課程等）的轉型，還是學校所有要素的轉型？“轉型”對于地方高校意味著什么？需要做哪些改變？這類問題是直接關涉轉型主體實踐的一類問題。

第三類問題是關于“轉型”結果的問題：“轉型”對地方高校來說有哪些好處？地方高校在“轉型”過程中又會失去什么？顯然，這一類問題是基于對自我利益的考量而帶給轉型主體的一種觀念糾結，是主體對“轉型”之后結果的一種迷惘、困惑和擔憂，確切地說是由于對“轉型”結果的不確定性而引發的一種迷惘和擔憂。如果上述幾大類問題無法予以澄清和明確的話，恐怕會引致實踐領域的魚目混雜和各行其是，也恐怕難以達成政策初衷與政策目標。

（二）“實踐”問題：轉型高校亟需實現核心要素的變革

除了“觀念”問題，更關鍵的是，當前“地方高校轉型”遭遇種種實踐困境，這種實踐困境會涉及待轉型高校的方方面面和諸多要素，但就目前而言，筆者認為，“地方高校轉型”實踐遇到的難題及亟需解決的問題主要有如下幾個方面：“人”的行為的切實轉變、課程模式的轉型、保障性要素的配套問題等。

首先是“轉型”高校中的“人”的行為轉變問題，這是“地方高校轉型”實踐中最棘手的問題。這里的“人”包含學校中的多種主體，主要指管理者、教師及學生。對于地方高校的諸多管理者、教師和學生而言，長期以來形成的職業習慣或行為慣性，會讓這些主體都有自己生活的“舒適地帶”，而“轉型”就意味著要打破主體原有的行為方式和習慣、打破其周圍已經形成的相對平衡的生態系統；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人”往往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捍衛自己已知和熟悉的事情的愿望，因此，“地方高校轉型”中“人”的行為轉變之難就可想而知。當然，對于學校管理者來說，主要是轉變其慣有的管理方式和管理行為之難；對于教師而言，主要是轉變其慣有的教育教學行為之難；對于學生而言，主要是轉變其已經習慣的學習方式和學習行為之難。

其次是課程模式的轉型將面臨巨大挑戰。眾所周知，“課程”這一要素的轉型是“地方高校轉型”的重要載體和落腳點。筆者認為，課程模式的轉型包括構建契合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的、融理論知識與實踐知識于一體的、不同于高校傳統學科課程的新型課程體系，以及形成與該課程體系相適應的課程實施方式和課程評價方式。課程模式的轉型主要是指“從根深蒂固的、傳統的以學科課程為主體的課程模式，轉向以項目課程或任務引領型課程為主體的課程模式。”［11］因此，對于地方本科院校而言，其當下實踐中亟需解決的問題主要有：第一，按照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目標要求，地方本科院校要大刀闊斧地對現有學科體系進行解構，并在實踐領域構建 “項目課程”、“任務引領型課程”、“工作過程導向”課程體系。筆者認為，對于習慣于以“知識”為課程設置與內容選擇參照點、按照學術邏輯來構建課程體系的地方高校來說，轉換課程設置與選擇的邏輯，構建以“工作任務”為課程設置與內容選擇的參照點，按照工作任務的相關性進行課程設置，并以工作任務為中心選擇和組織課程內容，將理論和實踐進行整合的課程體系，是當前地方高校轉型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第二，課程實施方式的轉型是地方高校課程模式轉型真正落到實處的核心，同時也是考量地方高校轉型是否真正落到實處的關鍵變量。筆者認為，在課程實施方式上，地方本科院校要實現“融理論與實踐于一體的‘一體化’教學”或“行動導向教學”，即由原來的側重理論教學到“理實一體化”教學，由原來的不關注實踐實訓教學到側重關注實踐教學，這一切轉變將是地方高校課程模式轉型的最終落腳點。第三，地方本科院校的課程評價方式也應走向多元和開放，亟需改變當前普遍存在的課程評價中的單一化和標準化傾向，要用多元標準、多種方式關注學生的多方面，特別是要側重關注學生技術技能實踐能力的評價。

再次，保障性要素的配套問題也是當前地方高校轉型實踐中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盡管要保障“地方高校轉型”涉及的要素比較復雜，但就目前而言，對大多數地方本科院校來說，缺乏實訓設備和實訓基地、與企業和行業的合作不緊密、以及相關政策缺失和配套制度不完善等，可能是“地方高校轉型”亟需解決的“條件性”問題。基于此，筆者認為，完善實訓基地、實訓設備等實訓條件，實現與企業和行業的密切合作，以及政策或制度的改革與創新，是保障“地方高校轉型”的基本條件。對許多地方本科院校而言，就實訓條件的完善方面，加大實踐性教學條件的投資、積極拓展校內外實訓基地的建設是當務之急。關于實現與企業和行業的密切合作問題，一方面需要地方高校通過不斷提高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質量、為企業提供科技研發和技術攻關支持等為企業和行業發展服務；另一方面也需要發揮行業和企業在學校人才培養、課程建設、教師素質提高等方面的積極作用，以此實現學校和企業之間的密切合作、互利共贏。政策或制度的改革與創新方面，除了政府層面要建立健全支持“地方高校轉型”的法律政策體系之外，更關鍵的還在于地方高校要創新學校制度，包括學校招生制度、教學管理制度、教師評價制度、學生評價制度、校企合作制度等圍繞教師教與學生學的制度，從根本上實現與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目標相契合的地方高校教育治理新模式。

當然，需要說明的是，本文僅僅是基于“觀念——行為”的兩維視角，“行為”視角又遵循“主體——中介——條件”這一思路，從“人”、“課程”、“資源”這幾個關鍵要素對“地方高校轉型”問題做了初步探討，除了上述亟需解決的核心要素的變革之外，其他諸如地方高校的學科專業設置與布局問題、科研問題、社會服務等問題，也是“地方高校轉型”需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總之，“地方高校轉型”是一個復雜、動態的過程，關涉學校諸多要素，需要我們以復雜性思維去審視和解決當前出現的問題。

［1］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EB/OL］.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838/201008/93704.html.

［2］教育部.教育部等六部門關于印發《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的通知［EB/OL］. 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 moe/moe_630/201406/170737.html.

［3］國務院.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6/22/c_1111255199.htm.

［4］搜狐教育.教育部副部長魯昕：600多所本科院校轉做職業教育［EB/OL］.http：//learning.sohu.com/ 20140322/n397039059.shtml.

［5］袁貴仁.調整教育結構，推動地方本科高校轉型［EB/OL］.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xMjE5Nzc5OA==&mid=204430187&idx=1&sn= c6ba41da06d66aae020e443f1649d4f5&scene=5#rd.

［6］張大良.教育部高教司司長張大良首談轉型［EB/ OL］.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xM-jE5Nzc5OA==&mid=205421878&idx=1&sn= e19c10972f85c3c31e9b3de8599771b2&scene= 5#rd.

［7］魯昕.轉型發展高校須主動擁抱變革［EB/OL］.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xMjE5Nzc5OA ==&mid=206323188&idx=1&sn=1be9e07c2a0fdd1 8a70c9ee995872be0&scene=5#rd.

［8］闕明坤，張韋韋.應用技術大學：地方高校“升級版”？［J］.教育與職業，2014（3）：22-25.

［9］黃淮學院.產教融合發展戰略國際論壇簡介［EB/ OL］.http：//info.huanghuai.edu.cn/gb/zmdforum/.

［10］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建設中國特色應用技術大學——第二編部分高校轉型發展的實踐創新（2014）［R］.天津：地方高校轉型發展研究中心，2014：1-6.

［11］徐國慶.職業教育課程的學科話語與實踐話語［J］.教育研究，2007（1）.

責任編輯肖稱萍

孫翠香（1975-），女，山東人，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大學職教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教育學博士，天津市普通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職業能力與師范能力研究中心研究人員，研究方向是職業教育基本理論與政策。

天津市2013年度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職業教育政策執行的監測與評估體系研究”（編號：TJJX13-031），主持人：孫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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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518（2015）22-002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