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技術大學：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發展的戰略選擇

□許祥云　錢宇航　陳方紅　李冬妮

應用技術大學：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發展的戰略選擇

□許祥云錢宇航陳方紅李冬妮

編者按：當前，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問題引起了全社會的關注。教育部將出臺關于引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指導意見，以引導一批本科高校在辦學思路、模式、方法上向應用技術型大學轉變。有關地方本科院校圍繞轉型發展問題也展開了積極行動，178所聯盟高校共同發布了《駐馬店共識》，以探討“部分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和“中國特色應用技術大學建設之路”。目前已經有130多所相關高校向有關部門提出了轉型發展的申請報告。研究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問題，對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政策設計以及相關高校轉型發展的實踐具有重要意義。

在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進程中，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校轉型是必然選擇，是高等教育發展方式轉型與內涵發展階段以及國家導向下走差異化發展道路的內在要求。處在變革中的地方本科院校，其轉型本身就是錯綜復雜、多元化的。缺少教育家辦學、思想認識存在誤區和評價體系尚不完善，是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大學轉型舉步維艱的癥結，需要在改革實踐中，通過制度安排和政策調整以不斷實現政府、學校與社會各司其職，扮演好相應的角色，并形成相互配合的轉型體制，推進地方本科院校名至實歸其“應用技術型”的定位。

地方本科院校；應用技術大學；轉型

審視近年來地方本科院校改革，雖有成績，然而，倘若用“人民滿意的教育”來衡量，地方本科院校改革還有可觀的提升空間。地方本科院校的改革，朝什么方向改？影響改革的藩籬是什么？用什么制度來保障地方本科院校的改革符合公眾和社會的期盼？所有這些都是亟需討論和厘清的問題。

一、改革方向：國家引導地方本科院校走轉型發展之路

地方本科院校的教育質量直接決定大眾化階段我國高等教育的總體質量和高等教育強國的建設進程。據統計，2012年我國有1055所非“211”地方本科院校，占全國普通本科院校總數的90.1%。其中，1999年以后新建的本科院校有647所，約占全國普通本科院校的55.3%，占非“211”地方普通本科高校的61.3%，在校本科生人數達全國本科在校生人數的一半以上。可見，地方本科院校已成為我國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發展如何，事關我國本科層次高等教育發展的整體水平和總體質量。

地方本科院校教育質量的提升，是現階段高等教育的主要問題。目前我國高等教育實行成本分擔機制，奉行“誰受益，誰付費”的政策，學生和家長都期望獲得高質量的教育。因此，從消費者角度看，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是優質高等教育資源供給不足與人民大眾需求強烈之間的矛盾。從《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與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綱要》）提出的“到2020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40%”的目標，以及北京、上海、天津等地已經實現了高等教育普及化的事實，可以判斷，2020年左右，將是我國高等教育由大眾化向普及化的過渡時期，從千軍萬馬過高考“獨木橋”轉變為大多數人都可以接受高等教育，莘莘學子的求學愿望不再是“有學上”，而是“有好大學上”，政府的責任不是“讓所有孩子都能有學上”，而是“讓所有孩子都能上好學”。如此一來，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會更加突出，而解決矛盾的關鍵是提高地方本科院校的教育質量。

地方本科院校的教育質量事關社會公平正義和機會均等。近幾年，“重點大學農村生源一直呈下降趨勢”屢見報端，據教育學者楊東平的研究結果，農村學生主要集中在新建普通院校，高等教育入學機會的城鄉差距和階層差距，正在從顯性的總量不均衡，轉變為更深層的、隱性的教育差距，主要體現為城鄉學生在不同層次、不同類型高校的分布。我國高校擴招后，并沒有增加寒門子弟向上流動的機會，相反，普通高校文憑的市場競爭力在擴招后越來越弱，寒門子弟改變命運的難度越來越大。［1］李克強總理在2014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貧困地區農村學生上重點高校人數要再增長10%以上，使更多農家子弟有升學機會。”但是，要根本改變這種局面，還需要較長時期的努力。因此，在我國教育領域，地方本科院校的改革發展事關社會公平正義和機會均等，可以說是關系民生的頭等大事。

鑒于此，筆者認為，地方政府和地方本科院校應當根據高等教育市場的多樣化需求，確立差異化生存的戰略取向，選擇差異化的發展模式，強化自身的獨特性，減少同質化競爭，形成自己的比較優勢，崇尚應用，錯位競爭，特色發展，追求卓越。［2］

從新近國家層面密集出臺的重要綱領性文件看，無一不對地方本科院校的改革發展提出了走差異化發展道路的指導意見和明確規定。

2010年出臺的《綱要》提出“建立高校分類體系，實行分類管理。發揮政策指導和資源配置的作用，引導高校合理定位，克服同質化傾向，形成各自的辦學理念和風格，在不同層次、不同領域辦出特色，爭創一流”；“重點擴大應用型、復合型、技能型人才培養規模”，這是對地方本科院校培養什么樣的人、怎樣培養人的具體指導和明確規定。

2012年頒發的《教育部關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12］4號）（簡稱高教三十條）提出，“穩定規模，保持公辦普通高校本科招生規模相對穩定，高等教育規模增量主要用于發展高等職業教育、繼續教育、專業學位碩士研究生教育以及擴大民辦教育和合作辦學”，“促進高校辦出特色”，“加強地方本科高校建設，以扶需、扶特為原則，發揮政策引導和資源配置作用，支持有特色的高水平新建高校發展”。由此可見，地方本科院校走特色發展道路，以特色求生存、以特色求發展，既是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的中長期發展目標和基本政策方向，也是社會、經濟發展對地方本科院校提出的客觀要求，更是地方本科院校自身生存與發展戰略選擇的必然結果。

黨的十八大報告關于高等教育的改革問題，總要求、總原則依然是推動內涵式發展。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了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關于推進高等教育改革《決定》提出，“加快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培養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能型人才。創新高校人才培養機制，促進高校辦出特色爭創一流”。

2014年2月26日，國務院部署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首次從國務院層面提出，“打通從中職、專科、本科到研究生的上升通道”，“引導一批普通本科高校向應用技術型高校轉型”，“崇尚一技之長、不唯學歷憑能力”，標志著我國將在高等教育領域建立起兩套完整的體系，一套是學術性、學科型的，而另一套是技術型、應用型的，以此推動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并重發展。

2014年初教育部等四部門印發的 《關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指導意見》（征求意見稿）提出，采取試點推動、示范引領等方式，引導一批地方新建本科高等學校根據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特別是產業轉型升級需求，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

以上情況表明，國家層面的有關地方本科院校改革發展文件一脈相承，目的就是引導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大學轉型發展。因此，建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優化高等教育結構、實行高校分類管理是地方本科院校改革的戰略選擇。

二、改革藩籬：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大學轉型難的癥結

相關研究顯示，地方本科院校發展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是辦學定位趨同，盲目按照慣性思維發展；學科專業特色不明顯，與地方產業結構脫節；人才培養“重理論、輕實踐”，人才培養體系不完善；科學研究“重科學、輕技術”，服務地方經濟發展能力低；師資隊伍“重學歷、輕能力”，教師專業實踐能力低；辦學經費短缺，實踐教學硬件條件明顯不足；產學研合作教育不深入，企業參與合作育人缺乏必要保障。［3］更甚的是招生方面，有學者發現：“升本擴招讓地方院校陷窘境，報考數不足10%”［4］；就業方面，教育部統計顯示，新建本科高校就業率墊底。據此，說我國地方本科院校的發展正處于一種舉步維艱的“高原期”并不夸張。究其原因，不妨作如下分析。

（一）缺少卓越教育家

以往的研究中，論者總是把經費短缺、設備落后、機制不順、師資不精等等歸結為我國地方本科院校辦學水平不高、特色不明顯的癥結所在，強調要在加大投入、更新設備、改善環境、完善制度等方面下功夫，鮮有人把教育家辦學作為建設好地方本科院校的重中之重。實踐表明，即便硬件條件有了明顯改善，但高水平的新建本科大學卻難以現身。究其原因，主要是卓越教育家在地方本科院校辦學主體中的缺位。

眾所周知，我國的地方本科院校校級領導的選拔，與地方黨政機關領導干部的任命屬同一制度體系，無明確的資格標準，高校與地方領導之間的易崗任職無嚴格的制度約束，而且不同類型和不同性質的高校領導之間也可以無條件地交流任職或易位提拔。這種校領導的選拔方式，忽視了大學的辦學特點，把大學等同于地方政府機關。如果輪換或提拔的校（院）長來自不同性質或類型的高校，則常常把其他學校的管理風格移植到某一學校，要么可能面臨水土不服，要么造成學校失去個性或者邯鄲學步；如果來自地方，則可能既不熟悉高等教育管理，又不熟悉學科專業，容易把治理地方的工作方法帶入高校，這樣將對大學按照辦學規律發展，造成嚴重的影響［5］。為此，有學者一針見血地指出，在一些省市區，地方高校領導崗位往往會成為省市區黨政機關干部及教育行政部門部分干部解決待遇的重要途徑，因此，會經常發生外行管理學校的情況，更談不上“專家治校”、“教育家辦學”［6］。加上現行的大學管理體制，決定了校長基本上屬政治家型的領導。政治家型的校長無疑具有較高的政治覺悟，能夠較好地結合黨政工作方針，處理大學與社會、政府的關系，更好地領會上級政策與意圖，但對學校的發展缺乏專業性的把握。因此，在我國目前的國情下，理想的大學校長首先應當是教育家，同時，具有政治家的覺悟與水平和科學家的學術魅力，這是中國大學管理改革的發展方向，也是教學與科研共生型大學教師文化建構之必然！［7］大學不同于政府機關，培養具有個性的創新型人才，要求每所大學必須有辦學個性，而對應不同的辦學個性，要求有不同風格的大學管理者。正如英國杰出的教育家埃里克·阿什比勛爵曾經指出，大學的興旺與否取決于其內部由誰控制。因此，世界一流大學校長的任命，都要組織校長遴選委員會，按照學校的標準選拔校長，然后由董事會或理事會任命。

值得慶幸的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提出，“創造有利條件，鼓勵教師和校長在實踐中大膽探索，創新教育思想、教育模式和教育方法，形成教育特色和辦學風格，造就一批教育家，倡導教育家辦學。”這表明“教育家辦學”已上升為國家戰略。因此，我國的教育特別是高等教育，呼喚“教育家辦學”。地方本科院校也不例外，須提倡教育家辦學，讓最懂教育的人、對教育最有話語權的人謀劃、引領、推動地方本科院校的發展，只有這樣，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為應用技術大學才能名至實歸。

（二）觀念相對滯后

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為應用技術大學不是一項簡單的高等教育管理體系的劃分與轉換，它不但涉及國家高等教育轉方式、調結構等制度層面的重新建構，更是一場教育觀念的大變革。當前，最大的困難莫過于“觀念的桎梏”，畢竟觀念是行動的先導，很大程度上制約甚至決定制度體系生成的方向、程度與水平，影響教育主體的自我定位與辦學行為。比如受傳統“重學輕術”、“重普教輕職教”等思想的影響，有些地方本科院校仍然難以擺脫“升大”（升為綜合性大學）情結的困擾，渴望轉型加入“學術型”高等教育行列；一些已初步彰顯技術本科（廣義的高職本科）辦學特色的院校，始終不愿明確承認“高職”培養特色，生怕站在“高職”隊列就遭歧視［8］。一些地方本科院校認為應用技術大學是高職高專的延伸，對于轉型的反應基本上是彷徨和猶豫。

對于應用技術教育，在我國可以說是國家重視，社會歧視。面對這類相對新型的大學，家長、學生和社會還沒有明確的、統一的和清晰的認識。長期以來受精英教育和學術型教育觀念的影響，絕大多數家長和學生認為學習應用技術低人一等，用人單位在招聘大學畢業生時，也盲目追求名校及高學歷，鮮有人考慮畢業生的實際應用技能。因此，要想讓大眾都明了不同類型大學的區別還需時日。

如果高校、社會和大眾不能打破傳統觀念的桎梏，無疑將影響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為應用技術大學的進度與成效，那么想建立一個與普通高等教育并行且相互溝通、辦學主體多樣、學歷層次齊全、辦學功能完備，以市場為辦學導向，以應用為根本特點的開放式、高水平的應用技術教育體系的高等職業教育夢也不可能實現。

（三）評價體系不完善

長期以來，高校被劃分為研究型大學、教學研究型大學、教學型大學、應用型本科院校、高職高專等不同類型。這看上去是分類，其實是根據學術評價標準將高校劃分為三六九等，后面一級的總想爬到前面一級去，以獲得更好的生源、更多的資金、更高的知名度。

評價標準是高校改革發展的指揮棒。我們知道，應用技術大學的根基在于緊密對接經濟社會發展需求，培養應用型、技能型人才。因此，原有的學術性評價體系對應用技術大學是不適用的。值得慶幸的是，教育行政部門已經看到了用學術性評價體系考核應用技術類大學的不合理性，正著力針對不同類型的本科教育制定不同的評價方案和評估標準，鼓勵學校按照自己的定位要求健康發展，爭創一流。教育部《本科教學工作合格評估指標體系解讀》指出，合格評估指標體系的設計導向性原則是要體現中國高等教育分類指導的發展思路，針對中國經濟發展對多層次人才的需求，促進地方高校進一步明確辦學目標定位和本科人才培養規格，培養服務區域（行業）經濟社會發展的應用性本科人才，規范辦學行為，注重以就業為導向的學生應用能力的培養，產學研結合，改革教學方法。

大學的評價體系直接決定了大學的發展方向，如果沒有應用技術大學的獨特評價體系，應用技術大學就會在學術性評價標準面前淪為“二等公民”，就會不由自主地存在一種身份尷尬，仿佛比那些研究型大學矮了一截。如此以來，應用技術大學也就很難凝心聚力去關注“應用”，而會在口頭上講“應用”，在心里面想“學術”。目前，有的地方教育行政部門開始探索分類管理研究型、應用技術型大學。但是，從總體上看，我國還沒有建立起分類管理大學的體制，如，應用技術大學的標準是什么、該如何評價這類大學等等。因此，建立應用技術大學評價標準是時代賦予的緊迫課題，需要開展全面深入的研究，并在實踐中不斷調整完善。要建立應用技術大學專門的評價體系，而不沿用已有的學術性評價標準，離不開教育行政部門的頂層設計，也需要包括新建本科高校在內的整個教育界共同貢獻智慧和力量。

三、多方協同：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大學轉型的出路

《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提出，要引導普通本科高等學校轉型發展，采取試點推動、示范引領等方式，引導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學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重點舉辦本科職業教育。然而，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政府、高等學校和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配合，在各自的權利義務范圍內各司其職，探索建立一個多維一體、良性互動、健康有序的長效機制。

（一）政府要為地方本科院校的轉型創造良好條件

一是加強頂層設計，制定好轉型戰略規劃，并抓好規劃的實施和評估，開展全過程的戰略管理，完善立法，明確地方本科院校在我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中的地位，建立健全政府主導、行業指導、企業參與的辦學機制，擴大招生自主權，提高地方本科院校的生源質量，加快“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9］。二是用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情懷，關心支持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由于我國長期秉持“精英”教育階段的政策，在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過程中，政府重點關注“985工程”和“211工程”等“排頭兵”和“領頭羊”類型高校的發展，地方本科院校往往被邊緣化或被忽略。然而，綜觀近些年地方本科院校的發展情況，無需贅言，地方本科院校發展事關我國本科層次高等教育發展的整體水平，因而，也就直接影響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進程和水平。鑒于此，可以說，沒有地方本科院校的發展壯大，就不可能建成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高等教育強國。三是以經費保障轉型，研究應用技術類型高校生均經費基本標準、生均財政撥款基本標準，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共同設立轉型示范學校專項資金。近些年來國家對地方本科院校的資金投入不斷加大，但相比部屬高校而言，差距還很大。未來國家應繼續加大對地方本科院校的投入，中央政府要用建設“985工程”和“211工程”的資金力度，支持和引導一批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否則，將影響《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提出的“到2020年，形成適應發展需求、產教深度融合、中職高職銜接、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相互溝通，體現終身教育理念，具有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目標任務。

（二）地方本科院校的發展關鍵在自身

地方本科院校作為一種重要而特殊的社會組織，它的轉型發展受多方面因素的制約，但有它自身內在的邏輯結構。

首先要有“陀螺”、“不倒翁”精神。“陀螺”只有快速旋轉才能站穩，否則就會摔倒。因此，轉型過程中，地方本科院校只有加快發展才能在激烈的高等教育競爭中贏得主動。而“不倒翁”不倒，關鍵在于根基大，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外力想搬倒它都是徒勞的，即使一時能壓下去但它依然會站起來。因此，轉型過程中，地方本科院校要按照應用技術類高校的要求，建立健全課程銜接體系，建設“雙師型”教師隊伍，實現校企深度合作，壯大自身根基才是硬道理。

其次要善于借鑒他國經驗。歐美等西方發達國家十分重視對應用技術人才的培養。德國以其獨特的“雙元制”職業教育體系而聞名于世，西方國家稱其為“歐洲的師表”。美國形成了從中專、大專、本科直至研究生層次的完整的應用型人才培養體系。近年來，日本政府為進一步提升企業和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先后出臺一系列的政策，促進本國高職本科教育的健康發展，進而實現提高社會生產第一線人員的素質與能力、振興科學技術、確立教育及職業培訓制度的目的，促進社會經濟的發展，并最終實現國民收入倍增的計劃。歐、美、日等西方發達國家的經驗表明，成功的應用技術教育模式都是把實踐作為第一性的，把“做什么”、“會做什么”置于比“知道什么”、“為什么”的上位，在培養目標上，能力培養剛性，知識學習柔性；在成才道路上，能力培養設立節點，素質養成貫穿終身。因此，轉型過程中，地方本科院校在教學安排上，要實踐教學優先，理論教學次之。

（三）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需要各界廣泛參與

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不僅僅是政府、地方本科院校和教育系統的任務，也是行業企業和全社會的任務。

家長和學生要破除對應用技術教育的偏見。受長期以來形成的學歷崇拜傳統觀念影響，中國大部分家庭一門心思企盼子女上一流大學、入名校、謀好前程，一提起應用技術教育，就本能地認為是培養底層勞工的，是低人一等的。熟不知，應用技術教育既是謀生教育，也是國民教育、素質教育，是給予受教育者從事某種職業或生產勞動所需要的知識和技能的教育，對于社會發展和國家經濟建設具有重要的意義。它與普通高等教育相比只有類型上的差異，而沒有高低之分。家長和學生要破除偏見，形成對應用技術教育的正確認識。

企業要增強參與應用技術類大學人才培養的社會責任感。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中的一個核心環節就是要深化校企深度合作。以往，企業由于缺乏成熟的合作教育理念，大多數企業只是選擇人才，而不參與或很少參與應用技術類人才的培養。其實企業應當看到，校企融合是雙贏的，所以，一方面要主動為應用技術類大學輸送學員，更新他們的知識和技能；另一方面要為應用技術類大學提供指導教師，選派具有豐富實踐經驗的工程師進課堂講課，參與課程設計、人才培養方案的制訂，推動地方本科院校向應用技術類型高等學校轉型。

綜上所述，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正處于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的轉型時期，轉方式、調結構不僅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進入新階段的內在要求，也是高校應對國際國內經濟社會轉型的客觀需要和順應國內區域發展新趨向的現實選擇。在這樣的背景下，地方本科院校要實現與傳統學術型大學的錯位發展，就一定要咬定以服務社會發展為宗旨，以促進就業為導向，適應技術進步和生產方式變革以及社會公共服務的需要為主要發展路徑的“應用技術型”定位，積極響應轉型發展。地方本科院校是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有力舵手，換言之，中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建立離不開地方本科院校，但要想讓地方本科院校名至實歸其“應用技術型”的定位，急需社會的重視、國家的支持與自身腳踏實地的努力。

［1］徐靜.四成到一成 名校里農村娃少了［N］.廣州日報，2013-10-16（A7）.

［2］李化樹，黃媛媛.地方新建本科院校發展轉型的戰略選擇［J］.西華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2）：73-80.

［3］應用技術大學（學院）聯盟地方高校轉型發展研究中心.地方本科院校轉型發展實踐與政策研究報告［EB/OL］.http：//www.doc88.com/p-1498083650239. html.

［4］王振國.專業缺特色學生就業難，多數遭遇招生“滑鐵盧”，升本擴招讓地方院校陷窘境［N］.齊魯晚報，2009-8-12.

［5］熊丙奇.校長輪崗會讓大學成官場［EB/OL］.http：// edu.people.com.cn/GB/8331151.html.

［6］楊科正，李潔.論一般地方高校組織結構的特殊性及章程建設［J］.教書育人，2012（27）：52-53.

［7］王金發，王宏斌.寓教于研做學問 教研相長站講臺［J］.中國高等教育，2014（7）：34-36.

［8］魯武霞.高職專科與應用型本科銜接的觀念桎梏及其突破［J］.高等教育研究，2012（8）：59-64.

［9］孫誠.加快地方本科院校轉型 服務社會經濟發展［N］.中國教育報，2014-06-19.

責任編輯肖稱萍

許祥云，男，南昌大學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教育經濟與管理、高等教育學；錢宇航，女，南昌大學教育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學；陳方紅，男，南昌工程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學；李冬妮，女，江西科技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管理。

江西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攻關項目“江西地方本科高校向職業教育轉型研究”（批準立項文號：贛教社政字［2014］30號），主持人：李冬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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