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大國關系”研究的意義與效用因國際政治實質而凸顯,大國作為國際關系最主要行為體,其間的博弈與互動建構了國際政治格局,并由此影響國際形勢走向。而在“大國關系”研究中,歷史分析尤為重要。歷史具有繼承性與變異性,一方面由于史實的不可復制性致使國際關系的復雜性,但另一方面亦由于經驗的可借鑒性致使國際關系的可探性。“大國關系”需待“解古談今”,同時“借古探今”,承認歷史發展的個性、多樣性與合目的性的統一。研究者應當通過歷史分析與“大國關系”契合,指導國際關系研究。
關鍵詞:大國關系;歷史分析;繼承性與變異性
中圖分類號:D8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29-0144-02
一、歷史分析在“大國關系”研究中的意義與效用
“大國關系”在國際政治中的重要性主要源于大國是國際政治的最主要行為體。世界政治是大國博弈與互動的舞臺,大國間的相互關系極大地影響了全球政治進程,這不僅體現在國與國之間的相互溝通與彼此交往上,而且還體現在各個全球性/區域性國際組織的結構與活動中。此外,大國之間的交往溝通,不僅是國家、政府層面的往來,同樣也包含了政黨、組織層面的交流。因而,大國關系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意義。增強大國關系研究方法論上的自覺性,不僅能極大推進研究的開展與深入,而且也能進一步推進研究本身的規范性與思辨性。
大國關系研究具有諸多方法,譬如利益分析法、發展分析法、點面結合分析法、聯系分析法、換位思考法等等。不同研究方法可使研究者從不同的視角、不同的思路以及不同的分析模式切入,從而得出同一事物的不同思考與認知。但毫無疑問的是,不論何種方法的重要性,都無法掩蓋歷史研究法的重要意義,汲取歷史學研究的相關知識是國際關系學科走向成熟的重要基石。一方面,從本體論角度看,國際關系理論受益于對國際關系歷史的資料分析和經驗總結,這當然包括“大國關系”;另一方面,從方法論角度來看,歷史比較、歷史詮釋等史學方法也豐富了國際關系的研究手段;同時,歷史由于其可分為史實與經驗兩大部分,具有繼承性與變異性的特性,這也極大促進了國際關系研究的進程與效用。國際關系的歷史進程就好比國際關系理論的試驗場、國際關系實踐的戰斗場,加強對國際關系尤其是“大國關系”歷史的繼承性與變異性研究,將增強研究人員的“大國關系”理論建構以及國際事務的分析能力,通過充分發揮歷史實踐的檢驗作用、預測作用、警示作用,不僅能夠幫助國際關系學者更加注重理論建構和分析的科學性,而且也能夠使國際事務業務人員、執行人員更為理性、合理地分析國際局勢、選擇外交政策、指導外交實踐。
總之,歷史分析法將使國際關系研究者、國際業務踐行者廣為受益,而通過精準把握國際關系歷史的繼承性與變異性,也將更進一步增強其對國際關系、國際事務的分析和理解,這毫無疑問是做國際關系、國際政治研究,尤其是“大國研究”所不可或缺的基礎性工作。
二、歷史的特性:繼承性與變異性
歷史研究應其歷史特有的繼承性與變異性而效用凸顯,在國際關系尤其是“大國關系”研究中極具意義,毫不夸張地說,歷史分析法毋庸置疑是國際關系研究的基礎分析法,是“大國關系”研究的基石。那么,究竟何為歷史的繼承性與變異性?
歷史可分為史實與經驗兩部分。所謂歷史的繼承性,指的是歷史的史實與經驗都有其深刻的背景及深層的原因,而這對于包括“大國關系”在內的國際關系研究極具參考價值,不僅是研究者“解古談今”,更是其“借古探今”的重要依據。與此同時,國際關系研究者也必須在“解古談今”的同時更加重視“借古探今”,從而指導國際關系研究實踐。“解古談今”意指研究者通過分析過往的史實與由此而來的經驗,從而把握過往歷史發展的脈絡,并在分析當今國際關系發展尤其是“大國關系”的互動與博弈中運用此種判斷,解釋正在進行的國際關系進程。“借古探今”則表明國際關系研究者不僅要善于通過曾經的歷史發展解釋當前的國際時政,更要通過歷史發展的脈絡把握國際關系各個要素變化的前因后果,探尋當今國際關系進程的走向,從而指導各國外交實踐。正如馬克思而言,“哲學家的目的不在于解釋世界,而在于改變世界”,在于實踐。當然兩方面是相輔相成的。一方面,通過“解古談今”,研究者了解并解釋曾經的歷史脈絡以及歷史事件的狀態,認識并闡明現今國際關系的狀況。比如,在維也納時期,歐洲大陸格局中各國間的相互關系與博弈以及它們之間的交往實踐便可在某種程度上闡明現當代部分地區國家的情形,并解釋由多國博弈所造成的國際體系相對穩定態勢的由來。而另一方面,通過“借古探今”,則可使研究者借鑒曾經歷史事件的發展走向以及各國在其間的博弈損益,探討現今國際事件的發展趨勢,對此做出預測,為國家提供相應的政策支持。
至于歷史的變異性,則是指現今的大國關系風云變幻,每一個事件的發生、發展、與結束都有其歷史的特殊性。研究者在借鑒歷史的同時,也不能忽視事件固有的特殊性,以防以偏概全,從而產生錯誤認知。這是歷史事件主體性變化的必然結果,其次也是研究者遵循辯證唯物主義分析方法的客觀產物。一方面,歷史發展是縱向統一性與橫向統一性的結合。歷史發展的縱向統一性是指各國歷史都經歷了從低到高依次遞增的五種社會發展形態,歷史事件本身也都將經歷從開始到結束依次遞進的發展模式;而社會發展的橫向統一性是指處于同一形態的不同國家之間以及它們彼此之間的互動具有共同性與普遍性。但另一方面,歷史發展又具有多樣性。處于同一社會形態的不同國家以及它們博弈與互動之間的歷史進程與發展模式又具有不同特點;各國在不同社會發展階段以及不同發展階段的國家間相互互動所體現的典型意義也不盡相同;與此同時,不同國家之間不同社會形態之間的過渡以及不同事件本身也具有不同的特征。這種歷史發展的統一性與多樣性,是共性與個性的統一,是合規律性與合目的性的統一。堅持歷史的變異性,便是要求國際關系研究者在國際關系研究,尤其是“大國關系”研究中始終秉持審慎態度,時刻注意國際歷史發展的階段性特征以及由于時代背景和事件自身所帶來的獨有特點,這將更加客觀、公允、精準地幫助研究者分析國際關系進程,把握國際關系發展的實質。簡言之,堅持“大國關系”研究的唯物辯證,必須要求堅持歷史的變異性特征,而堅持了歷史的變異性,也就堅持了歷史發展的個性、多樣性與合目的性的統一。
三、歷史分析法與“大國關系”研究的契合
歷史因其獨有的繼承性與變異性特征,將極大地促進國際關系研究效用。那么,研究者又如何將歷史分析法與“大國關系”研究相契合呢?
首先,要以客觀、公正的視角看待歷史。很多學者樂于從陰謀論的角度闡述歷史,極力發掘不為人們所知的國際關系歷史中各國彼此間權術及其腹黑,以表明自身對歷史事件的特定思維與獨特認知。然而,盡管歷史的發展有其特殊性一面,很多主觀性因素對其具有極大的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歷史偏愛的卻是人類的理性以及自然的規律。每個歷史事件的發展脈絡及其態勢都是有其相似性的一面,而研究者有且僅有以客觀、公正的標準與視角看待歷史,方可正確地認識事件,無主觀偏見的探查事件背后的真正動因,從而為事件的發展做出精確的預判。“大國關系”尤其如此,如果研究者執意于某國的情感,則會在研究中不自覺地加入自身對他國的好惡,由此在研究中則難以形成自身正確的認知,更難以對事件進行全面的把握。
其次,必須堅持“了解今天取決于對歷史的了解”這一基本原則。通過歷史的繼承性,在“解古談今”的同時“借古探今”;但又由于歷史的變異性,在把握歷史脈絡及借鑒歷史經驗的同時,還必須堅持歷史發展的個性、多樣性與合目的性的統一,綜合把握各自國際關系進程特有的時代背景與事件特征。因為“大國關系”與大國行為互動中,各自現象源自于各種趨勢,這些趨勢隨著時間的推移相互關聯和發展,出現量和質的變化,進而趨于成熟并最終瓦解。按年代順序對事件進行排列,闡明國際事件的連貫性,并通過它們之間的關聯和因果作用對其進行解釋,從而揭示各國所有內外背景對那些歷史事實所產生的影響。假如無法揭示支配歷史事件的法則和決定它們的條件,無法發現和理解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那么這些歷史事件就毫無價值,無異于難以辨認的速記。因而,必須深入事件的內部,弄清表象背后真實和理性的原因與本質。但同時,也必須清晰了解各種史實背后的時代特征,每種事件的發生都是在特定時空當中,受制于時空的限制。因此,歷史的繼承性與變異性的正確把握是將其與“大國關系”研究相契合的關鍵,而其基礎則是“了解今天取決于對歷史的了解”這一基本原則,了解分為兩個方面:不僅要了解歷史繼承的一面,更要了解其變異的一面。
最后,通過政策的歷史性分析探求大國間關系的變化。大國關系研究涵蓋諸多方面,但政策研究尤為重要。作為國家對外方略的基本體現,政策便成為研究一國外交行為的核心。在國際體系中,各國間行為與互動也主要體現在國與國間的政策的執行上。良好互動態勢中,國家間政策走向會總體良好;緊張互動態勢中,國家間政策走向會逐步對抗。因而,政策研究至關重要。當然,政策也是歷時的,有其繼承性與變異性。政策的繼承性體現在各國外交政策的連貫性與關聯性上,現今的外交決策不應該也不可能與先前的外交決策斷連;而政策的變異性則體現在不同的國際形勢與國內環境所造成的外交決策的階段性變化,同時不同的領導集體對事件的不同認知也會作用于外交決策的改變上。因而,政策的歷時性體現了其歷史的繼承性與變異性,這也是研究者所需要重點探究與把握的。
總之,若將大國間關系與歷史史實和歷時政策相互聯系并進行比較分析,則能在一個廣闊體系中對其進行整理,并從中發現各國間通過各種可能的歷史事件與關系相互聯系的連接點,這是歷史的繼承性與變異性的獨有魅力,也是歷史方法相異于其他方法的特殊之處,而這也是“大國關系”的研究者采用歷史分析的根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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