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法治中國”作為新的政治話語,折射了中國法治建設的新轉向,彰顯了中國法治建設的人文價值。當前中國法治建設迫切需要彌合技術和人本,和合法治與道德。法治中國的建設的路徑不應是單數的,而是復數的,一方面沿著自身文化理路重啟中國傳統的道德系統,將仁義道德與民主法治、市場經濟實現新的結合;一方面也要承接西方,沿著個人權利和社會秩序,從外在建構民主法治的理性基礎。實現二重繼受和超越。
關鍵詞 法治 人文 道德 理性 超越
作者簡介:陸昇,法學碩士,中共金華市委黨校講師。
中圖分類號:D92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14)12-240-04
治國必以法為要素。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言,法律的統治優于任何人的統治。當前中國,法治被認為最好的治理方式。十八大報告中提出:“法治是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法治必以人為前提。法治是人類基于自身價值和命運的關注而衍生出的一種制度。法治主張和實踐的前提是關于人的理論。 “徒法不足以自行”,離開人,法治無法推動。人文主義是潛藏在法治背后決定其命運發展的重要力量。法治必以理為基礎,“馭大國者,以法理為本”,這個理到底是理性,還是道德,是成就事功,還是道德關懷,在當下法治中國的背景下,討論這一問題顯得尤為必要。
一、法治中國的人文語境
法治中國是黨的十五大以來,有關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綜合版”、“中國版”、“升級版”。“綜合版”是因為法治中國是總結建國以來法治實踐的基礎上,提出的新路徑、新方針、新方法。“中國版”是因為法治中國是在世界法治共性的基礎上,與中國具體國情相結合的產物?!吧壈妗笔且驗槲覈姆ㄖ谓ㄔO從“以法治國”、“依法治國”向“法治中國”不斷升級,把法治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戰略高度。
一是從“良法”轉向“善治”。亞里士多德認為法治包含兩重含義:一是已成立的法律獲得普遍的服從,即善治。二是大家所服從的法律又應該本身是制訂得良好的法律,即良法。 2011年,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宣告形成,總體上解決了“良法”問題。雖然法律要隨著時間發的發展逐步完善,法律體系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但是“善治”已成為法治中國建設的關鍵問題。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確定: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實現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促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二是從“管理思維”轉向“法治思維”。建設法治國家,需要在執政理念上從“管理”向“治理”的轉變。要形成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必須把法治滲透到各個方面,大到國家政體,小到個人言行,都要在法治框架下運行。這要求領導干部從傳統思維中解放出來,能自覺樹立起公平正義的價值追求,自覺養成重規則、重程序為特點的法治思維方式,始終遵循法定權限、法定程序。能運用法治方式深化改革、促進發展、化解矛盾、維護穩定,能在法治軌道上推動工作和解決問題。
三是從“法律意識”到“法律信仰”。改革開放以來,通過深入開展法制宣傳教育和普法教育,營造了學法、懂法、守法的社會氛圍,公民的法律意識逐漸提高。但離法治國家建設的實質標準——人民對法律的真誠信仰還有一定距離。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法律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內心的法律”,信仰并不是對法律條文的表面認同,而是對法律條文蘊含的道德原則或價值標準真心服和自覺遵從。誠如法學家伯爾曼言:“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將形同虛設”。
四是從“法律關系”轉向“法民關系”。法治表現為制度,但內在為一種精神。法治的生成注定要以人文精神為其精神底蘊。 在法治的構建中,人并非作為法的對立面存在,人永遠是法治的目的,而非手段。法治表現著獨特的人性立場,表達著對人基本價值、人的生存意義、人格尊嚴的人文關懷。法治的建設必須與人文發展相統一。人的至尊和法的至上有機統一,是當代法治發展的基本方向。
二、法治中國的人文處境
在中國改革發展的方向和路徑上,法治是最大的共識。通向法治之路的背后是法治之道,道和路之間,是理論和實踐的相互牽引。
(一) 技術與人本彌合
近代以來,在對西方法治的借鑒學習中,我們效仿了大量大陸法系的傳統和蘇聯法的文本,法律處于一種移植和嫁接的狀態中。法治建設側重于規范、制度和程序,產生了諸如“法治工具論”、“法治實用論”、“法治形式論”等觀點。但是,僅僅從制度層面的膨脹和擴張并不能解決一切法治問題。哈耶克言:“無論立法者由何等智慧和如何沒有私利,他都不可能對特定社會秩序的構成條件和復雜的因果關系有完全、透徹并預先的了解?!笨梢姡瑢χ袊ㄖ蔚乃伎疾荒芡A粼诩夹g層面上,誠如阿倫.布洛克所說,“僅僅為技術問題尋找技術性的解決辦法,不論多么有吸引力,到頭來都是幻想。人的維度是不能棄之不顧?!?這告訴我們,過分重視“法制”掩藏了法治內在的人文訴求。西方法律是建立在基督教、東正教的傳統,以及西方的人文主義基礎上,有一些與中國傳統文化中道德、人情的價值相悖,不適應我國的國情。正如黑格爾所說“歷史對一個民族永遠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他們靠了歷史,才能意識到他們自己的法律、禮節、風格和事功上的發展行程。法律所表現的風格、禮節和設備,在本質上是民族生存的永久的東西。” 我們的法治建設需要從“文本”轉向“人本”,把法治的尺度與人的尺度結合起來。
(二)法治與道德和合
中國在追求民族獨立和國家富強,將更多的氣力和努力聚向在物質和理性層面,擇取增強國家實力和促進經濟效益的實用主義,尤其是改革開放三十年,經濟實力大為增強,物質財富日益豐富。但由此帶來的功利主義、物欲享樂,破壞了原先的道德體系,以致人文價值和道德精神的缺失。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不是歷史虛無主義論者,對歷史文化特別是先人傳承下來的道德規范,要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有鑒別地加以對待,有揚棄地予以繼承。 中國傳統文化的豐富哲學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可以為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的啟示,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示,為道德建設提供有益的啟示。 當前,世界已經認可了經濟發展的中國模式,要讓世界認可法治建設的中國模式,必須弘揚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中國傳統文化。
三、法治中國的人文理路
任何法治必然要以人文精神為土壤,法治中國的建設概莫能外。歷史上,法治有著兩條人文路向:一條是西方以“理性”與“自然權利”為中心的人文道路,一條是中國以道德為中心的人文道路。法治中國的建設的路徑不應是單數的,而是復數的,是一條“古今中外”相互交織的道路,一方面沿著自身文化理路重啟中國傳統的道德系統,將仁義道德與民主法治、市場經濟實現新的結合;一方面也要承接西方,沿著個人權利和社會秩序,從外在建構民主法治的理性基礎。
(一)對中國道德人文主義的繼承與超越
中國人文義始終存在一種深厚的道德取向,像杜維明等學者將“道德人文精神”來表述他。道德人文主義歷經漫長的歷史發展,已融為中國儒家、道家和佛家共同的基本特質和要素。道德人文主義的核心和本質天人合一,強調人的通過自身的道德努力對于維持天命和改變命運的重要作用。在其作用力下,中國的政治體現“仁政”傳統,中國法治有著“德治”、“人治”、“禮治”傳統。
1.“德治”傳統的繼受。道德的法律主體。盡管中國歷史上也不乏性惡論,但儒釋道等文化主流認為人性善,認為人具有善性、人有“不忍之心”,有“惻隱之心、謙卑之心”、有良知、所謂“天地間,至尊者道,至貴者德而已矣”。 中國文化把人的能力建立在道德范式框架下,如“萬物皆備于我” 、“天地之道備于人,萬物之道備于身” 、“吾性自足” 等。并認為每個人都有道德責任,如“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 、“圣人之心,以天地萬物為一體” 、“萬物與我為一” 。而且可以實現道德完成,認為人的氣質天賦秉異,但“為仁由己”、“圣人與我同類,人皆可以為堯舜” 、“圣人可學可至”,認為只要具備了道德要素和可能,只要盡本分,反躬內求,便可以實現道德完成。
道德的法律關系。一是表現為民本思想。如“夫霸王所始也,以人為本,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凡為天下,治國家,必先務本而后努末,所謂本者,非耕耘種植之謂,務其人也” 。又如“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二是表現為“仁愛”思想,如“泛愛眾,而親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坝H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普度眾生”,“達者兼濟天下”等,把個人的道德責任與他人的道德責任融合在一起。
道德的法治理論。中國歷史上的法律實踐表現為德法合治。中國古代的法律體系是“諸法合體,民刑不分”。在中國歷史上,法主要是指刑法以及行政法等公法。刑因之成為法的代名詞。“德”與“刑”,就如同“陽”與“陰”、“春”與“秋”、“文治”與“武功”,德法合治的實踐形成了以道德為特征的法治理論。表現為德主刑輔、德本刑末、德刑并用、德舉刑備等特征。德主刑輔,司馬光言,“人君之德三:曰仁、曰明、曰武。致治之道三:曰任官、曰信賞、曰必罰”。 把德置于中國治理中的根本地位?!靶陶?,德之輔”,強調明刑弼教,用刑來維護德。德本刑末,強調先德后刑,例如,“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 ,“法令者,治之具” ,“仁義禮制者,治之本也,法令刑罰者,治之末也”,把法律是視為不得已使用的治世工具。德刑并用,“刑罰者,治亂之藥石也,德政者,興平之梁肉也”。在不同時期發揮德與“刑”的不同功效。德舉刑備,譬如“刑為盛世所不能廢,而亦盛世所不尚”、“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道德的法治思維。在治理國家中,反復使用“道德”結構。道是天命,是宇宙萬事萬物的規律,道以生德,德是天命在個人的體現,表現為人心向善的道德努力。在中國古代,始終存在一種人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達致超越“天命”的道德認知。舉例而言,《中庸》的:“誠者,天之道,思誠者,人之道也”,老子的“致虛極,守靜篤”、孔子的“君子”、“仁人”、孟子的“四端”、“存心善性”、“修身養性”、反求諸己、養浩然之氣,二程的“誠意燭理”,陸九淵的“自存本心”,王陽明“致良知”等都是德性認識的途徑。
道德的法治目標。中國傳統法治思想,不是從經驗、功利和理性層面考慮政治和法律問題,它有著更高層意義的道德目標,比如,“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中國古代充分發揮賢人在治理中的示范和帶動作用,實現對君主和官吏在內的權力主體以及社會民眾形成道德制約,在人與人之間形成以“三綱五?!睘橹饕獌热莸牡赖麦w系,實現人盡其才、官盡其職、事盡其理、物盡其用。
2.對“德治”的超越。調和“權利”與“義務”。中國古代以刑律為主要內容的法規體系,以義務為主體,漠視權利,在法律意識方面,認為法律的淵源來自皇帝,皇帝為天子,是天命、天道所在,“君為邦主”、“君權神授”、“朕即法律”等都是“人治”思想的注腳?;实劭诤鞈?,皇權至上,法自君出,法律的作用就是在于治民,治吏。同時,中國傳統的道德教化,如修身、養性、誠意、正心,把人塑造成內省的、謙讓的、利他的、與人和諧的普遍義務主體。忽視人的權利,強調位尊的一方享有特權,位卑的一方履行義務。現代法治中,公民的權利得到保護,公民的主體地位突出,公民在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中都能實現自己應有的作用和價值。
調和“理”與“欲”。在中國古代,雖然不排斥人的生理本性和世俗生活,但人欲通常受到克制,理學家朱熹就主張“存天理,滅人欲”。在魯迅筆下,傳統的禮治壓抑人性,要求個人服從社會、把個人權利置于家國權利之下,犧牲個人的獨立性和自由。對個人要求上,強調“克己復禮為仁”、注重個人道德修養的提升,至于自身的權利是否保護,人的自然本性是否需要滿足暫且不論。現代社會,確認和保障人的生命權、財產權和發展權,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是法治的題中應有之義。
調和“義”與“利”。中國傳統重在人的道德能力與努力,肯定人的道德能力,崇尚圣賢做法,譬如孔子言:“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董仲舒謂:“以仁安人,以義正我”。強調要在“義”的范疇內去謀“利”,孔子言:“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朱熹謂:“正其義則利自在,明其道則功自在”,利始終是義的附屬品。當代社會,合法的利益是受到法律保護,任何第三人不得侵犯。
2.對理性法治的超越。重“形式法治”也重“道德法治”。西方的法學者,如洛克、哈耶克、富勒、羅爾斯等都把法治限定在形式法治觀的基礎上,即法律只是規則、普遍、公開、抽象、平等,明確等原則,忽視了法律與道德的關系,把法治作為一種政治理念,背離了亞里士多德“良法善治”的法治理想。西方人文主義弱化和忽略了人的道德理性,以致西方的政治客觀化、形式化、法律化,使人汲汲于功利,汲汲于利益。享有自由意志的人可能會“做錯事”,在法律不限制的范圍內按其自由意志放任發展,有些基于民主投票機制產生的政治和法律決議可能偏離道義。
重“法律”也重“自律”。西方人文主義崇尚“自由意志”,強調一種外在約束。中國傳統文化主張“道德意志”,推崇“慎獨”,所謂“慎獨”,即是強調一種不受外在約束的自律。認為“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大德必得其位”、“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認為執政者有德與否,直接關系權力的正義性。慎獨告誡人們,“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重“法制”也重“教化”。在守法和預防違法上,西方法制比較剛性,便捷,易于操作。中國傳統文化倡導道德教化作用,注重內在的德行,通過人的道德自覺來避免違法犯罪。如賈誼言,“夫禮者,禁于將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為政治道特別注重道德化和身教的作用,如“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以身熏訓人是之謂教,以身率人是指謂化。” ,“父不慈則子不孝,兄不有則弟不恭,夫不義則婦不順”。此外,中國傳統道德宣講中強調道德楷模的激勵作用,重教化、重宣傳、在現實中營造一個道德家園。
重“理性”也重“道德”。西方法治是對人的理性和個性頌揚中得以萌芽的。西方法律往往被置于技術圖譜中,僅存在“對”與“錯”兩種價值判斷,合法與不合法兩種情況,對道德置之不顧,淡化道德的作用,強調理性的價值。隨著現代社會的價值日益多元,社會事件日益復雜,僅憑經驗和理性難以妥善處置,需要道德延展至法律體系,“由仁入法”,形成道德的民主法治。中國法制思想曾自覺不自覺地將道德熔鑄其中,符合法治發展的潮流,如《世界人權宣言》兩次提及“良心”,把人權與自然法,人的道德責任與實在法銜接起來。
法治的人文主義,寄托著中國人的希望,勢在必行。法治中國建設需要提煉中西方人文主義的精髓,和合道德與理性,形成兼濟“道德”的人權和“民本”的民主,這是歷史的必然,也是時代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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