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詞匯文化中的種族歧視探析

陳妮 劉建穩

摘 要：語言是人和人的生活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對于語言的影響是內在和不可分割的。種族歧視是一種由于不同的文化和種族標準而產生的敵視、迫害和不平等地對待其他種族的行為，同時也是一種社會現象，而這種有關文化沖突的現象必然會在語言中反映、體現。但我們會發現，許多種族歧視都是源自于對語言的無知和錯誤認識，在全球化越來越顯著、跨文化交際日益頻繁的當下，我們有必要正確地解讀存在于語言文化中的種族歧視并強化語言交際和文化領域中對其的敏感性。

關鍵詞：語言；文化；種族歧視；跨文化交際

1 引言

種族歧視（racial discrimination）是一種用自己的文化或種族的標準和實踐來衡量其他種族，敵視、迫害和不平等地對待其他種族的行為。[1]（P456） 種族歧視的表現有公開的、合法的，有隱蔽的、實際的，在各個領域都有所體現。語言與文化是密不可分的，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更是反映社會和文化的一面鏡子，所以種族歧視必然在語言中有所體現，并且影響到人類社會交際和思維。

在語言交際中大致有兩種情況體現出種族歧視：第一種，詞語本身不帶有歧視色彩，而是說話人的表達使其表現出歧視的思想。例如，某澳大利亞華人教師遭遇學生種族歧視語言暴力，當她在授課時，學生對他說：“這就是亞洲口音。”，“你看看她的臉，她的黑眼睛和黑頭發。”[2]這里，詞語本身并沒有種族歧視的含義，但句子卻表達了學生對華人教師的歧視。第二種，詞語本身就含有種族歧視的色彩和內涵。例如，“巴仔”是稱呼印度人或巴基斯坦人的貶義詞，“包破布頭巾的”則帶有歧視阿拉伯人意味。

通過以上舉例，我們不難發現，語言中種族歧視現象主要體現在詞匯中。詞的意義可分為指稱意義或外延，隱含意義或內涵。內涵意義包括在聯想意義中，指的是一些附加的，尤其是感情的意義。因此，本文主要探討英語詞匯中所表現出的種族歧視。

2 英語語言詞匯中的種族歧視

2.1典型的民族中心主義

英美兩國具有強烈的民族優越感，美國曾在冷戰結束后，美國憑借超強的政治、經濟和軍事實力，成為了世界上惟一的超級大國，美國人的民族優越感也發展到了高峰。英國曾經是日不落帝國，殖民地從加拿大到澳大利亞，從新西蘭到香港，遍布全球。在英語中，英、美兩國從國名就表現出強烈的民族中心主義，美國人稱自己為Americans。America最初不是國名，而是一塊輪廓界限不明確的地區名字，大概指整個美洲，后來才被擴而大之用作大陸名和州名。同樣，英國國名全稱是the United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and Northern Ireland（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而英國人更喜歡用Great Britain這一名稱來稱呼自己的國家。可以講，世界上任何民族、任何文化、任何群體的成員都常常自覺和不自覺地表現出程度不同的自我民族中心主義。

2.2 對黑人的種族歧視

在眾多種族當中，備受爭議和歧視的莫過于黑人。在資本主義急劇擴張時期，歐洲殖民者把非洲的黑人販賣到美洲充當奴隸，大量的非洲黑人來到了美洲，而英國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黑奴貿易的國家。這在歷史上稱為三角貿易，既黑奴貿易，是造成白人對黑人產生不正當的優越感的根源。黑人經歷奴隸時期到獲得解放，遺留下來的是那些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性語言。“Nigger”一詞出現語義降格后，是最具代表性的一詞。Nigger、Niggra 或 Niggruh（黑崽）是Negro一詞的變異，語言學家一般認為Negro指被從非洲販運的美洲的黑人奴隸的后代，所以這一詞是公認的最具有侮辱性、煽動性的種族蔑稱。曾被描述為“英語中最冒犯人的種族禁忌語言”[3]。因此Nigger一詞在英語中成了為數不多的禁忌語之一。類似的詞匯還有：Jimcrow，Broadnose，Thickli等。一般情況下，Black，Colore，Erson of color，Coon（黑熊），Dakie（黑鬼），Nig-nog（黑釘子），Bogan（臭人） 都帶有冒犯性，用Welfare 指代黑人，有的用Racial tension指代附近有黑人居住，例如：Theres too much racial tensional in Cleveland so I moved to westlake.

不論這些詞語的運用者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與Nigger或Black 有關詞語大都不同程度地帶有貶義的意思，表現出對黑人的種族歧視，也令他們對此感到不快。例如：《華盛頓郵報》中曾報道過，華盛頓市市長的一位高級助理大衛·霍華德（David Howard）因為有一次非裔美國人出席的會議上使用了“Niggardly”這個詞而被指責使用了“種族歧視”用語，后來他為此而辭職了。

也有黑人曾抱怨道，在語義學中“黑”字也是既低賤又丑陋的。原因是英語中“黑（black）”的聯想意義與“邪惡”、“罪孽”、“骯臟”甚至是與喪事等悲哀的意思相關，所以類似blackguard（惡棍），black mark（污點），black sheep（敗家子）black lie（用心險惡的謊言）、black art（邪道的魔術）[4]（P67），這些與黑有關的詞都是令人厭惡的。

2.3 對其他種族的歧視性語言

僅次于對黑人的歧視語的嚴重性的是對荷蘭人（Dutch）的語言。歷史上，英國與荷蘭由于海上霸權問題曾發生過三次戰爭沖突，因此英國人對荷蘭人也有著較深的種族歧視，這體現在英語中與Dutch有關的詞語幾乎都含有貶義【5】，例如：Dutch act（自殺，逃走，不光彩的行為）；Dutch auction（故弄玄虛的拍賣法）；Dutch courage（野蠻，一時的沖動）；Dutch widow（妓女）；Dutch wife不是荷蘭漢子的妻子，而是睡覺用具；Dutch uncle 是“非常嚴厲而直率地訓斥人的人”。更有甚者，Dutchman 荷蘭人，貶意為“...不是人”【2】（P69）。

其次英國對法國是愛恨交加，英國人喜歡法國的葡萄酒，美食以及養眼的美景，但在18世紀英國打敗荷蘭后，法國成為英國殖民擴張的又一大勁敵，因此英國對法國的種族歧視情緒也在英語中留下陰影 。French letter（法國信件）是“避孕套”的另一種表達法；Frenchman常被作為“易變無常、猶豫不決”的代名詞；French disease （梅毒）；Peddlers French （竊賊的黑話）；French print （淫穢圖畫）。同時，美國英語中也有一些詞匯含有種族歧視的貶義，如“口交”就是French way/trick/culture【5】（P205），“不辭而別”是to take French leave（法國人的離別）。短語 pardon my French意思是“請原諒我的粗話”。當然，這些詞語也有一部分原因與法國這個民族公認的太過浪漫的民族性相關。

另外，中國也難逃歧視性語言的遭遇。例如：

Chinaman（中國佬）這個詞含有很重的貶義。同義的還有Honkie（香港佬）。Chink （斜眼怪）：這個詞用英語世界中使用極度普遍，其來源就是外國人對中國人的早期印象是：中國人都長著一對45度的斜眼（slant eyes）。其形容詞是chinky（中國味的）。這個詞主要用在中國人身上，也用于其它東亞人，因為他們分不清中國人、日本人、南韓人。 Panface（扁平臉）：東方人的臉沒有歐洲人那樣高低起伏。 Yellow Monkey（黃猴子）：這是針對中國人的黃色皮膚。同義的還有一個Yolk（蛋黃）。 Red Monkey（紅色猴子）：因為中國是紅色政權。Banana（香蕉人）：香蕉黃皮白心，此詞專指完全西化的中國人。

英語中還有對其他國家種族的歧視性語言。curry muncher（咖喱大嘴怪）；diaper head（尿布頭）此詞也用于阿拉伯人，同義的還有Napkin Nigger（尿布黑鬼）；dot head（紅點額頭）嘲笑印度人眉心點上一點紅色。對日本人的歧視性語言有：butter head（牛油頭）：butter是黃色的，日本人也是黃種人。Harbor-bomber（海港轟炸機）：二次世界大戰，日本鬼子突襲珍珠港，美國人恨得咬牙切齒。Niponese（日本佬）有一部分日本人不喜歡Japan這個詞，喜歡用日語的音譯Nihon或者Nipon，于是就有英語就取笑他們是Niponese；Yellow Cab（黃色的士）多形容在歐美從事賣淫的日本女子。dog muncher（吃狗族）：韓國傳統喜歡吃狗肉，但英美人士愛狗如子，當然接受不了。gook（爛泥）：今天這個詞語用于所有東亞人，使用十分廣泛。Roofucker（袋鼠獸交族）：對澳洲人的侮辱性語言，用到F詞，絕對是相當侮辱的了。

在各種語言中，對白人的蔑稱是很多的。而在英語中，雖然英語的來源國英國是白人國家，但也有不少的對白人種族的蔑稱語，有的是外來語，常見的有這些：Yankee 楊基本是荷蘭語，是英國人對美國人這個新生民族的蔑稱。Albino 白化病患者，white trash 白垃圾，這兩種是常見的蔑稱。

在歧視語中，用兩個詞構成一個詞達到歧視目的，是常見的造詞法，這些詞匯都反映出了強烈的種族偏見和歧視。例如：Chite 白中國佬：China + White，也是用來取笑那些喜歡中國文化的白人的。Wapanese 白日本佬：White + Japanese， 用來取笑那些喜歡日本文化的白人的。

3 對英語語言中種族歧視現象的溯源及思考

從以上篇章對英語語言中自我民族中心和對于不同種族的歧視的分析中可以明顯地看出英語世界中存在著種族歧視的語言成分這一不爭的客觀事實。這一現象的形成和發展有一定的歷史淵源，可追溯至由于資源而引發的民族斗爭，產生民族差異后以貶低他人方式來滿足本民族優越感，再到由于信仰不同而產生的對異族的排斥。正因語言和人類文化密不可分，一旦它被人掌握，就會被賦予一種主觀的情感，成為表現種族歧視的一種載體。然而語言的使用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發展的，英語中這些充斥著種族歧視性的詞語必然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逐漸改變其原有的詞義，甚至消亡。

在當今這個多元文化激烈碰撞，在尋求和平共處之際卻又不可避免地相互接受、融合的時代。作為語言學者，我們不但要深刻地理解和正視這些含有歧視色彩的詞語的文化背景及其在不同語境中的含義，還要謹慎對待這類詞匯，并學會運用其他可以被接受的種族稱呼來替代這些貶義詞匯，使用委婉語來弱化其歧視含義。其次，作為語言學者，還應當懂得根據具體的交際環境和交際對象，在理清語場、語旨、語式的基礎上加以區別對待，以免在跨文化交際中因產生誤解而導致失敗。

參考文獻

[1] 辭海編輯委員會. 辭海[Z]. 上海： 上海辭書出版社， 1989.

[2] 澳洲新快網 澳洲社會 ， last accessed on 2013.11.11.

[3] Judy Pearsall. The New Oxford Dictionary of English，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4] 錢歌川. 英文疑難詳解續篇[M]. 北京： 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 1981.

[5] 劉法公. 試析帶有Dutch的英語短語[J]. 山東外語教學，1990 .

[6] 李國南. 辭格與詞匯[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1.

作者簡介

陳妮（1991-），女，福建福州人，本科，武漢輕工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專業2011級學生。

通訊作者

劉建穩（1979-），男，山東巨野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認知語言學、語用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