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完善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的思考

占婷

摘 要：中國已進入人口老齡化快速發展期，作為“第一支柱”的基本養老保險支出逐年增加，國家財政負擔越來越重，養老金空賬問題日趨嚴重。作為“第二支柱”的企業年金，日益成為中國養老金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依據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發展現狀和存在的問題，并結合國外的企業年金稅收優惠政策，提出了從加強宣傳，建立多元化的投資機制，健全相關法律法規，加強監管四個方面完善中國的企業年金制度，希望能推進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的進一步發展。

關鍵詞：養老保險；企業年金；稅收優惠

中圖分類號：F810.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1-0083-02

20世紀70年代以來，世界各國的人口均呈現日益嚴重的老齡化趨勢，作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中國老齡化的速度較之其他國家更為迅猛。至2013年底，全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為2.0243億人，占總人口的14.9%，其中65周歲及以上人口為1.3161億人，占總人口的9.7%[1]。

從上述數據可以看出，中國已經步入老齡化國家的行列，為了解決日益加劇的人口老齡化問題，中國對養老保險制度進行了改革，已建立了由基本養老保險、企業年金和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構成的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近年來，隨著基本養老保險支出逐年不斷增加，國家財政負擔不斷加重。為了緩解中國基本養老保險支出的財政壓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政府應大力倡導發展中國企業年金制度。

一、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的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十八屆三中全會決議明確強調“制定實施免稅、延期征稅等優惠政策，加快發展企業年金、職業年金、商業保險，構建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充分調動市場功能，有效發揮補充養老保險在老年經濟保障中的作用，是深化養老保險改革的重要突破口。

（一）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發展現狀

2009年，企業參加補充養老保險的免稅額統一至5%，但個人繳費部分仍未松動，直至2013年12月26日，財政部、人社部、國家稅務總局發布《關于企業年金職業年金個人所得稅有關問題的通知》（財稅[2013]103號），下文簡稱103號文，從2014 年1 月1 日起，開始施行企業年金、職業年金個人所得稅遞延納稅優惠政策。參保個人終可享受4%范圍內的延遲納稅優惠。至此，國家在企業和個人參與企業年金計劃的稅收政策上已分別實現5%和4%的延稅優惠[2]。

根據中國人社部的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3月底，中國參與企業年金計劃的企業總共約有5.75萬家，所占比例不足1%，參與企業年金的人數只有不到兩千萬人。未來中國財政支出中養老支出所占比例預計要超過財政收入的50%以上，而基本養老保險所能發揮的作用超不過40%，因此，未來要更多地引入企業年金的形式作為養老補充。

（二）中國企業年金制度存在的問題

1.企業年金覆蓋率較低。據最新統計，截至2011年底，全國僅4.49萬家企業建立了企業年金，參加職工人數為1 577萬人，積累資金3 570億元；至2012年底，全國建立企業年金的企業共計5.47萬家，參加職工人數為1 847萬人，積累資金4 821億元，與上一年相比，增長率分別達到21.83%，17.12%，35.04%。盡管企業年金規模大幅上升，但其覆蓋率仍然較低，規模非常小。而市場完善的國家，超過60%的企業都制訂了企業年金計劃。

2.企業年金基金投資渠道不暢，投資效益不佳，管理不規范。2011年，人社部、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公布《企業年金基金管理辦法》，規定“企業年金基金財產限于境內投資，投資范圍包括銀行存款、國債……短期融資券和中期票據等金融產品。”“投資股票等權益類產品……不得高于投資組合企業年金基金財產凈值的30%?！睆倪@些規定可以看出，國家整體上對企業年金基金投資的限制過多，投資渠道還是以銀行存款和購買國債為主，以致投資收益率較低，企業年金吸引力不夠。最后，由于中國企業年金監管制度不規范，使得企業年金管理者不敢將企業年金貿然投入資本市場，導致企業年金無法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3.企業年金相關的法律法規缺位。中國目前還沒有一部關于企業年金的法律，與企業年金稅收政策相關的規定，僅停留在部門規章、地方性法規中，法律層次很低，約束力不強，相關的企業年金法律法規嚴重缺位。目前，中國大多數情況下，是以政府的《通知》、《決定》、《試點方案》、《試行辦法》等政策性文件發布企業年金的稅收優惠政策，國家立法機關和稅務機關沒有針對企業年金的相關稅收政策制定專門的法規。而在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法典中有明確的關于稅收優惠政策方面的法律規定。此外，在享受稅收優惠政策的條件及稅收監管方面，中國也沒有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

二、國外企業年金稅收優惠政策比較

在運行過程中，企業年金通常面臨三個涉稅環節：繳費環節、企業年金基金投資收益環節和養老金領取環節。用字母T代表征稅，E代表免稅，可以形成八種稅收優惠模式，即TTE、TET、TEE、EET、ETE、ETT、TTT、EEE模式。目前普遍推行的是EET模式，本文選取具有典型代表性的美國401（K）計劃和日本企業年金制度加以比較。

美國401（K）計劃是根據美國聯邦政府1978年頒布的《國內稅收法》中第 401 條第K項條款，建立起來的一種職業養老金計劃。401（K） 計劃已成為美國許多雇主和雇員社會保障計劃的首選，其快速發展得益于稅收優惠政策。日本已經建立了多支柱的養老保險體系，即國民養老保險、厚生養老年金（即企業年金）和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日本的企業年金制度至今約有五十多年的歷史，已經日趨成熟。

1.稅收優惠模式。美國和日本采取的都是EET模式。

2.繳費階段的稅收政策。美國401（K） 計劃規定雇員可以用稅前工資繳費，每位參加者年稅前繳費額不能超過一定數額。此數額需要考慮通貨膨脹因素定期調整[3]。日本企業年金計劃規定企業一般在信托公司等設置退職金基金，定期向基金繳款，所繳款作為企業當年費用處理，可加入企業經營成本稅前扣除，并且不計算為職工所得。而員工個人負擔的部分可以在年終時有限度地扣除[4]。endprint

3.投資階段的稅收政策。美國401（K） 計劃提供多種投資渠道以供雇員選擇，對企業年金的投資收益免稅。日本企業年金計劃規定企業年金的投資收益免稅，但是，針對企業獲得的投資收益高于國家規定金額的部分要征收1%的特殊法人稅或者企業特別所得稅。

4.領取階段的稅收政策。美國401（K） 計劃和日本企業年金計劃規定領取階段征收個人所得稅。

5.企業年金的稅收監管。美國401（K） 計劃制定《雇員退休收入保障法》、《國內稅收法》等多項法律對企業年金稅收進行監管，監管機構是國內稅務局。日本企業年金計劃制定《勞動標準法》、《公司稅收法》等多項法律對企業年金稅收進行監管，監管機構主要有厚生勞動省、財政部等。

三、完善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的建議

103號文的發布，完善了中國養老保險的頂層架構設計，有利于推進中國社保體系改革，完善“第二支柱”建設，有利于養老保險制度實現可持續發展。為了推進中國企業年金制度更進一步的發展，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一）加大宣傳，鼓勵企業舉辦企業年金計劃

中國的企業年金是補充養老保險，不同于日本具有強制性的厚生養老年金，而是遵循自愿性原則。中國企業年金的發展，呈現出沿海城市優于內陸城市，國有企業優于其他企業。沿海城市經濟較發達，企業年金的建立相對較早、發展較快，而有些內陸城市大部分企業還沒有建立企業年金。今后，應重點發展內陸城市和民營企業、集體企業、外資企業等其他經濟類型的企業。

（二）建立多元化的企業年金投資機制，確保企業年金的保值增值

企業年金積累了大量資金，實現資金的保值增值是企業年金制度生存和發展的前提條件。中國應盡快出臺相關政策，在企業年金安全性得到保證的前提下，允許企業年金進入資本市場，以獲取高額投資收益。美國401（K）計劃中，企業年金投資于高風險的股票市場所占比重過大，損失嚴重。中國應當從中吸取教訓，企業年金投資于股票的比例應適當控制，使企業年金投資實現多元化發展。這樣不但可以分散風險，也對投資工具組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進了金融市場的產品創新。

（三）建立健全關于企業年金的法律法規

中國尚無一部專門的關于企業年金的法律法規。鑒于中國企業年金剛起步，政府可以以法律條文的形式，明確規定建立企業年金的資格和條件、企業年金的投資方式、企業年金的管理機構和管理方式等。國家應盡快制定有關企業年金稅收優惠待遇及處理辦法的法律條款，或者可以直接制定一部專門的企業年金稅收優惠法律法規，為了避免人們利用企業年金稅收優惠政策逃稅或避稅，國家應制定一些懲罰條款，并嚴格執行。這樣可以提高企業年金稅收政策的法律層次和法律約束力，保證中國企業年金制度順利實施。

（四）加強企業年金稅收的監管

稅收政策的順利實施，并達到預期的效果，不僅要完善稅收制度，還需規范的監督和管理制度。企業年金的監管主要是針對企業年金稅收優惠對象的一系列審查和限制。一方面，需要加強企業內部監督，健全企業財務會計制度和財務信息披露制度；另一方面，加強稅務機關的征繳水平和監管能力，定期培訓稅務機關的執法人員，強化與規范稅務監管工作。這樣既能打擊非法偷稅漏稅等行為，維持良好的稅收秩序，又能及時發現征管漏洞，提高征管水平，促進企業年金的可持續性發展。

參考文獻：

[1] 翟永會.企業年金繳費率和替代率測算——基于不同類型企業繳費能力的實證分析[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4，（2）.

[2] 成歡，林義.調動市場功能，構建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J].中國社會保障，2014，（3）.

[3] 馬妍妍.企業年金監管的比較法研究[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0：85.

[4] 唐秀.日本企業年金稅收政策及啟示[J].經濟研究導刊，2009，（17）.

[責任編輯 陳丹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