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凡景強 王迎迎 博士(、河南師范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河南新鄉 453007 、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武漢 43007)
亞當·斯密的商業道德思維路徑是基于人性決定論的。基于人性自利假設,斯密利用經濟學原理推出市場就是實現個人私利相互交換以達到自利最大化,從而使雙方互利以致于惠及于整個社會。因此,可以看出斯密是站在人性基礎上來談經濟與道德關系的,他的這種“人性決定論”把“人”的外在性關系歸結為由人的“內在性”所外化的產物。也就是說,人自身以外的社會經濟關系、道德關系等均是由人性決定的,經濟活動是自利手段,道德則是理性自利的客觀自然產物。因此,在斯密的人性決定理論觀點下,商業道德并不具有獨立的價值,它僅是人性外化的產物,是自利的調節工具以確保自利最大化而不傷及自身。商業道德行為的動機只能是自利的經濟動機。
馬克斯·韋伯對商業道德的認識是建立在他的歷史個性的行為決定論上的。他認為經濟與道德是相互滲透、不可分割的,但它們之間并不存在第一性問題,也不具有一種規律性的歷史共性。人的創造性行為在社會關系相互作用的過程中推動了歷史發展,人與社會結構之間的互動關系是第一位的。與馬克思從社會關系的角度看待人類行為相反,他認為人類行為具有歷史個性的決定性意義并不存在貫穿歷史始終的客觀共性。無論什么行為動機支配人類行為都取決于特定歷史時期諸多行為因素的綜合變動。這種具有歷史個性特征的偶然性結果構成了經濟或道德在特定歷史時期的個性決定意義。由此可以看出,韋伯并不認為經濟與道德在具體的歷史進程中存在著一種有規律可循的普遍必然性原則。他認為歷史事實所反映的關系現象僅僅是各種歷史個性實在的偶然性表達。這樣一來,經濟與道德的關系就只是屬于一種社會實在意義上的歷史敘事。按照韋伯的這種“歷史個性的行為決定論”,商業道德對經濟是具有反作用的,但商業主體的道德行為僅具有個性意義,缺乏一種強烈的歷史責任感和高尚的道德動機。因此,商業道德行為的動機是無普遍規律的個性化的偶然的,具有非理性化特征。
馬克思的商業道德思想基礎是歷史共性的經濟決定論。他認為道德的歷史活動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并受其支配,它們之間存在一種具有歷史共性的規律性關系。他主張在具體的社會歷史情境之中來看待道德,否定超歷史的永恒的道德存在。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說道:“在考察歷史進程時,如果把統治階級的思想和統治階級本身分割開來,使這些思想獨立化,如果不顧生產這些思想的條件和它們的生產者而硬說該時代占統治地位的是這些或那些思想,如果完全不考慮這些思想的基礎—個人和歷史環境,那就可以這樣說:例如,在貴族統治時期占統治地位的概念是榮譽、忠誠,等等,而在資產階級統治時期占統治地位的概念則是自由、平等,等等。”由此可知,在馬克思的理論中經濟與道德存在第一性問題。他認為經濟決定道德,但這種經濟決定性是具有歷史共性的。因此,在馬克思的歷史共性的經濟決定論下,商業道德具有相對獨立的價值,經濟與道德之間存在著歷史共性的規律,這就意味著商業主體必須遵循歷史規律來調整行為動機,不能任意而為,強調對高尚道德動機的培育和踐行社會歷史責任。
總之,行為動機的價值根源于社會關系與人類行為的互動關系中。社會關系尤其是經濟關系應是商業主體的行為的本質規定性,抽象的人性不足以科學地解釋商業主體的行為。因為人性假設問題應視為一種行為動機的結構關系問題,基于人性表達出來的行為動機僅僅是商業主體的總體行為動機的某種向度,不能以偏概全。商業主體的道德行為是出于對多種動機的綜合考慮而作出的,受到經濟與道德的關系規律制約,商業主體只能在歷史共性規律條件下自由依據各種動機而行為。由此,從斯密的人性決定論到韋伯的歷史個性行為決定論再到馬克思的歷史共性的經濟決定論為人們展現了一個由內向外:動機—人的行為—社會關系結構的遞進過程,揭示出了正確地分析道德行為動機的科學路徑(王小錫,2001)。
經濟動機是商業主體做出道德行為的主要動機之一。傳統的道德觀念一般是否認或忽視自利的經濟動機在道德行為中的存在與作用的,認為出于自利動機的行為不可能具有正面的道德性質。然而,商業主體為了自身的生存與發展,其內在的行為動機中包含自利因素是無可厚非的。商業主體作為市場經濟活動的逐利者,贏利是其經營目標,自利動機往往是其從事市場交易活動的直接動力,在其商業行為中,自利甚至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如果不承認商業道德的自利動機,那么道德與經濟就難以結合,商業道德就與一般的社會道德義務并無不同。自利行為本身并無道德與否的問題,關鍵在于自利的行為方式必須是無害于他人和社會的。若是如此,自利行為就不應受到譴責。即便內心動機并非是出于道德,但是行為結果是道德的、無害的,就應該值得尊重。商業道德是對毫無限制地追求商業利益的節制與預防。在道德界限之內謀取自己的利益是完全可以的,在商業經濟領域,甚至是大加鼓勵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商業道德只是調節利益的一種準則。
1.道德行為的商業化。道德行為的商業化也即塑造商業道德形象是經濟動機表現之一。通過恪守道德準則而有益于商譽的塑造及長遠的無形資產投資的增進,無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經濟動機。商業主體以贏利為目的,其道德行為的適度商業化是必要的,能夠實現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雙贏。如果商業主體不贏利,它就會喪失生存基礎,從倫理道德上講也是不負責任的。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商業主體為了贏得和保持一個長期的戰略優勢、提高信譽、強化行為能力、降低風險及社會成本就必須遵守商業道德規則,主動地實現道德自律。商業道德就要求各個商業主體具有一種強烈的自律的道德意識。
自律的道德意識要求在商業決策中應該考慮到別人的福祉,這樣為社會增加福祉的長遠考量才能形成經濟行為內在的商業精神。但是,過度的道德行為商業化會有違公眾的道德情感,最終會傷及自身形象,遭受譴責。因此,道德行為的商業化要考慮到公眾的道德情感,適可為之。商業道德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為了實現經濟動機與道德準則的和諧一致。
2.功利性的道德選擇。功利性的道德選擇即契約道德思想也是經濟動機的表現之一。契約道德理論認為“經濟人”行為的動機是自利,把對他人的考量納入行為決策之中是為了避免自己受損,為此訂立道德契約,相互自覺地約束自己行為,這樣自然會使自利行為呈現出適度內斂的合作特點。由此可以看出,“經濟人”的道德行為并非是對自利的理性限制而是經濟理性的本身要求。“經濟人”的這種功利性的道德動機是符合利益對等均衡的市場經濟社會的人際關系原則的。契約道德認識到了商業經濟主體的自利性和社會性,但是這里的社會性僅僅是指為了最大自利而作出的妥協,是一種理性的“趨利避害”行為,因此,可以說契約道德體現了一種理性自利主義的精神。
契約道德是十分片面的,僅是一種有限度的道德。契約道德誤把道德反作用的成效,如降低商業成本,增強社會效益等,歸功于“經濟人”的道德契約。雖然極端自利會導致經濟受損,甚至造成社會災難,從事物發展的基本邏輯來看,交易雙方都會選擇理性合作。但是,契約道德的合作前提是必須具有做出道德行為的具體對象,而且要充分明確無誤地知曉他人也與自己一樣做出合理規避的行為方式,這樣才能達成道德上的合意,按契約道德的約定行為方式行事。契約道德的理論根基是自利,也就意味著“經濟人”在沒有明確合作對象的情況下是不會表達出無條件的合作態度的,否則就違背了自利本性。因此,契約道德是片面的有限度的道德,在自利的經濟動機之外必然還有非利己的動機。
公益性的道德選擇是道德動機的基本表現形式。在市場經濟時代,商業主體出于經濟動機而作出道德行為是十分正常的,但由于會受到團體、環境和社會共同體的各種影響,諸如文化傳統、民族習俗等其他因素也會對商業主體的行為動機發揮作用。因此,商業主體是不可能作為獨立的追逐著最大利潤的經濟動物而存在。在特定的條件下,價值觀、文化傳統等因素會引導商業主體進行公益性的道德選擇。這就表現出了商業道德行為的道德動機,當涉及到社會責任時,積極配合甚至是讓渡或犧牲自己的商業利益。道德的行為應該是有益于整個社會福祉的。由于公益性的道德動機沒有具體的行為對象,完全靠自覺意識,對商業主體的道德意志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商業主體履行社會責任可能會提高商業成本,甚至犧牲商業利益,與此同時,其他商業主體可能并不去履行社會責任而因此收益頗豐誘惑其道德意志力。因此,公益性的道德動機需要商業主體具備高尚的商業道德精神。這是每個商業主體所必需的。如果每個商業主體都逃避社會責任會造成整個商業道德環境的淪喪,最終嚴重阻礙商業經濟的可持續的健康發展。為了預防這種社會無法承受的風險,杜絕商業主體的僥幸心理,公益性的道德動機是必須堅持的。
經濟動機、道德動機均是基于個體利益或社會利益的理性考量而產生的,具有客觀必然性。但人并非時時刻刻都會服從理性。在特定條件下,理性甚至會服從非理性。商業主體作為由人組成的經濟組織,雖能削弱非理性的干擾,但仍不能完全杜絕。非理性因素如激情、意志、情緒、潛意識、本能等都是人性的固有成分,是人的本質中的一部分。相對于經濟理性、道德理性來說,非理性的動機對商業主體的道德行為影響較小。作為職業從事經濟活動的商業主體來說,往往力求理性的完美,運用自身能力,追求最優。但是,商業主體在經濟活動中的非理性動機也是不可或缺的。
全智全能的理性的商業主體是不存在的,非理性動機可以對極致理性帶來的弊端,起到強有力的彌補。商業主體的行為都具有雙重性,它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努力去追求最大化,而它的選擇可以是理性的也可以是非理性的。尤其是對小商業主體來說更是如此明顯。任何商業主體內部都有非理性現象,它不是一部純粹高效理性的利潤轉換器。
非理性動機具有動力和協調作用。商業主體一定的非理性動機是合理的、完全必要的,如果沒有商業激情和意志力等影響,難以想象商業道德行為的本能發生和發展。非理性動機是理性動機的調和器,發揮著協調作用。當“經濟人”、“道德人”被吹噓得無所不能、“道德圣人”和個人主義籠罩人類靈魂、經濟理性萬能的時候,商業主體的精神家園被掏空,演變為單向度的“經濟人”、“道德人”。商業主體是多重屬性的集合,需要非理性尋回在純粹理性下喪失的商業人性。
1.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沖突及其影響。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都是理性動機,但二者的運行方式和行為原則不同,使其存在內在的沖突。經濟動機是按照形式邏輯自然地把握、預測行為的后果,著眼于自然的經濟秩序,很少考慮到主觀動機、價值判斷、行為規范等。商業主體在經濟動機的驅動下只會按照事先設計好的最優行為規則行事,而道德動機是基于對“人為秩序”的構建,關涉各種社會關系的價值取向。道德動機要求能自覺地踐行自律,行為符合德性要求,無條件地遵守道德原則,履行道德義務(郝云,2005)。另外,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行為原則也是對立的。經濟動機是為了趨樂避苦、謀求自利最大化,自利行為是經濟動機的首要原則。而道德動機是以利他為行為原則的,采取利他行為模式來解決矛盾,以利他的實踐活動來實現良好的品德。由此可見,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之間存在較大沖突,并且二者的沖突已經帶來了現實的不良影響。首先,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沖突導致了商業主體的行為動機混亂,造成了其認知模糊和行為選擇的盲目。其次,在經濟活動中,經濟動機更易凌駕于道德動機之上,商業主體有脫離道德約束的風險。最后,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對立使得商業主體難以平衡效率與公平的關系,又好又快地發展充滿挑戰。
2.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困境反思。首先,二者都是有所局限的。現實經濟活動中的商業主體,會受到自身的非理性動機和社會價值觀念、習俗、倫理規范等的不同程度約束,以及自身理性認識能力的有限性都會導致經濟動機和道德動機的結果偏離預期。其次,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之間存在交匯點,二者并非天然對立。經濟動機中包含有對道德的考量。經濟動機的哲學基礎源于功利主義道德哲學,功利主義的最高原則是“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具有社會公利的德性。另外,在成熟的市場上,受市場制度的引導,經濟動機的行為后果也可能轉化為利他的道德結果。道德動機是在經濟基礎上相對獨立的,包含有對經濟的考量。商業道德也就必須在一定利益基礎之上運行。最后,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是可以結合的。經濟動機基于經濟理性,強調的是個體理性,趨向于個體利益。道德動機基于道德理性,強調社會集體理性,是趨向于社會集體利益的。這樣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結合就涉及到個體利益與社會集體利益的融合。
3.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協調一致。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統一需要在正確認識二者關系的基礎上并加以利益調節和制度的規范才能實現。
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可以互為補充,相互促進。相對于經濟動機來說,道德動機的培育可以幫助解決商業主體在經濟活動中的不道德問題。商業主體在經濟活動中的經濟動機容易滋生機會主義傾向,引發道德風險,而道德動機的培育可以增強商業主體的道德素質,克服機會主義行為,促進商業主體不再機械地按利潤的得失計算來行事。商業主體的經濟動機是道德動機培育的起點。在面對商業道德沖突時,可以采用“利益最大化”與“損失最小化”的經濟動機原則來維護商業道德之間的倫理和諧。在商業主體的倫理決策之中,也可以引入經濟效益的計算方法來作為決策依據。這樣運用經濟動機的手段方法實現了道德困境的突圍,為商業主體在面臨道德兩難的境地時提供了簡單易行的科學途徑。
商業個體利益與社會集體利益是可以融合的。商業道德的經濟動機折射出商業個體利益,而道德動機反映出了社會集體利益。只有把商業個體利益與社會集體利益按一定的原則結合起來,才能達到商業主體實現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統一目的。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新型的商業人應該秉持馬克思主義關于個體與集體利益的結合原則,即在堅持社會集體利益的首要原則下,讓商業主體自由地謀求合乎道義的個體商業利益,兼顧商業個體利益與社會集體利益的相互發展,當二者根本對立時應服從社會集體利益(涂秋生,1980)。商業主體應從內心根本上認同社會主義的利益結合原則,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道德動機與經濟動機沖突的問題,實現二者的良性發展。
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可以由制度統一協調。經濟動機主要受資本、價格等因素約束,而道德動機主要靠商業主體內在的價值觀念、商業素養等約束。對于商業主體來說,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都需要受到約束,不可偏執。這除了商業主體自覺合理權衡外,還需要外在的制度來保障商業主體在經濟活動中做到最基本的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的和諧。通過對市場經濟制度的嚴格規范,在充分保證商業主體的自由經濟活動的前提下,商業主體基本會做到兼顧經濟自利與遵守制度。顯然受到制度的約束,以破壞法律、規范為代價來謀取自利是不理性的,這就會改變其原始的自利經濟動機,長此以往使經濟動機逐漸轉化為一定的道德動機,把制度要求內化為道德自覺。現實經濟活動中的商業主體的道德行為并非均是內心自發的,他們并不一定會按照商業道德規則處理經濟關系,必須借助于一定的制度規范來確保這一點。另外,商業制度本身必須是良性的。因為不良的制度環境會吞噬商業主體的善良意志,使其得不到公正對待甚至迫使其為了生存而放棄高尚的商業道德精神。因此,科學合理的商業制度才能保障商業主體自覺的協調意識,使得經濟動機與道德動機和諧發展。
1.理性動機與非理性動機相互依存、相互制約。非理性動機是以人的本能意識為基礎的是產生理性動機的前提。商業主體作為人的組合體也是存在本能意識的。商業主體成員的非理性動機容易通過商業主體的組織形式被放大,尤其是商業主體的領導成員的非理性動機甚至在關鍵時刻會決定商業主體的存亡。由于非理性動機是最為原始的動機,具有恣意偶發的特征,往往出現在理性動機之前。非理性動機的存在為商業主體的選擇增添了不確定性。例如,商業主體完全可以自主地選擇決策程序的松緊與科學程度,而并非一定要嚴格地執行逐利決策程序,這主要是受到商業主體內部領導成員的非理性動機影響。商業主體內部成員的非理性動機制約著商業利潤的轉化。因為商業主體并非是一部按理性原則機械運轉的利潤轉換器,在其內部成員間的關系和傳統因素都會影響商業主體行為利益最大化的偏離。
2.理性動機與非理性動機相互影響相互作用。非理性動機對理性動機有動力和調和作用。商業主體成員的非理性動機在一定程度上是可能驅動理性動機的形成和發展的。尤其是商業主體領導成員的激情、欲望等,往往能驅使整個商業團隊的意志力,進而取得一番商業成就。非理性動機對理性動機具有調和作用。商業主體內部成員之間并非是純粹的理性的關系,需要情感、激勵等非理性因素的慰藉。當理性動機貫穿于商業主體運轉的始終時,有陷入工具理性的風險,進而使商業主體內部成員單向度化,一味地為了經濟而經濟。因而非理性動機的滿足有時也會實現對商業理性的補充,對理性動機具有調和作用。
理性動機對非理性動機具有整合和制約作用。非理性動機是混沌、雜亂無章的,具有零散、不穩定的特點,若不經理性動機的整合而任其發展會使商業主體運行紊亂。市場經濟是一種規則經濟,商業主體作為市場經濟的主體,應該理性地遵守市場規則,參與市場良性競爭,理性動機才應是其主要方面。理性動機應制約非理性動機的隨意沖動性、本能性,只有在可控的前提下,非理性動機才有益于商業主體的整體成長。
1.王小錫.論經濟與道德之關系的思維模式[J].道德與文明,2007(3)
2.郝云.經濟理性與道德理性的困境與反思[J].上海財經大學學報(2)
3.涂秋生.試論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的關系—從利益和道德的辯證統一觀談起[J].社會科學研究,19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