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行業的發展

臧志軍

寫作此文時正是2014年高考的第一天。在鳳凰網首頁的“汽車·車型庫”欄目上看到一個標題“高考：汽車專業面面觀”。不禁疑問：高考第一天跟汽車專業有什么關系？點開內容，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公告牌的圖片，下面的內容里有這樣的句子：近年來，隨著汽車工業的迅速發展，汽車的需求量越來越大，與汽車相關的專業逐漸熱起來，龐大的汽車市場急需一批具備汽車工程設計、制造、實驗、運用、研究與汽車營銷等專業知識的人才，特別是高級汽車、新型汽車設計開發人才。并且介紹了汽車相關專業的薪資水平、汽車行業概覽、汽車專業劃分、汽車專業相關學校、汽車媒體等內容。

一個與教育毫不相干的網絡渠道、一群與教育沒多大關系的媒體人做關于教育行業以及相關專業的廣告。這個廣告的目的顯然在于吸引年輕人投身汽車行業，而不像其他汽車廣告一樣引誘受眾購買自己的產品。它具有一些公益性廣告的特點，也許我們可以將其界定為行業性非商業信息服務，這類廣告并無特定的商業目的，其意圖在于促進行業的健康發展。目前而言類似的行業性非商業廣告還不多見。在舉辦一些大型專業展會時，主辦方也有可能在電視、報紙或網站上做廣告，說明本行業的發展情況，但那些廣告多少帶有商業性質，因為它們的主要目的在于宣傳與鼓動人們參與展會，而不是為行業做公益宣傳。鳳凰網這類行業性非商業服務的優勢在于廣告者為最了解行業的專業人士，盡管不夠中立，但他們的專業性還是能夠帶給人們很多重要信息，同時也正由于不追求中立，這些廣告才可能更吸引人，更具有鼓動性。

提供專業特點、生涯路徑、行業前景等行業性非商業信息服務的機構其實很多，政府部門、研究機構經常會發布一些相關信息，雖然這些信息也很專業，但往往板著面孔、冷若冰霜，遠沒有鳳凰網這類民間機構發布的信息那樣容易親近，所以相對于其他形式，民間機構提供的行業性非商業信息服務有獨特的優勢。是否可以說今后這類服務會越來越多呢？好像不能太樂觀，這是因為一般來說行業性非商業信息服務的獲益者是整個行業，因為沒有特定的獲益人群，所以也就沒有特定的投資者，這就極大限制了民間行業性非商業服務的發展。就鳳凰網所做的汽車相關專業的介紹而言，它所吸引的是今后可能加入汽車行業的青年，這些青年今后并不必然會從鳳凰網的汽車頻道獲取信息，其他網站可以搭鳳凰網的便車，所以鳳凰網能否在整個網站推廣或持續地在汽車頻道做相關的工作是值得懷疑的。

推廣行業性非商業廣告國外有很多經驗可供借鑒，美國雜志上經常能看到號召人們前往教堂做禮拜或者鼓動人們加入某一宗教團體的宗教廣告，其中許多廣告并不要求人們前往特定的教堂或從事特定的宗教活動，而只是向人們宣傳這些宗教的理念，勸說人們改變宗教行為。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這些廣告也是非商業性的，因為受益人是整個教會而不是某一座具體的教堂。之所以這類廣告屢見不鮮，是因為美國存在多元宗教，教會愿意掏錢做廣告以爭取教徒。這個例子說明民間行業性非商業服務的存在與發展決定于那個愿意以發展行業為己任的投資主體的存在。在美國管道工協會等各類非盈利的行業協會的網站上也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專門介紹行業情況、生涯發展情況的頁面，協會接受企業的捐款或向企業征收會費，所以有義務為整個行業的發展做一些基礎性工作。

中國也有各種行業協會，但仔細看一下這些協會的章程、主要業務等信息，我們發現這些協會具有較強的管理職能，很少有協會能夠主動開展行業性非商業服務。如果我國的行業協會因為管理慣性還難以承擔起行業性非商業服務的職能，還有機構能做相關工作嗎？幾年前，江蘇省成立了若干個行業性職業教育集團，這些民間機構是否開展了扎實有效的行業性非商業信息服務？目前尚未發現有力證據得出正面結論，也許江蘇可以在推進職教集團工作實效性方面做一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