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
人活世上,每天呼吸吐納,吃進拉出,睜開眼睛勞作,閉上眼睛休息,即使睡著了,心肺腸胃各種器官還在“工作”。肉身就像一部機器,一刻不停地在運轉,今天這里卡住了,明天那里缺油了,出點問題,那是免不了的事。
而一個人的身體難免染恙,心志卻千萬不能有病。對此,清末重臣李鴻章頗有心得,曾在給侄兒的信中專門論述過這個道理:“汝今多病,我不忍以學業督汝。然病者身也,而心志則不能病也。當病之時,宜息養其身,而不可灰頹其志氣,且安知夫病之久而不愈乎!夫病同,而病之者異。古人有詠病鶴者,有詠病馬者,鶴與馬雖病,而其凌云之氣,追風逐電之心,故在也。雞犬豈必不病,而古人無詠之者,彼即不病,固無望其高遠耳。余向者抱病,志氣不少衰,而病且等于無病,何也?立心堅確,陰陽亦退而聽命也。”
李的信其實講了三層意思:一是生了病,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會好了呢?所以不必為病而喪氣。再者同是有病,患者不同,精神狀態就大不一樣。馬、鶴之所以值得歌頌,就在于雖然病了,仍志存高遠。三是現身說法,自己即使患病,也向來志氣不衰,這樣,即便是冥冥中的陰陽造化也會聽命于你,向好的方面轉變。
李鴻章生于清末亂世,肩負軍國重任,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即使如此,仍活了79歲,他對身病和心病的這番議論,應該不是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