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芝瑞兔”易硯

包章泰

硯臺，是舊時讀書人案頭必備的用具，也是歷代書畫家特別考究的文房用具，其與筆、墨、紙合稱為文房四寶。

一般說來，硯臺肇自秦漢、魏晉，至唐代始興，各地棚繼發現適合制硯的石料，開始以石為主的硯臺制作。由端硯、歙硯、洮河硯、澄泥硯名之為四大名硯。

其實，在四大名硯之外，還有一種硯臺不得不提，那就是硯之祖——易硯。

據史料記載，易硯又名奚硯、燕畿烏金硯，產于河北省易縣（古稱易州），相傳始于戰國，盛于唐宋，為中國制硯之鼻祖，歷代為宮廷貢品。弘治《易州志》載：觀石有紫、綠、白、褐色，質細而硬，為硯頗佳。唐朝曾賜易州制硯、墨大師奚超以國姓，賜名“李超”，其子李廷圭充任墨官。隨后李廷圭又將技藝傳至安徽（歙中），再傳入廣東端溪，從而帶動了歙硯、徽墨和端硯的發展。至今，安徽胡開文墨廠還有“傳承占易水，奇珍握墨絕”的對聯，歷史上也有“千金易得，李墨難求”之說。在清代，康熙、乾隆曾將易硯作為珍寶分賜左右親近大臣，其品位之高可想而知。

抑或正因為如此，質地細膩、工藝精湛的易硯殊為難得。

此方“銜芝瑞兔”，材質系河北易州之名石。造型樸實大方，刀功簡練，深得漢畫像磚雄渾樸茂的深邃，但從兔子的夸張特征來分析，當是元代風格。它質地堅細滋潤，包漿渾厚自然，握之水滋溫潤。硯體通長24.4cm，高1.1cm。整體為一秋葉形、葉面剔地高浮雕一玉兔，玉兔昂首挺胸，口銜折枝仙芝，作跑動狀態，極具立體之動感。硯堂寬廣、中心微凹。硯池鑿成彎環渠狀，不施刀工，盡顯良材之美，此硯堂整體為玉兔之身，中間有水積石紋纏繞，美輪美奐，兔背后端琢一雙耳圓口爐，爐口為墨池。硯背為平底，刻有清晰的葉脈，生動中又顯別致。

此硯造型系中國人喜聞樂見的傳統題材，即寓意祥瑞的“銜芝瑞兔”。

很有意思的是，傳統硯臺的圖案取材和工藝追求，其與傳統玉器的工藝極為類似。

在玉雕中，靈芝多為如意的主要圖案，有時候，也有具有一定抽象意思的兔子口銜靈芝，按照想象，并依據傳統定義可以定名為“靈芝兔如意”。

此方硯臺，以寫實并帶有一定夸張手法的瑞兔銜芝，在玉雕中是極為少見的，而在硯雕中也是激為罕見。圖案不僅象征“長壽福祿、吉祥如意”，而且還有源于民間傳說的兔子銜芝報恩的寓意。由此可見，此方易水硯當是極為難得的吉祥之物。

1982年時任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的啟功先生為易水硯題詞曰“易水精舍”，并賦詩云：“易水蕭蕭，硯底波濤；筆歌墨舞，功在柔毫。”原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吳作人也曾題以“東方龍硯”予以高度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