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夫妻共有股權處分行為的效力問題一直是案件審理中的難點,各地對其認識也各不相同。本文對近年來的典型案例進了梳理,分析了其中涉及的法律問題,明確夫妻共有股權的性質和處分行為效力,并對第三人的審查義務進行了分析。本文認為,從價值平衡來講,目前此類案件最好的處理方法是從民事層面出發,適用《民法通則》和《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先判斷是否構成無權處分,再對第三人的審查義務進行認定,最后確定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
關鍵詞:夫妻共有股權;無權處分;善意取得;商事交易
一、問題提出
根據目前《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以夫妻婚后共同財產出資取得的公司股權,應當認定為夫妻共同財產。《婚姻法司法解釋二》第16條也規定了涉及一方以夫妻共同財產出資獲得的有限責任公司股權的分割方法。司法解釋之所以只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的情形,是因為有限責任公司較之股份有限公司具有較強的人合性,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權易于分割、流轉。因此,本文的研究也將夫妻共有股權中的股權限定為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權。關于夫妻共有股權的認定以及分割問題,實踐中基本上保持統一,本文不再贅述。本文將要探討的是實踐中存在較多的另外一類疑難案件,即以夫妻共同財產出資的一方擅自處分本質上屬于夫妻共同財產的股權問題,對該類無權處分的案件如何處理目前已經成為各地法院實務中的難題。
在實際操作過程中,受地域以及法官水平等因素的影響,各地對夫妻共有股權的性質認識不同,從而導致了處理方式也千差萬別,尤其是其判決所呈現的法理依據甚為混亂。隨著司法改革的推進,各級法院審判文書上網已經不可避免,并且已經確定了明確的最晚時間,各級各地千差萬別的判決、混亂的判決依據和理論將直接影響人們對司法的印象,影響司法權威的樹立。因此,對夫妻共有股權處分的相關法律問題必須給予明確,明確夫妻共有股權的性質以及其處分行為的性質,確定其理論基礎,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判決的統一性和正確性。
二、典型案例
實踐中夫妻一方擅自處分夫妻共有股權的案件時有發生,各級各地上網公開的判決書已有百余,以下是筆者選取的其中較為典型的幾個案例,這些案例基本上已經涵蓋了夫妻共有股權處分類案例的各種類型以及法院判決所依據的不同理論。
案例一:蔡某與李某等股權轉讓糾紛案[1]
案例:蔡某、麥某系夫妻。麥某、蔡某分別持有長新公司占90%和10%的股份。2006年麥贊新將長新公司全部股權轉讓給李炳。
判決:一審東莞中院認為,麥某處分蔡某的股權系無權處分,蔡某未予以追認,股權轉讓協議無效。二審廣東高院認為,麥某的股權轉讓行為為無權處分,依照善意取得制度判決協議有效。最高院再審后認為,麥某的行為構成無權處分,李某構成善意取得。
案例二:艾某與劉某等股權轉讓糾紛案[2]
案例:艾某、張某系夫妻。張某于2011年分兩次將其所持的工貿公司股份1160萬元轉讓給劉某,并變更了股權登記。
判決:一審陜西高院認為,股權處分不必征得其配偶的同意;劉某也符合善意取得的條件,股權轉讓協議有效。
二審最高院認為,股權屬于商法范圍的私權范疇,其各項具體權能由本人獨立行使,不受他人包括其配偶的干涉;張某的處分行為為有權處分,股權轉讓協議有效。
案例三:李某與孫某等股權轉讓糾紛案[3]
案件:李某、孫某系夫妻。孫某持有某貿易公司50%的股權。2011年孫某將其所持有的股份轉讓給其侄女孫某,并經股東會議通過,并變更了工商登記。
判決:一審某法院認為,股權為夫妻共有,孫某系無權處分;推定第三人孫某有理由相信為善意第三人;股東資格的認定應當以股東名稱或工商登記的記載為形式要件,不能僅僅夫妻之間的身份關系主張其具有公司股東資格。
二審某中院認為,孫某作為股東,有權轉讓其名下的股份,其轉讓程序符合《公司法》規定,股權轉讓協議有效;李某與孫某的夫妻身份關系與公司并無關聯,不能據此認定其為公司股東。
案例四:沈某與葉某等合同糾紛案[4]
案件:沈某、葉某系夫妻,葉某系葉某胞弟,劉某系葉某之妻。2012年,葉某將其名下公司40%的股權轉讓給葉某,10%轉讓給劉某,并辦理了工商登記。
判決:一審法院認為,股權轉讓程序、內容合法,雙方已支付價款并辦理工商登記,合同有效。
二審中院認為,葉某的行為為無權處分;受讓人為葉某的弟弟和弟媳,因此在股權轉讓時應當對葉某的配偶是否同意進行實質審查,但其未盡到該審查義務,不應認定為善意,不符合善意取得要件,股權轉讓協議無效。
三、問題總結
由于我國現行法律并未對夫妻共有股權做明確規定,也沒有相應的司法解釋進行審判指導,而法官對相關問題的認識各不相同,因此導致了裁判標準的不統一,甚至所各自依據法理存在相互矛盾。綜合來看,目前審判實務中對此類案件的處理主要存在著以下問題:
(一)對夫妻共有股權中的“共有”含義理解不同
目前法院對夫妻共有股權的認定一般有兩種意見,一種意見認為夫妻共有股權是一種共同共有,共有的是股權本身;另一種意見認為夫妻共有股權本身并不是夫妻共有財產,共有的是股權中的收益權。兩種意見的不同,直接導致了對其處分效力認定采取了不同的標準。上述案例一、案例三和案例四的判決采用的即是第一種意見,案例二中采取的是第二種意見。
(二)在適用善意取得制度時,對第三人的審查義務標準認定不同
在適用善意取得制度時,各地對第三人所負的審查義務認定的標準不統一,有的法院認為應當按照第三人的身份給予區別對待,對與出讓人關系密切的第三人(如親屬、朋友等),應當提高其審查義務,其應當對轉讓的意思表示負實質審查義務,也即應當確認共有人(轉讓股權的夫妻另一方)是否同意;有的法院認為只需要按照正常的標準進行審查即可,不需要按照身份給予特別對待,額外提高第三人的審查義務。
(三)對處分行為效力的認定理論依據不同
目前,我國對此類案件的審判依據主要《公司法》第72條和《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夫妻單方做出的股權轉讓行為一般都會認定為無權處分,進而對受讓人是否構成善意取得進行判斷,確定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但是在案例二和案例三的判決中,卻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方式,直接按照《公司法》的規定,依據商法的相關規定進行處理。持有股權的夫妻一方可以直接依照《公司法》規定進行轉讓,為有權轉讓,無需考慮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
四、理論分析
通過對上述案例進行總結分析可以發現,目前審判實務中對夫妻共有股權的性質認定不同,對其處分行為效力認定所依據的法理也不相同,有的法院直接依據《婚姻法》和《民法通則》的相關規定和民法理論按照無權處分夫妻共有財產認定為無權處分,進而依照《公司法》第72條規定的股權善意取得制度進行認定;也有部分法院直接依照《公司法》的規定,依照商事交易制度的相關規定,直接認定處分行為合法有效。在對上述判決結果進行評析之前,我們有必要對夫妻共有股權的基本理論問題進行詳細探討,進而明確其處分模式和處分行為效力的認定,從而正確地進行法律適用。
(一)夫妻共有股權的概念和特點
在明確夫妻共有股權性質的之前,首先需要對股權的概念和性質進行分析。股權是股東因出資而取得的、依法定或公司章程規定的規則和程序參與公司事務并在公司中享受財產利益的、具有轉讓性的權利。[5]而對于股權的性質,我國法學界存在著不同的觀點,較為流行的觀點有“債權說”、“所有權說”、“股東地位說”、“獨立民事權利說”、“社員權說”等。但是趙旭東認為,“債權說”、“所有權說”及“社員權說”自身理論存在缺陷,無法自圓其說。[6]因此現在學界比較通行的觀點是“獨立民事權利說”,該觀點認為,股權既不是單一的所有權或者債權,也不是單一的社員權或者其他權利,而是《公司法》賦予股東的一種新型權利形態,與財產權、債權、社員權等權利并列。
夫妻共有股權,是指在夫妻關系存續期間,一方以夫妻共同財產出資成立公司或者獲得的股權。《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中,對夫妻共有股權進行了規定,并對有限責任公司的夫妻共有股權的分割問題進行了詳細規定,但是對于夫妻共有股權的概念和性質并沒有詳細解釋。事實上,夫妻共有股權具有以下特點:
1.夫妻共有股權的主體為夫妻一方中的持股人
雖然夫妻共有股權最初形成的資金來源是夫妻婚后的共同財產,但是在實際的外觀表現上,夫妻共有股權的主體實際上夫妻一方中的持股人,也就是直接的出資人。這主要是由于雖然夫妻共有股權的形成是夫妻一方以夫妻共同財產出資取得,但很多情況下對方對此并不知道,因此不會要求在進行股權登記或者股東名冊上記載雙方的姓名,一般都是記載直接出資的夫妻一方的姓名。
2.夫妻共有股權的客體是擁有的公司股權
夫妻共有股權的出資是夫妻共有財產,但是夫妻共有財產一旦進行出資,所有人便喪失了其對財產的所有權,轉而擁有對公司的股權。因此,此時形成的夫妻共有股權便成為了其權利客體。基于前文已經論述的股權性質,夫妻共有股權的客體當然也是股權,只是其表現形式較為特殊,但并不改變其客體的屬性。因此,夫妻共有股權并不是單一的財產權利,它應該是一種獨立的民事權利,既有財產權屬性,也有包含人身性質的社員權的屬性。
3.夫妻共有股權中的“共有”是對股權收益權的共有
股權收益權,是指基于對股權的持有或者利用,從而獲得收益的權利。簡而言之,它是股權中的財產性的權益,是股權除了人身性質部分之外的權利。有學者認為,對股權的共有應當是股權本身的共有,這種說法值得商榷。持有這種觀點的學者認為,由于我國《婚姻法》司法解釋已經明確規定了在離婚時對有限責任公司的夫妻共有股權的分割,因此應當認為其性質上是一種財產權,共有即是對股權本身的共有。但是這種觀點忽略了該司法解釋的立法目的,在司法解釋中,對于有限責任公司的夫妻共有股權的分割是有限制的,其限制便是基于有限責任公司的人合性考慮,配偶一方要想通過股權分割成為公司股東,必須經過其他股東的表決程序。由此可以認定,股東的配偶并不當然是公司的股東,即便該股權的最初實際出資是夫妻共有財產。如果認為夫妻共有股權是對股權本身的共有的話,那么實際上就是承認了股東的配偶是當然的隱名股東。如果承認股東配偶的隱名股東地位,無論是從行使股東權利來講,還是從維護交易平衡角度來講,都是不利的。
(二)夫妻共有股權處分行為的效力
1.從民事層面看,該類處分行為為無權處分
無權處分是指無權處分人以自己的名義處分他人的財產。從這個角度來講,共同共有人未經其他共同共有人的同意,擅自處分財產的行為構成無權處分。從民事層面上看,夫妻共有股權是夫妻共同共有,無論是股權的共有還是股權收益權的共有,未經另一方同意擅自處分的行為都構成了無權處分。而根據無權處分理論,實際權利人具有事后追認權。據此,如果夫妻共有股權的一方擅自處分了該股權,其共同共有人即配偶當然具有追認權,如果不予以追認,則可以依照無權處分要求變更或者撤銷該行為。這也是當下此類案件的主要來源,原告一般都是基于無權處分要求法院確定股權轉讓協議無效。
但是,無權處分并不意味著受讓人必然不能獲得所有權。如果僅僅因為實際權利人不追認便認定交易無效的話,市場上的交易便會受到影響,因為人們無法判斷其交易的標的物是否具有隨時被取回的可能。因此為了維護交易安全,保護善意第三人的利益,民法中設置了善意取得制度。一般來講,根據善意取得制度,在無權處分的情形下,如果受讓人在交易時是善意的,已經支付了對價,并且已經完成了轉讓行為(動產為交付,不動產為變更登記),則受讓人可以依據善意取得制度獲得該物的所有權。因此,在認定該類處分行為屬于無權處分之后,便要考慮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以保護第三人的權利。
善意取得制度是物權法中的制度,而股權顯然不是物權,因此股權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在理論上是存在爭議的。有學者認為對于股權不應當適用善意取得制度,但是也有學者認為為了保護交易安全,股權轉讓也可以參照善意取得制度。為了維護交易的安全,我國《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28條規定了股權可以適用善意取得制度。對于該條,學界也存在爭議,例如王涌就認為該條本質上是賦予了公司以反悔權[7],是對商事交易的一種傷害,筆者贊同此觀點。但暫且不論其是否合理,目前該法現行有效,因此在現行法律框架下,對股權轉讓時可以適用善意取得制度的。
2.第三人的審查義務
從民事角度來看,在承認股權處分為無權處分的前提下,有必要對第三人的審查義務進行探討。交易中的審查義務是指交易人在交易中對相對人、標的物等所負的審慎檢查義務。在一般來講,審查義務分為形式審查和實質審查兩種,形式審查是對外觀形式的審查,要求較低;實質審查不僅要對外觀形式進行判斷,還需要對內在實質進行審查,要求較高。在適用善意取得制度時,一般來講只需要第三人在交易時是善意的,也就是在交易時進行外觀形式上的判斷,并基于此進行正常交易即可。股權轉讓行為中的善意取得理論上也只需要交易相對人符合形式審查義務的標準即可。但是夫妻共有股權處分中,存在著特殊性。
現實中,從受讓人的角度來看,夫妻共有股權的處分中交易相對人經常是與處分人有著密切身份關系的人,一般為其親屬或朋友;從時間上來,很多處分行為都發生在夫妻感情出現問題時。這也是夫妻共有股權處分與一般的股權處分的不同之處。如果僅僅只是從形式上進行判斷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在保護交易相對人利益的同時,會大大犧牲共同共有的配偶一方的利益。這兩者是相互矛盾的,我們不能過分強調保護某一方的利益,既不能一律不適用善意取得判斷無效,也不能僅僅從形式上判斷便適用善意取得,而是尋找一個最佳的平衡。
鑒于夫妻共有股權交易中第三人在實際中常常具備身份性的特點,可以對第三人依照身份進行區別對待,對與出讓人關系密切的第三人(如親屬、朋友等),應當提高其審查義務,其應當對轉讓的意思表示負實質審查義務,也即應當確認共有人(轉讓股權的夫妻另一方)是否同意。基于一般認知的考量,與轉讓人有密切身份關系的人,尤其是親屬,一般會知道夫妻的感情狀況等情況,即便是不知道,其進行實質審查也是比較容易的。因此,對他們適當提高審查義務并不會對交易產生很大的影響,也不會對過分增加交易成本。但是如果對所有人都要求其交易時應當進行實質審查,則與轉讓人無身份關系的第三人會大大增加交易成本。因此,筆者認為應當按照第三人的身份關系進行區別對待,與轉讓人有身份關系的受讓人應當進行實質審查,無關系的受讓人只需進行形式審查即可。
3.從商事層面看,該類處分行為為有權處分
夫妻共有股權本質上是一種股權的共有,但是由于我國目前《公司法》并未承認股權的共有,因此在實際中無法根據共有股權的一般理論進行認定其性質。因此,夫妻共有股權只是中的共有并不是商法意義上的共有,而是屬于一種財產權利的實際共有。從商法角度來看,夫妻共有股權的權利人是持股的夫妻一方。夫妻共有股權并非是股權本身的共有,共有的只是股權中的財產利益部分,股權中的基于人身性的各項股東權利并不是共同共有。由于夫妻共有股權的主體為持股的一方,共同共有人并未顯現在股東名冊或者工商登記之上。因此,可以認為夫妻中進行登記的持股一方是夫妻共有股權的實際權利人。根據商法的一般理論,股權的實際權利人當然擁有自由處分該股權的權利,只要其滿足《公司法》規定的轉讓程序。
另外,商事交易與民事行為不同,它有著特殊的交易規則,目的是為了保護善意第三人的合法權益,維護商事交易活動的穩定,促進社會經濟的發展。在商事交易制度中,最為基礎的制度便是外觀主義。根據該原則,商事交易行為人的行為意思應以其行為外觀為準并適用法律推定規則,當行為人的公示事項與事實不符時,交易相對人可依外觀公示主張權利。我國目前股權的公示方式有兩種,一種是股東名冊,另外一種是工商登記。通過這兩種公示方式,可以對股東資格的進行推定。因此,股東名冊或者工商登記記載的權利人可以推定其具有公司股東資格。當交易人據此進行股權交易時,應當認定交易的合法有效性。
五、法律適用建議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發現在現有的法律制度及規定下,夫妻共有股權處分問題的處理主要就是民事和商事兩種路徑,其不同之處便是價值追求不同。民事層面,依照無權處分和善意取得制度來處理的方法,主要是為了保護共同共有人的利益,同時兼顧善意第三人的利益;商事層面,依照有權處分和外觀主義處理的方法,主要是為了保護第三人的利益,維護商事交易的穩定。事實上,無論哪種方法都有理論依據可循。但無論選擇哪種方法,都應該建立統一的標準,而不是在基本理論上都任由法官自由選擇,尤其是在判決書都上網公開的今天,建立統一的審判標準是必須,也是加強司法權威的必然選擇。
筆者認為,第一種處理方法較好地平衡了共同共有人與善意第三人之間的利益,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商事交易秩序的穩定;而第二種方法雖然更有利于商事交易的穩定有序,但是忽略了對共同共有人利益的保護。因此,采取第一種處理方法,從民事角度出發似乎更為適合。如果選擇從商法角度處理,則需要建立對共同共有人的保護規則,比如建立共有人的追償機制,在其權利受到侵害時可以對處分人進行追償。因為一旦確認持股人具有有權處分的權利,則其任何處分行為,包括無償處分都應該是被認定為有效的,這對保護共同共有人的利益是極為不利的。
因此,在對共有人利益保護機制完善之前,對此類案件不宜單純從商法角度考慮,當下最好的方法還是從民事層面出發,適用《民法通則》和《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首先認定夫妻共有股權中的財產性權益為夫妻共有,而后認定為無權處分,進而根據第三人的身份判斷其是否盡到了審查義務,最后確定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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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013)威環商初字第30號;(2013)威商終字第127號
[4](2012)臺溫溪商初字第550號,(2013)浙臺商終字第642號
[5]江平,孔祥俊.“論股權”,《中國法學》,1994年第1期
[6]趙旭東主編.《公司法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319頁
[7]王涌.股權如何善意取得?—關于《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28條的疑問,暨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