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泰直接投資合作的影響因素研究：基于灰色關聯分析

摘要：2010年隨著CAFTA建立以來，中泰雙邊直接投資額有大幅提升。吸引泰國來華投資對東盟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示范效應。因此，通過灰色關聯分析法，來實證剖析中泰雙邊直接投資的關鍵影響因素，對于提升雙邊經貿合作水平，構建“中泰一家親”的中泰關系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FDI；灰色關聯度；中國；泰國；影響因素

2010年隨著CAFTA建立以來，中國企業繼續加大在泰國直接投資，特別是近5年投資都在10億元以上，而且還在泰國投資建設2家工業園，截止2012年中國企業有355個項目獲批，投資金額達204元人民幣；泰國也加大對華投資，截止到2012年泰國在華企業4 117家，投資存量達到34.89億美元。吸引泰國來華投資對東盟來說具有很好的示范效應。因此，運用灰色關聯分析法，借鑒文獻（高欣，2011）的思路，來實證剖析中泰雙邊直接投資的關鍵影響因素，對于提升雙邊經貿合作水平，對于構建“中泰一家親”的中泰關系具有重要意義。

一、 灰色關聯決策模型及其指標

1. 確定分析數列。首先給出反映FDI的參考數據數列。通常，FDI具有一定的滯后性，本文選擇FDI的存量作為參考數列。具體，設泰國對華FDI存量為Z0，設中國對泰FDI存量為T0。

由影響系統行為的因素組成的數據序列，被稱為比較數列。一般來說，影響FDI的因素有很多，既有宏觀因素如東道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基礎設施，又有中觀方面的因素如產業結構和產業水平，更有微觀的勞動力等因素。考慮比較數列選取的全面性，分別從宏觀、中觀以及微觀三個層面分別選取10個適當的影響因素組成比較數列（如圖1所示）。具體來看，影響泰對華FDI的因素的比較數列，東道國中國方面由宏觀層面的市場Z1、基礎設施Z2、制度Z3、貿易Z4以及投資集聚Z5等5個因素；由中觀層面的產業結構Z6和行業發展Z7等2個因素；以及微觀層面的勞動力Z8、技術Z9和企業運營Z10等3個因素共同組成。同上，東道國泰國的角度，相應的分別設為T1、T2、T3、T4、T5、T6、T7、T8、T9和T10。

2. 指標選取。本文相關指標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局官網、亞太經濟合作組織數據庫以及世界銀行統計數據庫。

（1）選取宏觀影響因素指標。

①市場指標。通常，吸引FDI的主要因素具體包括該國的的市場大小、消費能力、物價水平和市場開放度等。中國的市場因素Z1，可以選取中國GDP指標Z11，人均GDP指標Z12，居民最終消費支出指標Z13，年通貨膨脹比率指標Z14，FDI凈流入指標Z15；泰國方面，市場因素設為T1，同理具體指標分別設為T11～T15。

②基礎設施指標。優良的基礎設施建是吸引FDI的重要影響因素，比較重要有港口、航運、鐵路交通運輸和郵遞、電話、寬帶等通訊條件。中國方面，基礎設施因素設為Z2，選擇了固定寬帶互聯網Z21，電話線路數Z22，鐵路線總長Z23，輪船運輸連接性指數Z24；從泰國的角度，基礎設施因素設為T2，選擇固定寬帶互聯網為T21，電話線路數為T22，航空貨運量為T23。

③制度指標。一般來說，外商投資比較會在意的制度方面包括：國家清廉、國家開放度以及有關的稅收制度。中國的制度Z3，主要選擇了稅收收入占GDP的百分比為Z31，代表國家公開透明的國家清廉指數為Z32，代表國家民主的女性在國家議會中所占席位的比例為Z33；泰國方面，稅收收入占GDP的百分比為T31，國家清廉指數為T32，女性在國家議會中所占席位的比例為T33。

④貿易指標。貿易對投資會產生互補和替代效應，所以也是影響中泰雙邊直接投資合作的重要參考因素。中國方面的貿易因素指標設為Z4，選取了中國實際有效匯率為Z41，中國對泰國的貿易依存度指標設為Z42；中泰進出口額為Z43，關稅收入占稅收總收入比為Z44；泰國方面，貿易因素設為T4，中泰進出口額為T41，泰國對中國貿易依存度為T42，國際貿易稅收收入占稅收總收入比為T43。

⑤投資集聚指標。對于國際投資來說，東道國投資集聚規模不僅反映了該國的投資環境，而且還反映出外商FDI在東道國成功的投資經驗。因此投資規模的大小具有吸引外資的聚集效應和示范效應。中國的投資集聚指標Z5，具體選取上年度泰對華FDI存量Z51；同理，泰國的投資集聚指標設為T51。

（2）選取中觀影響因素指標。

①產業結構指標。通常，產業結構的調整會直接影響到外商的FDI投資的產業和投資規模。比如，現在國家對戰略新興產業的重視，自然會吸引外資投入到新興行業。中國方面的產業結構指標Z6，考慮選取包括中國農業增加值占國民生產總值（GDP）的比重Z61，工業增加值占國民生產總值比Z62，制造業增加值占比Z63，以及服務業附加值占比Z64等；泰國的產業結構指標T6，同理具體指標分別設為T61～T64。

②產業發展指標。通常，東道國的某一行業的發展水平直接或間接應道到外商FDI的行業分布和規模水平。同時，兩國產業發展水平主要是通過雙邊貿易的比較優勢來反映。東道國中國的產業發展水平指標Z7，考慮選取能源凈進口占能源消耗量的比重Z71，農業生產原材料進口占商品進口總量的比重Z72，食品進口占比Z73，燃料進口占比Z74，制造業進口占比Z75，信息和通信技術產品進口占比Z76；礦石和金屬進口占比Z77，通訊、計算機等服務占商業服務進口的比Z78，旅游服務占比Z79，運輸服務占比Z710，保險和金融服務占比Z711，農業原材料出口占商品出口的比Z712，食品出口占比Z713，燃料出口占比Z714，制造業出口占比Z715，信息和通信技術產品出口占比Z716；礦石和金屬出口占比Z717，通訊、計算機等服務占商業服務出口的比例Z718，旅游服務占比Z719，運輸服務占比Z720，保險和金融服務占比Z721，高科技產品出口占制造品出口的比例Z722等指標；泰國的業發展指標T7，同理分別設為T71～T72。

（3）選取微觀影響因素指標。

①勞動力指標。該指標是衡量東道國要素稟賦優勢的重要指標，同時也是吸引外資的重要影響因素。該指標不僅反映在勞動力規模，同時還反映在勞動力的素質以及勞動力的成本。其中，勞動力素質直接會影響到企業勞動生產率的高低。中國的勞動力指標Z8，具體選取了包括中國勞動力參與率Z81，高等教育在學率Z82，以及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平均工資Z83等指標；泰國的勞動力指標T8，考慮選取了泰國勞動力參與率T81，高等院在校率T82，和曼谷日薪T83等指標。

②技術指標。通常，東道國的技術水平越高，越能吸引更過的FDI。發達國家較之發展中國家更有能力吸引FDI，主要源于其技術水平高。中國的技術指標Z9，選取包括企業RD的支出占比GDP Z91，企業RD產出和非居民專利申請數Z92，以及非居民商標申請數Z93；泰國的技術指標T9，選取同樣指標，分別記為：T91～T93。

③企業運營指標。在東道國投資的交易成本對跨國公司來講尤為重要，比如公司開辦的時間，合同履行時間等等。中國的企業運營指標Z10，選擇開辦企業流程的成本占GNI比重Z101，企業注冊的啟動程序Z102，執行合同的程序Z103，創辦企業所需時間Z104；泰國的企業運營指標T10，同樣分別設為T101～T104。

二、 灰色關聯度計算與排序

1. 灰色關聯度計算具體步驟。

（1）根據評價目的確定評價指標體系，確定xm×n，其中m具體指標的個數，n為年份；（2）逐個計算被評價指標序列與參考序列對應元素的絕對差值，即delta=|x0（j）-x（i，j）|i=1，…，m，j=1，…，n；（3）確定偏差的最值error_min=min（min（delta（x，j）））；error_max=max（max（delta（x，j）））。（4）計算各具體指標關聯系數。rij=■，其中？籽=0.5。其中，本文選取各個具體指標的排序作為該因素的權重，即指標的位次越前，該指標越重要，影響越大。反之亦然。

（2）計算參考數列和比較數列之間的關聯系數。

ri=■（i=1，2，…，7，n=1，…，22）。其中，？姿表示比較數列中的具體指標所對應權重，rij表示上述10個影響因素中的具體指標關聯度大小（王丹等，2013）。

2. 比較數列灰色關聯度排序。將比較數列中的10個影響因素的灰色關聯度按從“大到小”排列，于是得到10因素的關聯排序。從表1看出，它揭示了影響泰國對華投資和中國對泰投資的影響“優劣”關系。

（1）泰對華FDI的影響因素中，其關聯排序為投資集聚>產業結構>企業運營>產業發展>制度>基礎設施>技術>貿易>勞動力>市場。如把排在前三位的影響因素看作是最為關鍵的影響因素，則投資集聚、產業結構和企業運營等是影響泰在華FDI的關鍵因素所在。

（2）中國對泰FDI的影響因素中，其關聯排序為投資集聚>技術>制度>行業發展>企業運營>產業結構>貿易>基礎設施>勞動力>市場。同理，投資集聚、技術和制度等因素是影響泰國對華FDI的關鍵影響因素。

三、 泰國對華直接投資的關鍵影響因素

1. 投資集聚因素。比較數列中泰對華FDI的的具體指標中，上年度泰在華FDI存量指標Z51排位第一，足見投資集聚因素是影響泰在華FDI的最重要的因素。該因素對FDI的影響主要通過示范效應和集聚效應來反映。從示范效應方面來看，自中泰1975年建交以來，雙方經貿合作的交流才漸漸成為主流，不過早期泰資企業進入中國由于信息不對稱，都是以泰國華僑來華投資為主，降低了許多經營風險和不確定性因素的同時，也通過投資集聚的示范效應，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泰資進入中國。而且未來還會吸引更多的東盟其他國家來華投資，示范效應也會越來明顯。此外，從集聚效應方面來看，主要表現在外資企業在投資產業的趨同和投資空間布局的相對集中，比如都投資在東南沿海，集中在電子行業等特征。集聚效應可以形成產業集群，便于產業要素的集聚，降低交易成本和經驗風險，從而可以提高投資效率和獲得更高回報。

2. 產業結構因素。該因素中，制造業增加值占比指標Z62可以看出泰國除了農業，其余如制造業、工業和服務業的增加值占比的權重為52，說明中國的制造業占比調整對于吸引泰國投資有很大影響，而其他指標如工業增加值占比Z62和服務業附加值占GDP的比重Z64的影響因素都比中國對泰國投資的影響大。因為，隨著我國產業結構的調整，未來可以吸引更多的FDI。

3. 企業運營因素。我國的企業運營成本比泰國高，運營效率都比泰國的低下，無疑增加投資成本，而且在執行合同的程序Z103、創辦企業所需時間Z104指標的權重相當大，說明今后我國要不斷降低外資企業的運營成本方面和提高對外資服務的運營效率，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泰資。

四、 中國對泰FDI的關鍵影響因素

1. 投資集聚因素。中國對泰FDI的影響因素中，投資集聚T51排名首位，獲得51權重，可以看出該因素是影響中國對泰FDI的最關鍵因素。近年來，由于泰國時常政局不穩，政府也更貼頻繁，導致泰國的有些法律法規不僅多變而且連續性也較差，同時政府的戰略也會隨著政府的更替而變更，而且以前對泰投資的失敗經驗也造成了中國對泰直接投資的進展緩慢。但2010年以來，隨著CATFA簽訂和兩國政府的大力接觸溝通，以及我國倡導的“走出去”戰略，才中國對泰投資無論是投資項目數還是投資總額都有快速增加，取得很強的投資集聚示范效應，比如在泰羅中勇工業園區，聚集很多中國企業。中國企業在此聚集，通過規模經濟和產業集群效應，吸引未來中國外資的進入。

2. 技術因素。中國的技術水平要強于泰國技術因素，而且三個指標都比泰國的指標高一個數量級。泰國的研發投入和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高低，直接影響引進中國外資的質量，所以就沒有吸引到中國一流的高新技術企業到泰國投資。另外，如果東道國沒有完善的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則很難吸引到跨國企業到此投資并轉讓核心關鍵技術。而這也是泰國吸引包括中資在內外資的最為迫切需解決的問題。

3. 制度因素。建交以來，泰國與中國兩國政治交往密切，更是被譽為好鄰居、好伙伴。2013年中泰兩國共同建設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發表《中泰關系發展遠景規劃》被看作是中泰投資合作的路線圖。然而，在泰國國內政局動蕩，派別政治斗爭激烈，政府更替，給包括中國在內的外資投資環境帶來陰影，直接影響投資規模。第一，政局的動蕩不穩會直接影響外國投資者的投資決策，可能會擇觀望或甚至停止追加投資；第二，政府的更迭會使投資項目的審批程序變得復雜，周期拉長。當前，中資企業準備赴泰國投資，尤其大型投資項目有可能要面對審批周期較長，手續繁雜，前期投入費用較高等政治風險。第三，泰國法律法規雖屬健全，但實施司法過程中也存在人為因素；第四，泰國部分當地人包括一些華人會提供虛假信息，甚至是欺詐，給中資企業利益和華人形象造成了巨大損害，這點也是中資企業選擇投資合伙人要重點考慮。因此，中資企業到泰國投資不僅要注意事前調查、分析和評估相關政治、法律等風險，而且還要做好事中做好風險規避等工作，確保自身利益。

參考文獻：

1. 高欣.中俄投資合作問題研究.復旦大學博士論文，2011.

2. 王丹，劉琳，張小曼.灰色關聯度法在煤礦本質安全評價中的改進及應用.中國安全生產科學技術，2013， （1）：151-157.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項目號：12YJC630264）。

作者簡介：莊國土，廈門大學特聘教授、博導，廈門大學南洋研究院院長，國家985社科創新平臺（東南亞研究）主持人兼首席專家，知名的海外華人研究和東南亞研究專家；李佳蓉，廈門大學南洋研究院博士生；楊光勇，廈門大學管理學院助理教授，廈門大學管理科學與工程專業博士。

收稿日期：2014-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