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zhàn)爭讓軍人在亮劍中相識 敢于亮劍方能書寫傳奇

一

真正懂得和平價值的人是親歷過戰(zhàn)爭的人，因為他最懂得和平是踏過戰(zhàn)爭的，來之不易。

戰(zhàn)爭讓軍人與軍人之間在亮劍中相互認識。

戰(zhàn)爭讓軍人與軍人之間在血色中了解對方。

時刻準備打仗，是一種姿態(tài)，這種姿態(tài)放到“戰(zhàn)場”上，就是“刺刀見紅”的血性。一支軍隊要想克敵制勝，不可沒有雄風霸氣；一名軍人要想橫刀立馬，不能沒有鐵骨血性。

“葉挺獨立團”就是這樣一支敢于刺刀見紅的部隊。戰(zhàn)爭年代，3000多次沙場亮劍，敢于和國內外強敵血戰(zhàn)到底。和平年代，血性不改。移山填海，無所畏懼。一夜之間，將數(shù)百臺戰(zhàn)車隱蔽于深山密林；一夜之間，搬走一幢廢棄的營房；一夜之間，架起一條寬敞的橋梁……諸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葉挺獨立團”官兵這里變成現(xiàn)實。一次次臨危受命，一次次沖鋒在前，他們敢于戰(zhàn)勝一切艱難險阻，敢于壓倒一切對手，用鐵血忠魂書寫了一個個時代傳奇，鑄就了一個個廣為流傳的“鐵軍故事”。

時光的齒輪撥回到2008年5月12日。這一天，四川汶川地動山搖，里氏8級特大地震突發(fā)而至。那一刻，岷江嗚咽，蜀山無語。

汶川呼救，北川呼救，整個巴蜀大地都在呼救。

“以最快速度奔赴震區(qū)！”“葉挺獨立團”的官兵聞令而動。

“為什么沒有我？”“我要去！”晚上7時50分，下達預先號令后，正在廣州休假的四連排長袁華濤“越級”打電話向時任政委張友書“討說法”。

“你剛休假不到兩天，廣州到洛陽的距離又太遠，這次就算了，別回來了。”張友書道出緣由。

“災區(qū)人民需要我，作為‘劉老莊連’的兵，我必須要去！”“我懂救護知識，能幫上大忙”……沒等張友書把話說完，袁華濤一股腦說了一堆理由。

“如果12小時之內能趕回來，你就隨隊出發(fā)。”拗不過袁華濤，張友書只好點頭同意。

一狠心，袁華濤買了張飛機票，直接飛到洛陽，來不及買汽車票，直接從機場“打的”趕到駐地，7個小時后，他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出征隊伍里。

13日深夜，洛陽機場燈火通明，引擎轟鳴，10余架飛機排滿跑道，列陣待命。飛機前，鐵軍戰(zhàn)旗迎風飄揚，數(shù)千官兵整裝待發(fā)。“鐵軍面前無困難，困難面前有鐵軍！”誓師動員會上，“葉挺獨立團”官兵激情澎湃。瞬間，滿載迷彩官兵的飛機騰空而起，呼嘯而去。

疾行，向著災難發(fā)生的方向；沖鋒，為了活著和面臨消失的生命。

5月14日凌晨，距離地震發(fā)生36個小時，一面火紅的大旗掠過都江堰，飄揚在高達數(shù)百米的紫坪鋪大壩上：鐵軍來了！

“挺進映秀，打開生命通道！”

黨和人民將最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葉挺獨立團”，軍委和軍區(qū)首長將最重要的擔子放在了“葉挺獨立團”官兵的肩上。

映秀鎮(zhèn)地處汶川縣東南部，素有“西羌門戶”的美稱，是前往九寨溝、臥龍、四姑娘山旅游景點的必經之路。龍門山、邛崍山兩大山系橫亙其中，岷江和漁子溪河穿鎮(zhèn)而過。

如果沒有滾落的山石、殘斷的橋梁、咆哮的泥石流，前往映秀鎮(zhèn)的路途，注定是一場新奇刺激的旅行。然而，此時此刻，挺進映秀的跋涉，卻儼然是一場穿越生死的考驗。

黨員站出來了，團員站出來了……很快，一支500人的突擊隊組建完畢，時任團長劉豫率隊輕裝奔襲。

通往汶川的公路和橋梁已全部癱瘓，突擊隊沿岷江尋山路艱難前進，頭上是不斷滾落的山石，腳下是翻滾咆哮的岷江，身邊是壁立千仞的峭壁，前面是不可預知的泥石流……艱難跋涉，讓很多官兵達到生理極限，帶隊的“向導”變成了“尾巴”，遠遠地甩在了隊伍后面。

“快些，再快些！”官兵們仿佛聽到了映秀群眾的呼喊，仿佛看到了一排排倒塌的房屋。疲憊的身軀重新注入能量，灌鉛的雙腿變得更加疾速。

“堅持，再堅持！”劉豫不斷給戰(zhàn)士們鼓氣動員，晝夜奔襲，他一直行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沖鋒在最危險的地方。

夜幕低垂，細雨霏霏。12個小時后，“葉挺獨立團”官兵身著已看不清顏色的迷彩服挺入映秀鎮(zhèn)！看著可愛的人民子弟兵，等待救援的群眾無不熱淚盈眶。前來映秀鎮(zhèn)指導抗震救災的阿壩自治州州委書記侍俊激動地說：“當年紅軍開辟了北上抗日的通道，如今，紅軍傳人開辟了生命通道，歷史將永遠銘記鐵軍官兵！”

從映秀鎮(zhèn)至汶川縣有一段大峽谷，震后，山體嚴重滑坡，道路全部癱瘓。震初的前幾天，每天平均有15至20個逃命群眾或墜崖摔死，或被滾石砸傷，當?shù)厝藢⑵湟暈椤八劳龃髰{谷”。

峽谷深處，滾石堆砌而成的“山路”盡頭，蝸居著一個近6000人的鄉(xiāng)鎮(zhèn)——銀杏鄉(xiāng)。地震發(fā)生后，這個鄉(xiāng)鎮(zhèn)水電全斷、音信全無，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成為名副其實的“孤島”。

抵達映秀鎮(zhèn)不到10個小時，“葉挺獨立團”便接到命令：向銀杏鄉(xiāng)挺進！

晨曦中，300壯士齊聚岷江西岸，怒吼的江水揮舞著激流耀武揚威：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是趁早放棄吧！

“豁出命，也不能落下一名災區(qū)群眾！”震耳欲聾的出征誓言響徹山谷。

大風起，猛士行。劉豫一聲“出發(fā)”號令，“葉挺獨立團”的官兵們開始了驚天救援的征程。

路越走越險，幾十噸的大石頭，將昔日的國道堵得嚴嚴實實，形成高低不平、犬牙交錯的石龍陣，山上，更是埋伏著猙獰恐怖、隨時可能滑落的巨石。沒有路就趟出一條路，突擊隊憑著訓練經驗摸索前進，或騰挪前行，或側身擠過。踏過石子路，跨過鐵索橋，突然一座高達1000多米、坡度達80多度的陡峭大山擋住了去路！

“就是爬，也要爬到銀杏鄉(xiāng)！”體力較好的官兵充當先鋒隊，攜帶繩子屈身前行，趟出道路后，丟下繩子，接力攀登前進。斷斷續(xù)續(xù)的強余震，不時滾落的硬石，讓官兵們艱難前行。爬至半山腰時，道路陡然變窄，有些路段甚至只有20公分寬，稍有不慎，就會失足跌入河中，官兵們只好手牽手，一步步向前挪動。映秀鎮(zhèn)距離銀杏鄉(xiāng)的圖上距離僅5公里，但官兵們卻實際走了近15公里，足足花掉了5個半小時！

艱險能奈鐵軍何！19時左右，鮮艷的“鐵軍來了”的大旗插到了銀杏鄉(xiāng)！

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房屋變成一堆堆廢墟，路邊老鄉(xiāng)的表情木然，神情呆滯，流露出恐懼和無助。看到這一幕幕悲痛凄慘的場面，硬漢劉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你們不要害怕，有我們‘鐵軍’在，什么困難都能挺過去。”

救援立即展開。銀杏鄉(xiāng)緊鄰岷江，江上一架吊橋是兩岸災民、救援人員的必經之路。地震發(fā)生后，橋體發(fā)生嚴重傾斜，扭曲變形十分厲害。過橋時稍有不慎，就可能墜入江中。了解情況后，時任團作訓股長劉俊峰帶隊組織搶修。橋體搖晃，就用繩索固定，橋面斷裂，就自制橋欄補上。不時發(fā)生的余震，加速著橋面的晃動力度，戰(zhàn)士們不得不用一條繩子把自己串起來。5個小時后，一座完整的吊橋橫亙江面。

災民們站在岸邊，望著不懼生死奮勇修橋的將士們眼睛都潮濕了，一位老漢拉著戰(zhàn)士們的手說：“到底是老紅軍部隊，‘鐵軍’真是好樣的！”

迷彩，是災區(qū)人民生命的托付；迷彩，是那個季節(jié)最美的色彩。

與死亡對陣，和時間賽跑。這邊，時任團政委張友書也坐不住了，這位來自安徽無為縣的“葉挺獨立團”政治主官，身上秉承了安徽人的堅韌、務實、勇敢、忠義，他親自率領第二支突擊隊，再度向映秀挺進，運送災民急需的帳篷、藥品和生活用品。通往映秀鎮(zhèn)的山路有9處“鬼門關”，余震不斷，飛石不斷下落，一旦砸中非死即傷。但官兵毫無畏懼，每人負重達50公斤，奔走如飛。下士田松剛剛做過靜脈曲張手術，他全然忘了傷痛，扛著幾十公斤重的藥材奔行在山路上；二營中士廖承濤，負重情況下，還要護送一位在映秀鎮(zhèn)受傷的老大娘；新兵紀援扛了一天藥材，兩只腳上磨破大小水泡11個，可他絲毫沒有退縮，第二天仍然堅持參戰(zhàn)。

災難面前，八一軍徽熠熠閃耀！閃耀著軍人的崇尚榮譽，強烈的榮譽感讓每一個軍人用生命托起榮譽，用自己熾烈的血性和昂揚的銳氣，擔當起軍隊肩頭上的重任。

災難之中，熱血書寫忠誠大愛！忠誠于祖國，忠誠于人民，是軍人的生命本色。戰(zhàn)爭年代，軍人的忠誠是寫在槍林彈雨中的熱血詩行；和平時期，軍人的忠誠同樣是為人民服務的豪言壯語。

“抗震救災英雄戰(zhàn)士”武文斌，2002年12月入伍后被分配到“葉挺獨立團”一營“紅二連”服役。入伍后他在第一封家信里寫道：“我們的連隊，就是長征時出過‘飛奪瀘定橋二十二勇士’的那個連隊！”新兵訓練結束時，他在宣誓儀式上代表新兵發(fā)言：“前輩創(chuàng)下的輝煌業(yè)績，讓我們感到自豪，新的歷史榮譽要靠我們新一代去開創(chuàng)。”2003年底，武文斌當上了“紅二連”榮譽室的解說員。“三大紀律、六項注意”試點，全軍第一個“列寧室”……在一次次的重復、深化與升華中，那些燦爛的歷史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脈。在“葉挺獨立團”工作2年多時間，他連續(xù)3次被團評為“新時期二十二勇士”。2005年7月，他以高分考入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測繪學院，成為一名士官學員，2008年7月，武文斌畢業(yè)在即。

汶川地震發(fā)生后，武文斌完全有理由不參加這次抗震救災：他是個實習學員，即將返回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領取畢業(yè)證；家人正忙著為他籌辦婚禮，與心上人早已約定的婚期臨近……況且，連隊第一考慮是讓他留守。

然而，一百個理由也沒有卸掉武文斌對黨和災區(qū)群眾的責任，他有著一百零一個必須隨部隊參加抗震救災的理由。在他遞交給連隊的請戰(zhàn)書上，筆者看到了武文斌的忠誠和責任：“穿上了軍裝，我就不再屬于自己，我是屬于黨、屬于國家、屬于人民的。”

抗震救災中，武文斌把二十二勇士“要橋不要命”的精神深深融入到血液中。哪里最危險他就沖向哪里。從到達汶川后的第一天，他就像上足勁的發(fā)條：轉移群眾，他肩扛背馱走在前面，和戰(zhàn)友們翻越3座大山，走遍了任務區(qū)都江堰市玉堂鎮(zhèn)12個村的7816戶人家，把食品和飲用水及時送到受災群眾手中；在搜救失事直升機的過程中，他不畏山高路險，一直在前面探路，曾3次滾下山坡，幸運地被樹木攔住；在安置群眾和參與災后重建中，他一個人干幾個人的活，清淤泥，搬石頭，疏通引水渠，身上多處被劃傷。面對戰(zhàn)友的擔心和責怪，他坦然地說：“舍不了自己的命，就救不了群眾的命。”

拿破侖說過，不是部隊的數(shù)量給軍隊帶來力量，而是忠誠和豪氣給軍隊增添斗志。2008年6月18日，武文斌終因勞累超過極限，累倒在都江堰市胥家鎮(zhèn)救災現(xiàn)場，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武文斌倒下了，廢墟上一個新時期軍人的雕塑巍然挺立。傳承“紅色基因”的“葉挺獨立團”，風風雨雨80多年之后，仍然堅定地恪守著忠于黨、忠于國家、忠于人民、忠于使命的特質。

武文斌的英雄壯舉震撼了巴山蜀水，當花圈野花覆蓋大地的時候，春天靜靜地聳立，從將軍到士兵都為失去一位戰(zhàn)友而悲痛不已，從老人到孩子都為失去一位親人而痛哭流涕。

從武文斌身上，人們看到了“葉挺獨立團”官兵對忠誠的堅守，對忠誠的傳承，對忠誠的發(fā)揚與拓展，看到了“葉挺獨立團”廣大官兵的高貴品格，看到了“葉挺獨立團”將士始終抱定“受命之時則忘其家，臨陣之時則忘其親，擊鼓之時則忘其身”的決心，敢擔最險的任務，敢挑最重的擔子，敢“啃”最硬的“骨頭”。

“葉挺獨立團”千里挺進汶川的創(chuàng)舉，讓無數(shù)人動容。在映秀，黨的總書記伸出大拇指稱贊：“‘鐵軍’是好樣的！”

在棋盤溝停機點，共和國總理稱贊：“‘鐵軍’了不起！黨和人民感謝你們！”

在彭州，軍委領導稱贊“鐵軍”動若風發(fā)，是支能打硬仗惡仗的部隊。

因完成任務出色，“葉挺獨立團”先后被共青團中央表彰為“抗震救災中國青年五四獎章英雄集體”，被成都軍區(qū)聯(lián)合指揮部表彰為“抗震救災先進單位”，榮立集體三等功1次。

二

一往無前敢亮劍，勇挑重擔意志堅。這就是“鐵軍人”的性格。

無論是戰(zhàn)爭年代還是和平時期，無論任務有多急、多難、多險、多重，“葉挺獨立團”官兵始終把完成任務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這是一項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2001年11月1日午夜，大雨滂沱。“葉挺獨立團”駐地一輛滿載氰化鉀的卡車不慎翻入河中，如若不能及時截斷河流，氰化鉀將很快浸滿整條流域，下游數(shù)十萬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面臨嚴重威脅。

險情就是命令！“葉挺獨立團”黨委立即啟動應急預案，綜合衡量后，將這一任務交給了以長征途中“飛奪瀘定橋二十二勇士”著稱的“紅二連”。

“發(fā)揚老前輩飛奪瀘定橋的大無畏氣概，保證圓滿完成任務！”“紅二連”官兵的怒吼聲振聾發(fā)聵。

狂風呼嘯，暴雨如注，河水像發(fā)瘋的獅子一樣，一個勁地咆哮。在滿是泥濘的河岸，由黨員干部組成的“二十二勇士突擊隊”率先跳入齊腰深的冰冷河水中。搬運土石，工具不夠用肩膀手臂代替，麻袋不夠用衣服運，滑倒了，爬起來繼續(xù)干；鞋掉了，光著腳往前趕……

1次、2次，“瘋狂”的河水一次次撕掉筑起的河壩……黨員干部沖上來了，列兵士官沖上來了，臉頰上已分不清是雨珠還是汗水。8小時之后，官兵們憑著超常的意志和頑強的戰(zhàn)斗作風，硬是在河面上筑起了一道長34米、高5米、寬1.5米的攔河壩！

這還不算完！次日早晨，滿身疲憊的“紅二連”官兵返回營區(qū)，還未從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中緩過神來，新的出征號令又再次吹響。

原來，集團軍那天舉行建制連比武，臨時抽考偏偏抽到了“紅二連”。

沒有任務爭任務，有了任務爭第一，任務越重越興奮！“紅二連”官兵二話沒說，重整旗鼓，當天下午就奔赴考場。比武場上，他們奮勇拼搏，拼勁十足，最終在40公里夜間行軍、400米障礙、5公里武裝越野等8個參考項目中，獲得了5個單項第一和總評第一的驕人戰(zhàn)績。

從午夜搶險到比武凱旋，3天4夜，“紅二連”官兵全部休息時間加起來還不足6小時。集團軍領導動情地說：“‘紅二連’的兵是好樣的，‘要橋不要命’的精神沒有丟！”

三

時光繼續(xù)倒流，指針定格在1998年的夏天，畫面從比武場撥回至滾滾長江。

這一年，對中國軍隊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中央軍委決定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裝備部；軍隊和武警部隊不再從事任何經商活動；長江流域發(fā)生特大洪水，數(shù)十萬軍隊奔赴抗洪前線……

這一年，“葉挺獨立團”再次亮劍。時間，8月20日。地點，湖北荊州，洪湖龍口鎮(zhèn)。

當?shù)孛耖g流傳一句話：長江之險，險在荊州；荊州之險，險在洪湖。經過了洪水40余天的肆虐，洪湖大堤險情四伏。

此時，從遠方涌來一股綠色方陣，正匆忙而又安靜地逆流而進，駛向不遠處的洪湖大堤。下車、集合、展開，一切都有條不紊，面對一股股卷向褲腳的惡浪，他們的腳步堅毅而又急促。只見大堤上一面巨大的橫幅在風中招展，上面閃耀著4個大字：鐵軍來了！

洪湖人民頻頻探問：這支鐵軍，可是當年北伐中葉挺將軍率領的那支戰(zhàn)無不勝的英雄部隊？可是那支70多年前攻克武昌城，被人民群眾贈送“鐵軍”盾牌的隊伍？答案是肯定的。—時間，大家奔走相告：是當年的鐵軍回來了，我們不用再擔心了！

回望人民群眾那殷切的目光，鐵軍官兵深知肩上責任重大。此時的大堤已是險情頻發(fā)。管涌、潰堤不停地考驗著鐵軍官兵。水流太急，堵缺口的沙袋一扔進去就被沖跑了，怎么辦？打樁！

“會水的跟我來！”話音未落，時任一營營長李林森便縱身跳進了湍急的江水中，戰(zhàn)士們也紛紛跳進江水，手拉手，筑起了一道人堤。濁浪把他們嗆得喘不過氣，斷木不停地撞擊著胸膛，水蛇也爬到胳膊上，但他們的號子卻喊得更響了，胳膊挽得更緊了。岸上的戰(zhàn)士也忙著給他們遞樁子、運沙袋，不時有官兵因為腿抽筋兒摔倒，爬起來接著沖。群眾們被感染了，大家紛紛掉頭，沖回大堤上，加入了這場與肆虐洪魔之間的生死之戰(zhàn)。

經過3個小時的奮戰(zhàn)，大堤終于保住了，就這樣，“葉挺獨立團”官兵用身軀筑起了一道鋼鐵大堤，擋住了滔滔洪水，戰(zhàn)勝了洪魔，實現(xiàn)了“人在堤在，誓與大堤共存亡”的豪邁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