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全球化進程中我國的非傳統安全出現了國內安全國際化和國際安全國內化的明顯趨勢,國內安全與國際安全環境的相互依賴進一步加深,互動關系更加明顯。“一方面,使我國在處理國際安全問題和外交事務中,來自國內的壓力增大,要求對外安全選擇必須顧及國內各階層和民眾的利益,更多考慮社會的反映。另一方面,使我國國內安全政策的制定和實施越來越多地受到來自國際社會的制約,而不得不更多地考慮地區穩定和國際社會的承受能力。”①
關鍵詞:安全;非傳統安全;合作安全;安全觀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11-0024-02
面對著傳統安全與非傳統安全問題緊密聯系的全球化時代,傳統的安全觀已不適應當前國際形勢的發展,更難以解釋和應對非傳統安全因素導致的危機,因而我們應對安全問題展開新一輪反思,樹立新型安全觀,合作安全為中國解決非傳統安全問題提供了新思路。
一、合作安全概念
(一)合作安全概念
“合作安全的概念最早是由原加拿大外長約·克拉克在1990年9月的聯合國大會上提出的。此后不久,加拿大發起了‘北太平洋合作安全對話’(NPCSD)的倡議,建議由北太平洋的七個國家即美國、蘇聯、韓國、朝鮮、日本、中國和加拿大進行前所未有的安全對話,通過在這個區域七個國家之間的對話來培育某種東北亞—北太平洋安全共同體。”[1]
1993年時任澳大利亞外長的埃文斯在聯合國發表重要演講時對“合作安全”的內涵做了詳細闡述,他指出合作安全是“一種廣泛的安全取向,它在范圍上是多向度的,在性情上是漸進的;強調再確保而非威懾;包容性而非排斥性;在成員上沒有限制;喜好多邊主義勝過單邊主義或雙邊主義;并不認為軍事解決辦法比非軍事解決辦法高過一籌;認為國家是安全體系中的主要行為者,但也接受非國家行為者扮演重要的角色;不特別要求創立正式的安全機制,但也不拒絕;而首要的一點,就是強調‘對話的習慣’(habits of dialogue)的價值所在。”[2]
(二)合作安全特征
與傳統安全模式相比,合作安全有自己的新特征[3]。第一,合作安全的理論基礎是新型的。合作安全是一種新型的安全模式,其理論基礎是國際關系中的新自由制度主義和理想主義。第二,合作安全是一種超越冷戰思維模式的新型思維。與傳統的安全模式相比合作安全徹底拋棄了傳統安全模式所遵循的“冷戰”思維,將個人利益、團體利益、國家利益和全人類共同利益統一了起來,主張盡最大可能尋求共同利益,通過對話縮小分歧,通過多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實現各國的相互依存。第三,合作安全倡導一種新型的平等行為模式。在行為模式上,強調國家平等的安全權。第四,合作安全追求協商對話、互諒互讓、互助互利的“雙贏”結果。合作安全模式“追求的目標是協商對話、互諒互讓、互助互利的‘雙贏’結果,”[4]走的是一條“互相信任—互相合作—共同安全”的路徑。
二、全球化進程中的非傳統安全問題[5]
(一)行為體和對象呈現多樣性
非傳統安全威脅往往由非國家行為體,如個人、組織或集團等所為,其指向也呈現多元化。巴瑞·布贊明確指出:“安全概念明確要求一個指涉對象,因為如果不找到‘誰的安全’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概念就會失去意義。”[6]全球化條件下,“對一個由不同種族和宗教認同等公共集團組成的社會而言,其預想的安全或許也處于危險中,致使各種行為體之間的互動和競爭變得更加復雜和難以解決。”[7]
(二)問題跨國性
非傳統安全問題從產生到解決都具有明顯的跨國性特征,它不是某個國家存在的個別問題,而是關系到其他國家或整個人類利益的問題;不僅是對某個國家構成安全威脅,而且可能對別國的國家安全不同程度地造成危害。
(三)不確定性
非傳統安全因素是不斷變化的,它不僅與傳統安全威脅可以相互轉化,非傳統安全的各個領域也是緊密相連的。隨著全球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對傳統意義上的安全的影響因素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
(四)非軍事性
非傳統安全通常不是以直接的軍事手段危害國家安全,它往往與經濟問題、環境惡化、文化認同、社會體制和風俗習慣結合在一起,對地區穩定和人的安全構成威脅。
(五)關注“人”的安全性
人的生存和發展是非傳統安全關注的核心。2001年12月10日,當時的聯合國秘書長科菲·安南在他獲諾貝爾和平獎的答謝演講中說:“和平不僅屬于各個國家及其人民,也屬于這些國家與社會共同體中的每一個人。國家主權不能再被作為侵犯人權的‘盾牌’。”①聯合國已經把保障“人的安全”和“人類安全”視為未來保護世界和平與全球安全的主要關注對象。
(六)國際合作性
非傳統安全強調人類和平共處,摒棄傳統國際關系“非此即彼”的思維,不再把國際關系看作是誰要威脅誰的問題,而是看作各國和人類社會如何共存的問題。一國的國家安全在某種程度上依賴于其他一些國家對本國國家安全維護的共同認識,甚至依賴于他國的國家安全。
三、中國非傳統安全問題解決途徑思考
在全球化進程中非傳統安全帶來的威脅不斷增加,國家安全的聯動性和相互依賴性要求各國加強合作安全、樹立新的安全觀。在此背景下,我國應順應當今世界發展潮流,建立符合全球化趨勢和國家間相互依存加深的安全模式。
(一)建立危機防范處理機制
1.建立預警機制。“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預警是危機防范第一關,危機意識是危機防范處理的起點。應做好以下幾點:一是建立完備的危機管理法律、法規,形成制度化的危機管理體系,明確管理權限和職責。二是設立統一的緊急事務管理機構,專門的危機管理機構有一套成熟的反危機戰略以及應急計劃。三是制定科學的應急預案。同時加強預案模擬演練,提高公民應對危機的意識和心理承受能力。
2.建立救治機制。“政府對公共危機的反應越迅速,就越會使自己處于有利地位。”[8]各部門間的合作協調機制,是開展救治的關鍵。“危機可能跨越國界,因此對危機的控制已不僅僅是一個國家的責任,必須建立起政府間或國家間的合作機。”[9]
3.建立恢復機制。諾曼·奧古斯丁曾說“每一次危機既包含了失敗的根源,又孕育著成功的種子。發現、培育進而收獲潛在的成功機會,是危機處理的精髓。”[10]危機過后,對危機的所有環節要進行實事求是的評估,包括危機成因的分析,危機處理措施的判斷,進一步健全評估機制,認真審視體制中的不足,彌補政策缺陷,提高危機管理的水平。
(二)加強合作
1.加強與東盟的合作。“亞太地區是世界上差異性最強的地區之一,凡能在地球上找出來的幾乎所有大的差異,都有可能在亞太地區發現。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好似一塊用多種顏色、大小不一的馬賽克板拼裝起來的多面幾何體。”[11]中國想在這種復雜的環境下維護自身安全,加強與東盟的合作是明智之舉。
2.加強上海合作組織框架內的合作。在中國周邊的中亞地區,民族、宗教矛盾激烈,“一些民族分裂分子與恐怖主義分子相互勾結,屢屢在我國境內實施暗殺、爆炸等恐怖活動,對民眾和國家安全造成了嚴重損害。”[12]上海合作組織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中國周邊的地緣政治環境,組織框架內的合作將為中國非傳統安全問題解決提供一種新的符合我國國家利益的途徑。
3.加強與世界主要大國的合作。大國關系向來是影響國際安全與穩定的決定性因素,大國間是合作還是對抗,從根本上規定著世界安全態勢的基本走向。
第一,加強與美國的合作。就綜合實力而言,“歷史上不存在任何一個可與當今的美國相比較的國家,[13]”中國的非傳統安全問題繞不開美國。9·11恐怖襲擊改變了美國對國家安全的認識,增進大國合作成為美國決策界、戰略界和精英層的主流戰略思想,應積極健全兩國合作渠道、機制,形成合作慣性,改善中國在非傳統安全方面的國際環境。
第二,加強與歐盟的合作。“中歐是天然的戰略盟友,中歐的強強聯合是基于現實需要的理性選擇。”[14]加強與歐盟的合作將大大增加中國的全球戰略砝碼,改善中國的國際戰略環境,為中國的國家安全另辟蹊徑。
第三,加強與俄羅斯的合作。中俄兩國相互理解、相互信任是兩國開展安全合作的政治基礎。同時中俄都面臨著維護國家獨立、主權和領土完整,打擊民族分裂主義、恐怖勢力、宗教極端主義三股勢力的重任。中俄在國際問題上需要不斷協調和配合,相互借重。進一步加強與俄羅斯的合作,將對我國的安全維護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此外,中國還應加強與日本、印度、巴西等地區大國的關系。
(三)樹立新安全觀
中國是新安全觀的積極倡導者和實踐者,也是世界上最早拋棄冷戰思維的國家之一。2002年7月,在斯里巴加灣市舉行的東盟地區論壇外長會議期間,中國代表團全面系統地闡述了中國新安全觀②,中國新安全觀是一種超越單方面安全范疇的,以互利合作尋求共同安全利益為基礎的新型安全理念模式,符合人類社會進步的要求。
中國認為,新安全觀的核心應是互信、互利、平等、協作。互信,是指超越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異同,摒棄冷戰思維和強權政治心態,互不猜疑,互不敵視。各國應經常就各自安全防務政治以及重大行動展開對話與相互通報。互利,是指順應全球化時代社會發展的客觀要求,互相尊重對方的安全利益,在實現自身安全利益的同時,為對方安全創造條件,實現共同安全。平等,是指國家無論大小強弱,都是國際社會的一員,應相互尊重,平等相待,不干涉別國內政,推動國際關系的民主化。協作,是指和平談判的方式解決爭端,并就共同關心的安全問題進行廣泛深入的合作,消除隱患,防止戰爭和沖突的發生。
中國認為,新安全觀的合作模式應是靈活多樣的,包括具有較強約束力的多邊安全機制、具有論壇性質的多邊安全對話、旨在增進信任的雙邊安全磋商,以及具有學術性質的非官方安全對話等。促進經濟利益的融合,也是維護安全的有效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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