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甲,地支午馬,2014,又是甲午年。
提起甲午,大多數中國人都不會感到陌生,多年前,一場以年份命名的海戰,幾乎一夜之間深刻地改變了整個亞洲乃至世界格局。做著“天朝上國”春秋大夢的清政府,坐擁號稱遠東第一的北洋艦隊,卻不想被東洋蠻夷、區區小國日本打得丟盔棄甲、顏面掃地。
審視這段歷史,引發我們無窮無盡的感慨。為什么日本能夠以舉國之力打造強大的海軍,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宮貴族捐錢捐物制造炮艦,而晚清的軍費卻挪去建了后花園?為什么日本在大陸間諜機構的人員,可以一文不名,削發乞討以換得詳實的情報資料,而北洋海軍的官兵拿著月薪數十兩白銀的俸祿,卻“歲例巡南洋,率淫賭于香港、上海”?為什么日軍艦船可以進退一致、協同作戰,北洋海軍“水陸相依”的計劃卻一擊即潰,甚至連友軍都遲遲不愿前來增援?為什么戰局不利時軍官率先棄船逃生,導致海兵舉槍射擊自己人,而把鄧世昌的靈柩禮送回來的卻是日本人……
六十年一甲子,一百二十年,恍若隔世。
今天我們重憶甲午,內心依然五味雜陳。對于一百多年前的那場戰役,我們設想了無數的“如果”,可惜,即使是擁有了威爾斯的時間機器,歷史也是不可重來的。所幸我們仍然可以拿起筆,去書寫心中那個可能性的過去。
機器女傭用她特有的細膩文風和女性敏銳的觸覺,迅速將我們的思緒帶回到那個曾經的年代。跟許多女性作者一樣,她也擅長從“人”的角度去思索問題和展開故事。這一次,她非常鮮明地選取了“間諜活動”這個點,描述了一個甲午戰爭前后在中國大陸從事情報活動的日本人的所見所聞,情節曲折流暢,故事引人入勝。尤其是她本人目前正在日本讀博,相比常人對“甲午”題材有著更深層和更豐富的思考,在這樣的心境和環境下寫出的《廣化寺》,給人帶來不落俗套的清新感受。
奧帝的《機匠》則充滿了陽剛之氣和金屬性的力量感。作為一名賽博朋克和蒸汽朋克的狂熱愛好者,奧帝的作品字里行間透露著無處不在的技術崇拜和粗獷的金屬味道,給人以一種原始的沖擊力和別樣的閱讀享受。他的故事干脆、直接,想象了以“差分機”為藍本、以“程序控制”為主導思想武裝起來的現代化鐵甲戰艦。文中的主人公聰慧、天真,雖然對時局不甚了解,卻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一切。然而戰爭失敗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僅憑技術先進就能贏得戰役,也只能是技術工匠的美好愿景。
光乙的《逆海之督》則多了幾分戲說的成分,少了幾分板起臉來的嚴肅,顯得有些古怪精靈。其實光乙是非常擅于創造和描繪一個架空世界的,這一次在他的筆下,李鴻章在某個時間節點上頓悟,下猛藥推新政,和光緒一起最終逆轉了整個戰局,與日方簽署了與歷史完全不同的《中日講和條約》,然后與世長辭。整篇文頗有些陰謀論的意味,但細讀起來,確實發人深思。
三位作者,三個角度,一百二十年前的世界,像一幅宏大的畫卷在他們手上依次緩緩打開,呈現出各種各樣的色澤和精彩。
大約兩年前,我們幾個人自發組成“I科幻作者聯盟”的時候,就是想通過相互的交流和碰撞,去追求一種自由寫作的精神。時至今日,我們距離理想又近了一步。如果你像我們一樣,心中一直有一個想與人分享的世界,請跟我們一起,去書寫那個可能性的過去,或者可能性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