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說《喜福會》是由美國華裔作家譚恩美創作的,自發行以來就受到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小說將母女之間的關系作為故事的主線,通過母女之間的矛盾沖突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小說《喜福會》中母女之間的矛盾沖突有著深刻的文化背景,本文將在跨文化理論的視角下對小說中的文化沖突進行分析,從而加深對中西文化之間差異的了解,促進跨文化交際的有效進行。
關鍵詞:《喜福會》 跨文化理論 沖突
中西文化之間的矛盾沖突和相互融合一直是華裔作家尤其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新一代華裔作家進行文學創作的一種關注點。這個時代的華裔作家大部分是出生成長在美國,從小接受西方的文化教育,因此在成長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家庭祖輩和社區的中方文化影響。這些新生代華裔美人一直將自己看成是地道的美國人,然而在社會生活中依然會受到以白人為主體的社會歧視和排斥,他們就好像是鐘擺一樣在中西文化之間游離和徘徊,這就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迷茫和徘徊。正是基于這樣獨特的生活經歷和特殊感受,讓他們對于中西文化之間的沖突和融合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從而形成了文學作品中獨特的風格和寫作特色,作家譚恩美基于這樣獨特的生活經歷和特殊感受,這讓他們對于中西文化之間的沖突和融合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從而形成了文學作品中獨特的風格和寫作特色,作家譚恩美及其小說《喜福會》就是這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
一、有關作家譚恩美和小說《喜福會》的總體概述
作家譚恩美(漢譯名字),祖籍為廣東臺山人,于1952年出生于美國的奧克蘭市,父母雙親都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美國移民中的一員,譚恩美于1989年發表了自己的文學處女座《喜福會》,此小說一經發行就在美國的文壇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小說《喜福會》主要對華裔家庭中四對不同母女之間發生的故事進行了描述。四位孩子母親都是命運各不相同的中國女性,在舊中國歷盡千辛萬苦,最后來到了美國尋求生存的空間,這些美國母親雖然已經是身在美國,可是思想意識中卻是徹底徹尾的中國女性,盡管在美國出生的兒女和她們有著相似的外表特征,可是卻是在美國精英文化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有著完全不同的思想方式和價值觀念,并不了解中西文化差異之間的沖突和摩擦。盡管母女之間有著割舍不斷的親情,可是也有揮之不去的隔閡埋怨。從文化的視角來看,母女之間的矛盾沖突實質上就是各自代表的文化體系下的沖突和碰撞,母女之間矛盾的和解則是代表了中西文化的融合。譚恩美在小說中通過塑造母女二代人之間矛盾沖突的發生,溝通和和解,說明了中西文化從對立到和解的一個發展前景,有著廣闊的文化內涵和深遠的現實意義。
二、跨文化視角下對《喜福會》中文化沖突的解讀
(一)中國傳統的“孝”文化和美國“平等獨立”家庭觀之間的沖突。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是以儒家的倫理道德建立起來的相對封閉內向的文化體系,中國人都比較重視家庭的倫理觀念,孝道就是家庭倫理的核心,而西方文化則是起源于“游牧文明”和“航海文明”,更加崇尚民主和自由,在家庭倫理中更多的是平等和自由的權利,父母對于孩子并沒有中國那樣的絕對權威。
小說中吳景美的母親希望把自己的女兒培養成一位天才兒童,對自己的女兒進行了一系列的測試和訓練,并且用自己做清潔工的工資給女兒聘請鋼琴家庭教師,可是女兒景美并不是很領情:“我從來就不相信我可以成為我想成為的任何人,因為我從來就是我自己!”在母親的強烈要求下,景美敷衍了事地學習了一年鋼琴,可是最后還是在社區的表演上發生了失誤。當母親像往常一樣要求景美練習鋼琴的時候,景美終于忍無可忍地向母親吼叫道:“這里不是中國,我也不是你的奴隸”,極力想擺脫掉母親的控制和束縛,母親也是滿心心酸地說道:“在我的家庭中,只允許聽話的孩子在這里。”景美也反駁道:“我真的不希望你是我的媽媽,我也不是你的女兒!”
吳景美的母親是一位典型的中國女人,深受中華民族傳統文化思維的影響,在她的意識之中,父母是有權利來安排自己子女以后的生活和未來的,子女也必須對父母的安排和命令絕對服從,不允許有任何的反駁;然而從小在美國長大的景美深受美國精英文化教育的影響,有著強烈的個人權利和意識,認定自己個人的合法權益是不允許任何人侵犯的。對于母親的安排和計劃給予否認,從而也就是對母親的權威發起了挑戰,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母女之間的矛盾沖突實質上就是中西不同文化之間的碰撞和較量,具有深層次的含義。
(二)美國主流文化和中國“邊緣”文化之間的沖突。多個世紀以來,中西方文化一直是處于一種不平等的關系之中。在《東方主義》(賽義德著)這部著作中說道:“東方文化就是一直處在西方文化的管轄和支配下的話語壓迫和重構”,從這句話中我們可以得知在中西方文化的二元對立下,西方文化是處于一種發號施令的地位,在邏輯思維和價值觀念方面主宰著東方,在西方人的觀念中:“東方是一種非理性的,幼稚的,墮落的不成熟的,而歐洲則是理性的,成熟的高尚的。”這歸根到底都是因為西方人認為東方是由西方制造出來的一個政治性概念,東方主義是西方人對東方一種根深蒂固的認識體系,始終都包含了濃重的歐美殖民主義色彩和意識。在以美國文化為主體的社會環境中,中國文化作為一種邊緣文化必定處于一種劣勢地位,甚至遭到排斥、歧視和虐待的現狀。
在小說《喜福會》中,母親吳素云花錢買了一只天鵝千山萬水帶到了美國,天鵝就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一種象征,寄托了母親對于未來美好生活的愿景,可是剛到美國,移民局就把天鵝強行拿走了,只給母親留下了一片羽毛。顧映映為了可以擺脫在舊中國苦難的婚姻生活而躋身于美國的上流社會而不惜更改了名字,出生日期等,可是最后卻以“難民”的身份進入到了美國社會,時隔二十年以后,安梅的女兒露絲在和白人男友交往的過程中同樣因為自己華裔的身份而被男方的父母拒絕。
(三)中國集體文化價值觀和美國個人主義價值觀之間的沖突。在中國人的傳統思維中,個人成就并不是個人價值的一種體現,而更是集體價值的一種體現,中國人更加看重集體的力量,在家庭之中更是如此。
在小說《喜福會》中,威弗萊·龔從小就在棋藝方面展現出超人的天賦,在九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國家級的象棋冠軍了。女兒的成功,母親龔琳達也感到非常的驕傲和自豪,并且把它當成是全家人的榮耀和名譽。龔林達也經常會拿著印刷有自己女兒的雜志在大街上逢人就問:“你認識她嗎?她就是我的女兒。”這種行為讓女兒感到非常反感。母親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更好地練習棋藝,對她也是百依百順,在女兒下棋的時候,母親就充當了“同盟者”的角色,盡管自己并不懂得下棋,可是仍然將女兒的成功看作是自己的成功,遇見誰都炫耀自己的女兒。可是在女兒威弗萊·龔的觀點中,下棋就是完全屬于個人的事情,和他人是沒有任何關聯的,成功完全是自己努力拼搏取得的結果,這一切和母親都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因此對于母親的炫耀和吹噓感到不滿。
三、小說《喜福會》中中西文化的二元融合
以上三點是中西文化之間矛盾沖突的體現,然而母女之間的矛盾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幼年時期,母親試圖要控制和影響自己的兒女,女兒則是要捍衛自己的權利,擺脫母親的束縛。母女雙方都以自己各自的文化體系作為對事情的評判標準,看到的都是一種處于“他者”地位的文化不習慣和弊病。母女之間在一次次沖突和失望以后還是各自生活了很多年,可是彼此之間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最后在女兒的強烈反駁后,母親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所擁有文化與現在所處社會的一種邊緣地位;女兒從母親的干預中也看到了自身文化的缺陷和不足,母女兩個人最終從沖突走向了文化融合,最終實現了中西方文化的二元對立到二元融合。
小說《喜福會》中,母親們也是穿著美國式樣的寬松襯衫和長褲,嘴里說著憋腳的英語,也經常在周末參加教會的活動。當許安梅的兒子溺水以后,她來到大海邊祈求上帝,希望可以得到上帝的眷顧和憐憫。龔林達則是希望女兒一方面可以適應美國的環境,另一方面又要保留中國女孩子的氣質,當知道自己的女兒和男朋友私奔的時候火冒三丈,甚至脫下了鞋子向女兒扔去。當女兒離婚以后結交了新的男友后,母親雖有抱怨,可是最終還是撇棄了文化的偏見接受了里奇,和女兒女婿一塊到中國度蜜月,這也意味著母女之間因為孩子開始逐漸接受對方的文化,實現了中西文化的融合。
四、結語
在小說《喜福會》中,作者塑造的華裔女兒形象就是他們這一代美籍華裔的形象,在他們的身上體現出了中西文化從二元對立到二元融合的一個過程,表達了她們對于中西文化走向融合的美好愿望。文化并無好壞之分,在對待不同文化的時候,要取長補短,求同存異,這樣才可以實現長遠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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