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文學家希利斯?米勒的文學言語行為理論探邃

摘要：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是其集大成的理論，在言語行為理論上，希利斯·米勒依然是一個貢獻極大的批評家，本文將以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作為研究對象，對該理論的本質觀、結構觀和批評觀等進行探邃，從而彌補理論界對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的研究空白。

關鍵詞：希利斯·米勒 文學言語行為理論 本質觀 結構觀 批評觀

一、引言

希利斯·米勒是美國二十世紀中后期的著名文化批評家，其一生成果顯著，理論觀點眾多，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希利斯·米勒深化了現象學文化觀，到了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他又深化了解構主義文化觀，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他又深化了言語行為理論文化觀。對希利斯·米勒較為熟悉的讀者可以發現，目前理論學者對希利斯·米勒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之間的現象文化觀和解構主義文化觀研究較為透徹，產生了衍生理論成果較為豐富，但是對八十年代中期后的言語行為理論極為淡然，因此在現象學領域，希利斯·米勒被稱之為中間人物，在解構主義領域稱之為批評大師，唯獨對言語行為理論沒有任何評價，實際上，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是其集大成的理論，在言語行為理論上，希利斯·米勒依然是一個貢獻極大的批評家，本文筆者將以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作為研究對象，對該理論的本質觀、結構觀和批評觀等進行探邃，從而彌補理論界對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的研究空白。

二、希利斯·米勒言語行為的文學本質觀——隱喻性

二十世紀中后期的三大理論——現象觀、解構主義和言語行為理論按照時間循序依次產生，實際上這三大理論的內容也是層層遞進的，文學現象觀認為現實是人觀察和體驗中的現實，是意識中的現實，而解構主義認為意識依賴于言語，由言語鑄造而成，現實世界是言語的鑄造體，言語行為理論則認為，言語的操控者是人，言語受制于人，因此現實是人的文化行為建構而成的。

因此，希利斯·米勒的理論觀也是一個不斷認識和發展的過程，早期他認為言語是精神的外在表現，中期認為言語鑄造世界，后期則認為語言是人的建構世界的一種行為。后期，希利斯·米勒產生了大量的文化作品，如《閱讀的倫理學》（1987）、《言語行為在文學中》（2001）、《論文學》（2002）等等，這些著作均存在一個共同的理論觀點，即文化是“將事物放到詞語中”。下面筆者將以希利斯·米勒的文學作品為例，對其新型的言語行為理論進行闡述。

言語行為理論最初由英國的哲學家奧斯汀提出的，他認為人是“符號”的人，語言是人類的根本，在過去人類認為語言僅僅是具有記述某件事某個物的功能，實際上言語不僅在于他的記述性，而是更在于他的“施為”性，這就是“用詞做事”，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人很忙的時候沒有空搭理另一個人，他會說“啊，不好意思，太忙了，沒顧上照看你。”這個例子中，語言首先再記述一件事——沒空搭理你，但是這并不是本意，其本質在于其“施為”功能——向你道歉。因此，希利斯·米勒非常肯定了“言即行”，人類的文化活動不僅僅是為了認識世界，更是為了改造實踐，同樣類的語言活動的根本目的也是為了改造世界，因此在希利斯·米勒后期的文化作品中，他多次提出了語言作為“施為”活動，承擔主動建構事物的功能。

意念是人的主觀反映，這種主觀認識建立在人的信念和假設之上，所以人的主觀意念是人建構的。現實中的事物也是由人的主觀意念建構的，人類文化作為意念的產生物無疑也是言語構建的。盡管希利斯·米勒意念建構的認識有失偏頗，但是希利斯·米勒確向我們闡述了這個一個事實：語言符號是形象性的，這種形象性是生活的反映，文化學家用語言詞語置換了大腦中的生活景象，這種置換過程突出表現了言語行為的隱喻性。因此言語行為的本質在于用一種形象來置換另一種形象，專業詞匯來說就是隱喻性。

三、希利斯·米勒言語行為的文學結構觀——修辭性

希利斯·米勒肯定了言語行為的文學本質觀在于隱喻性，即“施為”功能，后期研究中，希利斯·米勒又繼續研究了這種“施為”的運行機制，即如果用詞做事，這一運行過程有哪些環節和因素組成？針對以上問題，希利斯·米勒認為人的言語行為主要包含三個重要部分，為“說話行為”、“以言行事行為”、“以言取效行為”，其中“說話行為”可以簡稱或概括為“言”，他不完全受控于人的主觀意識，所以這種“言”是無意識的；后兩者“以言行事行為”和“以言取效行為”可以簡稱或概況為“行”，這種“行”完全在意識支配下進行，因此是有意識的。從希利斯·米勒對人的言語行為的劃分來看，他認為人的言語行為主要是包含言和行兩個基本環節。

那么這兩個環節是如何運行的呢，存在的機制是什么樣的，針對此種問題，早期的理論者已經有了些許成果，例如奧斯汀以行為本的語境決定論、德里達以言為本的語言話語決定論，但希利斯·米勒對這兩個理論均進行了否定。他認為人的言語行為在運行中由言、行、有意識、無意識等各種對立因素相互作用而組成，是多個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人的言語行為是多元矛盾的。關于這一點，希利斯·米勒采用了案例進行分析，在其著作《言語行為在文學中》，他正是采用了《追憶逝水年華》幾個情感場景，第一個是對馬塞爾家老仆人的描寫，一方面主人馬塞爾認為老仆人是很好的，很尊重他和關心馬塞爾，但是另一方面馬塞爾卻說仆人如同吊死他的繩子一樣，沒什么價值，由此希利斯·米勒向我們闡述了人的情感的復雜性和多元化。再舉個場景片段，馬塞爾認為給祖母打電話時的情感，與面對面和祖母交流的情感是不一樣的，打電話的時候祖母的聲音不像音樂一樣優美、充滿慈愛，猶如來自世界的幽靈，這一點表明了人的情感狀況不是自然而然產生的，而是由不同的媒介或符號鑄造形成的。

實際上關于文化結構理論問題在西方美學和文化領域均有了深入研究，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一些理論批評家認為文學是以某種元素為中軸展開的，是一個有機統一體，在此觀點下的理論也有眾多，如亞里士多德提出悲劇文化作品是以完整統一的故事情節為中軸線進而展開的，華茲華斯則認為詩歌是一個和諧的情感為基礎而展開的，瑞恰茲提出文化作品是矛盾統一的語言形式組成的。解構主義理論學家則認為，文化作品是由某種內在矛盾差異因素而構成的，如米勒所認為的文化作品是有多元矛盾的言語組成的，后來米勒對解構主義的觀點進行了繼承和創新，他提出文化作品多元化矛盾的差異性不是源于語言形式，而是源于認定言語行為的差異性，這就是新型的矛盾差異論文學結構觀。

四、希利斯·米勒言語行為的文學批評觀——閱讀的倫理學

閱讀的倫理學是希利斯·米勒言語行為的文學批評觀，也是其言語行為理論中一個重要的貢獻，根據人類語言表達的意念，人之所以用語言這種形式，目的在于表達主體的一種意念，即傳達某種思想，清晰表達自己的意圖，促進某種行為發生，這種表達和促進行為發生被稱之為主體的責任；同樣作為語言的接受者或闡釋者也具有一定的語言責任，即準確清晰地理解主體表達的思想，完成某種行為。因此在某種環境中，全面準確理解語言的含義，用言語闡述的形式將其表達出來是唯一的思路。

在此基礎上，希利斯·米勒繼續深化了這種觀點，他認為由于文化言語結構具有多元化復雜性，“言”、“語”互補性的特點決定了人的言語行為既要受到意識理性一方面的控制，還要受到意識非理性一方面的控制機，所以對言語行為既要關注言的層面，還要關注行的層面，只有這樣才能重復它、準確理解和把握他，然后去重構它。而這里所說的重構即開發非理性的“新異”，實現再現和再造。其中的再現就是利用言語的記述性功能進行復述語言，再造則是利用言語的施為功能，實現語言的重構。在希利斯·米勒看來一個真正的言語解釋者首先是記述性的，更是施為性的。兩者應該集中為一體，希利斯·米勒將這種言語行為的重復與重構、記述與施為統一為一體，稱之為“閱讀的倫理學”。

《閱讀的倫理學》是對閱讀倫理進行集中解釋的著作，希利斯·米勒首先在書中對美國文化藝術批評的理論方法進行了反思，指出美國文壇將文學藝術看成社會文化或意識形態的附庸，從而忽視了文化語言的獨立性特征，因此該種文化評論的思想理論極為片面，批評方法不可取。希利斯·米勒閱讀的倫理學有兩個顯著的特點，第一，解釋者要全身心地投入到文本中去，尊重文本，忠于文本，按照文本的本來意思去解釋，而不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這就是要求解釋者要以重復文本為起點，其次，解釋者在重復文本的基礎上，發現“新異”，發現新的事物，重構再造文本。因此，希利斯·米勒的閱讀倫理學對文學批評語言進行了肯定，他認為文化創造語言和文化批評語言是相互獨立的，兩者是平等的關系，而不是后者依附前者的關系。在西方言語行為理論上，希利斯·米勒言語行為批評理論無疑具有極強的獨特性，貢獻價值極高。

結語

綜上所述，筆者對美國文學家希利斯·米勒的文學言語行為理論進行了深入探析，從文學本質觀——隱喻性、文學結構觀——修辭性、文學批評觀——閱讀的倫理學三個方面對該理論進行了深入剖析，有利于增強讀者對希利斯·米勒的文學言語行為理論的理解，同時為言語行為理論研究者的研究做出有益的指導和借鑒，并彌補理論界對希利斯·米勒的言語行為理論的研究空白。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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