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遠離澄碧的湖水與崇山峻嶺,升高又降低
至上望僅剩幾條遙遠的曲線,四野皆是
落日的家園。
那被染紅的鄉居,在梅嶼、在碧山,也在荊谷,桐浦
那盛滿天光云影的瑤池,及至黃昏,還戀戀不舍
跟你在一起。
月光朗朗,重讀這世間的偉大與渺小。江水泱泱,一再銜接
書院的小小燭光。藕池里荷花搖曳不定,仿佛還能跟那個人
抄寫四書五經。
戶外,山巒再度清明。朝陽加封山頂,賜予林壑
與百姓以熱血與新意。連香樹、鐘萼木、天竺桂
重新戴上花冠,與樹陰。
借歲月余輝的名義,透過大氣層俯視一名畬族少女
漫步紅楓古道,她可能在某位少年的腦海里
永久停留,或借宿。
那年秋紅葉送情,翌年春風斜燕子低。他跟她說,這兒
適合天長地久。她跟他說,在這里,好男兒
不必再走四方。
長風浩蕩,祈天永命:與山默契,與水交融——
八山一水一分田,足夠修養生息。雨過不知龍去處
一池草色萬蛙鳴*。
注:“雨過不知龍去處,一池草色萬蛙鳴”,是劉伯溫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