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申,1985年生。四川省作協會員。作品刊于《星星》《延河》《天津文學》《山東文學》《青年作家》《綠洲》《綠風》《四川日報》《北方作家》等刊物。入選多種選集。多次獲全國征文獎。居成都龍泉驛。
感傷主義的悲哀
作為兩個世界存在的人,作為卡夫卡
昆蟲的后裔,我把感傷和悲哀還給爬行和飛翔
作為博爾赫斯,我把金黃的老虎
流放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村莊
那些荒誕的時光,都是慘白的幻想
名利的殿堂,流光的奢望
盡可能將卑微的臉貼近低處,甚至更低處
的文字……無奈的磚塊,攀爬的格子
翻不過命運的高墻
語詞的力度
極力放緩語速,再慢些,慢過自己的心跳
但都失敗了,它以光的速度,劍的力度
直沖云霄或者急速跌落,周遭暗藏的事物
被扭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伸或壓縮
誰都無法使游走的辭藻放慢腳步
慢下來要在幽靜的小調中踱步,再三思索
抬頭三人已成老虎,鴨毛變成了飛翔的天鵝
或喬裝成受傷的大雁,枝頭假寐的貓頭鷹
或者飛翔的烏鴉,所有凄厲哀婉的鳴叫
證明了時間并沒事先拋棄孤獨的人群
多數時候,它還是充當一個不痛不癢的角色
使你恨也恨不起來,愛也不愛起勁,一來二去
鋒刃也在語詞的速度中軟化,新手變成老手
老手在關鍵的拐彎處緘默,要么一言不發
發出的每個音節都會使你筋骨重傷
泥土里長出許多陌生的名字
靜謐,靜謐。泥土里長出
許多陌生的名字——
一直到沉寂的深夜
故鄉的原風景才再次響起
雞鳴、犬吠若隱若現
越舒緩的音樂,越接近
死亡的本真。那時體內的幽靈
游走在塵埃的琴弦上
他們結伴而行,終有歸途
那些哀鳴是親切的召喚
祖輩們的影子已經走遠,只有
一些模糊的聲音
在山村的墳堆里呢喃
點評:
林宗申則用智性的詩歌書寫,在駁雜的象征與隱喻中,以手術刀般的鋒利之筆,抽絲剝繭,去一層層地揭開隱藏在事物內部的真相與本質。——熊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