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搖一搖（電影文學劇本）
2014-04-29 00:00:00魯文
時代文學·上半月 2014年10期
主要人物小傳
牛寶寶——男一號，90后。西海岸集團企劃助理。帥氣、浪漫，敢愛敢恨，收獲了真正的愛情，卻面臨最嚴峻的抉擇，朝氣勃勃的青春加入海水般苦澀的味道。
嚴意如——女一號，21歲，尤若蘭孫女，雙向情感障礙患者，在上海做生意的父親托人找馮艷麗為其治療，通過微信結識牛寶寶，由此開始一段一波三折的情感。
丁 零——女二號，90后，待業，牛寶寶同班同學，性格活潑，天真爛漫，兩人一度戀愛，因性格等原因最終分手。
牛守成——75歲，某國企退休工人，個性倔強，守望愛情終生未娶，耄耋之年終于收獲一場最深沉、醇美的“夕陽戀”。
尤若蘭——73歲，牛守成的初戀情人，國民黨敗逃時期在大陸遺留的眷屬，動亂時代，害怕遭迫害，和母親偷渡到臺灣。50年后才重返祖國。意外遇到牛守成。
嚴存嘉——75歲，尤若蘭在臺灣的丈夫，深明大義，溫文爾雅。
牛大業——52歲，牛守成的養子，父母在文革中死亡，牛守成一手將其帶大，視若己出，改革初期辭職下海，幾經浮沉，加上遭遇中年情感危機，可謂“壓力山大”。
馮艷麗——49歲。牛大業的妻子，精神病院大夫，情感障礙專家，在物質和理想、理智與感性中苦苦掙扎的知性女子。
群眾演員 20—30名
【序
【一艘快艇沖出畫面，在海面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字幕：出品方）（歌起，貫穿序幕）
【夕陽血紅（字幕：導演、編劇）
【俊男靚女參加的沙灘排球賽進行得如火如荼
【海灘延展。
【人群狂歡。
【啤酒噴射泡沫
【美女秀出誘人身姿。
【滑翔傘從天空掠過
【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車流滾滾。
【西海岸大廈氣度恢弘
【大廈的一個窗口燈光明亮。
1、 辦公室。夜。內。
【智能手機屏幕亮了。
【特寫】微信圖片：丁零賣萌的臉
【牛寶寶拿起手機。
【牛寶寶回復：暈，別添亂！
【牛寶寶丟下手機，聚精會神打字。
【微信到。
【圖片：一個夸張的豬頭。
【文字：烤蝦，哈啤酒。
【牛寶寶無可奈何。
【牛寶寶回復：策劃案明天要，我剛動。
【牛寶寶放下手機，對照文本檢查電腦打出的文案，手指熟練地玩弄簽字筆。
【微信到。
牛寶寶：靠！
【牛寶寶把文件灑在桌面，舒展舒展身子。
牛寶寶（關掉手機）歐啦?。S手拿起桌上的漢堡，大大咬了一口）
【牛寶寶邊吃邊認真看電腦，電腦里放著充滿律動的音樂，他的身體隨節奏晃動。
【座機響了
牛寶寶（努力咽下食物，隨手拿起聽筒，非常職業地）：你好西海岸集……搞毛啊你？
【畫外音】丁零（懶洋洋，一字一頓）：陪。 我。 哈。 啤。 酒————
牛寶寶：哈啤酒？策劃案拿不出，你就陪我到靈山灣哈海風吧！
【畫外音】丁零（故作威嚴的語調）：怎么和本宮說話呢？
牛寶寶：好好好。我不對，丁大咖，哦，小主，行了吧（親了一下話筒）求求你，別搭理我了，我是賤人OK？
【畫外音】丁零：對本宮來說，四十分鐘的時間是極好的。
牛寶寶（斜坐在桌子上，隨手拿起一塊雞米花，看了看，放在嘴里）：一分鐘也不行！真的很急，求你了。
【畫外音】丁零（懶洋洋，半死不活似的）：吃什么呢？
牛寶寶：炸雞。
【畫外音】丁零（瞬間興奮）：我要！
牛寶寶（舔著手指）：去吧。
【畫外音】丁零：好，本宮不勉強你了，現在就去打電話，訂蛋撻、雞腿、柚子茶……
牛寶寶：你要死啊，電話都得我打？靠！
【畫外音】丁零（氣急敗壞）：那你過來啊，人家一個人??！
【牛寶寶把耳朵從聽筒上挪開，隨手拔掉電話線，長出一口氣。
牛寶寶指著桌子上丁零的照片：來，再跟哥犯二！
2、 某居民樓。夜。外。
【大樓全景，高聳入云。
（背景音樂勁爆）
【特寫】丁零冷艷的臉龐。
【電梯門關閉。
【停車場。
【丁零拉開車門，氣勢洶洶坐進去。
【一輛粉色的奇瑞QQ乖巧、可愛。
【車內】【丁零發動，掛擋。
（音樂依然勁爆）
【QQ飛速駛出，尾氣噴得十分囂張。
【特寫】車后尾燈旁貼著一對接吻的騰訊QQ。
【車內】【丁零冷眼看著副駕駛座上扔著的手機。
丁零：牛寶寶，姐要廢了你——
3、 同1
【牛寶寶慘叫。
【電腦藍屏了。
牛寶寶：麥嘎的！別玩我好不好？
【牛寶寶垂頭喪氣去飲水機處接水。
【牛寶寶豪飲
牛寶寶（（自己給自己打氣）：好，和你拼了?。。?/p>
【牛寶寶回頭，眼含殺氣走向辦公桌。
【電腦重新啟動。
【牛寶寶閉目祈禱。
4、 小區門口。夜。外。
【駕駛室里的丁零表情木訥。
【保安甲、乙、丙、丁憋著笑端詳丁零的車。
【QQ卡在兩個隔離墩中間。進退不得。車門也被卡住。
保安甲：這墩兒下午才安（笑）這就叫頭彩吧？
保安乙：那老大通知說大門改道了，愣看不見，這（撲哧哧……
丁零（大喊）：救我出去——————
5、 同1
【時鐘指向凌晨四點。
牛寶寶（興奮地把紙張、筆拋向空中）：搞定。
【牛寶寶把電腦播放器音量調大。
【律動的節奏中，牛寶寶泡了杯濃濃的咖啡。
【牛寶寶來到窗前打開窗戶。
【牛寶寶喝了一口咖啡。
牛寶寶（志得意滿，很囂張的樣子）：美利堅合眾國的叉叉和圈圈，你們眼前，就是中國未來最?！恋暮０丁?/p>
【夜空電閃。
牛寶寶（吐吐舌頭，縮起脖子）：說大了。
6、 小區門前。夜。外。
【四個保安坐在地上喘粗氣。
【QQ滿目瘡痍。
保安甲：姐吶，下次再卡住了，就找吊車來，這家伙擱人抬？誰也受不了！
【丁零心疼地查看自己的愛車。
保安乙：別說，小破玩意兒還挺經造，就擦點皮，開著走唄。
丁零（氣急敗壞）：天都亮了我上哪兒去?。。?！
保安丙：姐呀，還是我大哥說的對哈？這活兒就得擱吊車干，不用那玩意兒，換幾個人還不一定能給你抬出來呢！
丁零：手機號給我！QQ號也行。
【四個人面面相覷。
?。航悖氵@是跟誰說吶？那……那我……我們都有那……那些玩意兒！就看你想要誰！
丁零：想什么吶？?。∫娫捠敲魈炻撓的銈兂燥?！本小姐從不白用人！
甲：姐說得對，想啥玩意兒，這是姐看咱真使勁了，心里老過意不去，請咱吃頓好的，怕聯系不上咱，你……還……還……散彈玩意，見美女就麻爪兒！
乙：那就把我的給姐吧，哈？
丁零（撥弄手機）：說吧！（邊調弄手機，邊憤憤地）牛寶寶，看姐再怎么收拾你！！
7、 同1
【牛寶寶打了個寒戰。
【牛寶寶隨手拿起手機。
牛寶寶：你說這時候打給我多好（看看表，放棄了撥打電話的動作）算啦，太晚了，小丁丁，好好睡吧，等哥把房子首付賺出來，美死你！
【牛寶寶來回玩弄手機。
【手機界面來到微信
【牛寶寶換了幾次屏。
牛寶寶：搖一搖，哎呀（打起精神）這時候了，有人搖？
【牛寶寶搖動手機
【特殊音效】咔嚓
【特效】一道躍動電波在黑暗中穿梭，與空氣摩擦起一串串火花。
【微信回應，搖到人了。
牛寶寶（自語）生逢再造。距離800米，屬地：臺灣省（驚訝）我了個去?。鋸垼?00米？
牛寶寶（表情促狹地回復，自語）：臺灣臺灣，我是離你800米的靈山灣，（模仿蠟筆小新）吼吼，我們離得好近哦！
【對方把牛寶寶加為好友
【短信來了。
牛寶寶：天堂和地獄之間沒有距離，嗯（點頭）深刻（牛寶寶看著窗外）夠文藝（牛寶寶站到窗邊，先充滿期待的眺望，轉失望，然后四處瞎踅摸，愣住）
8、 大廈下面。夜。外。
【一棵樹下站著一個白裙子女孩。
9、 同1
牛寶寶（緊張踱步）：800米，從這兒數？（伸脖子看窗外）夠了吧？
【牛寶寶徘徊，大口喝咖啡。
牛寶寶（掏出一枚硬幣）：背兒就去！
【硬幣在空中翻轉。
【硬幣落入牛寶寶手里。
【牛寶寶瞇縫著眼看。
【正面。
牛寶寶：不準。
【硬幣再次在空中翻轉。
【牛寶寶看
【正面。
牛寶寶：一點也不準！！
【牛寶寶把硬幣丟在桌子上，走出辦公室。
10西海岸大廈前。夜。外。
【牛寶寶站在大廈門前，神態有點遲疑。
【白裙女孩被樹當著，看不到臉龐，只見晚風吹拂，白裙飄蕩。
【牛寶寶長呼一口氣，握握拳頭。
【微信到。
【文字：如果順風你就來。
【牛寶寶咬咬牙，走上前。
【接近女孩。
【女孩跳出。
丁零：哭給姐看??！
【牛寶寶跌跌撞撞往后倒，好不容易站定，撫著胸口。
牛寶寶：嚇死我呀你要？
丁零：又不是我讓你下來的?。ū砬楹鋈患崳┯行∪齼海∨殞殻?！
【牛寶寶推開撲上來的丁零。
牛寶寶：你要瘋?。?/p>
丁零：別給我裝！說，出來和誰見面？
牛寶寶（理屈詞窮）：我……我出來透氣！
丁零：手機給我！
【牛寶寶下意識地攥緊手機。
【丁零疾步過去。
【牛寶寶把手機藏在身后，退。
丁零（拿自己的手機砸過去）臭牛，那是我給你買的，給我！?。。?/p>
【牛寶寶疾往后退。
牛寶寶：別鬧啊！這……這……這兒可是國企（牛寶寶轉頭跑）
【丁零撿起自己的手機丟向牛寶寶。
丁零：不給我手機，就給我去跳海??！
10、 海邊。凌晨。外。
【牛寶寶跑。
【丁零氣急敗壞地追在后面。
【牛寶寶急停。
【丁零撲在牛寶寶后背上。
丁零：你完……（表情凝固）
【兩個人面面相覷。
【海邊，面朝大海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丁零（面部抽搐，語調顫抖）：她在轉身哎！
牛寶寶：干什么？制造氣氛啊。
【丁零把手腕上的表亮給牛寶寶。
丁零：才四點二十（齜牙咧嘴）
牛寶寶：你不也……
丁零：呀，她她她
【丁零退了幾步。
【牛寶寶看向海邊
【薄霧繚繞，旭日漸露，空無一人。
【兩個人面面相覷。
和：見鬼啦——
【兩個人跑開。
【特寫】岸邊，一部手機壓著一襲白裙。
【嚴意如從不遠處海面里鉆出。
【水花四散，出水的嚴意如面對初升的太陽，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格外恬靜。
【特寫】沙灘上手機上有條未發的信息
【文字】沙灘真美，來游泳吧。
11、 濱海大道。晨。外。
（歌起：我愛|秀！|我愛|跳！|我愛|血壓爆表|我不要停止|我不要沉默|我不要掛掉|啦啦啦啦啦）
【牛寶寶的小吉普在音樂中狂奔。
【車內】丁零隨車身擺動，尖叫，拿不穩牛寶寶的手機。
丁零：不要晃呀，我要看微信！
【汽車飄移，甩尾，停在路邊。
【車內】牛寶寶擁吻丁零，順勢奪過手機。
【丁零拔下嘴。
丁零：性侵吶（嘴被牛寶寶的嘴堵?。┻怼?/p>
12、 牛家小區地下車庫。晨。內。
【牛寶寶的車微微晃動。
【牛大業驅車進入停車場。
【牛大業的車停在牛寶寶車旁邊。
【牛寶寶車在晃動。
【牛大業滿臉困惑，從自己車里出來。
【牛大業看看牛寶寶的車里。
牛大業：熊玩意！
【特寫】牛大業的拳頭擂牛寶寶的車門。
牛寶寶（探頭）：誰呀……
丁零強擠出來：我來……（面色忽然尷尬，吐舌頭）叔叔好。
牛寶寶（不好意思）：我們回家……
牛大業（厲聲）：家里也不行?。?/p>
【牛大業夾著包氣呼呼地走了。
牛寶寶（低聲）：撒有那拉！
【牛大業回頭。
【車內】牛寶寶縮回頭，看著丁零做鬼臉：我送你回家。
【丁零表情夸張地點點頭。
【汽車發動。
13、 牛家。晨。內。
【牛大業氣呼呼開門進來。
牛大業（對門外）：什么東西！
【馮艷麗坐在沙發的陰影里，牛大業一回頭看見，嚇一跳。
牛大業（往衣架上掛衣服）：寶寶你得說他了，到年紀談戀愛沒錯，買輛二手車玩兒家里也支持，你說他……
馮艷麗（打斷牛大業的話頭）：不錯啊，喝得還能想起兒子，有進步。
牛大業：又來了你，一千萬的項目，能不把那攥簽字筆的陪好？
馮艷麗：不用他簽（伸手把茶幾上的一份文件轉了個個兒）你簽就可以了。
牛大業（伸著懶腰過來）：送我去你們精神病院呀？你是家屬，你簽。
馮艷麗（抱著胳膊，頭扭在一邊）：我簽過了。
牛大業：哦（坐在馮艷麗身邊）那就等你們醫院來車吧（笑，拿起茶幾上的文件，一看題目，臉色變，跳起，把文件摔在沙發上）我說是不是你神經了？
馮艷麗（神色不動）：哦？（看著牛大業）素質提高了，沒摔東西。
牛大業（趴在沙發上）：寶貝兒，別鬧了啊，我……
馮艷麗（皺眉，揚手堵住酒氣）：別急，刷完牙簽也來得及。
【牛大業站起來，氣急敗壞地踅摸
馮艷麗：能砸的我都收了，實在想砸，那就砸墻吧。
牛大業（氣極）：我……（低頭看）
【牛大業伸手脫下拖鞋。
【晨練回來的牛守成樂呵呵地開門。
【牛大業拖鞋飛出。
馮艷麗（驚叫）：哎——
【特寫】拖鞋從老牛臉上滑落。
牛大業（媚笑）：爸。
14、丁零住的小區門口。晨。外。
【車內】丁零氣呼呼地攏胳膊坐著。
牛寶寶：你這樣有勁嗎？
丁零：有勁?。?！哼，找你們老板去，讓不讓人休息啦，違反勞動法了他！
牛寶寶：去去去！找去！就我一個人連軸轉吶（看表）現在去都晚了！我干通宵？我通宵干，別人是5點鐘到崗做接待準備！你行嗎你，一覺不睡到11點去？
丁零：分得清好賴嘛你！這不是為你嗎？熬了個通宵，睡一小會兒再去怎么了？
牛寶寶：就不行??！
【丁零水汪汪的眼睛里“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淚。
【牛寶寶穩定一下情緒。
牛寶寶：早和你說了，要結婚就得努力，我不能啥事都靠家里，至少這兩年要把房子的首付賺出來吧？這不也是為你嗎？你說一個人住慣了，不想和我爸媽爺爺一起住。那我不就得拼命賺房子錢？
丁零：借口！（推牛寶寶一把）手機拿來！
牛寶寶：你知不知道我煩你什么？膩歪人！
丁零：拿來?。。。?/p>
【牛寶寶拔下鑰匙，開門下車。揚長而去。
【丁零探出頭。
丁零：牛寶寶，我……我把你車燒了你信嗎？
【崗亭】保安甲伸脖子看。
甲：哎呀，你說這小子，這是有個性還是彪?。?/p>
乙：姐氣成這樣，還請咱吃大餐嗎？
甲：我……知道你為啥干保安不？
乙：啥？
甲：精神上沒追求。
乙：你有啊。
甲：你說，就我這外形，和那姐配嗎？
乙：我呸！
15、牛家。晨。內。
【老牛追打牛大業，馮艷麗攔。
牛大業：爸，失手了不是？
老牛（一巴掌掄過去）你小子放心，我失不了手！
馮艷麗（扯著老牛胳膊）：爸，當心把腰再閃了！
牛大業：爸，剛晨練完，不能劇烈運動。
老牛：呦，長能耐了我兒子，知道養生啦？（停下，看馮艷麗）今兒是沒砸東西哈？
馮艷麗（撒手）：您坐下歇歇，我給您盛八寶粥去！
老牛（往沙發上坐）家里有這樣的媳婦兒，還還還出去整宿整宿喝大酒，還不讓人說兩句（拿起沙發上的文件，瞇著眼看）離 婚……（瞪大眼看牛大業，又看看廚房，低聲）不能簽字聽見沒有？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馮艷麗從廚房匆匆出來。
【老牛迅速把離婚協議扔在一邊。
馮艷麗（接電話）：喂？是我（驚愕）什么？怎么搞的你們？別說了，我這就去?。。⊕祀娫挘┌?，醫院出狀況了，我這就過去，粥您自己盛?。ū枷蛞旅遍g）
牛大業：我送你！
【老牛使勁點頭。
馮艷麗（麻利地穿好外套，急速整理發型）：你醒醒酒（穿鞋）把字簽了。
【牛大業上前。
【馮艷麗伸手拒牛大業一胳膊以外。
馮艷麗：你去和爸說。
【馮艷麗出門。
16、靈山灣。日。外。
【牛寶寶陪客戶游覽。
【微信到。
【文字：中午行嗎？
【牛寶寶匆忙回復。
【文字：沒空
【牛寶寶追上前面的隊伍。
【手機響
【隊伍的人看牛寶寶。
【牛寶寶尷尬掛斷。
【隊伍繼續前行。
【手機響。
【牛寶寶無可奈何，關機。
【特寫】【手機黑屏】
17、市區（道路）。日。外。
【馮艷麗坐在出租車后座，神態焦急。
18、丁零小區。日。外。
【丁零的小QQ開出小區。
19、市精神病院。日。外。
【出租車開進精神病院。
【馮艷麗匆忙下車。
【丁零的QQ開進醫院。
【馮艷麗進醫院大樓。
【丁零匆忙停車入位。
20、馮艷麗辦公室。日。內。
馮艷麗：報警了沒有？
護士：報過了。
【馮艷麗飛快尋找病歷。
【丁零入。
丁零：阿姨。
馮艷麗（看了丁零一眼，繼續）：我這兒也沒他的電話。
丁零：我找您！
馮艷麗（找到一份病歷，飛速查看）：你的問題不屬于躁狂，不用心理治療。
丁零：我真的要瘋啦——
【馮艷麗終于停止動作，看著丁零，示意護士出去。
馮艷麗：零零，院里剛跑了一個病人，要盡快找到她，你要有時間，就在這兒等我，好嗎？
丁零：我等不了！
馮艷麗：寶寶的事嗎？你們都是成人了……
丁零：他有小三兒……
馮艷麗：鎮定點好嗎？
丁零：您去罵他、去打他，把他關起來！
【敲門聲】
馮艷麗：夠了?。▽﹂T外）請進！
【司機開門】馮大夫，是您要的車吧？
馮艷麗：我馬上下去！
【馮艷麗收拾必要的東西。
丁零：阿姨！我……我真那么討厭嗎？
【馮艷麗看著丁零。
馮艷麗：準確說，是有點 煩。
【馮艷麗出門。
【丁零呆呆站著。
21、精神病院走廊。日。內。
【馮艷麗和幾個助手匆匆走著
【馮艷麗邊走邊看病歷。
【丁零追出。
馮艷麗轉到樓梯口。
丁零：阿姨——
【馮艷麗看病歷、下樓梯、聽著叫，回頭看，注意力不夠，腳踏空。
眾（驚呼）：馮大夫！
【丁零站在樓梯口喘著粗氣，一臉茫然與驚愕。
22、牛家。日。內。
【老牛嘴上叼著一支煙，神色很失落。
【牛大業把火湊到老牛面前。
老牛：邊去你?。ㄒ话褗Z過火機，自己點上煙）
牛大業：我真不知道馮艷麗為啥要這么干！
老牛：為啥？把自己整得多無辜多可憐似的，我要是艷麗，婚都不跟你結！還還還離婚?。此闹埽┌ィ瑢殐耗兀煌砩暇蜎]回來？
牛大業：爸，這不是說我的事呢嗎？
老牛：你的事？啥事？喝去吧？（嘆息）哎呀，別說人家艷麗，我也對你死了心了，現在就關心寶兒（轉惱恨）說起來我就來氣，你說說寶兒那對象，??？那是只什么鳥？你這個當爹的就不管管？你說你當初要找那什么玩意兒，對！廠里有名的黑烏鴉，我啥態度？啊，兒子就得管是不是？你呢，哼，艷麗跟你離婚，那就對了！
牛大業：爸，我都被你搞糊涂了，剛才你還說不讓我在協議書上簽字。這咋又幫起馮艷麗來了？
老牛：我是爹！！我愛咋說就咋說，咋地，你要反啊你？
牛大業：不是，爸，馮艷麗她聽你的，你不想讓我們離，你就出面跟她說。
老牛：我說不是不行，是哇，艷麗她也聽我的，是哇，關鍵問題是，你能不能啊這個，嗯，說人話辦人事。
牛大業：說啥呢爸？我不說人話不辦人事，那不是罵你自己嗎？
老牛（皺眉，恍然）：啊，是不能這么說，是哇，那……我沒詞了（不耐煩）那你說，又不是我的事兒！
【電話響了。
【老牛隨手接起來。
老牛：啊喂，嗯，是（驚愕）啥？在哪兒？我不急！?。∈裁瘁t院？知道啦（掛斷）
牛大業：誰呀這是。
老牛：寶兒那對象！！去，艷麗摔了，住市立二醫院，快去。
牛大業：這……
老牛：去呀！
23、濱海大道。日。外。
【牛寶寶焦急地攔出租。
24、地下停車場。日。內。
【牛大業發動汽車。
25、牛家（老牛臥室）。日。內
【老牛癡情地盯著一張畫。
老牛（自語）：你說，要是你，能生個啥樣的兒子？
26、市立第二醫院。日。外。
【精神病院的車開進來。（音樂起，薩克斯風“回家”貫穿至30場）
27、市內（道路）。日。外。
【嚴意如招手打車。
28、海底隧道。日。外。
【牛大業駕車行進
29、濱海大道。日。外。
【牛寶寶上了出租車，
30、市內（道路）。日。外。
【青島街景。
【車內】嚴意如癡癡看著車窗外的景物。
31、市內（另一條道路）。日。外。
【牛大業急剎車。
【一輛車擋在牛大業車前。
【牛大業受驚不小。
【前面車上下來兩個小伙子。
32、醫院病房（骨科）。日。內。
【馮艷麗努力架起拐杖，丁零在一旁幫忙。
丁零：您還是躺著吧。
馮艷麗：我有工作要干！你去看看，我們醫院的車來了沒有？
【丁零出。
33、住院樓前。日。外。
【丁零引著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進樓。
【嚴意如乘坐的出租車開到。
【嚴意如下車。
【嚴意入進樓。
【牛寶寶坐的出租車到。
【牛寶寶下車。
34、病房走廊。日。內。
【丁零和大家七手八腳地用擔架抬著馮艷麗進入電梯。
【電梯門關
【另一扇電梯門開。
【嚴意如出。
35、住院樓（一樓）。日。內。
【牛寶寶不耐煩地等著電梯。
【牛寶寶決定走樓梯。
【牛寶寶進入安全通道。
【電梯到了，擔架出。
36、走廊。日。內。
【嚴意如失意地走著，掏出手機。
【牛寶寶氣喘吁吁出。
【嚴意如打開微信。
【牛寶寶和嚴意如擦肩而過。
【牛寶寶面露困惑，腳步慢了下來。
【特寫】微信發消息界面。
【牛寶寶停住，轉身。
【看不到嚴意如的身影。
【牛寶寶失望地轉身。
37、電梯內。日。內。
【嚴意如手指在手機屏滑動
38、病房（骨科）日。內。
【看著空空的病床，牛寶寶表情焦慮而困惑。
【微信提示音響起。
【文字：那么多白色的鴿子在人間飛翔，我愛的那只呢？你找得到嗎？
【來電
牛寶寶接起電話：什么？（往窗戶邊走）
【窗外】精神病院的車開走。
牛寶寶：好了好了，公司的人通知我媽出事了，我才開的機！（聽，煩躁）好了好了，沒事最好，晚上再說好不好？（目光忽然直愣）
【樓下】嚴意如從丁零身邊走過。
【牛寶寶掛斷電話，打開微信
【消息：臺灣，我看見了，醫院，是你嗎？
39、街道。日。外。
【嚴意如看著手機。
【嚴意如發消息
【文字】如果是我，就會帶走一聲嘆息。
40、住院樓前。日。外。
【牛寶寶沖出。
【丁零上前。
【牛寶寶沒有看到，徑直跑向醫院大門。
【丁零咬牙，撥電話。
【牛寶寶干脆回答：沒空，再打就關機！
【丁零跺腳，跟出。
41、城市街頭。日。外。
（主題歌起）
【牛寶寶在街道奔跑、尋覓。
【丁零跟蹤。
【牛寶寶發微信【文字】我在中山路。
【人潮入海。
【微信回復?！疚以谥猩铰贰?/p>
【牛寶寶茫然四顧。
（音樂最強）
【嚴意如在路口拐彎
（音樂漸弱）
【嚴意如發微信。【這是另一個世界】
【牛寶寶發微信，丁零快速逼近。
【文字】那個世界有什么？
【回復】一個大洞，大大的洞
牛寶寶（興奮）：海底隧道！
（音樂忽然暴強）
【丁零就差一大步趕到，伸手去抓牛寶寶。
【牛寶寶飛跑穿過馬路
【丁零一個趔趄，差點“狗吃屎”。眼淚滴在路面。
【丁零呆立在人潮中。
【牛寶寶轉過街角。
（音樂漸逝）
【電話響
【號碼顯示：公司。
牛寶寶（接通）：好，我馬上回去。
【海底隧道就在眼前，飄逸的白裙子沒有出現。
【牛寶寶滿臉失望。
【漸隱漸顯】
【空鏡】一架波音飛機降落在青島流亭機場。
42、航站樓。日。外。
【尤若蘭、嚴存嘉面帶焦慮走出航站樓。
【馮艷麗拄著拐杖迎上。
43、西海岸集團食堂。午。內。
【微信，【文字】：臺灣，你還好嗎？
【牛寶寶發出微信。
【牛寶寶看看四周，大家都在默不作聲地吃飯。
44、牛家。午。內。
【老牛用牙撕一根火腿腸。
【面前一桶方便面。
【老牛放棄努力，把火腿腸丟在茶幾上。
老牛：離婚？折騰的是我！
45、派出所問詢室。午。內。
【鼻青臉腫的牛大業點起一根煙。
干警：這兒不許吸煙。
【牛大業含笑點頭。
【牛大業旁邊坐的是嚴意如。
【牛大業微笑。
【嚴意如緊張地笑了笑
【微信，文字：你過了隧道了嗎？
【嚴意如按住語音發送。
嚴意如：你為什么要闖進我的生活。
46、西海岸公司食堂。午。內。
【牛寶寶的手按著語音接收。
【身邊的人表情怪異地看著牛寶寶。
【牛寶寶收起手機，悶頭吃飯。
47、派出所問詢室。午。內。
【牛大業看著嚴意如玩手機，微笑。
【嚴意如在手機上快速打字。
【文字：他想傷害我，我看到他眼里的惡。
48、西海岸公司食堂。午，內。
【牛寶寶奪門而出。
【大家愕然。
老總：咋啦小伙（對副總）咱給的壓力是不是大了點？這都崩潰了這……
【牛寶寶又跑回來。
【牛寶寶跑到老總面前。
牛寶寶（氣喘吁吁）：我的車沒開（四下張望）用用您的車，來不及了，救人！！
老總（看看四周）：喝啦？
49、濱海大道。午，外。
【一輛奧迪風馳電掣。
【車內】【文字】你在哪兒？報警?。?！
【牛寶寶邊發出微信。
【汽車飛馳。
【回復：這兒有警察。
【牛寶寶松了口氣，覺得熱，尋找空調開關。
【微信：告訴我你在哪里？我趕過去。
【回復：公安局
牛寶寶（神色更放松。自語）：臺灣不是也叫派出所嗎？（搜索車載mp4曲庫）（自語，調侃）老家伙，還有點品位。
【汽車飛馳。
【電話響。
【牛寶寶接聽。
丁零：我住院了。
牛寶寶：待會兒再鬧??！
50、醫院病房。午。內。
丁零（從病床跳起）：我就現在鬧?。?！白眼狼?。。ê莺荻⒅謾C）
護士（緊張）：這是蓋世5行貨，我剛……
【丁零把手機摔在地上。
護士（眼淚汪汪）：你……就不該住這兒！
51、市內（精神病院車內）。日。內。
【汽車在城市穿梭。
【車內】馮艷麗：我知道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但我還是要說，嚴先生把女兒托福給我，我會擔負一切責任。
尤若蘭：我們這么急著從上海飛來，可不是興師問罪。
嚴存嘉：是，我們嚴家對馮醫生始終是信任的，上飛機前，犬子還一再囑咐，不要讓馮醫生為難。
馮艷麗：責任是在我們這里，主要是我考慮到嚴小姐的病情趨于穩定，為了有利于她心理放松，就把相關的防護措施降低了一些。當然，嚴先生要追究我們玩忽職守的話，我代表醫院表態，我們是接受的。
尤若蘭：哎呀，閨女，哦，我是咱青島嫁到臺灣的媳婦，就不拽文了，要不是你，我家意如的病哪能這么快就見好呢？（看嚴存嘉）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
【馮艷麗的手機響。
馮艷麗（接聽）：喂！
牛大業：我。
【馮艷麗掛斷。
嚴存嘉：小犬一直以來對馮醫生都是推崇有加，意如發病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你，這次只是個意外，我相信以目前大陸的辦事能力，這個問題不難解決，馮醫生就不必這樣自責了吧？
【電話又響。
【馮艷麗看了一眼，接通
馮艷麗面露喜色：好。好的。（對司機）小趙我們不回醫院，去檳城路派出所。
尤若蘭（驚喜）：找到了。
【馮艷麗點點頭
52、派出所訊問室。日。內。
【干警邊走邊向馮艷麗解釋。
干警：有人打110，說有一個女孩子獨自在海底隧道行走，我們就立刻去查看，她本人說自己是精神病院出來的，我們就聯系你們了（說這話推開門）
【尤若蘭搶先進，嚴存嘉隨后跟進，
嚴意如：奶奶？
尤若蘭（眼淚婆娑）：乖孫女，快來。
【嚴意如投入奶奶的懷抱
【嚴意如看著馮艷麗，頑皮地笑
嚴意如：我去醫院看你了。
馮艷麗驚奇：你怎么知道我住了醫院？
嚴意如：特異功能！
馮艷麗：我可不信。
嚴意如：就知道你不信！我看到你們醫院的車，好奇哦，就跟著過去，偷偷地哦，看到叔叔阿姨把你抬進醫院。
馮艷麗：那怎么不到病房去。
嚴意如：哦，你以為我傻哦，我去病房，你們會抓我的。
尤若蘭：這孩子，你馮阿姨是你的主治醫生，還能害你呀？
嚴意如：可是人家不要住那些帶柵欄的窗戶，（貼著尤若蘭的臉）奶奶，我還到海里游泳了。
尤若蘭：這孩子，不怕那海浪把你卷了去？
嚴意如：奶奶好了啦，人家都21歲了，什么事情不懂？
馮艷麗：以后想游泳就告訴阿姨，我們一起去。
嚴意如：不用的啦，我會約朋友一起去哦，這樣才比較開心，沒有代溝是不是？
干警：馮大夫，人找到了，咱就辦手續結案？這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馮艷麗：好，大家先上車，該辦什么我來。
牛大業：艷麗。
馮艷麗：你這是怎么了？
53、街道。日。外。
【精神病院的車開走，馮艷麗上了牛大業的車。
【車內】牛大業：要不是急著到醫院看你，我能什么證件都不帶嗎？
馮艷麗：牛大業，我上你的車，不是聽你說這些，我只是說，你盡快簽字，我不想打持久戰！
牛大業：是，這些年我是忙，忽略了你，可那是大環境……
馮艷麗：如果你還要嘮叨，我就下車。
【牛大業一把拉住馮艷麗的手
【馮艷麗竭力掙脫
牛大業：馮艷麗，我就讓你恨成這樣了我？
【馮艷麗停止發力
牛大業：咱同班同學里，我混得不怎么樣，和我同寢室的幾個，老七馬上要提副省了，老三國企一把手都干五年了，老八判了無期，可玩證券那幾年畢竟也算風流人物不是？你這朵校花，插在哪個瓶里，它都比在我這個泥壇子里開得好！我拖累了你，可我這不是拼了命地往大玩嗎？時代不一樣了，錢難賺著呢？是，我一不順心就發脾氣、砸東西，可我動過你一手指頭沒有？天天喝大酒，整宿不回家，不喝不野，房子貸款怎么辦，寶兒的車是二手的那也十幾萬吶，孩子倒不是太懂事的，可孩子不懂事，我得懂事吧？（有點想哭）我不抱怨命，我感激老天爺還來不及呢！你知道，我爸媽文革時候都死了，咱爸是我養父，一輩子沒結婚，他說和我沒關系，可我能那么想嗎，不讓他過好晚年，我他媽的還是人嗎我？
【馮艷麗眼睛有點濕潤，反手握住牛大業的手。
牛大業：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可憐我，我知道這幾年，我就是個混蛋，沒什么值得可憐的，你不容易這我也知道，我努力想避免矛盾，真的是努力了，因為我從來覺得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收獲。
馮艷麗：我沒發現你原來這么會煽情，
牛大業：我……不說了。
馮艷麗：說，我愛聽。
【牛大業看去，馮艷麗眼波流轉，媚態隱見。
牛大業有點尷尬：多少年我都沒這么看過你了。
馮艷麗：怎么了？大學時你挺勇敢的（失笑，看窗外）還有一股匪氣。
牛大業（笑）：我也奇怪，這些年怎么慫成這樣了。
【牛大業忽然抱緊馮艷麗狂吻。
【牛寶寶車停在牛大業車后面。
【牛大業車在搖晃。
【牛寶寶滿懷疑惑下車。
【牛寶寶走到車前。
【車內牛大業和馮艷麗激吻。
【車內】馮艷麗發現牛寶寶，使勁往下拔嘴
牛寶寶（似笑非笑）：偽君子！
54、牛家（老牛臥室）。日。內。
【老牛癡心地端詳著墻上的畫兒
【老牛哼唱一段“鎖麟囊”——春秋亭外風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
55、市內。日。外。
【微信到了
【文字：靈山灣，呵呵，我還要去。
牛寶寶：怎么到了靈山灣？
【牛寶寶急忙跑向自己的車。
【牛大業紅著臉從車里出來。
【牛寶寶的車從車位出來，停在牛大業身邊，牛寶寶搖下車窗。
牛大業（尷尬）：開人家誰的……
牛寶寶（看看牛大業的車）：是我媽吧？
牛大業（伸手撥拉牛寶寶的腦袋）：說啥呢小子。
牛寶寶（故作嚴肅）：家里也不行！
【牛寶寶踩油門。
牛大業：一起吃飯。
牛寶寶：哪有那時間，走了，對了（看牛大業）別炒蛤喇、酸菜魚的，上硬貨啊老牛！
【奧迪開走。
56、精神病院。日。內。
【工作人員在加裝護欄。
【護士把尤若蘭夫婦讓進馮艷麗辦公室，
馮艷麗：病房看過啦？
尤若蘭：看啦，條件很好，我先生也很滿意。
嚴存嘉：我其實是個挑剔的人嚎，剛剛走了走看了看，我這邊是挑不出來什么毛病嚎，說句實在話，犬子決意把意如送到這邊，我的心里是有顧慮的。這次意如的意外走脫，是件好事情，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沒有機會看到大陸在精神疾病控制上做出的努力和進步嚎。
馮艷麗為尤若蘭端水。
尤若蘭：哎呀閨女，你的腳，說句不見外的話，咱已經是一家人了，就別整那些虛的啦！
【電話響，馮艷麗接。
馮艷麗：嗯，是，對，是牛守成不是牛必成……嗯，百分之七十五，不可能，他們那個年齡段工人的醫療報銷有明確規定，好，就照你說辦啊。
【馮艷麗放下電話。
【尤若蘭臉色有變化。
尤若蘭：閨女，這牛守成是你的什么人，
馮艷麗：是我公公，您認識他？
57、西海岸公司董事長辦公室。日。內
【牛寶寶嬉皮笑臉進來。
董事長：好點沒？
牛寶寶：嘿嘿（把鑰匙放在桌子上）六缸車就是有勁兒。
董事長：多少分鐘跑去市里？
牛寶寶：忘了。
董事長：哦，油錢就算了，有違章你出。
牛寶寶：必須的。
董事長（接過鑰匙）：去吧！策劃案不錯，口頭表揚一次。
【牛寶寶出。
董事長：哎！你的妞兒不用香水吧。
牛寶寶（茫然）：不……不用啊。
董事長：我的車不能有異味，明白？
牛寶寶：您真廉潔。
董事長：不會說就閉嘴！滾！
58、靈山灣海灘。日。外。
【牛寶寶在海灘上徘徊。
【天海茫茫，勁風吹，三只海鷗來，轉，沖，落，散
【瘦小孩的天真童話堡被大胖墩一泡尿沖垮，來救已遲，傷心哭，小女孩遞來一小片衛生紙，被風吹著走，天上飛
【牛寶寶蹲在殘缺的沙堡前。
【手機黑屏。
【眼神迷離。
（主題歌起，貫穿至61場）
59、肯德基。黃昏。內。
【丁零在發短信。
【丁零大口吸柚子茶。
【桌上的手機沒有反應。
【丁零把上校雞塊的包裝盒扣在手機上。
【丁零緊靠在椅子靠背上，氣鼓鼓拿起手機。
【還是黑屏。
60、牛家（牛寶寶臥室）夜。內
【牛寶寶在QQ上添加生逢再造成功。
【對方發過一個QQ微笑表情。
牛寶寶嘴角露出笑。
【電腦屏：我想見你。
回復：我要聽話。
可你不想看看我是誰嗎？
回復：好想
那什么時候見面。
回復：我是蠻相信緣分的。
那你告訴我你叫什么
回復：嚴意如
【手機微信。
【牛寶寶拿過手機。
【微信圖片，一個咧著嘴巴哭的小蘿莉。
【QQ滴滴響。
【微信來。圖片：牛寶寶和丁零的大頭照
QQ對話框在顫動
【QQ表情。陽光。留言：也許我明天會去的。
【牛寶寶仰面躺在地板上，
61、牛家。（牛大業臥室）。夜。內。
【燈光昏黃。
【馮艷麗騎在牛大業身上。
【牛大業伸手把燈調暗。
【馮艷麗的手把燈調亮。
牛：你的腳……
馮：我的腳我知道。
（音樂至爆棚）
62、牛家（老牛臥室）。夜。內。
【老牛坐起，拉燈。
【老牛喘粗氣。
老牛：這咋還做上夢來了。
【墻壁上的畫兒在燈光下顯得更加陳舊。
63、牛家（客廳）。晨。內。
【牛寶寶從臥室里飛出。
【牛寶寶竄進廚房。
【廚房】馮艷麗嚇了一跳。
【寶寶一口吃掉一個包子。
牛寶寶（語音含糊）：粥好了沒？
馮艷麗：誰知道你吃不吃啊，沒熬白粥，給你爺爺熬的八寶粥喝不喝？
【牛寶寶端起一碗湯大喝兩口。
馮艷麗（奪下）：昨天剩的這是！
牛寶寶：嘿嘿，沒事，媽我走了啊。
馮艷麗：這么早，考察組不是走了嗎？
【牛寶寶已經出門了。
【客廳】牛大業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出來。
馮艷麗：你也這么早。
牛大業：嗯，吃點早飯。
【馮艷麗笑。
牛大業：我說，那小子是不是不對頭啊，跟打了雞血似的？
馮艷麗：年輕人剛開始工作都這樣。
牛大業：哎，兒子是個好兒子，你說他怎么就喜歡那個丁零呢？
【有人敲門。
【馮艷麗開門
【丁零在門外。
【夫妻對視。
牛大業：得，一輩子沒說準過，這回倒準了。
64、牛家（牛寶寶臥室）。晨。內。
【馮艷麗遞給丁零一張紙巾。
【丁零擦眼淚。
馮艷麗：孩子，不是阿姨不愿意幫你，你是個好孩子，寶寶跟著你受不了罪，這個我和你叔叔都知道，可寶寶個人怎么想，我們也干涉不了是不是？
丁零：可我離不開他！這兩天我就等著他給我道歉嘛，可他就是不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馮艷麗：他工作忙嘛！
丁零：不是這樣，我們中間有了小三兒！
馮艷麗：這孩子，別胡說！
丁零：您沒發現他有什么不對嗎？以前他只要不忙就和我聊QQ，發微信逗我，這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咧嘴）。他的QQ就沒亮過！
馮艷麗（無奈地搖搖頭）：好了，在這兒吃早飯啊。
丁零：我不吃，我就在這兒呆會兒好嗎？
【馮艷麗點頭。
66、牛家（飯廳）。晨。內。
【老牛喝下一大碗八寶粥。
馮艷麗：爸，再來一碗？
【老牛搖頭，看牛寶寶臥室。
老牛：寶兒，出來……
馮艷麗：寶兒早出去了。
老牛：我孫子這是咋回事兒？多少天沒見人了都？
牛大業：我看是躲……
老牛：躲啥？躲誰呀……
【馮艷麗示意老牛低聲。
老牛：這不是扯呢嗎？自己家里說話，還怕別人聽啊。
【馮艷麗指指牛寶寶臥室。
老牛：我孫子？在呢？（扯嗓子要喊）
馮艷麗：爸——不是寶兒。
老牛：誰呀？
牛大業（低聲）：寶兒她媳婦。
【老牛臉沉下來，一扔筷子
老牛：這我還……
【丁零奔出
丁零哭：我抓到小三兒啦。
老牛：啊
【老?？磁４髽I
【牛大業看老牛
【老牛和牛大業一起看馮艷麗。
67、牛家（牛寶寶臥室）。日。內。
【馮艷麗看著電腦屏幕發呆。
丁零：他的QQ密碼是我的生日，哼，他居然，用我生日密碼登錄QQ和這個叫嚴意如的小三聊天！他……他……還隱身他！
馮艷麗：你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嗎？
丁零：可他手機微信里也加了她！
馮艷麗（自語）：不，不（看丁零）聽著，我不能接受。
【丁零挺著急、抽泣，楚楚可憐地看著馮艷麗
丁零：阿姨，我聽你的！
68、精神病院（走廊）。日。內
【馮艷麗拄著拐心事重重地走著。
69、嚴意如病房。日。內。
【嚴意如在床上玩電腦。
【尤若蘭喂嚴意如吃水果。
【嚴存嘉在躺椅上小憩。
【馮艷麗站在門前觀望。
【嚴意如抬頭看到馮艷麗，歪著頭招手。
尤若蘭：呦，馮醫生來啦。
【馮艷麗入，勉強笑
馮艷麗：我來看看意如的情況。
嚴意如：我好悶，我要去靈山灣。
尤若蘭：意如，一個人不許去！
嚴意如：誰說我一個人，我有朋友的。
尤若蘭：你看這孩子，又胡說。
嚴意如：我沒有胡說，我這就聯系他給你們看！
馮艷麗（失態）：不用啦！！
【場面凝固。
尤若蘭：馮醫生，你不舒服嗎？
嚴意如（楚楚可憐）：我沒有做錯事哦。
馮艷麗：哦，和你沒關系，我可能血壓有點高。我……我回去休息一下。
【馮艷麗一瘸一拐地出去。
{尤若蘭和驚醒的丈夫面面相覷。
70、馮艷麗辦公室。日。內。
【馮艷麗給牛大業打電話。
馮艷麗：大業，必須要跟寶兒說，這不是開玩笑，我是專業人士，我明白她的病是怎么回事??！
【畫外音】你知道寶兒的脾氣，我一說肯定炸，越不讓他干他越要干！你和那邊的家人說說。
馮艷麗：我怎么說？那樣做是對他們的傷害！而且孩子的病剛剛得到控制，這樣做極容易造成二次傷害，一旦復發，連痊愈的可能都沒有了，我是醫生，我不能這么做。
【你說這個丁零她也太不濟了，連一個精神……
【尤若蘭入
馮艷麗：好，就這樣了，你盡快辦??！
【馮艷麗掛斷電話。
71、西海岸大廈門前。日。外。
【牛大業靠在車上吸煙。
【牛寶寶出。
牛寶寶：怎么老牛，遭遇感情困惑啦？
牛大業：這是在說你吧？
牛寶寶：我。靠。
牛大業：嚴肅點，丁零有了（看向別處）。
牛寶寶：丁零有……（驚愕）搞什么啊這是，她她……
牛大業：她什么？人現在在咱家呢！
牛寶寶：不會，我用……
牛大業：算了吧你！（看看四周）這事就別再張揚了啊，做了，咱就要認。是哇，要承擔責任。
牛寶寶：我是你親兒子！你不信我你信她！
牛大業：我想不信，可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車庫里面那那亂七八糟，不出事才是意外呢！
牛寶寶：我不管，她在咱家，我就不回去！
牛大業：呦呦呦，不回去？一天兩天行，一年兩年呢，十年八年呢？話說回來了，丁零是真喜歡你，你說你們在一起也快兩年了吧，湊湊合合就……
牛寶寶：湊合？你以為我是你呀！
牛大業：說什么吶！
牛寶寶：我要帶她去檢查！
牛大業：你帶她去，三個多月了，因為這個一鏘鏘，出個好歹呢
牛寶寶：她就會嚇唬人！
牛大業：是真的怎么辦？頭腦簡單！行啦，我還有生意要談，你上班去吧，別整歪的邪的用不著的，?。?/p>
【牛大業上車
【牛寶寶呆呆站著。
72、酒吧。夜。內。
【牛寶寶狂飲扎啤。
同事：寶兒這是喝自己的，悠著（對酒保）不要了啊，退了吧。
牛寶寶：我說你是不是爺們，（招呼酒保）來，放著。
同事：那你喝，我開車。
牛寶寶：開什么車你？娘唧唧干什么，喝到明天用開車嗎？
同事：靠，明天有多少事做，不行不行
牛寶寶：以為我喝多了是不是？禮拜天你有什么事嗎，黃島那什么不早吹了嗎，喝明天接著喝！
同事：別別（從牛寶寶手里奪杯子）短信短信。
【寶寶放下杯子，拿起手機
文字：我是你爺爺，回話
牛寶寶：這是哪個王八蛋？??？
【話響
牛寶寶：喂，我知道你是我爺爺。你在哪兒，我過去見見你爺爺。哦，藍島世家（奇怪）那不是我家嗎（驚愕）爺爺。你真是我爺爺（對同事）真是我爺爺
【牛寶寶癱坐在沙發上。
73、牛家。夜。內。
【老牛拿著話筒，表情奇怪。
老牛：大了，我就說發短信不給回呢，真喝大了。
牛大業接過話筒：喂。
74、酒吧。夜。內。
牛寶寶同事：爺爺，哦，叔叔，寶寶喝多了，在人生如歌酒吧，黃島（四下看）等等啊，寶寶不見了。我找他去。
75、黃島大街。夜。外。
【牛寶寶上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去哪兒啊先生。
牛寶寶，釣魚島。
司機：那俺去不了，得坐船……（醒悟）哎呀我說先生你真會開玩笑，那你得到城陽搭遼寧號去。
【牛寶寶已經在后座酣睡過去。
司機：我說伙計哎呀你咋就相中俺了呢，俺這剛接車，我說，醒醒，要不俺就拉你去派出所了哈？
76、牛家。夜。內
【大家都忙著穿衣服。
牛大業：我說，一個人去就行了。
老牛：不行，你去，爺倆接著喝，一對醉鬼更不好弄！
牛大業：爸——這都著急的，您就別添亂了，艷麗那個誰零零啊，呆著吧，我一會兒就拉他回來啊。
77、黃島大街。夜。外。
【司機在爭吵。
司機1你說你不走你別占道兒啊你。
司機2：這不拉上走不了的人了嗎，俺能把他扔街上？
司機1：那你也得走啊。
司機2：上哪里去？
【牛寶寶同事過來
同事：別吵了別吵了，我們的人我們的人。
司機2：哎呀伙計，哈那么多干什么，快快弄下來別堵人道。
【牛寶寶被同事攙扶下車
【牛寶寶醒了點
牛寶寶：哥們，我覺得這是個陰謀啊陰謀！
牛寶寶從同事肩膀上滑落。
【漸隱漸顯】
【牛大業和同事把牛寶寶扶上車。
78、嚴意如病房。夜。內。
【嚴意如一次次搖晃手機，一次次拒絕添加好友
【嚴意如給牛寶寶發微信。文字：你被現實拴住了嗎？和我一樣是條孤獨的小狗？
（音樂起貫穿至80，歌詞：你被現實拴住了嗎|和我一樣|是條孤獨的小狗|如果我輕輕呼喚|你是否以為|愛情就是這么簡單？
你被現實拴住了嗎|和我一樣|是條孤獨的小狗|如果你輕輕呼喚|我一定以為|愛情就這么簡單|我不愛這種淡淡的傷感|可我生來就這么孤單|我不愛那種極致的絢爛|可在時光里我真的在慢慢變懶|帶我走吧|不是流浪也不是返航|帶我走吧|不是改變也不是瘋狂|為的是溫暖那偶爾相撞的目光|為的是喚醒那一度無涯的夢想|為的是安慰那一再沉淪的希望|為的是堅強那隨風凋零的翅膀……
79、牛家（牛寶寶臥室）。夜。內。
【牛寶寶酣睡中流著眼淚。
【丁零蜷縮在屋角。
【QQ在閃爍。
80、牛家客廳。夜。內。
【老牛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馮艷麗依在門框上看著窗外。
【牛大業踱步。
（音樂漸強）
【畫面漸隱】
81、地下停車場。日。內。
【牛寶寶拉著行李箱來到自己的吉普前。
【丁零追到。
丁零：是，懷孕是假的！
【牛寶寶把行李箱放上車，拉車門。
【丁零從后抱住牛寶寶。
丁零：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牛寶寶：放開我。
【丁零摟得更緊
牛寶寶：放開我告訴你！！
【丁零松手。
【牛寶寶轉身
牛寶寶：你是愛我，我相信，可你的愛里只有無窮無盡的要求，你從來沒有想過再怎么回報愛，愛是相互的，丁零！
【牛寶寶上車發動。
【丁零呆若木雞。
【牛寶寶車開出地庫。
【丁零眼睛中愛恨交織
丁零：她是個瘋子
82、濱海大道。日。外。
【牛寶寶駕車疾馳。
【丁零的QQ瘋狂竄上濱海大道。
83、牛家。日。內。
【馮艷麗打開房門。
【尤若蘭和嚴存嘉入。
【嚴存嘉把一束鮮花獻給馮艷麗。
尤若蘭：馮醫生，意如的這個療程剛結束，您就病倒了，這真讓我們過意不去！
馮艷麗（恍然）：真對不起，我都忘了，快請進！大業，招呼客人啊。
牛大業出來。
馮艷麗：這是我收治的病人家屬，尤阿姨和嚴伯伯。臺灣來的，你快招呼。
大業：哎呀，歡迎歡迎，快坐，寒舍有點對不住了。
【老牛出。
老牛：臺灣客……（看著尤若蘭，臉色變了）
尤如蘭（臉色也變了，端詳著老牛）：你是……大成子？
老牛：蘭蘭！
嚴存嘉：你們認識？
尤若蘭（看著嚴存嘉，眼神復雜，點了點頭）
84、濱海大道。日。外。
【微信。文字：自由嘍，我們靈山灣見?。?！
【牛寶寶踩油門。
【吉普飛馳而過
【QQ隨后跟進。
85、靈山灣。日。外。
【嚴意如站在海邊，白裙飄飄。
【牛寶寶跑上沙灘。
【微信。文字：我來了。你在哪兒？
回復：海邊
【牛寶寶注目海邊
【嚴意如在一片光暈中微笑。
【牛寶寶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海邊。
【牛寶寶和嚴意如相對而立。
牛寶寶：你就是臺灣？
【嚴意如頑皮地笑，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特寫】四只手握在一起。
【丁零出現
丁零：她是個瘋子?。。。?/p>
【牛寶寶驚呆，嚴意如躲在牛寶寶身后。
牛寶寶：你干什么？
丁零：讓她自己告訴你，瘋子，你出來，你出來瘋子！
【牛寶寶走上前推了一把丁零。
牛寶寶：你才是瘋子！
丁零：你媽怕她受傷害，我不怕，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你問問她馮艷麗是誰？你問問她住在哪兒，問?。?！
【牛寶寶回身看嚴意如。
【嚴意如身體顫抖，臉色蒼白。
嚴意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飛走我不要在這里，不要！
牛寶寶：臺灣你冷靜一點啊。
丁零：她患的是間歇性情感障礙，在醫學上是沒有辦法治愈的，你媽媽全國知名的情感障礙治療專家，所以她在上海做生意的爸爸才把她送到青島，你媽媽采取開放性療法，放松對她的管制，所以她才能溜出來，你以為她到靈山灣游夜泳是追求浪漫嗎？那是她發病了，你以為她楚楚可憐是高貴氣質嗎，那是她根本就被社會拋棄了！醒醒吧牛寶寶！只有我才是真實的。
【嚴意如開始撕扯頭發，身體出現抽搐，整個臉開始發青。
【牛寶寶的手青筋暴露。
丁零：你媽怕你和她在一起，所以才讓我……
牛寶寶：丁零，離開這里。
【嚴意如在咬牛寶寶的手。
丁零：寶寶，你得現實一……
牛寶寶：滾！
【牛寶寶的手在流血。
牛寶寶：滾蛋?。。。?/p>
86、牛家。日。內。
【老牛坐在沙發上手足無措。
尤若蘭：這都40多年了吧？
老牛（嘴唇在哆嗦）：46年。
尤若蘭（拍了拍老牛的手，老牛全身觸電似的戰栗起來）：那年，造反派沖進我家，說我們是國民黨的潛伏特務，潛伏在國棉廠是等待時機搞破壞，我爸爸逃到臺灣時才是個連副，我到了臺灣才知道，他在臺灣見到最大的國民黨官才是個營長，人家誰會把他當盤子菜？可他們非說我媽是受我爸指派留下來的，拉出去批斗了幾次，我媽實在受不了，就上了吊，臨走的時候就對我說，你爸從青島跑的時候就留了三張畫，值不值錢不知道，反正啊，媽一直藏著，現在你就拿出去換點買路財吧，我還以為是我們娘倆一塊跑，可等我把畫取來，我媽已經上吊死了。
【尤若蘭痛哭失聲。
【大家都跟著唏噓起來。
尤若蘭：要說我能跑去臺灣還多虧了大成子。
老牛：這個，我吧，我那時候不是在造船嗎，那我根正苗紅，他們誰也不敢把我咋地是不是，當時蘭蘭就說要去臺灣，那那上造船廠找船，那不是正在造嗎，哪有能出海的？我有個老鄉，拿今天話，那那就是黑道的，虎不拉唧整好些人跑黑船，啥都干，我就找他去了嗎，就就拿一幅畫給他，他專門上青島還找人看去啦，回來就說行，臺灣那是去不了，把你整南朝鮮不就得了？我說那我也得問問人家，蘭蘭，是你說南朝鮮好往臺灣走是不？
尤若蘭（點頭）：我就坐那條走私船去了釜山，到了那兒就找中國人唄，找來找去還真找著一個，就托他又賣了幅畫，這才能去臺灣，這不在臺灣就認識了我先生。
【老牛表情很尷尬。
尤若蘭：大成子不管咋說，咱們啊都算幸運的人是不是？苦日子熬過來了，終于是有個幸福的晚年，那也難得。
老牛：那是，你說我吧，老工人一個退了休國家也管，每個月不少拿，雖然說沒有兒子……
尤若蘭（奇怪）：這不……
牛大業：阿姨，我是我爸的養子，文革那時候我親身父母都死了，我爸就收養了我，他這一輩子還沒結婚呢！
尤若蘭：這……大成子你……
老牛（瞟了一眼嚴存嘉）：那啥，嗨，這么大歲數了，也沒皮沒臉了，那時你不是留給我一幅畫嗎？
尤若蘭（點頭）：是啊，我那是感激你幫我這么大忙，我又沒啥錢，臨上船不就把一幅畫塞給你了嗎，我怕你以為不值什么錢，就特別囑咐你一定留著。
老牛（不好意思，撓腦袋）：這畫現在還在我那屋墻上掛著呢，那啥，我領會錯了，我以為那啥，啊，啊……
尤若蘭（逐漸明白，尷尬地看看丈夫）：哎呀，我說，你就為這個，就一直單身？
老牛扭捏：不是，也想找，可是你說我當時沒聽明白，心說話，這邊找了，那你回來了，那咋整。這不就……嗨，拉扯這兔崽子費手，當時他才三四歲，連爺爺奶奶老家在哪兒都說不上來，我也不能把他給別人吧，就這么著把事耽誤了嘛！
尤若蘭：你說，我……（眼神復雜地看老牛）你說大成子你咋是這么實誠的一個人呢？
牛大業：我就說嘛，當時您是多年勞模，那工會張羅著給您介紹多少對象，您愣是都給撅回去了。原來……
老牛：你能說有用的就說，沒用的說那干啥？
馮艷麗（紅著眼睛）：爸，這可是您說的，這么大歲數了，沒啥在乎的，該說就說，我說句不好聽的，難道您還把心事帶到那邊去？
老牛：你們呀越說越不著調！啥呀都是，人家過得那不都挺好嗎，說啥呀還。
老牛氣沖沖回屋。
87、牛家（老牛臥室）。日。內。
【老牛把門關住。已經淚流滿面。
【老牛把墻壁上的畫拿下來。
【畫的背面，寫滿鮮紅的“正”字
【老牛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小刀。
【老牛割破手指。
【老牛流著眼淚在畫的背面用鮮血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圈。
老牛：牛守成，這篇文章你就算寫完了。
【老牛無聲地哭泣。
【指尖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門無聲地開了。
【尤若蘭走進來。
【老牛急忙收拾那幅畫。
【尤若蘭奪下。
【尤若蘭看著老牛滴血的手指。
尤若蘭：這些……
老牛：開始也沒咋想，后來吧，總沒信，自己就琢磨，這玩意守著呢還是算了，心眼活動的厲害了，就拿這小刀拉口，在上面畫一道，啥意思呢，就是說人遲早會回來，我這不能那啥，多少年了你看，如今好了，這不畫個圈，算個句號，結束了唄，心里到現在才踏實了。
尤若蘭：你說你大成子這是何苦呢。
老牛：也沒啥苦，是哇，咱做人就得實誠，說等吧，那就得等著，啥時候都得等，有沒有結果也得等！
【尤若蘭痛哭。
老牛：算了，還哭啥呀（淚流不止）這不挺好嗎，這也算大團圓不是。
【門口的馮艷麗轉身靠在牛大業的肩頭，抽泣起來。
尤若蘭：這畫哪怕你把她賣了呢，你這……
老牛：生活困難時候不是沒想過，活不下去了，手邊啥都能賣了，可它不還是個信物嗎，就憑這個，多少錢它也不能賣！
【電話鈴響。
【馮艷麗接。
馮艷麗：寶寶，什么？你在哪兒？??！
88、精神病院（走廊）。日。內。
【鐵柵欄隔斷兩個世界。
【歌聲悠揚。
【牛寶寶坐在長凳上發呆。
【牛大業坐到兒子身邊。
牛寶寶：爸，給我根煙。
牛大業：走，外面！
89、精神病院門診樓前。日。外。
牛寶寶：爸，我還想見見她。
牛大業：你媽不是說了嗎，現在不行
【隔離室】嚴意如被束縛帶綁在床上，容顏憔悴，奮力掙扎。
牛寶寶：我媽呢，她不是一天一個關愛嗎，她在做什么？
牛大業：她和任何一個母親都一樣！
【馮艷麗辦公室】馮艷麗緊緊摟著尤若蘭，嚴存嘉在窗邊吸煙。
牛寶寶：那她為什么不讓我給她愛？??！
牛大業：好，門就在那里，去啊，走進去。
【牛寶寶面容堅毅地轉身
【牛寶寶走入門診大樓。
90、門診大樓（走廊）。日。內。
【牛寶寶朝著鐵柵欄門走去。
【牛寶寶走過一個個大門
【神態各異的精神病患者表現著各自的病征。
【牛寶寶的腳步慢了下來。
【隔離室】地板上有一部手機。
【嚴意如眼睛中似乎有一股渴望，她努力擺脫束縛帶，向手機奮力努著身體。
【特寫】手機靜靜擺放在地上。
【牛寶寶的手放在柵欄上，他的手里有一部手機。
【牛寶寶轉身。
【特寫】手機屏幕被劃亮。
【隔離室】嚴意如重重摔在地上，她的身體奮力向手機方向蠕動。
【走廊】護士端著大劑量鎮定劑的托盤走來。
【牛寶寶的手打開微信界面。
【隔離室】嚴意如在奮力蠕動，眼角崩裂，鮮血在臉上留下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牛寶寶按發送。
【特殊效果】電波穿破黑暗，滋滋地冒著火星流動。
【隔離室】嚴意如被抬到床上。
【特寫】嚴意如滿是鮮血的臉，她的目光呆滯。
【特寫】手機屏亮了。（歌聲起：歌詞：你被現實栓住了嗎|和我一樣|是條孤獨的小狗|如果我輕輕呼喚|你是否以為|愛情就是這么簡單？
你被現實拴住了嗎|和我一樣|是條孤獨的小狗|如果你輕輕呼喚|我一定以為愛情|就這么簡單|我不愛這種淡淡的傷感|可我生來就這么孤單|我不愛那種極致的絢爛|可在時光里我真的在慢慢變懶|帶我走吧|不是流浪也不是返航|帶我走吧|不是改變也不是瘋狂|為的是溫暖那偶爾相撞的目光|為的是喚醒那一度無涯的夢想|為的是安慰那一再沉淪的希望|為的是堅強那隨風凋零的翅膀……
【嚴意如眼睛亮了，掙扎。
【嚴意如小便失禁，床上一片潮濕，她瘦弱的雙腿在無指向地亂蹬。
【特寫】鎮定劑針管。
【手機屏在閃爍】
【嚴意如的腿不再亂動。
【牛寶寶與鐵柵欄漸行漸遠。
【黑場】
91、青島流亭機場航站樓。日。內。
【丁零拉著行李箱等候換登機牌。
【丁零哀怨地回頭。
【匆匆行人，無一相識。
92、航站樓外。日。外。
【牛大業的車停在停車場。
【牛大業、馮艷麗、嚴存嘉下車。
牛大業：還是想請您多留幾天。
嚴存嘉：不了，臺灣那邊有些事也是需要我協調的。
馮艷麗：意如的癥狀已經控制住了，您放心，我會和嚴先生保持聯絡的。
嚴存嘉：好好，留步。
牛大業：別別，我送您進去。
嚴存嘉：不必了。
牛大業：這不合適吧？
嚴存嘉：牛先生，我們之間的尷尬我是可以理解的，若蘭和我做了四十年夫妻，我知道她的賢淑體貼，老牛大哥為了一分愛守候的46年，這種精神更令嚴某感佩，于我來說四十年的歡愉實在算不得多，而于牛大哥言四十六年的痛苦實在不算少，讓若蘭留在老牛大哥身邊，對我來說，是老懷堪慰，這樣說，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尷尬可言？
【牛寶寶的吉普飛馳而至。
【牛寶寶、尤若蘭下車。
【眾人碰頭。
牛大業：怎么回事。
牛寶寶：爺爺讓我送尤奶奶到機場。
馮艷麗（看著尤若蘭）：我爸他……
尤若蘭從包里拿出那幅畫，
畫的背面寫著互相關注就不是幸福？就不能天長地久？？
牛大業看牛寶寶：爺爺寫的？
牛寶寶：爺爺還說等了這么多年才明白，等待比起實現更有價值。
牛大業：那阿姨你……
尤若蘭：你說這個大成子……還是個細心人，早偷偷讓寶寶給我訂了機票。
牛大業看牛寶寶。
牛寶寶：怎么樣老牛，你還是不了解爺爺吧，爺爺不但有胸懷，還有情懷。
牛大業：你小子！
馮艷麗：那嚴叔叔，你還是和阿姨一起上飛機吧！
嚴存嘉（尷尬）：這個嘛……
尤若蘭上前攬住嚴存嘉：你還吃上老醋啦，沒聽寶寶說嗎，要有情懷。
嚴存嘉大笑：好，那，夫人，請吧！
93、航站樓內，日。內。
【丁零發出一條微信。
【丁零走向檢票口。
【嚴氏夫婦走向領票臺。
【人流匆忙。
【丁零滿臉淚水。
【特別效果】電波
94、濱海大道。日。外。
（出演職員表）
【微信到。
【牛寶寶邊開車邊查看。
【文字：對不起。這三個字我說得太遲了，但我終于說了。保重。
【牛寶寶車轉彎。
【牛大業車內】牛大業：這小子干什么去？
馮艷麗：我知道。
牛大業：你知道？
馮艷麗：是，他要去說對不起。
牛大業：向誰說？
馮艷麗：你說呢？
（劇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