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照進現實 工科男的動畫世界

楊杰

《黑貓警長》《葫蘆兄弟》《阿凡提》《大鬧天宮》……每當這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出現的時候，都會喚醒“80后”共同的童年回憶。

小時候，看動畫片是一件讓人充滿期待和興奮的事情。美輪美奐的色彩、曼妙多姿的線條、鮮活靈動的人物，伴隨著美妙的配樂，逗趣的配音，在那物資還不甚豐富的年代，動畫片是孩子們最大的娛樂。也正是那時候，“當一名動畫師”成了我最初的人生理想。

讀大學時，我選擇了當時比較容易就業的電子專業，作為一名工科生，我畢業后，找到了一份對口的工作。工作還算穩定，但我仍有意無意提起畫筆，隨意描繪，肆意宣泄。我知道，在我內心深處，仍有一個夢想無法忘懷，還有一個心愿有待實現。一個午后，QQ群里彈出的一則消息讓我眼前一亮：“招聘2D動畫實習生，實習期滿并考核通過后可留在本公司從事動畫片制作”。經過深思熟慮，我毅然辭去工作，開始了逐夢之旅。

調整心態，從零開始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那么新鮮。進入動畫公司以后，我漸漸了解到動畫片制作的流程。看似簡單的動畫其實要經過一系列繁復的制作流程才能完成。光前期制作就包括：編劇（編寫故事脈絡，動畫片的靈魂）、人設（根據人物性格繪制角色的形象及各個面的標準造型）、分鏡（將編劇里的文字描述繪制成一個個鏡頭畫面）、構圖（分鏡的細化及場景繪制）、原畫（根據分鏡及構圖繪制每一個場景里的角色的動作）、修型（將原畫的畫稿按照人設統一為標準造型，并進行加工及美化）、動畫（根據修型后的畫稿繪制各個原畫之間的中間張，一般國產動畫1秒鐘需要4張左右的原畫，12張動畫），而后期制作又包括上色、合成、特效、剪輯等等。

新鮮人初入動畫行業，無論有沒有美術基礎，一般來說都是從最基礎的動畫做起，然后再往修型、原畫一步步地晉升，而要制作一個合格的動畫，首先必須通過線條關：要求用自動鉛筆在覆蓋在原畫上的畫紙上，按照下面原畫的線條進行精確描繪，線條要如機器繪制一樣平滑、順暢，粗細一致，并且線條交接處不能出現出叉的情況。自以為畫畫不錯的我，第一次信心滿滿的嘗試就被潑了冷水，繪制出的線條時粗時細，并且毫無流暢平滑可言。看著其他先入行的“90后”學員一幅幅完美的線稿，突然發現，大學的學歷、以往的工作經驗在這里已完全派不上用場。

堅持，蛻變

抱著“留下來”的信念，我開始了這輩子最賣命的幾個月，其辛苦程度甚至超過了高考備考。我每天早上第一個到公司，掏出畫筆，伏在拷貝臺上，開始瘋狂的線條練習，一畫就是10余個小時。直線、圓、橢圓，在最基本的幾何形狀間，我反復訓練自己對各種線條的掌控能力，一天下來，最多的時候可以畫100多張A4的畫紙，10多根自動鉛筆筆芯。令人欣喜的是，在這看似機械、乏味的訓練中，稿紙上的線條漸漸變得有力、均勻、平滑起來。三個月后的實習生考試中，我以96分的成績拿到了第二名，順利留在公司成為一個初級動畫師。

然而，如同所有日本動畫最常見的劇情一樣，當主角完成一項挑戰后，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公司沒有為動畫師提供底薪，也就是說，這是一份真正意義上“按勞分配”的工作。畫得越多，收入越高，不工作就沒收入。和我們這些行業新手同臺競技的，是那些從蘇州、上海等城市工作過十余年的動畫老鳥，其速度用神速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只見他們手拿著鉛筆，在紙面上舞過，伴隨著一陣陣“唰！唰！唰唰！”的音效，一張新手需要花上半個小時才能完成的畫稿，他們在幾分鐘內便被輕松搞定。

一個工作5年以上的老動畫師，按當時的工資標準，一個月可以拿到3000～4000元左右的薪水。不過，我們這些新人就悲劇了。因此，我常常和同桌的“90后”打趣道：“畫了一上午，終于把今天的午飯錢找到了！”由于工作強度及動畫行業特殊的薪酬體系，能夠堅持到最后的人往往少之又少。許多實習生都是因為喜歡動畫而來，而在體驗了這個行業的艱辛后，大多都選擇了離開。在動畫公司工作的過程，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感受及頓悟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的過程，而對于我來說，卻是一個體驗堅持與蛻變的過程。堅持著最初的理想，我和少數的幾個實習生堅持了下來，并在一年以后，順利地晉升為修型師，有了底薪的保障，收入也明顯提高不少。

那些通宵奮戰的日子

在這個行業，有一個讓人夜不能寐的敏感詞——檔期。一部國產動畫片往往有幾十集，制片方會按照集數進行排期，每集動畫的制作必須保證在規定時間內全部完成。而如前文所說，動畫制作是一個流水線的制作過程，上游環節的完成進度直接影響到下游環節的工作，一旦前面的工作有延誤，剩下的人就只能加班。加班在動畫公司是常態，加班到凌晨2、3點，甚至通宵也是家常便飯。有一年“五一”，公司嚴謹地貫徹了勞動節的精神，所有員工從月初整整奮戰到月底！印象最深的是，一次通宵過后，一位動畫師欣慰地說道：“總算畫完了，畫到最后我的手都沒知覺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畫完的……”

記得有人說過，“不能把興趣當工作”；還有人說過，“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于做自己喜歡的事”。哪句話更靠譜，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評判。不過現在的我，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感到慶幸，為自己能夠實現“最初的理想”感到幸福。任何理想，都需要努力才能實現，先要付出，才能收獲。

學長有話說

如果你有志加入動畫行業，可從以下專業中選擇就讀：

1.二維手繪動畫：需要有一定美術基礎，首先從線條練習開始，線條練好后，學習動畫原理，然后就是學設計稿、原畫、背景，畢業后可在動畫公司進行二維動畫的制作。就職方向包括動畫師、修行師、原畫師、構圖師、背景設計師、分鏡師。

2.三維MAYA影視動畫制作：主要針對Maya、3Dmax等軟件的學習及應用，包括3D建模、數字化布料模擬、毛發渲染、運動匹配等。就業方向相對較廣，除了3D動畫片的制作外，還可以進入影視、商業廣告等行業。

3.影視動畫后期制作：主要針對Nuke、Boujou、MatchMove、SynthEyes、RealFlow高級流體系統、MentalRay、RenderMan等動態流媒體軟件學習，課程主要包括影視特效創意、前期拍攝、特效后期合成、影視劇特效動畫等。就業方向包括制片廠、電視劇制作中心等各類影視單位從事影片特效、影片剪輯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