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電影的方式關心兒童的學習與健康成長

■馬成赟

用電影的方式關心兒童的學習與健康成長

■馬成赟

由本人執導的故事片《新年真好》，參加2010年美國圣地亞哥國際兒童電影節，獲得“最佳兒童片”大獎。本次影展全球參展、參賽兒童片254部，《新年真好》是第一次獲得“最佳兒童片”大獎的中國電影。2011年該片被國家廣電總局翻譯成少數民族語言電影，在全國十一個省、區、市放映。

十多年前我有幸看到作家孟憲明的同名劇本愛不釋手，我被劇本中清新、淡雅的敘事風格，人物間的真情實感深深感動著，我立志要把它搬上銀幕，用電影的形式宣傳、鼓動全社會都來關心兒童的學習，都來關心兒童的健康成長問題。我先后跑了十幾家拍攝機構，游說眾多投資人，都以矛盾沖突弱，故事性差為由拒絕投資拍攝。我國有兩億多兒童，長久以來為兒童拍攝的兒童影片卻少之又少，究其深層次的原因有三：一是大人對兒童影片重視不夠，二是投資難以收回成本，三是兒童片難拍。經過十多年的努力，終于在2009年有兩家民營公司愿意投資260萬元拍攝這部電影，而且是用膠片拍攝。

故事梗概

《新年真好》是一部童話般美麗的鄉村兒童故事片。寫一個八歲的農村女孩兒竹葉和十一歲的城市男孩兒莫非的感人至深的美麗故事。

無邊無際的湖水，青竹掩映的小村，滿山遍野的茅草地，還有女主人公小竹葉天籟般的童謠……城里的小哥哥莫非來了，他帶來了一架遙控飛機。這架飛機驚羨了整個村子，也改變了村中孩子間的格局。正值新年，貼對聯，放鞭炮，穿新衣，壓歲錢。莫非在竹葉的淚水里終于明白了她小小的心曲，經過痛苦的內心搏斗，莫非賣掉了自己得以榮耀的飛機，幫助了這個鄉下的小妹妹。這是發生在典型時間，典型環境里的典型故事。在現代農村生活和中國傳統文化詩意再現的同時，記錄了小伙伴們的友誼也記錄了女孩兒竹葉和少年莫非微妙的心理成長過程。

確立主題及現實意義

劇本 《新年真好》通過一架遙控飛機的出現、飛翔、二踢腳跑打飛機、遙控飛機被轉賣等命運轉化的故事，展示了城鄉孩子們的心理差異，相互之間的情感碰撞、誤會、同情與理解，喚起更多社會人士關心、關注和幫助農村兒童的學習、成長，具有現實和長遠的深刻意義。

對劇本的二度創作

電影導演首先要對劇本的故事進行把握、梳理、修改和提高，使其達到一個更真實、更感人、更完美的影片基礎。

劇本《新年真好》是十多年前寫成的，與當今農村生活現狀存在很大不同。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農村經濟、文化方方面面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今的農村已普遍實行九年義務教育，學雜費全免，條件好的當地政府還發給學生食宿補貼，孩子上學再也沒有了經濟負擔。經與作者商量把小女孩竹葉無錢上學的原因改為父親幫人干活摔傷了腰，使家庭二次致貧，又把故事發生的年代往回拉至十幾年前。以竹葉回憶兒時的一次經歷為基礎來結構整部影片。我們以竹葉的口吻加寫了幾段旁白。

旁白：

十三年前，十一歲的莫非哥第一次來到我家。莫非哥的到來，成了我生命中的一個重大事件……

在影片的結尾一段竹葉的旁白：

正是莫非哥哥的這架飛機，讓我讀完了漫長的小學，我沒有學造飛機，我喜歡教書，我選擇了師范學院。

這樣的修改效果是好的，已被社會和廣大觀眾所接受。

又比如原劇本寫城里來的孩子莫非與農村孩子竹林是“手拉手”的朋友關系，莫非才在寒假期間到竹林家來玩。“手拉手”是社會與學校在某一時期共建的一種城鄉學生一對一互助學習的公益活動。很多人不知道 “手拉手”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在整個劇本里莫非與竹林并沒發生多少故事，倒是莫非與竹葉的故事更多、更感人，這就使人物關系產生了不確定性，將直接影響人物的塑造，也不利于觀眾的溝通，進而會降低整部影片的藝術質量。經過修改如下。

竹葉家廚房 傍晚

廚房，竹林娘抱著捆柴火來到灶臺前拿出火柴點著柴火準備做飯，莫非跟在后邊躍躍欲試。

莫非：“阿姨，我來幫你燒火吧。”

竹林娘：“不用啦，燒火太嗆人了，你幫我拉風箱。”

莫非：“好的，我拉風箱。”竹林趕緊給莫非搬來一個小凳子

竹林：“莫非哥，給你小凳子。”

莫非坐在小凳上有模有樣的拉起了風箱。

竹林娘：“莫非啊，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就讓我想起了你小時侯的樣子。”

莫非：“阿姨，我小時侯是什么樣子？”

竹林娘：“阿姨在你家做保姆的時候你總是跟在我的后邊干這干那。你還記得么？有一次我在拖地你非要搶著干，阿姨不讓你干，你一屁股坐在墩布上哇哇大哭，把褲子都坐濕了，呵呵呵。”

莫非：“阿姨，我怎么不記得啊？”

竹林娘：“那時侯你才三歲零兩個月”

竹林：“呀，比我還小哪？ 嬉嬉。 ”

莫非：“去，那時還沒你呢。 ”

……

這場戲把莫非與竹林的“手拉手”這種不為廣大觀眾所了解的關系改為莫非來到曾為他家保姆的阿姨家過年，并結識了阿姨家的孩子竹林和竹葉兄妹倆。這種關系的改變，便于觀眾的理解也加重了人情味，達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真正為兒童拍攝影片

拍攝兒童影片就要重用兒童的思維、兒童的語言，講述兒童的故事。對于孩子們來講，不能共同玩耍是一種傷害。讀書其實也是一種游戲，如果不能讀書，對孩子來說則是另一種傷害。如果所有的孩子都去讀書了，不能讀書的孩子就成了這個游戲的局外人，這種傷害對于孩子來說是不能承受的。影片中小竹葉只需二十元錢就可以上學，但家中拿不出二十元錢。只有八歲的小竹葉把掙到二十元錢看成天大的事，她要進城打工……

比如竹葉說：“我不想上學了莫非哥，我想進城打工，”

竹葉越說越快，“最好是當保姆，我娘在你家當過保姆，最最好我也去你家當保姆。我娘說你們家人待我娘特別好。莫非哥，我會燒鍋、做飯，會掃地，還會洗衣裳……”

“莫非哥，我也可以陪你玩，你、你要在學校挨批評了，回來你就批評我。老師咋批評你，你就咋批評我，那樣你就不生氣了。批評得多厲害都中！你說，不行嗎莫非哥？”莫非不言。

要盡量減少大人的戲，不讓大人參與孩子們的事。現實生活中，孩子們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有自己的小世界。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所作所為往往不被大人所了解，所認知。在影片中只設計三個大人，大志的父母和竹林、竹葉兄妹倆的母親。大志父母只有兩三場戲，竹林竹葉倆的母親戲份稍多一些，但也沒攙和孩子們的情感糾葛，只起到交代人物關系、環境、和敘事的鏈接作用。長期臥床不起的竹林、竹葉的父親至始至終沒有在畫面中出現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要使兒童影片真實、純潔，有感染力，就要在這幾個方面狠下工夫。

淡化矛盾沖突

本片在處理矛盾沖突時，要摒棄戲劇化的明顯的貫穿始終的矛盾沖突和對立人物，也不以人物性格刻畫的復雜、深刻，或者情節結構非常精致取勝。如電影《讓子彈飛》《趙氏孤兒》等。影片中的矛盾沖突主要體現在大的社會背景中即城鄉發展的不平衡，發達地區和偏遠地區發展的不平衡。具體講是孩子們的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矛盾。城里孩子莫非學習好將來要當科學家，可他更想留在農村與孩子們盡情玩耍，過年后母親接他回城參加多種學習班他是一百個反對。乖巧伶俐的農村女孩竹葉想上學可家里沒錢……幾個孩子的形象單純而又質樸，孩子之間的淘氣、誤會也在情感交流、認知、理解中得以平復。情節簡單而又順其自然，不去刻意編排、強化矛盾。

追求情境交融的銀幕詩情

這是一部藝術片。影片要以散文詩式的風格為基調，以“環境美”、“故事美”、“心靈美”為基本要素，打造一部不是童話勝似童話的兒童影片。

我國近幾年來一大批缺少文化素質，沒有內涵，藝術品質低劣的商業電影泛濫成災。搞笑、暴力、驚悚等等刺激觀眾眼球和神經的的商業電影大行其道，而藝術電影少之有少。在這個大的環境下堅持搞藝術電影，把《新年真好》拍成一部散文詩化的電影，一要勇氣，二要底氣。在思想上有所追求，在藝術上要高標準，在拍攝中一絲不茍，精益求精。

影片要在現實主義創作的方法的基礎上，追求一種寫實與寫意相結合的藝術風格。追求自然、流暢、含蓄。

質樸、真摯，突出內容中的中原大地的泥土氣息和過年里的濃烈的鄉土文化。

詩情、畫意、強調造型、聲音結合的形式美。追求感情濃烈，意境深遠。

喜愛真善美，是人性的的本質表現。用電影的方式結合人物的情感進行感情的抒發是最佳的一種方式。影片《新年真好》是以竹葉的視角回憶兒時難以忘懷的一段美好經歷。莫非哥的到來給偏遠山村帶來一陣新氣象，孩子們面對藍色的天空上飛翔的遙控飛機從內心迸發出來的驚羨、歡笑。莫非面對俊美的山峰高興地大呼，大山我來啦，大山我愛你。在莫非的幫助下竹葉終于實現了上學的夢想，竹葉在送莫非回城的船上唱出真情、優美的歌謠：

小水鴨，叼紅花，

一叼一叼叼俺家。

叨俺家，干啥？

送哥哥，闖天下。

……

還有一望無際的山川、湖水、小船、綠色的竹林、藍色的天空，加上絢麗多彩的禮花、震耳欲聾徹夜不絕的鞭炮聲……這些真摯的情感與美麗的風景、音樂、音響有機地融合一體，無不賦予了影片的詩情畫意和濃烈的深遠意境。

以人物為創作中心

任何一部電影作品都離不開人物，人物是電影作品的主體。影片的思想意義和藝術魅力就產生在豐富、鮮明的人物身上。影片成功與否的關鍵在于刻畫出真實、光彩、獨特的人物形象。把握好人物的心理、情感的沖突與起伏，人物性格的發展、變化，至關重要。

影片寫了一群孩子的戲，其中又以竹葉、莫非兩個人物為重點。

竹葉，鄉下女孩，八歲。竹葉乖巧、伶俐。她喜歡莫非哥和他的遙控飛機，在與孩子們玩耍時處處維護著莫非，愛抱打不平。她想上學，可家庭變故使她的希望破滅，她想到城里打工……

莫非，城里來的孩子，十一歲。莫非學習好，為人善良。他喜歡鄉下的湖水、小船、大山，對鄉風民俗感到稀罕，他與鄉下孩子們玩得特別開心。當他得知竹葉缺錢上不了學的時候，把心愛的遙控飛機賣掉資助竹葉上學。

大志，十歲，家庭富裕，有些霸氣，他是鄉下孩子們的頭兒。他特別喜歡莫非的遙控飛機，他用錢買下了這架遙控飛機，可當他得知莫非用賣飛機的錢資助竹葉上學時，他又要把飛機還給莫非……

竹林、小胖、小黑，二丫幾個人物形象都有各自鮮明的性格特征，在刻畫人物時我們非常注重各自的性格發展、變化及人物關系之間的變化、走向。

精彩的表演

在選擇演員時特別注重演員與角色的外形、氣質的高度統一，表演的準確、本色。飾演角色的小演員們沒有一個參加過影視表演，剛開始他們很不適應拍攝現場，也不會表演，更不會走進人物的內心塑造人物形象，但這些孩子們都非常用功，沒幾天就展露出他們的表演天賦，使銀幕里的人物形象個個真實、自然、生動、可愛、感人。他們的精彩表演贏得了國際兒童電影節評委的高度贊揚、贏得了廣大小觀眾們的陣陣掌聲。

我是第一次拍攝兒童電影，盡管很辛苦，可與孩子們在一起進行藝術創作，心里又特別快樂。為了孩子們的學習與健康成長，我還想多拍幾部兒童電影！